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薛盼名下的车子到了郊外,停在一个路口。
乔若临时聘请的司机说:“姑娘,这一带肯定没交警,行人车辆都少,可以放心练车,但还是要小心。”
“我会的。”乔若取出十五块钱给他。
他是面的司机,起步价五块,市区到这里原本一口价十块。多给出的五块,是补偿他来回折腾的钱——人家常在百货大楼附近趴活儿,现在车停在柳叶胡同那边。
“别忘了我的呼机号,有事儿就呼我。”司机笑呵呵下车,去往主路,等待回市里的班车。
乔若慢慢地开着车子,依照记忆去了老宅。
这一带田地多,居民少,住宅很分散。与这所宅子相邻的一家早搬走了,屋宇的年岁应该比较相近,如今都是摇摇欲坠的面貌。
院墙只有一人多高,铁门已经生锈,里面用插销栓住,外面连做样子的锁都没有。
乔若翻墙进去开了门,把车子开进院中,回身栓上门。
从后备箱取出一个背包、锃亮且边缘锋利的两把型号不同的铁铲,她还是有点儿感慨的:
穿书之前,是坐拥豪宅名车财富自由的成功人士。
穿过来主业是揍人,副业不是挖地藏钱,就是刨地找东西。
这日子让她混的。
她站在院中,打量屋宇。
三间分外宽敞的正屋,东西各有一间耳房。
乔若在正屋转了一圈。
室内所余,只有土炕、快散架的家具,连电灯都没安装。
确定没有别人在,乔若去了西面,先在耳房内外观察一番。
这个房间用木质的柜子与置物架的结合体划分成了两间,前面是厨房,后面单独在西侧开了一扇门,上头存酒,下面是储存蔬菜的地窖。
也就是说,要是不能一下子找到藏着东西的位置,可能要挖好几次墙壁或地。
但也可能迅速找到。乔若给自己打气,振作精神,走进前面的厨房。
老式的房间面积很大,比正屋小不少的耳房,宽度也有七八米,白墙泛黄,水泥地不平整,灶台垒在西面近窗的位置。
将耳房一分为二的那面墙壁,外表的上方下方,是一个个大小不等的柜子,中间是置物架。
乔若绕着手臂,端详着置物架上下的那些柜门。
左三右三,应该与柜子有关,总不能要人把粉刷过的墙掀开来数砖块。
当然,如果柜子那边一无所获,她最终只能那么做。
乔若打开背包,取出白线手套戴上,先打开左下方第三个柜子。
里面糊着旧报纸,扯下来检查,没任何发现。
再打开右下方第三个柜子,情形一样。
唯一的发现是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其实木料特别好,柜子非常坚固。
离凿墙数砖块近了两大步,她颓然地腹诽。
背上盛着小件用具的背包、两个手电、杀虫喷剂,她借着中间的置物架爬上去,开了左上方第三个柜门。
目测柜子空间不小,成人蜷缩在里面还富余不少。碍于攀岩的姿态实在不便查看,乔若敲了敲厚重的木料,咬了咬牙,身形调转,向上空翻到柜子里。
就算摔出个好歹也认了,不都说人为财死么。
乔若看看这儿敲敲那儿,很快发现,北面的那扇木板上有所不同:扯下糊在表面的纸,看到上方左右各有一个仅容一指的孔洞。
可这意味着什么?
古老的消息机关什么的,通常不是该有个按钮拉环类的东西,准确触发就可以?
乔若又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小心翼翼地转动身形,再没别的发现。
她只好专心研究那两个木孔。
可操作的途径太有限,她用左右手一指分别扣住一个木孔,用力向下拽。
因为她对身体状态评估为差,第一次就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事实给出了令她惊喜的变化,木板下移了三四公分。
再往下移动木板,扣住上方边缘即可。
大约半分钟之后,木板和柜子底层持平。
用手电往里面照,发现里面是个很狭窄的密室,宽度八十厘米左右,长度约两米,杂乱无序地堆着日常用具。
乔若回手关上柜门,借着手电的光,倒挂着身形,慢慢落地。
一个手电放在角落充当照明灯,一个拿在手里照向目标位置。
先后移动过笤帚簸箕、锅碗瓢盆甚至砖头瓦块,一寸一寸查看过地面,乔若终于找到了它:
隐藏在随意铺在地面的方砖下,置身于一个不大的四方空间里的,陈旧的上锁的铁皮箱子。
长宽半米左右,七十多公分高,箱盖上有坚固的铜把手。特别特别沉,拼尽全力拎,纹丝不动。
乔若从背包里取出开锁工具,打开箱子。
目之所见,令她愣住了三两秒。
箱子里面,居然是黄灿灿的金条。
“我的天……”乔若喃喃叹息。
惊喜之后,她把箱子原样锁上,返回厨房。
金条没可能拎出来,分批送出来要忙很久不说,说不定还要压垮柜子,但也不用发愁。
她最擅长拆东西,不论存放宝物的东西是柜子、房子还是什么。
等寻宝结束,把中间这道墙拆掉就是了。
找到第二间小小的密室的过程,与之前大同小异。
乔若经历了更大的惊喜。
地下藏有一个铁箱子,里面是一件件用锦盒存放的宝物:
翡翠镯、龙凤镯、连珠纹金手镯、福禄寿三色镯;
龙凤钗、蝴蝶钗、碧玉簪、汉白玉簪;
平安扣、羊脂玉佩、福字玉牌、和田玉戒、鸽血红宝石戒指。
此外还有一个不小的樟木箱,里面存放的书籍囊括的年代,从古代到民国期间。
乔若惊叹不已。
要知道,那些配饰里一大部分,在如今及后世,哪怕价值最低的,收藏家古董店入手,都需要付出寻常人眼里的天价,放到拍卖会更是竞价热品。
至于书籍,爱书之人定会视若珍宝,例如蒋老太太。
确定这里再没隐藏什么,乔若把铁箱子封好,回到外面,从车上取来切割工具,开始拆柜子。
木墙拆了,铁箱子樟木箱放到后备箱,面临的难题仍旧是那些金条。
在乔若隐约记得的说法中,一百斤黄金,不过是一个大号饮料瓶的体积。要拎起这一箱子,得有最强的举重选手的力气。
也没杠杆运送的工具,只能分批搬,幸好她准备了两个小旅行箱、十个承重量二三十公斤的尼龙袋。
原本觉得,最可能找到的是年代久远的花瓶、瓷器、银器、银元宝之类,事实证明,她对凭空暴富很缺乏胆色和想象力。
车子后备箱承重量她不清楚,就放到驾驶座后方。
来回倒腾的次数实在不少,越往后搬运的越少,最后,拎着空掉的铁箱都有点儿吃力。
忍着从头到脚的疲惫,坐到驾驶座,拿过副驾座上的帆布袋,取出蒋老太太给的蛋糕、饼干。
吃完东西,喝了保温杯里的小半杯咖啡,人又活了过来。
乔若又在耳房后面那一间、地窖里迅速检查一遍,没任何符合线索的发现。
今天先这样。
趁着时间还不晚,乔若开车找到一个有公用电话的小卖部,传呼那位司机,对方回电时,请他到之前的地方碰头,叮嘱他带上驾照。
车上的宝贝太多,容不得出任何意外,要是半夜自己开车回去,路上万一给抓了无照驾驶的现形,车子会被扣。
接下来,回到家属院的租住房,到入夜,乔若又在车上和室内往返数次。
瘫在沙发上的时候,她感觉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喝着罐装牛奶,乔若开始琢磨改了人设的仝莹莹。
仝莹莹的目标无疑是财富,暴富的梦已注定落空,而在认清事实之前,怕是小动作不断。
那就玩儿一玩儿好了。
她可不管什么女主不女主的,只看谁做不做人。
哪怕仝莹莹开出分一半甚至七八成的条件,乔若都觉得情有可原,谁叫她的处境太差呢。
而仝莹莹的意思,摆明了是要独吞所有财富,不然也不会又要买宅子,又提到薛盼能查她财产。
就算独吞财富,但提出帮乔若与薛盼离婚,乔若都不会心生厌恶。
仝莹莹还希望她回乔家住一段呢,只怕她挣脱泥沼似的,关键是从没正面打过交道,无怨无仇的。
漠视人命到这地步,已经不是欠抽那么简单。
接下来乔若斟酌的,是财宝放在什么地方。
银行保险柜就不用说了,绝对不行。
变现也不是易事。
买家用保险柜的话,比较扎眼。她逛街时还真留心了,目前市面上的家用保险柜,便宜的百八十,最好的要三千来块。现下这情况,要用就得用最好的。
从购买到运送,经手的看到的人少不了,而她连有租住房的事都不宜让认识的人知晓。所以,也不行。
这里有地下室,在地下室弄出个小地下室并不难。
金玉翡翠等放地下埋土里,千年也不会变质,何况原本存放它们的箱子盒子都带来了。
短期内,就是挖地藏钱的命。乔若认了。
在租住房里做这种事不好,可实在没办法,以后要找由头做出补偿。
有了准主意,乔若觉出饥肠辘辘。
购买寻宝装备之前,买了不少食材配料到这里。
实在体力不济,做一大碗羊肉面了事。
吃饱喝足,在沙发上眯了两小时左右,体力起码恢复了八成。
乔若出门,从车子的后备箱取出铁铲,拎上工具包,返回室内,顺着石阶走到地下室,找到适合的位置,卷起袖管,开始了租住后的第二次挖地、近似于埋炸雷的一系列行为。
任劳任怨地忙碌期间,心里还记挂着薛盼和戚正业。
手里财富再多,也跟他们没关系。原主一条命,十余年人间地狱之苦,多少钱也不能换取。
况且她又不是打手保镖,劳动她出手,必须给报酬。
明天就去医院晃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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