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水

月上中天了,两人已经洗漱好准备入睡,伍芸刚想眯眼,小夏先开帘子一角,问道:“小芸姐姐,你难不成是看了什么精彩刺激的场面?”

伍芸一脸问号:“为何要这么问,有什么依据不成?”

小夏抿着嘴笑了下,一字一顿说:“因为我看你刚回来的时候,脸红红的。”

这丫头从哪里学的打趣我,伍芸脸一阵发烫,翻了身说:“可别胡说,我是因为今天被累到了而已……”

见伍芸不接她的话,凑过来说:“真的吗?可是我听别人不是这么说的呀~”

“死丫头,再胡说,看我收拾你!”

两人吵吵闹闹了一会,小夏睡虫上了身,便先去睡了。

伍芸翻了好几次身,脑海里想着今天的事情,那个男子是谁,竟不知为何要帮我解围?

看着从窗台泻下的月光,心想,反正睡不着,出去走走吧,这样想着起了身,轻手轻脚的穿了件外衣,系上裙带,借着月光走出门。

少女找了一处偏僻的回廊,抱着膝盖,想着心事。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背时,来到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没遭遇过什么挫折,以这样的一个身份,却大概率一辈子只能图个温饱和平安了……

鼻子一酸,不知道那边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会不会很想我,以前一直很好奇古人的生活,可是直到自己亲身体验到了,才觉得不是那么美好,女子在此处多处受时代掣肘,若不是托生的好,平凡人家的女子不知熬成什么样……

可是自己重生在了这个时代,生为了女子,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是难上加难,那为什么不拼上一把呢,自己应该坚强起来,另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这才能对得起上天的垂怜来呀……

不多时,乌云渐渐遮住了月亮,伍芸打着哈欠,起身往回走,才走了几步,感觉面前堵了什么东西一般,伍芸捂着额头。

“这里怎么有一堵墙啊……”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转。

这柱子怎么还穿衣服,不解的想伸手摸一下,手伸到一半,手臂被一只大掌拉过去,从背后抱住。

少女内心一惊:坏了,遇到登徒子了!

然后想挣扎起来,岂料那人比自己高出不少,力气也大却越拥越紧,一边在她耳边轻吐兰息,一边握着伍芸纤细的手腕,男子柔软的唇靠近耳朵,伍芸感觉耳垂一阵发痒,想伸手挠一下,发现手被紧紧地扣在那人的大手里,自己有力气使不上。

近身时少女便嗅到了一大股酒气,闷得人一阵头晕,那人口中呢喃着她听不清的话语,沙哑却无比魅惑:“是你吗,珍儿……我好想你,别走……”

男子弯下腰,低头枕在小小的肩膀上,贪婪的嗅了少女披起的发,一股独特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他不禁感叹道:“好香啊……”

接下来那人更加大胆起来,大掌一路游离,顺着肩膀到腰侧,然后往下到小腹,再往下走……

伍芸脸抽搐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默念,再这样下去我要被尴尬死在这里了!为了活命,得罪了!

少女的脚凭感觉摸索着,找准位置后,朝着目标狠狠踩下去。

“嘶……”那人感觉到痛,放开了手。

少女见挣脱开来,转身就跑,根本不敢回头看,怕那人反应过来自己小命不保,天太黑了,靠着直觉一直跑到门房处才稍稍歇下来,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进门后听见了小夏细微的鼾声,心里才算踏实了下来。

伍芸翻身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却怎么也忘不掉刚才的一幕,就这样翻来覆去到晨光熹微,才有点睡意。

“小芸姐姐,你眼睛怎么这般黑呀,是昨天累到了?”早上起床时,小夏还在好奇的打量着她。

“无碍,就是昨儿个晚上做了个噩梦,才睡了两个时辰,”伍芸自顾自的梳洗,哈欠连天。伍芸暗暗叹了口气,这丫头还小,总不能什么都跟她说,原本以为那时园子里该没人了,哪晓得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是这几天太背时了,得了空去恩新观里烧烧香去。

夜幕已降临,收拾好了去送餐食,想混进人群的小夏被吴管事揪出来了,好一顿说,小丫头便只能站在一旁,眼泪汪汪的目送一行人,心里那个后悔呀,早知道应该半路上混进去才对。

伍芸出门前收拾了一番,将自己两腮打得通红,眉毛有两指粗,嘴唇像茄子,头发梳了半瓶多的头油,油的直反光,头油的香味呛得小夏直咳嗽,对着小铜镜看了看,甚是满意。

站位时,旁边的人捂着口鼻离了一丈远,还直打喷嚏。

吴管事不解的捂着口鼻,皱眉问她:“小芸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搞得这样啊?”

“回吴管事,我今天略有不适,脸色黄,就想打扮一下显精神气头足些!”伍芸谄媚的笑着,丑兮兮的妆看得人哭笑不得。

在吴管事心里,伍芸虽然长得着实一般,便盯着她看了很久,似乎在思考这个理由的合理性,最后感觉这解释也说得过去,便未再言。

到岸边时,吴管事照旧的安排丫鬟小厮,到指定的房间去送餐食,同路的几个人跟在伍芸后面老远,在窃窃私语,伍芸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寻到“惊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名小厮,见伍芸这一身打扮,张了嘴,先是狠狠打了个喷嚏,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长得这样丑,别吓着我家公子,”小厮捂着鼻子道,满脸嫌弃,“这样,你在这里候着,盒子我等会给你拿出来。”

“那就有劳小哥了。”伍芸礼貌的笑着,给人吓了一跳,这脸在别人眼里都惨兮兮的,毛虫似得蹙眉,白刷刷的一张脸,全身散发着能迷死人的“味道”,路边过路的人见了都绕远了走。

小厮瘪了瘪嘴,不耐烦的接过食盒,然后就砰的一下关了门。

伍芸心里自我安慰道,本来就是不想太引人注目,这不是甚好么。

不一会儿门开了,伍芸刚想接过,盒子咚的掉地上,刚想抬头质问,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动作之快,她都没反应过来,好在没遇到上次的人,看来今天有备而来准没错!

伍芸提起食盒往回走,一边好奇打量着周围,刚下船时,旁边一阵闹哄哄。

“大人,我女儿还小,使不得啊!”一名乡村野妇打扮的女子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祈求,身后的小女孩约莫十岁,衣衫粗糙,鼻涕眼泪一把,手中还有半个没吃完的馒头。

管事模样的人一声冷哼:“体谅你?那谁体谅我啊?我这吃食可是给我家公子的,被偷着吃了些,还没报官算不错了。”

说完抬起一脚,将妇女踢翻在地,小女孩哭泣着上前抱住妇人,男子手一挥,一名小厮上来抱起小女孩准备扯走。

“大人,您行行好,她还小,就偷……吃了一个……”,妇人抓紧女孩的手臂,不让她脱开自己,可是她一介妇人怎敌得过两个大汉,被两人胸腹处踢了一脚,疼的不行,差点背过气去,手也未松开半点。

“公子小姐的吃食可是金贵得很,就是一百个你也赔不起,索性把你女儿赔给我!我好回去交差!”

那人蔑视的笑了笑,转身就要将走,全然不顾两人的声嘶力竭。

“大人使不得呀,把我的命赔给您,她才十岁……”

“十岁也不小了,调教些年岁就好。”

说着将妇人抱着自己大腿的手用力掰开,见妇人力气如此之大,又补了一脚,将人踹倒一边,敛了衣袖,轻蔑哼了一声。

离的稍远,看不真切,只是这女孩跟小夏一样的年纪,在吃人的封建社会这种事还少么?可我一介旁人又能帮的了什么?妇人哭喊的声音像尖刺一般刺入耳膜,理智让她不要上前吃瓜,于是伍芸准备低着头从人群中穿过。

这事跟自己又没关系,自己也只是个丫鬟而已,就怕事情没解决把小命搭了上去,这样想着,伍芸加速了离开的步伐,可是才走出不远,就听见一声惊呼。

“有人跳河啦!”

伍芸猛然回头,循着微弱的灯光看去,那个地方的河面泛起一层层浪花,刚冒了些气泡上来,水波渐渐恢复平静。

旁边围观的众人对着管事模样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管事模样的男子见此状慌了神,心想,这下闹大了可不好解决,顺手将女孩扔在地上,带着小厮拔腿就跑,女孩则朝着母亲落水的地方跑去。

她眼中闪过着急,更多的是惊愕,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提着食盒奔去那个方向,将女孩拉回来:“太危险了,你在这里等着!”

将手中的物甚递到女孩手上,来不及观察,伍芸找了个稍微好点下水的位置,可能是天太黑了,一下没看清脚这么一伸,下一刻便踩了下去,心下一惊,全身已浸湿在水中。

那一刻被水包围的陌生感蔓延了全身,动弹不得,脑海中触了电一样闪过几个小片段来,在争吵些什么,怎么听不见声音?只看得清人的衣服颜色,却看不清脸。

她很疑惑,那是谁,她为什么要把人推下水去?

紧接着她回过神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里还有人等着救呢,于是迅速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的往前游,循着气泡的踪迹,游的近了,才勉强看清这人的面庞。

这人,怎么有些许眼熟,像是前些天卖木簪的妇人?这就是!该死,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救她上去!

待抓住了妇人的后衣领,用尽力气朝岸边游。

果然,成年人还是太重了,刚浮出水面大呼了口气,就感觉到了全身肌肉酸胀,鼻腔因为呛了口水针扎般难受,才一会儿,伍芸发现自己手脚变得不再利索,往上浮水时,一大口水灌进了胸腔,呛得人直难受,喉咙像被人攥紧了。

眼看离岸边就一丈不到的距离,旁边的人只顾看着,女孩在岸边哭喊着,伍芸感觉到力不从心了,自己怎么这么冲动就下了水呀。

视线逐渐变模糊,耳朵也难受的嗡嗡作响,难不成我这第一次救人就要献身了?早知道就喊个水性好的人来了!

我好累啊,好累啊,我好像看见了一束光……

在众人的惊呼中,一个身影跃入水中,原本侍立在一边的下人也一脸懵,只是个转身人就不见了:“爷……”

原本只是倚靠在船上张望,许久,他看到这奇怪的游姿,好玩极了,又过了会,漆黑的河面水花逐渐消散,他呼吸一窒,握紧了手中的杯盏,下一刻,将杯盏甩给随从,纵身一跃。

随从尽力稳住托盘上还在打转转的杯子,添酒的话还未问出口,人已经消失在面前了。

伍芸快要完全失去意识前,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在向自己游过来,想张嘴,却只有气泡出来,她用尽力气将手中的人向上托起,随后,身体随着意识的混沌沉了下去。

怎么又是一片白茫茫,我又要转生了吗?伍芸奇怪的想着,好不容易才习惯又要换。

“伍芸姐姐~”

身后甜甜的熟悉的声音传来,伍芸正诧异,怎么有人喊我,回头那一刻,心脏似乎漏了一拍,眼神变得呆滞,人直愣愣的像木头插在那。

这人怎么跟我长得这么像,不,是一模一样啊!

女孩穿着一身淡绿色桃花刺绣轻纱对襟襦裙,挽着百合髻,一身贵族少女打扮,待回神过来,她打量了自己,自己已经换上了穿越前的T-shirt和小白鞋。

她好像能明白点什么了,面前的人并不是什么夜煞恶鬼之类的,即使见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她便舒了口气,友好的笑了笑,问道:“你好,实在不好意思借用了你的身体,只是不知道,现在咱们是……是什么情况?”

“姐姐你别怕,我只是有心愿未了,所以向菩萨许的愿。”

少女甜甜一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到事情完结的时候,我也要轮回了,希望姐姐你能代我好好活下去呀!”

“什么心愿我能帮你的吗?”伍芸声音颤抖着问,毕竟咱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那一套的,可是穿越这码子事都遇着了,还是宁可信其有。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甜甜的笑着,下一秒,那个笑容开始化成漩涡,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她带进去。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这可大一张床让她心发慌,紧闭双眼后再睁开,依旧没有变。

伍芸猛然一下坐起来,检查了自己的衣服,被换成干爽的里衣,摸了摸发髻,后脑勺的头发散落下来,环视一周,桌上的青花白瓷看起来就气质非凡,墙上的书画也是精美绝伦,还有那这精细的雕花,带着紫檀香的桌椅,综上所述,这是一个有钱人的房间!

突然屋外传来脚步声,伍芸赶紧起身,将旁边的外衣穿好。

好在走的比较慢,刚系上门就被推开,见来人是一个侍女,一身嫩黄侍女服,眼睛大大的,面容平和,并不算漂亮,却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侍女将托盘放在桌上,倒了杯茶递过来:“姑娘你醒了,喝杯茶吧。”

“多谢。”伍芸笑了接过,手心传来一阵暖意。

喝了口茶后,伍芸口中叼着簪子,将大半头发挽上去,剩下的在侧边编成辫子,在头上系了布巾,看起来干练爽快,脸上的粉已褪去部分,小脸仍旧有些许苍白。

喝了口茶,伍芸心中稍稍平静了些,漫不经心问道:“这是何处,怎么看你面熟的很?”

侍女腼腆一笑,眼睛像月牙:“奴婢名叫千月,姑娘说笑了,奴婢打小就在主子身边服侍,不曾见过姑娘,此处是瑞王府,是奴婢帮你换的衣服,姑娘不必忧心……”

伍芸吓得一口茶没喷出来,手被针扎了似的茶杯差点没拿稳:“什么?瑞王!”据伍芸所知,这个瑞王自小便不受皇帝重视,刚成年便立了府,搬出了皇宫,没几个人见过,后更是因要戍守边关而被调到极北苦寒之地数年。

门口露出个小脑袋往里面瞧,千月见状,喊住了:“是谁在门后?”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探出脑袋,手扒在门框上,伍芸定睛一看,是那天投河妇人的女儿,现下换了身干净的丫鬟打扮,挽了个双丫髻,小脸圆圆的很是可爱,伍芸对着她招手:“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这里呀?”

女孩抿了抿嘴,这才鼓起勇气缓缓上前,福了福:“奴婢名唤玉娘。”

伍芸和蔼的问了她几句,又从玉娘口中得知,昨晚,起先是个陌生男子将人从水里捞了上来,将几人带回一座府邸,还派了郎中来,帮忙出钱处理了后事,自己思虑后,想留在这里偿还债务。

小女孩将过程一五一十说给她听,伍芸才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你是愿意留在这府里了?”

下一秒女孩眼泪汪汪的点了头,转身直挺挺的跪在伍芸面前,磕了个响头:“奴婢玉娘,感谢姑娘舍命相救!”说着眼睛湿润,泪痕从小脸滑落。

给伍芸吓得一激灵,只好将茶杯放下,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在一旁坐下:“年纪这么小,还懂这一套,可别折煞我了,快起快起。”

伍芸打趣她,一边给她倒了杯茶,示意她喝,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伍芸问道:“那你娘现在如何,她没事吧?”

小姑娘紧紧握住茶杯,垂下头,泪痕掉落:“娘她……郎中说太迟了,在水里太久了……”

闻言,伍芸的心仿佛被揪住,有点透不过气来,难受像一股潮水涌来,却只能握紧了手掌,她咬了咬嘴唇:“对不起啊,我没能将她救上来,自己也……”

“姐姐不怪你的,是奴婢没用,嘴馋……”玉娘用手背将泪水抹了,两只手便紧紧攥着,千月上前抚了抚女孩的头,什么也没说,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用。

伍芸抓过她的手安慰她,玉娘只是一个不到十一岁的孩子,可是她都忘记了,自己现在也是个十来岁的少女而已。

此时,一身玄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带刀侍卫,见来人,两人起了身,福了福。

男子头上束一小冠,穿一件棕黑暗花团纹云锦外衣,生的极高大,宽大的衣袖也还露出小半截手臂来,腰间别着水色玉佩挂件的香囊,五官英气,眉眼深邃。

齐晋宸自然的落座,千月立即上前奉了茶。

她默默的立在一旁,时不时抬头瞥了一眼眼前的男子,直到此时,伍芸才算看清楚这人的容貌,怪好看的!自己上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是在宴会中。

伍芸正沉浸在自己的观察里,丝毫没注意男子脸上轻蔑的笑意:“为何如此盯着我?”

偷窥被发现了!真是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伍芸能很明显的感觉自己脸颊烧了起来,不受控制,两只手绞了半天,随后眼睛提溜的一转,脱口而出:“回大人的话,大人真是天上神仙下凡,地上无人能比呀!奴婢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儿呢,一不小就看呆住了,只是看了一眼就让奴婢对大人您的的尊敬犹如滔滔江水……”

听得座上的人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他转过了脸,示意伍芸不要再继续了,伍芸心想,才开始发挥她那拍马屁神功,这点都承受不住。

“我认得你,你就是那天的那个丑丫头。”

伍芸心塞,你才丑,你全家丑……

“大人说的哪里话,蒙大人搭救是奴婢毕生所幸,愿倾力报答大人的恩情。”伍芸跪下叩了头,声音诚恳。

“打算怎么报答?以身相许?”话中带着些许玩味,他嘴角扬起些许来。

“这,只要大人应允了,奴婢、奴婢怎好违背……”伍芸抬起头来,咧着嘴冲他笑,脸上的脂粉还未完全冲去,脸还是白一块黄一块,看起来惨兮兮的。

齐晋宸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呛了口茶,这小姑娘人长得丑还想得真美,说话也是极有分寸,毕竟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量她也不敢有什么心计……

“这么说,你是有意接近本王?”齐晋宸放下茶杯,头微微侧过,淡然看着伍芸。

伍芸心下一惊,这咋遇到个活爹,于是急忙跪下:“这,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可别打笑奴婢了,奴婢一介粗俗人,怎能与大人您搭上干系呢。”

一旁的秋月听得也是心惊胆战,生怕说错了什么,又想上前为伍芸说几句,被旁边的千山眼神暗示,退了回去,只能同情的看向伍芸。

“若是我执意要呢,你该当如何?”

“如果大人真有需要,奴婢也是极愿意献身……”伍芸谄媚的笑着,头上的发髻没簪稳,一晃一晃的,显得极可笑。

齐晋宸看着面前丑兮兮的人,嘴角抽了抽,杯子差点没拿稳,皱着眉别过了脸,品了口茶掩饰心里的不爽,小小年纪哪里学的这些,原本昨晚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人是救上来了,但是若早知道被如此戏弄,当初便不救了!

好不容易缓了缓,薄唇间硬生生憋出几个字来。

“来人!”

千山看出了自家主子的心思,应允了,面无表情的对着伍芸做出个请的手势,伍芸看了看千月,千月依旧腼腆的笑着,仿佛在说放心吧,人我罩着了,然后又看了看小玉娘,她立在一旁并不说话,只两只手乖顺的攥着放与腹前,时不时小心的抬头看看人。

“多谢大人相助,奴婢告退。”她对着座上的人侧身作了揖,那人微微颔首,并未说话,面无表情的品着茶。

伍芸心里松了口气,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等会怕遇到什么别的事就溜不掉了。

她接过千山递过来的帷冒,道了谢,跟在千山身后出去了。

路上,伍芸坐在马车里,一点点回忆在水中出现的几个人影,她们是谁?而且这个人还真是奇怪,明明很善良,却要装作一副傲慢的样子,我跟他又非亲非故,为何要出手帮忙?

伍芸掀起帘子一角,小心的跟马夫说去侧门下,她想着这样不引人注意些,马夫应声,不然有些人不知道说自己攀了什么权贵一样,保不齐又各种流言满天飞。

后厨里,小夏蔫蔫的摘着菜,见到伍芸进来,激动地不行,丢下手里的活计,上去就抱住:“小芸姐姐你昨晚上哪去了,可担心死我了,我还听别人说你,说你……”

伍芸温柔的笑了笑,捏了下小姑娘的脸蛋:“怎么谁的话你都听信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可是,人家就是担心你……”小丫头蹭了过来,将头靠着伍芸手臂。

伍芸推着她的肩膀,笑着将她推回到原位置,对她小声的说:“咱们低调一点,我昨天晚上有点事儿出去了,你可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小心被人传到管事耳朵里咯!”

然后给小夏许诺道,晚上偷偷给小姑娘做好吃的,听得小夏两眼放光:“我要吃笋泼面!”

“好你个馋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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