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夙宴,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给我喂小米粥的男人是我哥,他叫夙夜。
听家里人说,我二十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导致腺体萎缩,同时也烧坏了眼睛和生殖腔,现在才醒。
我就说嘛,我一个堂堂正正的omega,怎么会没有腺体。
时间久了难免会好奇起来,我有的时候也会缠着我哥问我的腺体什么时候长出来。
我哥说,会长出来的。
我闻到了他种的风信子的香味,跑过去贱兮兮的问了一下,又跳到我哥的身边,嗅了一下他后脖颈。
突然想到我哥的信息素也是这个味道。
也好好闻。
爱闻。
我回他:“等我腺体长出来了,肯定让哥知道我的信息素有多好闻。”
我哥在这个时候往往会一怔,然后淡淡的嗯了一下,算是给我的回应。
我气急败坏:“你是瞧不起我腺体还是怎的?!小爷的腺体珍贵无比,黑市叫价能买上好几个亿!”
我哥没理我,走了。
从小就知道他是这个死德行,本小爷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计较了。
沈竹是我的好朋友,是个心理学家,同时也是个催眠高手,每次当我睡不着的时候都可以去闹腾他,这人是个夜猫子,每天跟猫头鹰比作息时间。
“沈竹!小爷我来了!”
沈竹正在打电话,听到我这一嗓子直接爆了出口:“你爹的,你他妈下回能不能小点声叫人,给我媳妇吓到了怎么办!”
“咦惹,护妻狂魔。”我调侃他,“介绍介绍呗,认识一下,就当交个朋友了。”
“你不是……”沈竹皱着眉头,突然话锋一转,“你这六年的高烧给你烧的成二傻子了是吧。”
电话那头:“沈竹你少说两句,让我跟小宴说说话。那个……小宴啊,我是张秽,跟竹子一个系的,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哦,张秽。
我怎么没印象张秽又跟我说了好多,其中沈竹也在里面掺和两句,但都被张秽臭回去了。
听沈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病了六年?
啊?
我哥居然没想给我当植物卖了,感人。
有点不太像记忆里的那样。
我努力的想去想我距离上一次闭眼之前都经历了啥,但很可悲,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我有的时候也会偷偷翻我哥看诊的病历单,看看那些就诊原因寻找乐子。
但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密封袋不让我碰,我哥说,那里的信息是关于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呕吼,我哥这是……铁树开花?
我激动了一下,却没想到哮喘犯了。
真是祸不单行。
等过阵子好了,我又摸去那个书房,就着对牛皮纸袋的了解,我瞧瞧的拆线,在即将要打开的时候,我哥进来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生气,他在质问我为什么要打开这个密封袋。
我知道我一撒娇他就那我没办法,所以我贱兮兮的冲着他傻笑,大致摸了一下。
嘶……依据这么多年对试卷手感的了解,这上面应该是有我的名字,后面还写着,2024年二月十七日。
我问,今天多少号。
我哥说,现在已经是2023年二月十七号,他快步走过来,将我手里的东西快速整理好,并抱起我回了我的房间。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这样做像什么!”我锤他,但omega与生俱来的bug就是打架时候软绵绵的,所以我根本伤害不到我哥一点。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又过了六个月,我突然感觉我的头有点昏,又再次晕了过去。
等再起来问别人,已经是十一月底了,护士说,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多出去走走。
我听着旁边检测仪的滴滴声,自嘲的笑了一下。
原来我早就拿到了我的死讯,只是我不敢承认而已。
我让护士叫我家属来,没错,就是我哥。
“哥,我想去周游世界了。”
“好,哥陪你。”
我只当是玩笑,但我哥真的陪我出去玩了。
他带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又回了老家,也去了墓园看爸妈。
我跟我哥说,我死后,帮我葬的离爸妈近点,我是家宝男。
我哥啧了一声:“说什么胡话呢,不吉利,等过年的时候,记得给爸妈包饺子。”
我说,好的。
但是我没有熬过那个春节。
我大概是在别人倒数三二一准备新年快乐的时候死的。
这样也好,小爷我生**热闹,死在这么热闹是环境也好。
但好笑的是我并不打算投胎,我以鬼魂的形式打算在逛游几圈。
我遇到我哥了。
雪下的挺大,他不穿羽绒服,就穿个棉风衣就来了,像个傻子,还是那种大傻子。
我哥拿着我最喜欢的风信子,站在我的墓前。
他说:“男朋友,好久不见。”
我飘在空中,实在没想到,那个能让我哥铁树开花的人,是我。
嗯,我坦白,我也喜欢我哥。
风信子随着风散发着香味,如同他的信息素一般散的淡淡的,很好闻。
花香好像能跟着漫天飞雪沁进地下三尺的盒子里,他站在那里好久都没有离开,我没有眼睛,只能靠听,听见他呜咽了两声。
这个大傻子,哭什么。
毕竟我最喜欢风信子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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