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老头！快出来！”屋外传来声音，打破了两人到达极点的气氛，火药味也被驱散。

“诶，来了！”老人杵着拐杖慢悠悠走出屋内。

一个小孩子站在门口，还没说话就被老人敲打了一下脑袋：“没大没小，叫丰爷爷。”

“诶哟，行……丰爷爷，你快看看我们家的茶树，快来快来。”小孩领着老人走向远方。

苏倩尧和曲炳焕决定跟上去查看，几人来到了一个瓦房前，小孩着急指着茶树，这棵茶树茶叶变为了红色，在昏暗的环境下不易察觉，但由于屋前的蜡烛灯让红色尤其鲜艳。

“爷爷，你快看看怎么回事，这里就您对这有研究了，我爹要回来了，要是知道茶树变这样了非要打烂我屁股！”

“知道喽，爷爷看看。”老人俯下身仔细查看。曲炳焕还是握上了弯刀，低声说：“这里处处反常，只有一个可能解读了，就是……我们被茶香迷惑了。”

苏倩尧有点惊讶：“我们……难道不算鬼魂吗？我们还有呼吸？”

“我们不算鬼魂，更像是介于鬼与人之间的‘人’，我们有人的一切又不能成为人类。有鬼的一切又算不得鬼。好了，屏住呼吸，你闭上双眼。”曲炳焕空出的手握上了苏倩尧的手，苏倩尧听话的闭上双眼。

曲炳焕警惕得看着面前的景象，屏住呼吸后，场景开始模糊了，月亮正好挂在曲炳焕的正前方，光亮洗刷了她的眼睛，使她慢慢看清了一切，瓦房变为了茅草屋。茶树变为了一截截枯树枝。而老人小孩呢？他们也消失不见了。那棵红色茶树呢？它站在曲炳焕面前，是位女子。

女子身着青绿色素衣，头发扎得整齐，发簪是茶叶为头，面容也清晰起来，她皮肤白皙，丹凤眼柳叶眉，绝对是一位美丽的仙子。但她又双手鲜红，笑容诡异，身后躺着一名男子，正是那名人类。

“你们还真是敏锐。”女子的声音有些瘆人，根本与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不符。

“将他交出给我们登记。”曲炳焕本不想管这名女子，但她好像背负了人命，如果是鬼，必定按厉鬼一样当杀。

“哈哈，你们与他都是一伙的对不对？你们要我的命，还要他的命！你们都想要他的命！他本就是一个普通农民，你们为什么要伤害他！”女子有些癫疯，眼睛血红，明显不是仙子而像厉鬼。

“炳焕……”

“别睁眼……握紧我的手就好。”曲炳焕不想让苏倩尧看到丑恶的女子，既然已经坠魔，那便顺手斩杀。

女子的手变为利爪，向曲炳焕袭来。曲炳焕也并不慌张，施展了一个小法术将苏倩尧的手腕与自己连接起来，然后变为双手双刀，与利爪碰撞在一起，打斗激起阵阵火花，曲炳焕转转弯刀：“呵，我免费给你磨磨爪子。”

曲炳焕将弯刀像回旋镖一般扔出，女子利爪格挡后将其弹回，曲炳焕便趁此机会，脚下踏起尘土，尘土被气流带起又快速散去，她犹如一颗子弹暴冲而上，直砍女子头颅。

女子明显慌了神，血红的眼睛睁大，尖叫一声，身上竟长出树枝，缠绕上了曲炳焕的弯刀。弯刀没有挣脱，利爪已经向腹部袭来。曲炳焕面色阴暗，漆黑的眼眸透出浓浓杀意，红黑色气息立刻遍满全身，利爪也只是抓散了红黑色气息。

“呵，也算是遇见了一个能打的。”曲炳焕手持双弯刀，站在女子面前，红黑气息使得曲炳焕变得可怕，她似乎真的有了些怒意，弯刀也被赋予气息，变得更加锋利，真可谓是冷兵器。

女子流下两行血泪，笑容更加可怕，扯动着面部的肌肉，僵硬又瘆人。曲炳焕看到了她之前伤她的伤口，是脖颈上的刀痕，但并不深，只是挂着干涸的血液，由原本的鲜红变为深褐色。

月亮变为了血月，那所谓的光明照不出两人的阴影，她们是非人的，她们本身就是阴影。蝉鸣还在，这不是幻觉，这是两人战斗的奏乐，节奏鲜明，快又血腥。夜空没有星星，它们在宇宙进行无数次碰撞，猛烈伴随着毁灭，两颗行星的碰撞，注定有一方会消失在这宇宙中，成为宇宙的尘埃。

“住手！住手……！”

反射着月光的弯刀突然停下，女子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流着血泪，弯刀已经砍在女子的脖子上，只是下刀还不深。

“住手……住手，求你，求求你！”

苏倩尧听着打斗的声音就已经万分担心，这个时候又传来男人的声音，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然后她就看到曲炳焕和女子，心里松了口气。再向后看去，是那位昏迷的男子醒来了，他趴在地上，口中一直在让住手。

“阿墨……呜呜呜……”女子掩面而泣，她不敢将自己现在的面容给他看。

“阿容……阿容……”阿墨挣扎着起身，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察觉阿墨到来的阿容将身体长出的树枝回收。阿墨走到阿容身前跪下，慢慢拉开她的双手，双手捧起她的脸颊，阿容的血眼恢复了正常，他为她擦去了血泪。

“阿容，不用为我做到这样，是我得罪了山神，是我受到了山神的惩罚。”阿墨的泪不断地流，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爱意、心疼和愧疚。

我是这的农民阿墨，我们是不大的村子，大多数是妇女小孩老人，像我这样年轻体壮的男人不多，而又赶上了残暴的朝代。皇帝在我们这的南山发现了一个大洞，在里面发现了需要的矿物和材料。官兵便抓壮丁开采矿洞。

“呜呜……官爷！求你们了，别带走我儿子……呜呜……”

“爹！爹！呜呜呜……”

“儿子……儿子……”

“夫君！夫君！”

我们村离得近，那必然是第一人选地。我与一些兄弟被抓来开采矿洞。我的任务是最前面的开采者，为大家开路。

“快点！你他娘快点挖啊！还有你！”官兵一鞭子打在我的身上，“你会不会快点挖？天天供着你们饭还偷懒？”

我不敢懈怠，更加卖力地挖，其实根本没给多少饭，就一个糟面饽饽罢了。我饿得两眼发昏，手上全凭下意识挖，这一下下去，突然墙面轰动，我吓得后退数步，等待了许久，被我挖开的那块突然流出水来，我虽然是农民，但听说过有人挖山挖出水来的，后来那个洞就被淹了。

我扔下手里的工具就跑，官兵不知道为何，还在后面追我。

“大家快跑啊！洞要淹了！”我跌跌撞撞逃出山洞，只听后面一声巨响，随后就是流水的声音。追我出来的官兵也傻了眼，不追我了赶紧跑路。

不到几时这个洞就被淹了，我有点发愣，因为跑出来时看到里面还有很多人，他们被淹没在里面出不来了。我也不知所措，赶紧趁着混乱而逃，我虽然逃了出去，但官兵立刻就开始追了，我因此在山上躲了三日。

我趁风头已过想要回家看看，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我确定这里是我的家，我只好爬上了山。上了山看到了我的家人与邻居朋友，他们一个个躺在地上，我赶紧询问，他们已经饿了五日了。

一个孩子告诉我，这里的海拔在三日前突然升高，而又寸草不生，有老人下山寻食，没有一个回来的，逐渐剩下的人都没有力气去找吃的了，只能在此等死。有位丰姓老人告诉我，我们得罪了山神，是山神对我们进行了惩罚，我瞬间明白了，是我挖出了水而得罪了山神。

我愧疚万分，这是山神对我的惩罚，是我连累了大家。我下山寻食，一路躲避官兵搜查，我向北走去，去探索我未曾踏足的地方。我想模仿“神农氏”为大家寻找能吃的任何东西。我一路上尝了很多果子，无一例外都是有毒的，我无数次呕吐，但至少没有死掉。

我饿了很久加上赶路，很快走不动了。我的四周全是高山，我快不行了。我扶持着树木，一步一步地走，我的草鞋已经快磨破了，血染红了我走过的路程。我眼皮很沉重，呼吸很急促，我无声留下了泪，我愧对父老乡亲，我愧对被淹死在洞里的兄弟。

太阳在神话中是光明的，但它照不进四面黑暗的空间，它需要有人撕开一条缝隙，只要一点，一点就好了，就像木柴被钻燃，就能照亮一小方天地。

我倒在了血路上，我的眼皮倔强的不愿闭上，我想撕开一条缝隙，手指扣着地面，拖动着双腿向前爬，下巴摩擦着地面，与这亲爱的大地亲吻，大地回应我的是滚烫的血液……

唔……我好像看到了光啊……

我半合的双眼有些散神，手无力地挡着眼。

太阳照进来了吗？照进来了吗？是我撕开了一条缝隙吗？我似乎看到了一位女子，青丝飘扬，我看不清她的面孔，只记得她好美好美……

阿墨这用第一人称写，这样比较有代入感。这个故事是传说，进行了改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