消毒水的味道飘散在医院的每一个角落，季铭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些时间才上课。随后又把手表塞回了袖子里，仔细地整理了袖口。看得出来，这支手表的主人很爱惜它：虽然有些陈旧，但是表面没有任何划痕，非要说一些不足的话，可能就是表带的皮革有些裂纹了吧。
“一号床，季凡。”护士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季铭。
季铭点了点头。
“换点滴了哈。”
“好的，谢谢了。”
护士熟练地换了药水，给病床上的少年量了体温。
“已经退烧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谢谢，麻烦你们了。”
季铭摸了摸季凡的脸，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考虑换一份工作吧。但有时候又想，自己对他会不会过度保护了，毕竟，他也不小了。
“爸...”
动了动胳膊，想要坐起来，但是发烧过后的浑身酸痛感，着实像被人痛扁了一顿，只是撑着小臂，后背都浸了一层薄汗。这次生病这么严重的吗？
“躺着吧，别起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季铭忙着把被角掖好，看着他因为睡觉而翘起来的一撮头发，实在忍不住摸了摸，还真是可爱。
“哎呦喂...你就别担心了~”季凡掀开被子，趁势撒娇似的蹭了蹭季铭摸着自己脑袋的手，还是撑着坐了起来，“你看我，精神的很，你就安心的上班去吧。”
大概是因为外面风大，也可能是因为季铭跑的急促，几缕头发不乖地从头绳里跑了出来。季凡伸手将那些不听话的小家伙别到季铭冻得发红的耳后，看着季铭那可爱的耳垂也冻得红红的，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有车为什么不开，天天骑车干嘛，看你冻的…”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季铭拿了个枕头放在了季凡的腰后，让他靠着舒服点，“你真的没事了？”
“哎呀，真的真的，”季凡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劝面前这个人了，他总是这样，自己的事情不让别人过问，但是别人的事情，他比当事人还上心，“我一个alpha过得不比你舒坦？快去吧你，你要是下午来的话就给我带一份上课笔记，不来就算了。”反正都到复习阶段了，要不要笔记也无所谓。但他是知道季铭的，自己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不要求点什么，心里会不安的。
季铭正准备穿外套的手一怔，对于季凡提前分化成alpha，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以前只觉得他有时候过于沉着了，少了点该有的天真，反倒是真正分化完成了，才活泼了起来；而且在有些事情上，特别是在感情讨论上，无论是电视剧里还是身边的人，总是给季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在季凡第一次遇到自己的易感期时，都是主动要求季铭带自己去医院的。
季铭清晰地记得那天是周日，季凡说想多睡一会儿，让他自己一个人去超市。等到季铭回来的时候，打开门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浓郁的橙花香瞬间钻入鼻腔。不知道是因为很久没有闻到过alpha的信息素了，还是因为现在的味道过于浓烈；季铭头晕的差点没站稳，现在要做的就是避免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同时也要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还没等自己开口，就看到季凡的手伸了上来，紧紧地扣住了自己的手腕，虽然已经难受的站不起来，但还是用坚定的语气说着送自己去医院。季铭立刻丢下手中的购物袋，扶着季凡上了电梯。在电梯里，季凡靠着季铭的肩膀上，吐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那时候的身高和季铭已经差不多了，就这么凑着季铭的耳朵，说着：“很远就闻到了爸的味道，所以才去门口穿鞋，爸的味道，很甜…”
耳根突然一热，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季凡的视线，穿上外套，缓缓地裹上围巾：
“就你话多，以后别总把自己是alpha这种事挂在嘴边，”整理好了围巾，也抚了抚自己的情绪，“就要一份笔记这点要求？”
“我还能要求什么...”季凡伸了个懒腰，干脆让自己陷在枕头里。
“那行，你好好休息，别想着到处跑，下午来的时候我给你熬点粥，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找护士。”
“行了行了，百八十遍了，我耳朵都长老茧了，快去吧你。”推着季铭的手，催促着他走。
看着季凡对自己努了努嘴，嫌弃自己的样子，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放在桌上，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那好，我走了，这是今天上课要用的讲义。”
“嗯，爸，路上小心。”
翻了翻讲义，这些内容早就烂熟于心了，真不知道同班的同学怎么那么笨，这些东西都记不住，还让季铭带着一遍一遍的复习。随手将几张纸扔在床头，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胃，盘算着去医院的食堂吃点什么，这几天光喝粥吃馒头，嘴里都淡出鸟儿了。刚撩起的被子随着推门而入的身影又盖回了身上。
“这是准备去哪儿啊。”凌厉的眼神让季凡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江医生......我这不是饿嘛，去食堂吃点好的...”
“急性肠胃炎你还想吃好的，还有想吐的感觉么？”
“没有。”
“腹泻呢？”
“没有。”
“胃还不舒服么？”
“没有。”
“胃部以下呢？”
“没有。”
“刚刚出去的是你爸？”
“没有，啊不是，是的，是我爸。”
“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哦，你问我爸干嘛？”
江风走近了床边，弯下腰看着季凡的脸，眸子里的季凡一脸疑问。那个季铭是自己认识的季铭嘛，这都有孩子了？以前不是碰一下都要死要活的嘛，这会儿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了一个儿子出来，年龄也对不上。
“你和他，”江风直起身，瞥见了床头的讲义，规整的字迹里，总有一些笔画带着不羁的自由，他的字还是像以前一样好看，“一点都不像。”
“嗯？？？？我像不像和你有关系？”
“好好休息吧，为了让你爸少操点心，去食堂吃点清淡的。”
寻了一圈病房，回到办公室。知道是季铭之后，突然就烦躁起来，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忙自己的事情，手指攥的越来越紧，连牙齿都有点咬得咯咯作响，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总之让自己很不痛快。
“江，江主任……”另外一个医生的声音从对面电脑后面传出来，带这些颤抖。
“...怎么了？”江风正在情绪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自己再抬头时，发现在办公室的几个医生都趴在桌子上，压抑的喘不上气。是来自alpha的压力，江风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怎么了，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尽量不去想季铭。
“对不起。"江风拿着自己病人的病历，快步离开了公共办公区，去了主任办公室。
看着江风离开了办公室，几个医生觉得办公室的空气都慢慢地多了起来，刚刚的那种窒息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只听说过alpha的压力是相当压迫，但当自己感受到的时候，才知道他们说的压迫感是什么意思：是那种让人害怕到颤抖，连周遭空气都凝固了，自己喘不上气，被人狠狠地摁在地上的感觉。
渣文笔，完全自己的爱好，希望大家温柔一点，就当流水账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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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