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

“我不想再听你啰嗦，你能不再与我讲道理了吗？你除了会耍口舌你还能做什么？”凤儿失去了耐心。我听得出来，她是真的烦了。

被她这么吼，我的心中生出了委屈。可转念之后，我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快速地压了下去。

受罚之事本就是凤儿受了委屈，她不悦是正常的。这个时刻，我不能与她计较，不能再惹她心烦。

呆坐了片刻，我起身将食盒收好，而将饭菜留了下来。 我知道此时我没有办法再帮她驱散情绪了。所以，这一次我决定不再烦她。

“记得把饭吃了。”我拎着食盒出了洞口，下了摄身崖。

次日，我再上摄身崖送饭的时候，凤儿又在专注地练剑。她对我的到来视而不见。我默默地进了洞，看到了昨日我摆好的饭菜，似乎连位置都没有动过一下。

我又出了石洞，默默地看着执黑竹练剑的凤儿。她出手的剑招狠辣，竹锋所到之处带着杀气。我知道此时的她心中还有怨恨。

我一直在看，她一直在练。凤儿的剑一直没有停，我的心一直都在疼。她长大了，不是哄哄骗骗就能开心的了。或许有些事真的需要她自己想明白。

我摇了摇头，转身进了石洞。将陈饭收起，将新饭摆好。然后拎着食盒悄悄地下了崖。 心情颓丧，人便无精打采。

我拎着食盒回了师门。

“无双师妹，无双师妹。”我感到肩头被重重地一拍，“想什么呢？”

“啊？”我缓过神来，“慧纤师姐。寻我呢？”

“是。唤你半天也听不到。怎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额……慧纤师姐寻我有事？”我没有回答她的所问，而是以反问代替了回答。

“是。有个男孩儿上山来说要寻你和凤行师妹。”慧纤师姐将手里捏着的峨嵋针晃了晃。

那正是当日我留给小武的峨嵋针。

“他在哪儿？”我拈过慧纤师姐指尖的峨嵋针急问道。

“她跟师姐在一起。走，我带你去。”

我随着慧纤师姐来到了厨房。小武正坐在餐桌前吃着面条。

“慢些吃，锅里还有呢？”慧仪师姐又给他端上盘咸菜。

“小武。”

听到我的呼唤，那贪吃的小子循声望来。

“无双师父。”小武面上展开了欣喜的笑颜。

他放下了筷子，抹了一把小嘴，起身向我迎了过来。

“小武。几时来的？”

“刚刚上山。”小武憨笑着。

“你怎么来的？”

“哥哥雇了车，托几位官吏大哥护送我来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向四周环顾了一下。

“他们送到山口就走了。”小武向着慧仪和慧纤师姐瞧了瞧。“在山口处我见到了二位姐姐，是二位姐姐带我上山的。”

“什么二位姐姐？”我佯作生气地撇了这小子一眼，“叫师伯。”

“哦！二位师伯。”说着，小武就欲向慧仪和慧纤师姐行礼。

“免礼免礼。”

“快起来，孩子。”慧仪和慧纤师姐赶忙伸手相掺扶。

“这是无双师妹的徒弟吗？”慧纤师姐瞧着小武饶有兴趣地问我。

“我这点本事哪里有资格收徒弟？他是凤儿的徒弟。”我笑着回应。

“原来是小师妹的徒弟啊！”慧纤师姐闻言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真不知道凤行师妹如何教徒儿的？”

我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这徒弟还不错。”我满意地拍了拍小武的肩头。

“这小子现在看着倒是挺规矩的，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像凤行师妹一样？”慧纤师姐的口气明显带着揶揄。

“慧纤，休得胡言。”慧仪师姐轻斥道。

“但愿小武不会像凤儿。”我笑着喃喃地道。

“无双师父，我师父呢？”听到我们谈到凤儿，小武终于问起了她的师父。

“你师父啊！你暂时是见不到她了。”我思忖着该如何向小武解释。

“师父……怎么了？”小武疑惑的神情中带着焦急。

“你师父顽劣，被你太师父罚了。”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那……我几时才能见到师父？”小武果然与凤儿的感情好，听到师父被罚，这小子立马急得面红耳赤。

“几时……我也不知。”我搭住小武的肩头，宽慰道，“同在峨嵋山上，你们师徒二人又能离得多远？早晚都会见到你师父的。小武不必急在一时。”

“哦！”小武缓了神情，呆呆地回应了一声。

“小武赶紧去吃饭，一会我带你先去见太师父。”我拍了拍小武。

“啊？”小武闻言面上变色，“去见……去见太师父？”

“是啊！你既然拜凤儿为师，那我和你师父的师父自然就是你的师祖。你既然来了峨嵋，怎么能不去拜见师祖呢？”

“太师父……很凶吗？”小武露出了畏怯的神态。

“啊？”闻言，我一怔。“怎么？小武不敢去见太师父啊？”我在他头上摸了摸。

“师父既然被太师父罚了，那我……我不敢去。”这小子有点诚实得可爱。

“你又不曾顽劣闯祸，你怕什么？”我笑着逗他。

小武闻言垂下了头，面容上还有散不去担忧。

“嗨，你太师父和蔼得很，我们都不怕她，你也不用怕的。”慧纤师姐摊开了手示意我们与她的感受一样。

“哦！”小武低声应着。随即他回头望了望桌角上摆着的一碗冬枣道。“可我没有给太师父带礼物，来的时候只有哥哥给我带了一袋冬枣过来，说是给你们尝尝。若是见太师父，这东西可不行啊！”

“无碍的。”我忍俊不禁。“我们师父不拘礼节的。”

“是了是了。白师叔脾气古怪得很，你要送什么贵重的礼物，没准她还瞧不上眼的。”慧纤师姐说着从刚洗出的冬枣中拈了一颗放入了口中。“嗯，香脆可口，我看啊！这冬枣没准更对白师叔的口味。”

“你又胡言，白师叔哪里脾气怪了？”慧仪师姐瞪了慧纤师姐一眼。“小心让白师叔听到，也把你罚到摄身崖去。”

“那你不要告诉白师叔了可好？”慧纤师姐嬉笑着又拿起一颗冬枣送到慧仪师姐口边。

慧仪师姐转过身去不再理她。我和小武相视一笑。

用过饭后，我带着小武去见了师父。

小武这孩子很懂礼数。我引荐后，他当即下跪行礼。

“弟子虞允武给太师父见礼。”

“起来孩子，不必多礼。”不拘礼数的师父大手一挥，甚是洒脱。

小武起身后，师父浅笑着上下打量了小武一番。

“嗯！这孩子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得好好教才行。”

小武闻言面露喜色。他对着师父开心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太师父一点都不凶吧？”我小声地对小武嘀咕着。

“嗯嗯！”小武点头如捣蒜。

“嗯？”发觉了我俩的小动作，师父眯着眼睛盯向了我，“讲什么坏话呢？”

我赶忙向前将手中端着的一碟冬枣呈上。

“小武说太师父和蔼得很。这个是小武从家乡带来的冬枣，给您尝尝。”

看到了冬枣，师父竟然嫣然一笑，她伸手拈起一颗冬枣放入了口中。

“嗯！好吃。”师父咀嚼着冬枣，模样像个贪吃的小孩儿，“味道和咱们峨嵋的不一样。”

望着顽童般的太师父，小武又忍不住地抿起了唇角。

“你师父都教你什么武功了啊？”熟络了些后，师父开始与小武闲谈起来。

“师父教我白猿通背拳，还教了我一些青城本门的武功。师父还教了我用剑。”小武一边思忖着，一边认真应答。

“教的不少嘛！那你学的如何？”

“弟子悟性浅薄，底子又差，学得比较一般。”小武的只言片语答得既有分寸又谦逊。

师父轻轻地冷哼一声。

“你这小子比你师父可是规矩多了。”

“弟子说的是事实。“小武垂头腼腆地低声应道。

“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啊！不必多礼，也不必谦虚。这几日你先与峨嵋弟子一起练功。我闲暇的时候会亲自教你，绝不会让你学得一般的。”

“多谢太师父。”小武闻言大喜，躬身就是一礼。

“起来起来。我不喜欢那么多礼数。”

就在我们闲谈之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屋门没有关，我们回首便看到了匆匆而来的慧纤师姐。

“白师叔。”慧纤师姐在门外站定行礼。

“进来吧！”

“是。”慧纤师姐走到了我的身边。“师叔，少林派和岱宗派的人来了。师父刚刚过去了，她让我过来请您。”

“哦！我这就过去。”

师父起身，对着我说道：“你先好好安顿小武，我先去见客。”

“是，师父。”

随慧纤师姐出门前，师父又宛若贪吃的顽童一般，不忘再拈起两颗冬枣。

我把小武带到男弟子的住处，拜托一位师兄给他安排了住所。

半晌过后，小武再出来寻我时已经换了套衣衫，人也精神多了。

“你要不要休憩一下？”我问小武。

“不用。我不累的，无双师父。”

“那我带你转转？”我用询问的口气对小武说道。

“好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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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双带小武见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