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梦眨巴着她那双大眼睛，微摇着头，讨好似的蹭着李宁玉，没半点刚才盛气凌人连名带姓喊人的恶狠狠的模样。

“玉姐，我刚才说话没过脑，一时情急才喊的你名字，而且谁让玉姐你不说清楚你去哪的......”

李宁玉捏了捏她耳朵，淡淡道：“我不过是以彼道还施彼身，顾上尉晚上出门去的何处也没告知我。怎么轮到我李宁玉，顾上尉便急了？”

顾晓梦听罢气得牙痒痒，特想咬上她一口，“玉姐要走我还不能急了吗？我都要急死了！”

李宁玉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手摸上她的脸，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循循善诱地问道：“为什么急呢？”

顾晓梦低着头往她怀里钻得更深了，虽然再怎么动作也缩不到哪里去，毕竟李宁玉的怀里就那么点儿位置，都已经被她占满去了。

“因为我喜欢玉姐......”顾晓梦的声音闷闷的，后半段有点含糊不清。

李宁玉低眸瞧见顾晓梦的耳朵通红，心思一转，问道：“晓梦，你说你喜欢谁？”

静默了半分钟后，鸵鸟行为的顾晓梦仰起了头，歪了歪脑袋，说道：“我喜欢玉姐。”这句憋了很久的喜欢她终于可以同她说出来了，她很早之前便想说的。你向往的光明，和平、自由以及黄金时代，而我的向往，是抓住向往一切的你。

“我喜欢玉姐。”她咬着唇说，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不过这次说的更为坚定。

“哪种喜欢？”李宁玉问道，而后握住了顾晓梦的手又追问了一句：“这些喜欢，顾上尉你分得清吗？”

顾晓梦犹豫了会儿说道：“有时候我在想，我究竟想要这段关系是个什么结果呢……”

她那双黝黑的大眼睛此刻低垂着，说话带着颤意：“当我一遍遍喊玉姐，没人应我的时候，我觉得世界的一切都糟糕透顶。我想哭的时候甚至不能哭，因为我一哭就又会发现你不在我身边，我以前哭的时候，明明都有玉姐你给我擦眼泪的……”

她为数不多哭的几次，都有李宁玉在身边拍着她背哄着她，为她拭泪。

是了，顾晓梦一掉眼泪，她即使万般生气都会心软，忍不住去哄她，直到她止了泪，脸上重新挂起小太阳般灿烂的笑。只是她不知道，顾晓梦似朝阳的笑，是只对着她李宁玉一个人而笑的。

李宁玉抿着唇，一遍一遍地轻揉着她后脑勺。

顾晓梦抬起头来，眼尾睫毛不知何时被打湿了，贴在一起更显浓密。

她反握住李宁玉的手，牵引着贴近自己的心口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道：“从世间万物的规律和大意义来说，喜欢永远是公平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有被喜欢过的瞬间，也都有喜欢落空的痛苦。但喜欢永远都是自私的，这也是我一直觉得自己不知好歹的原因之一。”

“那么不知好歹的顾上尉，接下来要说什么？”李宁玉抬眸，眉眼盈盈，一切情意仿佛都在这盈盈之间。

“我喜欢玉姐，谈恋爱那种喜欢。”她盯着李宁玉说道，李宁玉那双眸子好像有魔力，每一次抬眸都准确无误进了她心坎里。

顾晓梦说完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地等李宁玉回应她。

看着眼睛湿漉漉温顺下来的小狮子，目光灼热地望着她，李宁玉心软得一塌糊涂。一开始她明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但是犹如抽刀断水......

“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

“玉姐，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啊？”顾晓梦偏了偏头，撅着嘴，一副你不答应我立马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李宁玉瞧着做足无赖样的顾晓梦，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温温柔柔的笑着对她说：“小哭包，我答应你啊。”

“玉姐！”顾晓梦的双眸顿时亮如星雨，她再次扑进李宁玉怀里，嗫嚅道：“你一直都懂的，是吗？我喜欢玉姐这件事，玉姐你会感到害怕吗？”

李宁玉听出了顾晓梦话里的不安和试探的心思，旋即将她从自己怀里揪出来，跟她四目相对，她坦然道：“晓梦，我出国留学那会儿，是接触且了解过这般新潮的事儿的。”

她捏了捏顾晓梦的手，继而正色道：“被你顾上尉喜欢，我确实应该感到害怕。”

顾晓梦一时呆住，反应过来后嘴巴一撇，闪着大眼睛委屈地瞅着李宁玉。

“你看啊，你顾上尉可是顾会长之女，想是从小便霸道惯了，之前屡次三番动不动喊着帮我杀这个杀那个的，这恶霸做派我可不得害怕？”

顾晓梦听罢捉了李宁玉修长白净的手指把玩着，低声反驳道：“我才不是恶霸，谁让那些人惦记你，我心中不爽，才那般说的，但却也是真话，只要玉姐你点头，我就会去拿起刀，做那恶霸。”

李宁玉想抽出手敲敲她脑袋瓜看她在想什么，手却一直被顾晓梦紧攥着，手指被她一根根捏来捏去把玩着，活像她的新奇玩具。

她无奈摇了摇头，用额头碰了碰她，说道：“小恶霸，你这是一早就把我李宁玉当你的所有物了吗？”

“是的玉姐，我就是这么想的。”顾晓梦就那么直接的承认了。

她仰起脸，调笑道：“都怪玉姐魅力太大，惦记你的臭男人太多了，我要是拿刀一个个杀的话，那不得累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