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已过去了六日功夫。
这些天里,虽然凶兽潮一直不断攻击着,但是始终没能突破城门三里之内。
姜稚棠、叶幸和姜甜甜一直没有换过地方,也没有人探查过这个丝毫不起眼的稻草垛。
叶幸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巩固修为,此时他丹田境内的小池塘已扩大不少,显得更加幽深起来,气息也越来越平稳,不再像姜稚棠第一次见他时那么虚浮。姜雉棠本来拿灵药让姜甜甜自己吸收来修补伤势,却意外的发现姜甜甜在吸收花状的灵草时速度极快,体内本来严重的伤势这几日竟完全好了,不由得令人咋舌。这些日子姜甜甜开心的啃食着一片片灵花,像吃零食一样,看的叶幸眼部一阵抽搐,这也太奢侈了,这丫头每三日就能吃掉一片花瓣,姜稚棠从李厷行那里搜刮来的本在好好种在灵药田里的花类灵药,一大半都快被薅成秃的了。叶幸私下偷偷问过姜稚棠,怕姜甜甜这样不断吸食灵药下去会对她身体产生负担,姜稚棠却说甜甜体质很特殊,她自己也摸不透,只是她吸收这些花类灵药完全没有增长姜甜甜的一丝修为,好像炼化到身体里面一样,只是把肉身修养的越来越近灵。叶幸听完也放下心中担忧,但是还是时不时为姜稚棠奢侈的做法震撼一番。姜稚棠有点儿不好意思笑笑:“没办法嘛,甜甜一眨巴黑亮的大眼睛,我就没招了。”
叶幸一脸黑线:“……还好你不养狗。”
突然城中号角响了三声,一声比一声悠长。
这声声响过后,城中有些人瞬间一脸惨白。
前些日子一直在自己家里闭门不出的城中百姓都纷纷打开了门,步履沉重的往城中高塔挪去。
各宗教人每每在凶兽潮最凶恶的后三日之前离开,此次留到凶兽潮攻城的最终时刻实属迫于无奈,各宗的人以及散人都分散躲在城内各地,一时之间看到全城的人都在行动瞬间警惕万分。
城中元家家主此时站在高塔之上,等了三个时辰之后,城内百姓已在塔前分别站成十区,每区站了一百人,总共站了一千人。这一千人之外,更多的城中百姓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静默着,有些人还在默默啜泣。
元家家主沉声说道:“今日已是第七日。最艰难的守城开启了。此次由于城内一些变故,各世家实在无力支撑,所以只能走到最后这步。诸位的牺牲,天地日月,血亲挚爱所鉴,逝者永远不死。”
元家家主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下,然后声如洪钟:“跪!”
围着的城中百姓向中间站着的一千人跪了下去,叩首一下再沉默站起。城内谁都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
元家家主再说了一字:“散!”
城中剩下的百姓悄然散去。
那一千人直直的站在那里,没有动过。
姜稚棠感到一股浓烈的悲伤席卷了整座城池。
那一千人列队进入了高塔,在里面没有再出来过。
第七日夜里显得尤其凝重,离太阳升起还有两个时辰的时候,塔中人动了。
他们还是列作十队,向城墙走去。
城内有人在哭,没有人出门。
有宗门的人遣出人马,偷偷缀在队伍十里外,观察着这一千人的一举一动。
在天色已经渐渐发白,太阳却还没能升起的时候,那分做十队的一千人动了。每队的前二十个人走近城墙,将手贴在城墙上,那一瞬间,跟在后面偷看的人瞬间齿冷。
那些手贴上城墙的城中人,身上浮出一个“罪”字,那字不是简单的出现,而是从灵魂根处被剥离,在被剥离的瞬间所有人的灵魂也被绞的粉碎,包裹着“罪”字灌进了城中阵法的阵眼处,而那些人的的肉身也化成血水浮在空中,一点一点沿着阵法的纹路向被投入“罪”字的阵眼流动着。
剩下的八百人,没有后退,依旧再每队走出二百人将自己的手贴上城墙,然后被绞的粉碎。
五次过后,这里空空一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城墙看起来愈发的威严凌厉。
这座城上印着的阵法居然是靠生人血肉彻底激活的!
姜稚棠透过镜子看到这一幕,心里也被激撼了好久。她默不作声,不知应该作何感想。
残酷吗?必然是残酷的。那些死去的人连灵魂带□□被绞的粉碎来祭阵,在这世上丝毫都不剩下了。
可是这些人不死,城破之后死的就是近千万人。
这座城池里所有活下来的人其实都是踩着别人性命苟且偷生的罪人。
叶幸突然开口:“还有两千人要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在死了两千人之后,时间推移到了最后一天。
凶兽潮今日攻城之势尤其凶猛,一度竟破入了城墙五里之内。城中人紧张万分。元家家主一直站在城墙不远处观察着城外情形。
等今日的一千人祭阵之后,突生变故。
凶兽潮这几日死去数目之众简直难以想象,凶兽死后留下的红色气体愈发浓厚,几乎快成了实质的流动液体。不知为何,从攻城第二十五天开始,就没有凶兽再吸收过周围的血气了,那血气就一点一滴积累着。
元家家主看见城墙外突然出现了数百个小漩涡,将周围血气慢慢吸收了。等元家家主看清那吸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突然大喝:“不好!”
那吸收血气的数百东西是吞噬兽。吞噬兽可吞万物,只是在这陨仙地生长的吞噬兽仿佛成了变种,只吞血气和灵气,所有灵气化成的攻击只要没在第一时间打死吞噬兽就会被吸收,瞬间成为吞噬兽的养分,本来已数万年没出现过了。
那数百吞噬兽吞掉周围血气之后迅速胀大到原来的数倍,然后再将血气在体内融为一体喷射向一处城墙,那块城墙竟然直接破了一个大洞!
城墙上的阵法本是一体,那破损掉的城墙上有一处关键阵眼,在墙体被破开之后这阵法瞬间威力下降了两层。
“就是现在!”昆昊一声暴喝,将李厷行和他孙儿运功推向城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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