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危机与转机

清晨,阳光透过窗纱洒入苏府书房,苏云锦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自昨夜兄长被宣入宫中,她整夜未眠,脑中不断思索应对之策。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潇和叶临风联袂而至。

"苏小姐,有消息了。"林潇神色凝重,"苏公子已经见过皇上,将郑德全持有女童名册的事情告知了圣上。"

苏云锦神情一振:"兄长他现在..."

叶临风接道:"苏公子安然无恙。更重要的是,皇上决定暗中相助。中秋赏月宴上,我们将有机会获取那份名册。"

"皇上为何愿意相助?"苏云锦眉头微蹙。

林潇轻声道:"苏公子向皇上提供了一些关于定王勾结郑德全的证据,皇上对此早有察觉,只是一直缺乏确凿证据。现在,这个女童案成了牵制定王的良机。"

苏云锦点点头,思索片刻后问道:"具体计划如何?"

"我已通过玄衣卫弄到两块腰牌。"叶临风取出腰牌,递给林潇一块,"届时我们可扮作礼部小官混入宴会。皇上已下令让苏才人也出席宴会,她的贴身宫女白露会协助我们。"

林潇补充道:"郑德全定会将名册贴身携带。我们需要创造机会让他暂时离开名册,或者至少能让我近距离看到名册内容。"

苏云锦提醒道:"定王和郑德全都不是易与之辈,你们务必小心。若事情有变,立刻撤离。"

三人又详细商讨了计划细节,直到侍女送来午膳,才各自离去准备。

中秋之夜,皇宫灯火璀璨,御花园中摆设了盛大宴席。皇帝和太后高坐上首,文武百官及家眷分列两侧。明月高悬,气氛祥和。

林潇和叶临风身着礼部小官服饰,混在侍奉的人群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场内情况。

"郑德全在太后左侧,定王就在不远处。"叶临风低声提醒,"苏才人已经入席,白露就在她身后。"

林潇微微点头,目光扫向场内。苏才人身着素雅月白色衣裙,举止端庄,而在她身后站立的小宫女白露,看似平凡无奇,却时刻注意着林潇的方向。

宴会正酣,皇帝起身举杯:"今日中秋,月圆人团圆。朕与诸位爱卿同饮此杯,愿大周国泰民安!"

众人举杯共饮。就在郑德全刚饮下一口酒时,白露端着酒壶前去为苏才人斟酒,故意绕了一个不必要的弯路,从郑德全身边经过。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假装失足,整壶酒水都泼在了郑德全身上。

"啊!奴婢该死,不小心冒犯了郑公公!"白露惊慌失措地跪下请罪。

郑德全脸色阴沉,衣襟上酒渍斑斑。他冷冷地盯着白露,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此时,皇帝开口了:"郑爱卿,今日中秋佳节,本是喜庆之日,不宜见血。这宫女虽然莽撞,但也非有意为之,卿不必深究。"

郑德全听闻圣言,只得压下怒火,向皇帝行礼:"陛下仁德。只是微臣衣衫不整,恐有失体统,还请陛下允许微臣暂退,更换衣物。"

皇帝点头应允:"爱卿便去吧,速速归来共赏明月。"

郑德全向皇帝行了一礼,匆匆离去。林潇见状,给叶临风使了个眼色,悄悄跟了上去。

郑德全进入寝宫,命侍卫在外守候,自己则进入内室更衣。林潇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窗边,从窗缝中窥视内室情况。

只见郑德全脱下外袍,从贴身内衣中取出一本小册子,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去拿干净衣物。林潇抓住机会,轻巧地翻窗而入,几步无声地移到桌前,迅速翻开名册。

凭借过目不忘的能力,他快速记下名册中的内容——上面记录了数十名失踪女童的名字、来源和去向,以及参与此事的权贵名单。名单上赫然有定王、周明远、赵广等人的名字,甚至还有几位朝中重臣。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些女童竟是被送往各大权贵家中,用作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潇心中震惊,但手上动作丝毫不慢。记下最后一页内容后,她将名册恢复原状,迅速翻窗离去,全程无声无息。当郑德全穿好新衣回到桌前时,一切如常,毫无察觉有人来过。

林潇回到宴会,向叶临风使了个成功的眼色。两人静候宴会结束,而后与苏云锦在约定地点会合。

"我已经记下名册全部内容。"林潇声音低沉,"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不仅有数几十名女童被送往权贵家中,参与此事的还有朝中至少八位重臣。"

苏云锦脸色凝重:"那些女童现在在哪里?"

林潇回忆道:"根据名册记载,大多数女童被送往京郊一处名为'青竹别院'的地方。那里表面上是定王的一处别院,实则是关押女童的秘密场所。"

叶临风眉头紧锁:"我知道那个地方,位于西郊十里处,守卫森严,外人难以接近。"

"我们必须尽快救出那些女童。"苏云锦坚定地说,"只有将她们救出,才能彻底揭露这个案件的真相。"

林潇沉思片刻:"此事不宜声张,否则定王和郑德全必会提前转移女童或灭口。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周密计划。"

三天后,京城轰动。定王召开朝会,公开指控丞相苏敬暗中贩卖女童,并拿出了"证据"——一份伪造的名册,上面赫然有苏敬的名字和印章。

更令人震惊的是,定王还指控苏云锦打着创办女学的名义,实际是为父亲的罪行提供掩护。

"苏丞相身为朝廷重臣,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定王义正词严地说,"而其女苏云锦,更是假借教育女子之名,行拐卖之实。此等人,岂能容于朝廷?"

朝堂上一片哗然。苏敬面如土色,苏临渊则挺身而出:"定王此言,何来证据?仅凭一份可能伪造的名册,就妄图污蔑我父亲和妹妹,此举居心叵测!"

就在舆论一边倒向定王时,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众人回头,只见陈皇后站在殿外,身旁还有陈夫人和十几位京城名门贵妇。

皇帝惊讶道:"皇后为何来此?"

陈皇后缓步入殿,声音坚定:"陛下,苏大人一向廉洁奉公,今日定王突然提出如此指控,证据却只有一份可能伪造的名册,未免太过轻率。"

陈夫人上前一步:"陛下,老身与京城各家夫人都支持苏小姐创办女学的善举。我们亲自视察过女学筹备情况,绝非如定王所言是什么拐卖女童的掩护。"

一位贵妇愤然道:"定王此言,简直是对所有关心女子教育之人的侮辱!"

另一位贵妇补充:"况且,周明远身为礼部尚书,一向反对女子读书识字,今日又附和定王诋毁女学,其中必有蹊跷!"

朝堂上再次哗然。皇帝看了看陈皇后,又看了看定王,沉思片刻后道:"此事重大,朕决定下旨彻查。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人不得妄下定论。"

定王脸色铁青,不得不暂时退让。朝会结束后,林潇找到苏临渊,低声道:"苏兄,我已得知女童被关押的地点。现在是救人的最佳时机。"

苏临渊坚定道:"定王此举必是察觉到我们接近真相,急于先发制人。"

林潇点头:"叶兄已在城外等候,今晚我们便前往青竹别院。"

夜色如墨,林潇、苏临渊和叶临风身着夜行衣,悄然接近青竹别院。不远处,苏云锦带着一队禁军隐藏在树林中,随时准备接应。

叶临风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制的小型烟火:"如有紧急情况,我会点燃此物,苏小姐见到信号便可带禁军前来支援。"

苏云锦点头,神情凝重:"你们务必小心。"临行前,她望向林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说:"一定要平安回来。"

林潇微微一笑,目光中满是承诺:"放心。"

别院四周围墙高筑,守卫密布。三人耐心等待守卫换岗的空隙,从西北角的暗门潜入。院内灯火稀疏,借着夜色掩护,他们小心前行。

"根据名册记载,女童应该被关在后院的地下室。"林潇指引方向。

三人穿过几重院落,终于来到后院。这里守卫明显加强,几名持刀侍卫在月色下来回巡视。叶临风取出特制的迷香,趁着风向有利将粉末撒向守卫。片刻后,守卫们相继倒地。

三人迅速找到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顺着阴暗潮湿的通道前行。随着深入,隐约传来女童的低泣声。转过一道拐角,眼前景象令人心痛——十几名年龄不等的女童被关在简陋的牢房中,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快开锁!"苏临渊急道。

林潇取出工具,迅速撬开牢门。女童们见到陌生人,惊恐地缩在角落。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林潇柔声安抚,"你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叶临风检查其他牢房,解救出更多女童。苏临渊则取出准备好的斗篷,给女童们披上。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叶临风警惕地说,"迷香效力不会太久。"

就在三人带着女童们准备离开时,地下室入口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看来我们有不速之客。"

三人回头,只见定王带着几名侍卫,手持火把站在通道入口。定王一身华服,面容俊美却透着病态的阴冷。

"定王殿下,你的罪行已被发现。"苏临渊沉声道,取出皇帝密旨,"我奉皇命前来救人,你若阻拦,便是抗旨不遵!"

定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潇身上,"林大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本王的别院。"

"这些都是被拐卖的无辜女童!"林潇正色道,"定王,你们以权谋私,残害幼童,天理难容!"

定王不紧不慢地走近几步,目光一直锁定在林潇身上:"林公子何必如此义正词严?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天理公道,只有权力和**。"

他突然转向苏临渊和叶临风:"我可以让你们带走这些女童,但有一个条件——林潇留下。"

苏临渊和叶临风同时变色:"荒谬!"

定王嘴角浮现诡异的笑容,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林潇身上游移:"林公子风姿卓绝,本王早就倾慕已久。若林公子愿意留下陪本王一晚,本王可放这些女童平安离去。"

林潇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定王想必是疯了,竟说出如此无耻之言。"

定王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向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蛊惑:"林公子,你我本可郎情郎意,何必为这些贱民女童自误前程?留在本王身边,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林潇冷笑一声:"定王高看了自己。我林潇宁可死,也不会与你这等人同流合污!"

定王脸色骤变,怒意道:"既然如此,你们谁也别想离开!来人,拿下他们!"

侍卫们拔刀上前。苏临渊和叶临风迅速拔剑护在女童前方。林潇则趁机向叶临风使了个眼色。

叶临风会意,趁乱点燃了烟火信号,丢向窗外。刹那间,一道红色光芒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绽放。

定王见状大怒:"想搬救兵?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侍卫们逼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定王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片刻后,一队禁军冲入地下室,苏云锦紧随其后,手持佩剑,目光如电:"定王,我奉皇命前来捉拿你这个贩卖人口的朝廷罪犯!"

禁军统领高声道:"奉皇上密旨,捉拿定王及同谋,救出被拐女童!"

定王见大势已去,面色铁青,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病态的从容:"就算你们今日抓了我,那些支持我的人依然会保我无事。皇兄不会真的处置亲弟弟,你们徒劳无功!"

"定王太过自信了。"苏临渊冷笑,"皇上早有防备,此刻郑德全、周明远、赵广等同谋已被皇上派人控制。你们的罪证,包括名册内容和这些女童的证词,足以让你们万劫不复。"

定王闻言,轻笑道:"事情真如你们想得这么简单吗?我可是皇室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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