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神明先生,你是不是疯了?
这是人能做到的动作??
在选项选下之后,我的身体就不被我掌控,自己按照选项动起来。
好消息是,我不会再漏球了,因为神明设下选项的其中一个要求是“接球”。
坏消息是,我要在接球之前把身体扭成波浪,对孤爪研磨再抛个媚眼,最后接球。
这一套动作做起来我像是在抽风,好像一个RPG游戏的建模突然卡出了bug,画面一度十分鬼畜,就连体育老师嘴里的哨子都震惊地掉了下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生怎么突然这么牛X,所有刁钻的球都能接到不说,还能游刃有余地做这么多多余的动作??
我的表情也如同卡bug一样诡异,从麻木,到笑着抛媚眼,再重新恢复成麻木,。很想停下说我不打了,可我的身体却因为百分百接球的指令,一定会在球过来的时候完成一个波浪的wave,再抛个媚眼,最后把球接起来。
造孽啊……
我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已经不敢去看其他人看我的时候表情是有多么的难以言喻。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认识你,月见绯凉,从今以后,你就是班上最鬼畜的女人了。
由于我的接球和防守如同壁垒一般牢不可破,对面丢了不少球,我们一路狂飙直接赢下两局,要是第三把也是我们获胜,那比赛就正式结束,将会是我们拿下最终胜利,如果是对面拿到获胜,那我这个牢就还没坐完,还得继续打。
黄濑凉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举手对老师说:“老师,我们小绯凉有点坚持不住了。”
我一愣,目光呆滞地看向他,眼眶中泪光闪动,心里万分动容。
好兄弟,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你怎么知道我的心理防线快要崩溃了!!
结果黄濑凉太抬起我的手臂,继续说:“她没怎么训练过排球,再打下去怕手会受伤。”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经过不停的接球,我的两只胳膊已经变得通红,上面还冒着红点和红血丝,我是个皮薄的,再打下去可能真得擦破皮。
至于痛感,AI托管接球的时候我感受不到痛感,我的身体只会完成选项的指令。
体育老师过来也看到了我手臂上视觉上就很严重的手臂,赶紧对我说:“月见同学,你去医务室冰敷一下吧,这几天手臂肌肉酸痛是正常现象,每天拉伸会好很多。”
我十分动容:“谢谢老师,很抱歉没能坚持到最后。”
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奇怪,“这个没事,月见同学给我们呈现了一种很……额,很特别的……运动方式,别开生面,值得学习。”
我:“……”
不想再待在这个丢人的地方,我低着头一路小跑着出了体育馆,路过队伍的时候我看到同学们看我的视线都有点不太一样了,我还能远远听到场上赤司和黄濑的对话。
“你刚刚看见了吗?月见好像瞬移了。”
“应该是速度太快我们眼睛没跟上吧?她都还有空做身体动作嘲讽对面。”
“有点意思,她平常都这样?”
“偶尔犯病吧。”
“……”
距离远了些,那边的对话实在是听不清楚了。
我几乎是用上了躲咒灵的速度跑出体育馆的,直到来自身后的目光全都被关在了门口,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呼吸都畅通不少。
这个时候的身体掌控权已经回到了我的手上,我的腿因为跑得太快,大腿根隐隐有些发颤,手臂火辣辣的疼痛也全都返还到了我的痛觉上,我疼得直甩手,想先去隔壁露天操场的水池旁边先用冷水浇一浇。
今天下午上体育课的班级不多,这会儿操场上也没几个人,大部分都是班上自由活动过来散步聊天的。
我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稀松平常的操场上,低头去拧水龙头。初春的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动一动就出汗,现在冷水一淋冷风一吹,手臂上的疼痛倒是缓解了一些。
甩了甩手臂上的水珠,我正要往医务室那边走,余光却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天上落到不远的教学楼后头,转瞬即逝,速度快到我都以为我自己眼花了。
刚刚那是什么掉下去了?黑色的布?黑色的鸟?
我下意识往那边探头,总归是自己能看见的东西,那就不会是什么妖怪鬼魂,也不会是什么咒灵。
想了想,我还是往那边走过去。
那栋教学楼离操场有一段距离,我刚靠近的时候感觉往这边吹的风有些大,心里正有些警惕,却没听到神明的提醒,我也只当是正好风吹得猛了一些。
结果当我走到教学楼后边,什么都没看到,却有一双手捂住了我的嘴,禁锢住我的胳膊时,我才猛地睁圆了眼睛,意识到自己是被偷袭了。
怎么会?是什么东西偷袭我?人形的妖怪?
不会啊,明明是我能看见的东西,应该是人才对!
身后的人比我高了一个头,嘴巴被他死死捂着,后脑勺也被他按在起伏剧烈的胸口。他低垂着脑袋,额头抵着我的肩膀,像是刚刚遭遇了什么,现在正在缓神。
见我没有叫出声,他捂着我嘴巴的手掌也松了松,没有最开始那样把我脸都捏变形的力道,只是依旧还捂着,没有放松警惕。
我微微侧头,看见了男生的一头黑发,和发丝间耳垂上的一枚黑色耳钉。
“抱歉……”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炸开,我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脸色也变的苍白,抓着他手腕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他以为是他突然的动作吓到我了,立马抬起头和我解释:“你别害怕,我不是坏……绯凉?”
我闭了闭眼睛,指尖用力到泛白。
等心里的恐惧被强行压下去,我才重新看向夏油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掌心蹭到我张张合合的嘴唇,夏油杰指尖微微一缩,白皙的脸上也迅速附上一层薄红,飞快地松开了困住我的胳膊,假装镇定地往旁边挪了好几步,和我拉开了一些距离。
我打量了几眼,黑头发黑衣服黑裤子黑鞋子,也难怪我会把他认成黑色的鸟从天上掉下来。
“只是有点事刚好经过而已,正打算回去呢。”夏油杰朝我掩饰般地笑了笑,目光落在我身上,也问:“绯凉这节课是体育课?”
“对,我们这节课打排球,一不小心有些过火了,想去医务室看看。”
听我这么说,他才注意到我垂在身侧的手臂上红了一大片,即使是用水打湿,红印也没退下去,仔细一看还泛着点点紫色,估计是要淤青了。
夏油杰矮着身子凑过来看,倒是又把拉开的距离补了回来,观察完后,他脸上有些意外:“好严重,你们体育课打排球这么努力的吗?要赶快冷敷,要想好的快之后每天都要热敷一次哦。”
说完,夏油杰又直起身子后,语气温和地对我说:“我以前经常会受伤,留下来一些药膏,待会儿放学的时候我给你带过来吧?”
我却随意地挥挥手,“小伤,明天它变紫,后天就变青,再过几天变黄,最后就该消失了,不是什么大事。”
夏油杰忍不住笑起来,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你还挺了解,怎么,你以前也经常青一块紫一块?不爱惜身体可不行。”
“倒也不是,如果编舞有地上动作膝盖就会经常紫一块。哎呀,没什么啦,不过你是怎么回事?”
我指着他有些过分白的脸色和并不红润的嘴唇,少年扎好的丸子头有些松散,此时此刻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夏油杰的表现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了解他,现在这种状态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狼狈”了。
我说:“额头上有很多汗,脸色也不好看,低血糖吗?”
当然不是贫血,肯定是和有些棘手的咒灵打了一架之后把对方吃了,他的术式可以操纵咒灵,只不过前提条件是要把它吃掉。
夏油杰不喜欢那个味道,他和我说过,那种味道就像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实在让人反胃。
他脸上的笑一僵,但是并不打算让我这个普通人知道太多,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能是跑的太快了,我没什么事。”
我只是看着他,脸上的不相信非常明显。
他再次强调语气:“真的!”
“行吧。”我一副并不深究的样子,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他:“低血糖吃点糖应该会好一些吧,口味很不错哦,要尝尝吗?”
“都说了不是低血糖了……”夏油杰有些无奈,但还是接过了那颗糖果,现在他确实需要这个。
撕开包装纸,糖果放进口腔的那一瞬间,柠檬的香气在舌尖炸开,并不是人工合成的香精味道,它像是清新的雨,一波又一波地冲刷着那只咒灵恶心的味道,只留下柠香的甜味。
夏油杰不像五条悟那样爱吃甜的,他递过来的糖也会觉得太甜而不想吃,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恶心的味道变成了另一种不喜欢的味道,没什么必要,不如让他自己过过猪瘾。
这颗糖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对于这个味道很满意,于是又掏出一颗:“还要吗?”
夏油杰愣愣地接过去,“……谢谢。”
当然好吃了,为了让夏油杰吞完咒灵后能好受一点,我买了很多糖果给他,这一种是最好吃的,也是他最能接受的,当然,价格也并不便宜。
每次他脸色苍白却又不动声色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做了任务吞了咒灵,嘴巴里全是恶心味道的时候,我二周目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一周目不是,我知道他在干什么,心疼这个男人,我也是费了些心思的。
糖里的夹心从融化的柠檬味外壳里流出来,又是一种不一样的美味,夏油杰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心情也随着恶心的味道被驱赶而好了起来。
他看了看包装袋,问了一句:“明明体育课要换运动服,口袋里却还是能拿出来这么多。你有随身带糖的习惯吗?”
“嗯。”我随意的应了一声,片刻停顿之后,补充了一句:“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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