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庄后山上的黑夜并不寂寞,树丛间满是各种虫类的叫声,还有半轮明月在团团云层后时隐时现。
“他还能动吗?”顾晓梦抬眼看向地上衣衫褴褛一动不动的人。
“应该能吧!顾少校您特意交代我不要挑他手脚筋,我也就没敢废了他。”
王田香狠踢了一脚卷缩在地上的人,“喂!还能动就赶紧说话!”
躺在地上的男人被打得浑身血淋淋,鼻子发青,脸肿成了猪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说,说什么,说你们一个数典忘宗卖国汉奸,一个过桥抽板忘本负义......”
“妈的!不是叫你说这些!”王田香咒骂道。接着朝他腹部踹了结实的一脚,怒目切齿道,“是问你为什么要开枪袭击我们顾少校!还有,你口口声声说为李宁玉报仇,你跟我们李上校又是什么关系?”
“汉奸?负义?”顾晓梦在旁冷不丁出声,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你别忘了,李宁玉跟我可是同事,还是我的上级,论汉奸的名头,她可比我大,所以阁下是在给她出头还是骂她呢?再者,我特别想知道,我顾晓梦负的是哪门子的义?”
她下午让王田香去查此人的来历,并没有查到,只言为报仇,顾晓梦暂时分不清他是哪方的人,对他带着警惕。
地上的人啐了一口血水出来,“我已经说过我的来意了,就是杀了你这个姓顾的给她报仇,能从裘庄走出来的人,应该是李宁玉,不是你!”
他喘了口气又道:“就凭你自己根本走不出裘庄,这其中少不了李宁玉的帮助吧,还有,你跟她丈夫潘汉卿走得很近啊……”
顾晓梦皱了皱眉:“报仇那你应该找日本人,找龙川肥原。还有,潘汉卿是同事家属,同他交接李宁玉的遗物有什么问题吗?”
她一时觉得好笑,眉目挑起:“凭我自己为什么走不出裘庄?她有没有帮助我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鄙夷地看着地上的人:“你口口声声说给李宁玉报仇,敢问你,你又是她的谁?有什么资格给她报仇?”
地上的男人突然大笑起来:“我是谁?我是她的追随者,我恋慕于她......啊!!!”
话未说完,顾晓梦便狠狠一脚踩在男人的腿上,同时冷声叫道:“王处长!”
“到!顾少校有何吩咐?”王田香见状心里一紧赶忙凑上前应道。
“鞭子甩起来,大力点。”顾晓梦淡声道,在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隐去了她眼角处凛冽的寒光,冰冷又凌人。
王田香见顾晓梦这么说了,也就放开了手脚,攒了劲,发了狠力甩了好几鞭子在那个男的身上。
地上的男人一开始只闷哼,忍着不出声,王田香下了猛力之后他在地上滚了一滚,背部朝上,声音嘶哑道:“姓顾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让我下去陪她!”
“你?痴心妄想。”顾晓梦冷哼一声。
她讥笑道:“在我这,死比活难。何况你现在,脸被打得跟丑八怪一样,你下去吓唬她呢?我可是知道李科长最怕丑东西了。”
顾晓梦本就打算弄死他,死了一了百了,毕竟死人不会说刺耳的话。这一听他企图死了后去陪李宁玉,着实气恼得很,即便他死了也陪不了,但她还是气不过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的念着李宁玉。
王田香一直留意着顾晓梦神色,见她气恨这个男的,眼睛滴溜转了转,想了想开口道:“顾少校,您既然不想让他死那么痛快,我有个提议,您不妨听听?”
“讲。”顾晓梦点头道。
“让他一天喝一小杯福尔马林,这样勉强能捱过三天。这三天里,这毒会慢慢腐蚀他的内脏,抑制他的中枢神经系统,最磨人的精神和考验忍耐力了。”王田香狞笑着说道。
“王处长,你这个主意真不错啊。”顾晓梦拍了拍手掌赞叹道。
她微勾起唇角,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不过我觉得,福尔马林泡着比喂下去效果好,而且低温和密闭更有助于保存。”
“你说呢王处长?”
“顾少校的提议更不错!比我王某人厉害!”王田香谄谀道。
“疯子!你们两个疯子!你们两个肯定会下地狱不得好死的!”地上的男人听着顾晓梦和王田香在讨论折磨他的死法,就像是在谈论今天吃的鸡肉要怎么烹饪才好,让现在任人宰割的他气得大骂!
王田香高高扬起一鞭子下去,“不好意思,现在不得好死的人是你啊!”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啊——”地上的男人滚地痛呼出声。
顾晓梦漠然地看着,半响才出声:“王处长,饭点是不是到了?”
“是的顾少校!已经九点了!”王田香停下鞭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拿出怀里的表说道。
“那走吧。”顾晓梦抬脚便走。
王田香跟着走了两步,停下来问道:“顾少校,那他怎么处置?”
“绑树上。”
“得令。”
后山狼园入口,远远便见边上摆了一个裹尸袋。
王田香走在前面转头看向顾晓梦,后者点点头,王田香便弯腰去拉裹尸袋的拉链。袋子打开,里面的人露出血肉模糊的脸,裹尸袋边角上沾上了好些白色的脑浆。
“这怎么搞的?”顾晓梦捂着鼻子退了一步,嫌弃地看向王田香。
王田香听顾晓梦话里的语气没有责怪的意思,便放下心来,打哈哈解释道:“顾少校不好意思啊,弄得有点脏,手下人没个轻重,一闷棍往脑袋上一削,那脑浆就哗啦啦的迸出来了……”
顾晓梦活动了一下右手,眼神瞥向王田香,冷声道:“手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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