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敬抚摸着她血肉斑驳的大腿，满足地舔了舔唇，“你分明是个视人如草芥的神灵，怎么多出了一份人性？”

简翎殊让他拿瓶水来，齐敬替她拧了瓶盖，她一边喝一边嘴漏流到下巴和脖颈，不在意地抹了两下，“你往那个村子前推几百年，你会看到我曾尝试自杀，有个青年救了我，而他没能上岸，我看着他被湍水越冲越远，死了。”

“我发现他还有一家子要养，因为我，这一家人过得更难了。他妹妹只有一个馒头吃，分我半个，让我活着，不然哥哥就白死了。我当然不需要进食，妹妹还是让我吃掉了馒头，没味道，噎喉咙，我不爱吃。”

“后来，村里的饥荒闹得越来越厉害，妹妹……被吃掉了。我赶过去时都找不到她的灵体，她只要叫了我，我就会听见，她一声都没有叫，只是在喊哥哥，那个……被我见死不救的哥哥。”

“原来如此。”齐敬啄着她的耳垂，声音软得能化出水，“我还有第二个疑惑，我们生来有错吗？”

“你自己有答案。”简翎殊扬手打他的侧脸，“离我太近了，我不喜欢。”

“好吧，那……你如何看待为了杀害齐允，在四十七区引发的地动？”她的神色变了，使劲往外推着齐敬，他顶着力气靠近，“被众口推给齐允，他替你背着骂名，你没解释，他也没解释。”

她刚要张嘴，被齐敬捏住唇瓣，“想说是必要的牺牲？你在为谁谋活？你为谁谋死？”

简翎殊上扬的眼尾微落，无趣地注视他，拽紧他的手移开，“故障比人类更怕死，从你来指挥中心，我就知道你在骗我，可我还是给了你系统权限，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齐敬按着她的脚踝，撕咬原先的伤口，“简翎殊，别骗了，也说点真话吧。你想引用解亦的例子，许我人类的身份，让我死心塌地杀了齐允。”

他惨然地望着简翎殊，“我不信，你从来就没有选过我们。”

【简翎殊】：哥们，还活着吗？

【齐允】：你要是没在全知视角看过，你就不会来找我。

【简翎殊】：我做错事了ovo。

【齐允】：哎呦，神还会认错呢，我不会原谅你的。

【简翎殊】：你说话的时候嘴角都压不住了吧？

【齐允】：有什么事？齐敬欺负你了？

【简翎殊】：他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齐允】：知道了，来捞我一下，我把他砍成片给你丢着玩。

【简翎殊】：不去，你要死！

【齐允】：？

【齐允】：所以你想说什么？

【简翎殊】：你有没有留什么后手？我去把他宰了。

【齐允】：后手就是我，快来救我！

【简翎殊】：你死那儿吧。

【齐允】：别走，我给你留东西了。

【简翎殊】：有东西你不用？有诈，你一定是想拉我陪葬。

【齐允】：你是来找茬的吧？不过你说得对。

【简翎殊】：你有病吧！

她关了和齐允的系统聊天，划到程子羽的聊天框，治安官之间禁止联系，但她算是系统小号。

【简翎殊】：程子羽，在干嘛？

【程子羽】：你为什么能和我聊天啊？？我在做任务。

【简翎殊】：因为我是比你拥有更多权限之人。

【程子羽】：你是来炫耀你是我领导的吗？

【简翎殊】：一半是。

【程子羽】：另一半是什么？

【简翎殊】：不说了，一个异兽杀这么久，指望不上你。

【程子羽】：？

屏幕另一头的程子羽洛河一丢，拽着故障的翅膀扎箭进去，按住头往地面砸。

任务提示完成，他在幽暗的丛林直起身体，扎起散乱的长发，流苏耳饰碰撞出细微的金属音，白衫尽染血色，妖异又诡丽。

本来想着让程子羽去宰了齐敬，但简翎殊想到在琉城他为了保一个人把半座城都烧了，小伙太偏激，不合适。

简翎殊望着狭小的舱室，喟然长叹，本着破罐子破摔原则，她开始在通讯器上写代码，指尖快的只剩残影。

五分钟后，齐敬的屏幕黑了。

他慢慢地站起来，手撑着控制面板，看向简翎殊，“你做了什么？”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可能是没交电费吧？”简翎殊担忧极了，“怎么办呀！”

齐敬无所谓地松动领带，长指慢慢地解开衣扣，“唉，只能做点别的事消遣时间了，别紧张，把我当成齐允就行。”

简翎殊被锁链调整了个非常微妙的姿势，她无欲无求地打个哈欠，“你这个怪物，就这么喜欢模仿人类吗？”

他脸上的血色褪了去。

“我可擅长操纵灵体啦，只要你杀了齐允，他的那具身体，我给你用。”简翎殊狡黠地笑着，“你愿不愿意信？”

“我无法相信你。”齐敬俯视着她，“你也猜猜，齐允没杀我，真的是因为里世界阻碍了他吗？”

“我说了，你要骗我再练八百年也不够格。”她搂住齐敬的脖子，一直亲到耳垂，他呼吸粗重地越进她的衣衫，简翎殊贴近耳边，轻声呼唤：“摧城。”

齐敬忙不迭摸到佩剑，环顾四周，哪有摧城的影子？

他恼怒地转回去，缚神索空空荡荡，简翎殊早没了。

鹰隼停在窗台边，变回女态人形，简翎殊笑骂了句“傻逼”，向后仰倒，消失在刺眼的日光里。

大致就是两个怪物发觉彼此利用不成，恼羞成怒撕破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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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更久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