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阳刚走下楼，就看到洛瑾辰和顾长右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渊鸣则在一旁悠闲自得地喝茶。

昨夜惊醒后，他好久之后才睡着，结果便睡到了现在。

封阳走过去挨着渊鸣坐下，渊鸣随手给他斟了杯茶，“醒醒神！”

“谢谢！”旋即狐疑地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压低声音朝渊鸣道：“这两人怎么了？”

见渊鸣摇摇头，便知道大概渊鸣下楼的时候，这两人也就这样了。

封阳想了想开口：“有早餐吗？”

洛瑾辰这时才有些尴尬地转移视线，“有，已经让王二准备了！”说完看到封阳眼底的青色道：“没有睡好吗？”

顾长右在一旁也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封阳眉头微挑，却也不戳破，随口回答洛瑾辰，“嗯”，没有看到老孟，询问道：“老孟呢？”

“他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看时间应该马上就回来了。”突然想起昨晚封阳去查探的情况，“你昨晚可有什么发现？”

封阳点了点头，将从房间拿出来的图纸放在桌上。

洛瑾辰伸手准备去拿，却没想到顾长右正好也伸手，两人都顿住，瞅了眼对方，又同时收回了手。

封阳：“......”有些好奇这两人在一个房间睡了一晚上经历了什么？这么反常，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见两人这样，他并不打算问出来，径直开口道：“你们有见过这个图腾吗？”

听到封阳这么问，两人才又将视线移到图纸上。

洛瑾辰瞅了半天，抬眸盯着封阳惊讶地道：“阳阳，你确定你画的没问题吗？”

封阳：“......”他画画的技术虽有限，但基本上很贴切了，该有的都有，而且由于昨晚的梦，他百分百确定自己画的很完整，虽不能一模一样，但绝对没有毛病。就有点子委屈，忍不住瞅了眼一旁的渊鸣，想让他作证，自己画的没有一点问题。

谁料，渊鸣勾了勾唇道，“画的不错！”

封阳：“......”让你夸我画的好不好了吗？

洛瑾辰：“这东西不像龙又不是凤，眉心还长了一只眼睛，真有这种生物么”

顾长右闻言嗤笑了一声，“瞅你那没见识的样！”

洛瑾辰：“......那你有见识，你认识这是什么物种？”

这次换顾长右哑然，欲言又止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顿了顿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不能否认这种物种的存在.....”越说声音越小。

封阳无语，他拿出这图可不是让他们猜测这是什么物种来着，这重点是不是偏的找不着北了？不过这是梦里渊的话突然映入脑子里，想都没想便开口道：“即便不存在这样的物种，那也是靠世人丰富的想象力，衍生出来的，既然存在，那便有其存在的道理。”说完突然愣住。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直接把渊的话给说了出来，想了想说出来也无所谓，又没人知道。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一旁的渊鸣听到他这话拿着杯子的手轻颤了一下。

渊鸣面上毫无波澜，但心里却荡起了涟漪，虽只是一句话，他可以说别人自然也可以，但这话从封阳的口中说出来，确实让他意外，忍不住将面前的封阳与千年前的封苍梧联系起来。虽说封阳是封家后人，但他从未将两人联系起来，可如今他觉得有必要多想想了。

洛瑾辰听了封阳这番说辞忍不住伸手给他竖了下大拇指，“厉害！”

这次顾长右倒是没有反驳，接话道：“说的不错，不过这是从哪来的？”

封阳闻言顿时感激地看着顾长右，总算是有人将话题拉回正轨了。

顾长右被他这眼神看的一愣，旋即朝他挑了挑眉道：“虽然我知道我长的帅，倒是也不必如此激动！”

封阳：“......”

洛瑾辰：“呵呵...还真是自恋！”

顾长右轻呲了声，“呵，我有自恋的资本，倒是不必像某些人想自恋也没那本钱。”

洛瑾辰：“你...”

封阳见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呛起来，有些后悔让两人帮忙分析了，默默地将图纸拉到自己面前，盯着图纸蹙眉，这时候他突然有些后悔惊醒的太早，没有继续那个梦了，说不定在梦里还能得到更多有用的讯息呢！

正想着，老孟回来了，他前一步刚进来，后一步王二就把饭菜端了上来，“各位久等了，这店里就我一个小厮，所以慢了些。”

“......”

几人不约而同地朝不远处柜台里正在打瞌睡的掌柜看去。确实如王二所言，这人开了这么一间客栈，房间没有多少不说，连人就请了这么一个，而且他还理所应当地当白手掌柜，简直不要太享受。

王二顺着几人的视线看去，无奈地耸耸肩，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将菜摆放好，刚准备走，瞥见封阳身边放着的图纸，有些讶异道：“你这纸上画的可是我们南音国的图腾？”

封阳闻言眼睛瞬间亮了，一瞬不瞬地盯着王二。

王二：“......”见几人都看向他，刚准备开口，却被人闻声而来的掌柜打断，“什么图腾？快让我看看。”

封阳见掌柜毫无困意，一副雀雀欲试的模样，一时有些反应迟钝。

渊鸣拿起图纸递给掌柜，掌柜立马眉笑眼开地接过，然后与王二一起看，嘴里还一直道：“确实是咱们南音国的图腾呢！”

王二也跟着点头，随后抬头看着他们几个道：“你们画这个做什么？”

“......”

顾长右接过话道：“看图案挺少见，觉得应该有意义，便画了来下。”

掌柜和王二一听更开心了，“你们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南音国的信仰，对我们极其重要的意义。你们外来人不知，不过你们来的倒是也赶巧，明日便是我们南音国一年一度的乐音祭祀大典，大典过后便乐音节，要热闹上好几日，这几日会解除宵禁，群众们会自发地去准备各种活动，比如游街、灯会、游船......更重要的便是乐音传情.....”

掌柜说起这个那叫一个有兴致，将老孟往一旁推了推径直坐下来，那架势似要好好与几人唠唠。

王二：“......”刚想提醒掌柜，却见几个听众也是兴致勃勃，便作罢，默默走开。

封阳几人便听掌柜继续道：“说起这乐音传情啊，那叫一个热闹，一般会在祭祀大典结束次日举行，到时候城中未出阁的姑娘和未娶妻的公子们都会参加，男男女女们对歌，若是一方欣赏另一方的歌声，便可以与其对歌，若彼此欣赏便可将彼此手中绘有南音国图腾的花灯交于对方，算是定情，之后双方家庭便可去谈论婚嫁之事......”

洛瑾辰闻言好奇地插话道：“那若是多人同时喜欢上一个人的歌声，那怎么办？”

顾长右：“能不能听掌柜说完？”

洛瑾辰：“你......”

掌柜笑着打圆场，“哈哈哈哈，别吵架，我正打算说这个，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几个人再进行比拼，由手握主动权的人进行选择......”

封阳：“倒是公平。”

掌柜不置可否，“那是那时，这样既不会伤和气，也不会扶了其他人的脸面。”

顾长右思考了一下，扬言道：“你们南音国倒是开放，能够自由选择婚嫁，倒是不可多得。”

掌柜一听笑意更甚，“我们国君是个明君，也是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的生活才如此繁华盛世。”说着突然道：“说起我们国君，那不得不提一下我们的圣女---听悦公主，她出生自带祥瑞，因此赐名听悦，被封为我们南音国圣女，此后每年祭祀大典便由圣女进行祭祀，我们南音国也在其庇佑下风调雨顺......”

封阳闻言一怔，想起昨晚在祭坛遇到的那位身着大红色华服的公主殿下，刚准备开口询问，便听一旁的渊鸣开口，“你们南音国有几位公主？”

掌柜愣了愣，似是想起几人是外来人才道：“自然只有一位。”

封阳和渊鸣闻言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笃定，他们昨晚见到应该就是南音国圣女---听悦公主。

一直认真听没有开口的老孟有些疑惑，“那你们之前没有圣女么？”

封阳一听便乐了，老孟还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一鸣惊人，这也正是他想问的。

掌柜没想到他们的会这么问，想了想道：“没有，听悦公主之所以被封为圣女，是因为她的出生给南音国带了希望。南音国连续三年灾害，不是洪涝便是干旱，年年颗粒无收，民生疾苦，连国库都被掏了一干二净......直至听悦公主出生，连绵数月的大雨突然停下，七彩祥云升起，那年收成出奇地高产。国师进行占卜，说公主自带祥瑞，会给南音国带来好运，但若想要长长久久，那便要将公主奉为圣女，由圣女向上天祭祀祈求，方可长长久久......”

顾长右不禁冷呵了一声，“呵，那么作为圣女的代价是什么？”

掌柜：“......”

自古所谓圣女便要一生奉献给上天，婚嫁之事自然与其毫无干系，想来南音国也不会例外。几人见掌柜不说话便猜到了。

几人听了这么多，好像都与这图腾无甚干系，封阳便开口道：“那你们这图腾是怎么来的？”

掌柜突然想起来，他适才好像偏题了，讲了那么多关于乐音祭祀大典的事，见几人并没有怪罪，立即拿着图纸找补道：“你说这个啊，据说是我们南音国第一代国君建国之时遇到的一只神兽，听说那时我们国君遇难，差点死了，被这只神兽救了，之后才有了我们南音国，所以当时国君便将其作为我们南音国的图腾。”说着说着又道，“据说听悦公主出生身上便有这样一个图案的......”

封阳几人听着便觉得太过巧合，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那边不再是巧合了，更像是刻意，定是刻意将营造了这么一位圣女，只是不知道其目的是什么。

注：

乐音传情---参考壮族有对歌择偶的习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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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