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境内的修士,都震惊了,他们还是头次听见境主单独考核的。
境外的人也很是惊讶。
云无月不是号称天才少女吗,怎么连最简单的魔境的过不去。
而云无月本人,此时更是心如死灰,我的烧鹅,我的烤鸭,我的豆腐汤啊,你们不要离我而去啊,云无月已经感觉头上飘着的美食与她渐行渐远。
她气冲冲的转过身去,便见地上的楼殇还躺在地上,她的看的一肚子的气,真想上去踩两脚啊。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云无月很快换了副面孔,跑过去道,“境主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人家不过是不小心踩了你一下,不至于不能通关吧,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云无月蹲在他身旁,边求饶,边讨好,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只为了那口烧鹅,云无月都觉得自己太恶心了。
可地上的楼殇仍是一动未动,睁着眼看着天上。
云无月想着,他到底在看些什么,这么有吸引力,云无月也顺势趟了下来,望着天空,什么也没有啊。
许久,远处传来一阵声音,云无月赶忙坐了起来,这让别人看到他们俩躺在地上,成何体统。
云无月整理好衣服,站在一旁,却见来人一身白衣,发顶的簪子白玉透亮,缀着的流苏,也泛着星光,这人面相看着也很是和善,温润如玉,翩翩公子。
云无月当即便在心里给他下了定义,莫不是和她一样的修士。
那人小跑过来,看着地上的楼殇,惊呼,“尊上,这是什么新型的养生姿势吗?”
楼殇瞪他一眼,道,“扶我起来,腰扭了。。。”
白拂弦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但很快又识相的憋住,走近扶着楼殇坐了起来,楼殇起身后,看到一旁的云无月,心中的杀意溢了满怀,但一想到与寒衣派的约定。
便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虽是不能杀她,可让她生不如死的法子有的是,想到这儿,楼殇的脸色才好了一点。
他推开白拂弦:“本座自己能走,你带着她。”
楼殇的眼神看向身旁的那个少女,白拂弦才注意到了云无月,白拂弦最是喜欢漂亮的东西,云无月不仅长得漂亮,穿的也漂亮,法力也漂亮。
白拂弦还挺乐意带着她的,上前打量着她,“你就是云无月吧?”
云无月尴尬的点点头,“前辈好,我是寒衣派云无月。”
白拂弦听到这名字,又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尊上平常对第三境的通关丝毫不上心的人,这次竟会因这事传信给他。
像,确实是像,也得亏他没怎么见过那位,才认不出来。
尊上定是化成灰都能将她认出来啊,这姑娘免不了要吃些苦头了。
白拂弦的眼神都多了些垂怜。
云无月看着白拂弦,像看个死人一般的看着自己,不用他多说,她也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
一直藏在云无月的银铃里的阿诺,实在闷得慌,便从银铃里跳了出来,小小的一个水滴,在空中转了个圈后,便化作了一直幼虎。
白拂弦看见阿诺,更是惊讶,“相妖,怎会认你为主?”
云无月便简单交代了妖境的事,白拂弦的眉拧到了一起,最终只说了句,“妹妹,你自求多福吧,就是大罗神仙来了,恐怕也救不了你了。”
云无月呆滞的看着她,不明白不就踩了下他的衣服,也罪不至死吧。
她还愣在原地,却突觉脚下一轻,耳畔风起,她已被白拂弦带到了空中。
飞在天上,地上的景象更是一览无余,依稀能看见,这魔境中已不剩几个人了,云无月还从没考过这么倒数的名次。
不对,她连名次都不配有,她压根没过关。
白拂弦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开解道,“云姑娘,不要灰心嘛,说不定尊上大发慈悲,还是有可能给你留个全尸的。”
云无月并没觉得被安慰到,就听见他说,“前面便是灵均殿了,怎么样,不比你们寒衣派差吧?”
云无月没想到这般鬼魅之地,还能有如此的宫殿,殿外所见之处都像是黑曜石所建,宫殿的最上方竟是一柄长枪,长枪赫然立在宫殿的顶端。
云无月从它的枪杆上,依然可以窥见它昨日的英姿,枪缨处也不是普通的红缨,好似水帘,又好似冰晶。
她莫名觉得这把长枪和楼殇很是般配
白拂弦带着她落地后,径直走进了宫殿,她跟在白拂弦身后,观察着周围,这灵均殿,好像只有他们二人般静谧。
云无月趁着四下无人,她看白拂弦还勉强算个好人,偷偷问道,“前辈,以前由境主单独考核的是如何通关的啊?”
白拂弦实在很是不忍心告诉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由境主单独考核的,他实在怕她小小年纪的就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便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境主心软,你懂得。”
白拂弦本意是想让她安心,没想到云无月完全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心里已经布下了讨好境主的三百五十六式。
白拂弦安排她住下后,便也离开了。
云无月的房间在灵均殿的西面,她绕着房间转悠了一圈,左边竟还有小平台,她走上那平台,竟可以直接俯瞰魔境的景色,这魔境景色还是不错的。
云无月坐在台阶上,望着远方,视线中却突的出现了一人,熟悉的衣服,熟悉的眼神,这不是境主还能是谁。
云无月看着远处山坡上的站着的楼殇,想他应是注意不到自己,所幸站了起来,看看境主在干什么。
谁料,楼殇偏头,看向这边,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云无月面带微笑的,与他打招呼,“境主好呀。”
楼殇像是没看到她般,转身回了殿内。
云无月见他走了,才松了口气,总归没有为难自己便是好的。
她便继续安心的坐在台阶上,吹着小风,颇有些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
楼殇连正眼都懒得给她,转身回了殿内,没消停一会儿,便听见白拂弦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声音。
被打扰了的楼殇满脸的不爽,起身看着进来的白拂弦,那眼神看着能杀人,白拂弦急忙道,“尊上且慢,寒掌门在大殿上等你。”
楼殇听见“寒掌门”三个字,眉头上挑,这云无月到底不是个普通的修士,竟能让寒情亲自过来当说客。
他起身,漫步走向大殿,果然,寒情站在大殿中央,待他坐在了那王座上,寒情才转过了身。
楼殇背靠王座,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寒情,道,“寒掌门,稀客啊,光临我这寒舍,有何贵干?”
寒情直言,“楼尊主,扣下我徒,是不是该有个说法。”
楼殇摩擦着手指,慢悠悠道,“云无月啊?寒掌门既然要我做这个境主,想必本座也是有这权利的吧。”
寒情明白他的意思,可云无月不同旁人,她不敢赌这楼殇阴晴不定的心思,提醒道“那是自然,还请尊主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楼殇听见此言,倒是从那王座走了下来,“约定,既是约定,那当然是双方遵守的,届时还望掌门说话算话。”
一旁的白拂弦听的云里雾里,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尊上还与寒衣派掌门有什么约定,思忖之际,便听楼殇道,“拂弦,送寒掌门。”
寒情走后,楼殇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约定,呵,本座可舍不得杀她。”
楼殇正回忆着往事,便听身后传出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毒虫飞快的脱手,幸得白拂弦及时返回,将那毒虫捏在了手里,不然怕是寒情也不用走了,可以直接来给她徒儿收尸了。
楼殇依旧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云无月继续端着茶壶走了过来,闪着她的眼睛,“境主,尝尝我刚泡的茶叶,闻起来可香了,我特地给您泡的。”
楼殇低头看着云无月的那副笑意盈盈的面孔,顿时起了杀心,如此光明正大的毒杀他,胆子还真不小。
他端起茶杯道,“你先喝。”
云无月不懂他的意思,但找照着办总没错,她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还没咽下,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由于离楼殇实在太近,水喷了楼殇一身。
果然有毒,楼殇勾起一笑,道,“这点小伎俩,用我身上,你可真是天真啊。”
云无月忙着两手扇风,给自己降温,根本没听到楼殇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转头一想,自己好像刚刚把水吐了他一身。
她机械的抬起头,看着楼殇,却发现楼殇,竟还笑得出来,这境主莫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云无月盯着他看,被水淋湿了楼殇,倒是还蛮有风情的嘛,若隐若现间,依稀看见那轮廓,她看的入神,没注意到,楼殇的眼尾在她回过神之后,又红了两分。
楼殇看她丝毫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还如此光明正大的一副表情,“云无月,本座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惊喜。”
话毕,他起身,离了大殿,云无月看他走了,有点泄气,自言自语道,“这方法好像行不通啊,境主莫不是不喜欢喝茶?”
云无月又端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香扑鼻,茶味浓郁,“明明挺好喝的啊,尝都不尝 一下,真是暴殄天物啊。”
说着,云无月也端着茶出了大殿,回了居所。
却不知,楼殇立在那长枪旁,将云无月的行迹一览无余,冷笑道,“倒是知道带走罪证,还不算太笨。”
长枪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在和楼殇说话,楼殇抚着它的枪杆,道,“放心,我会小心。”
寒衣派的三境考核,一年只举行一次,有的人只需一日便能出境,天资差点的或许需要五六日,但像云无月这样,暗无天日的还是头一次。
派内,她的事都传遍了,一向最容易的魔境,竟还会有人过不去,多少曾羡慕她天赋的人,这时又转头开始说她,其实是草包,没什么真本事,前两境不过是侥幸罢了。
宫书予从旁经过,听见别人如此议论的自己的小师妹,气不打一出来,当即便下手揍了他们几个,才解了心头之恨。
回居所路上,宫书予偏头和那剑穗道,“你说,小师妹,怎么还不出境啊。”
那剑穗动了两下,便传出个清朗的声音,“可能遇上了点麻烦吧。”
宫书予:“怎么可能,魔境境主那么好的人,应该不会的啊。”
本藏在那剑穗的声音,突然于空中化形,落在了地上,俨然是一个少年模样,着一身青衣,头发马尾似的束在身后,扬起的发带擦过宫书予的耳朵,只听他带着怒气说,“姐姐,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一直提他了,小师妹定是因为他才不能处境的。”
宫书予看着他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便不说了,她这命妖,怎么好像一直都跟境主不对付,还是不和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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