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忆安觉得自己的直觉还算准确,这种突然的不安让张忆安有点紧张,这里周围都是高的灌木,参天大树遮天蔽月,地势对张忆安很是不利。
张忆安立刻翻身上树,屏住呼吸看着下面,不一会周围的草丛动起来,传出脚步声。
那一种极其缓慢且诡异的脚步声,似乎走路的人腿脚不便,一直拖沓着,脚步声伴随着踩在落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诡异。
张忆安在树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一会,草丛里出来一个拄着拐的人,佝偻着背,像是上了年纪的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恶臭。
那人动作迟缓的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什么,张忆安接着月光终于看到那人一条腿是断掉的,软绵绵的耷拉着,那人似乎在地上发现了什么,一瘸一拐的向张忆安的躲藏的树下走来。
地上一个东西引起了那人的注意,那人拿起,是一个水壶,张忆安一摸腰,心道不好,自己方才太过紧张,将水壶忘在下面了。
那人晃了晃水壶,里面还有水,那人又四下张望,而后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张忆安躲藏的树上。
张忆安心里一紧,他看到了一张极其恐怖且扭曲的脸,那张脸似乎被重创过,满脸的刀把,一只眼窝空空的。
好在张忆安身穿一身黑衣,夜里躲在枝叶繁茂的树上几乎看不出来,那人没看到东西把水壶随手一扔,一瘸一拐的走了。
张忆安又在树上呆了半天,那人没再回来,张忆安轻巧的下树,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收起水壶,又翻身回到树上,这半夜三更,在山上见到一个拄拐的怪人,这也太恐怖了,谁会半夜爬山,更何况还是一个手脚不便的人,好在张忆安张忆安神志还清醒,水壶也确实被人动过,不然张忆安肯定觉得这是什么诡异的幻觉。
现在这情况,自己什么都不清楚,最好还是安稳待着,不要轻举妄动。
况且那人万一察觉不对随时折返回来就麻烦了,张忆安刚这样想着,果不其然的,那人一瘸一拐的回来了,这次张忆安躲在了一棵视野更好的树上,他清楚的看到那人没有着急出来,而是小心的躲在草丛。
那人佝偻着身子,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看着张忆安方才待过的那块空地,而后又一瘸一拐的出去查看,好在张忆安没再留下什么痕迹,那人看了一会,似乎确定了没人,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缓慢走去。
张忆安朝那个方向看去,一片黑压压的树林,看不出那里有什么。
看来这才是那人要去的地方。
那人逐渐远离了张忆安所在的地方,张忆安刚松一口气,这人虽说看着残弱,可行动十分诡异,张忆安心里还是有一点忌惮的。
张忆安这边还没思考下一步的动作,那人就折返回来,他这次走的极快,那条断腿被甩的扭成一个怪异的样子,那张恐怖的脸上这次挂上了渗人的笑容。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他到了张忆安刚才那棵树下,而后像是在地上找什么。
糟了!!!水壶!!!
刚才那人看见水壶,现在水壶不见了,那人一定知道是被人拿走了。
果然,那人在地上没找到水壶,他停住了动作,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十分诡异。
然后张忆安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那人将一直佝偻着的身子迟缓的直起,张忆安清晰的听到了骨头的声音,随后那人扔掉手里的拐杖,那条“断腿”也稳稳地站在地上。
此刻这人的身影和方才耸肩缩背的样子大不相同,除了那张依旧恐怖狠厉的脸,那人虽然身形看起来像个人了,接下来的动作却再次颠覆了张忆安的认知。
只见那人没有走,而是像狗一样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行,一边爬一边用鼻子嗅着。
这实在......太诡异了吧。
张忆安脑子一片空白,这算是什么,自己只是来调查山匪的,又不是茅山道士来捉鬼的,眼下这场景该怎么办,张忆安看着那人一边闻一边爬,逐渐靠近自己藏身的树下。
张忆安心里一惊,难不成他正能闻到我的气味?
那人在树下徘徊一阵,然后又像方才一样,抬头往树上看去,张忆安猝不及防,在淡淡的月光下,对上了那人的眼睛,那人在笑着的嘴咧成一个恐怖的弧度。
“他这是看见我了?”张忆安心想。
那人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直直的盯着树上,张忆安也不敢动,那股恶臭熏得张忆安脑子发麻,好半天那人慢慢垂下头,又“咯咯咯”的笑起来。
“他到底在笑什么!!干脆下去把他打晕算了!!!!”张忆安在心里吼道,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
张忆安还在心里思考下一步的动作,树下那人却低着头,一边笑着一边走了。
走了......
张忆安正想把那人叫住问问他还回不回来,别老是突然出现吓人一跳。
随着那人的离开,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也消散了,张忆安默默的大口换气,那种臭味实在是太恶心了,张忆安感觉那人要是再不走,自己肯定会被熏得晕过去。
空气逐渐清新起来,张忆安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这个味道像是某种名贵的香料的味道,又像是刚做好的糕点味道,张忆安心想:“这山里哪来的糕点味,莫不是刚才的臭味把我的嗅觉熏得失灵了?还是我出现什么幻觉了?”
张忆安又闻了闻,确实是有一股香味,而且不知是不是张忆安的错觉,这股香味似乎越来越浓。
张忆安顾不得那么多,这山上总感觉不干净,自己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吧,万一刚才那人带着一群同样诡异的人来,自己恐怕得当场疯掉。
张忆安这次没有跳下树,而是轻手轻脚的爬下树,张忆安树上蹲的太久,一下来感觉手脚发软,险些站不稳,他扶着树缓了一下朝着那人刚才离去的反方向走去。
张忆安刚走出去约莫十几步,只见草丛又窜出一个黑影,张忆安被吓一跳,那黑影站在自己眼前不远处一处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动不动,张忆安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
“没有那股臭味,不是刚才那人。”张忆安心想。
可来者不善,张忆安还是干脆利落的拔剑,拿剑指着黑影沉声道:“你是谁?”
黑影上前一步,暴露在月光下,杨闻尘的脸出现在张忆安眼前。
张忆安瞬间放松下来,他将剑收回,走到杨闻尘眼前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杨闻尘没有说话,张忆安看着杨闻尘脸。
“我只是想自己来看看。”张忆安道,他觉得杨闻尘一定是生自己的气了。
杨闻尘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张忆安向方才那怪人离去的方向走去,张忆安忙道:“刚才有个怪人朝那个方向去了,我们还是走另一边吧,免得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杨闻尘听了随后调换了方向,依旧紧紧拉着张忆安的手腕,像是害怕张忆安跑了似的。
张忆安刚才神经一直紧绷,现在看到杨闻尘心里安稳许多,他任由杨闻尘拉着自己往前走。
杨闻尘虽不说话,但有杨闻尘在,张忆安觉得安心不少,看着杨闻尘的侧脸。
“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张忆安脑子一热说道。
说完张忆安马上去看杨闻尘的反应,没有他期待看到的欣喜,却也没有厌恶的神色,确切来说,杨闻尘什么表情都没有。
张忆安有些失望和尴尬,他后悔自己就这样说出口了,他道:“其实我是开玩笑的,看你不说话,逗你的。”
杨闻尘还是没有说话,依旧是拉着自己往前走,张忆安心里犯疑,杨闻尘这是怎么了,随后他站住,稍稍用力,挣开杨闻尘的手。
杨闻尘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张忆安甚至怀疑杨闻尘是不是别人假扮的,可他仔细看了半天,确实是杨闻尘啊。
可这样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杨闻尘,对张忆安来说实在是太诡异了,张忆安有点奇怪的看着杨闻尘道:“我们去哪?”
杨闻尘终于说了一句话,准确来说是一个字:“走。”
“去哪?”张忆安问道。
杨闻尘又不说话了。
张忆安还想再说话时,忽然头痛欲裂,险些站不稳,他靠上旁边的树,不过片刻,他已经痛的满头大汗,他看向杨闻尘,他还是没有动作,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忆安。
张忆安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张忆安大口喘着气,头痛还是没有半点缓解,他痛苦的倒在地上,嘴里也开始发麻,他看着天,慢慢闭上了眼睛。
正在他要晕过去时,突然脸上一凉,似乎是下雨了,很奇怪的是,他的头似乎一下子就不痛了,他睁开眼,果然是下雨了,空气里原本的甜丝丝的味道也减轻不少。
张忆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撑着坐起,下意识看向杨闻尘,这一看把张忆安又吓出一身冷汗。
张忆安看到了那张扭曲的脸,脸上的刀疤像蚯蚓一样爬满了整张脸,还有那空洞的眼睛,另一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张忆安脑子“嗡”的一下。
“他不是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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