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序听见这话眉头紧皱地问:“贤宁皇后不是病故吗?”
霍知朝冷哼一声说:“那都是无能之人掩人耳目的说辞,你竟不知我在宫中是何待遇吗?”
“哼,都是为生活劳累卖命的人,哪有功夫谈论他人闲事。”
霍知朝点点头觉她说的有理,于是说:“还请姜姑娘信我一回,我不会害你,在你养伤这些日子你也可以慢慢调查我,而且我可以为你报仇,如何?”
“好,那便君子协议,在我伤好之前谁也不许动手。”
“姜姑娘爽快,那便说好了。”
“公主,衣物和热水来了。”敬梧在外头等着。
“进来吧。”说完霍知朝取下姜序手中的刀和脖上的银针放入自己的袋中。
敬梧推开房门,先进来的是良月和喻声,待他们进来后,敬梧放下衣物和热水便关上门出去了。
“阿朝让我看看她的伤势。”霍知朝起身让喻声坐下。喻声解开姜序的衣衫查看,发现她肩上的伤口足有两寸长,衣衫和伤口边缘都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阿朝,你给这位姑娘服用过固元丹了吧。”
“姜姑娘那时情况危急,我便给她服用了一颗。”
喻声见着姜序狭长略深的伤口上的血未经治疗便已止血,就猜到是固元丹的功效。
“好,服下的很是及时。”喻声给姜序的伤口清理干净后,就取出药箱中的药草给她敷上。这种药草可是喻声多年行医专治刀伤剑伤的良药,敷上几次便有奇效。
在给姜序医治了一番后,喻声又给良月列了一张方子说:“良月你去药铺按方子多抓几副药回来,这位姑娘伤很重须得多加调养。”
“是。”
“还有姜姑娘,这几日无事最好就在榻上躺着,这几日日渐炎热了,若是伤口再裂开就不容易恢复了,我瞧着这伤口怕是裂开了数次吧。”
姜序点头,这一路确实不太顺利。
“还有。”喻声拿出一罐药膏放在姜序的手上。“姑娘,将这药膏抹在周身的伤口处,日后必不会留疤。”
“多谢大夫。”姜序虽无法起身,但在眼神和言语中都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好了,我先出去了,阿朝你也让姜姑娘好好休息。”
喻声收拾好药箱便出去了,霍知朝留在床前和姜序说了两句话。
“姜姑娘,你伤好之前便就住在这个屋中,这里偏远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我会让良月给你清洗换衣,若是有些伤口上药不便,叫良月帮你便好。”
良月也在一旁说:“还请姑娘不要担心麻烦我,姑娘之伤也有我的一份责,所以想照顾好您来表示我的歉意。”
“放心吧,我会多麻烦你的。”姜序说完便闭上了双眼,见她要休息,良月便扶着霍知朝出去了。
“公主,我瞧着姜姑娘似是有很重的心事?”等她们走到离偏院有些距离的时候,良月有些担忧地问。
“她是个可怜之人,家人和四邻遭到霍珩之的追杀,如今已是孑然一身。”
良月听见姜序的遭遇后,微微咬紧下唇,用略带控诉的语气说:“竟又是和康王,他怎可如此狠毒,公主何不将此事告知陛下,姜姑娘家人和邻里那么多条人命,足够将他扳倒了。”
霍知朝无奈摇头说:“霍珩之此人做事绝不留痕迹,别说线索,就算是姜姑娘家人的尸骨都寻不到了。就凭姜序一人根本不足为证,到时候给她加一个诬陷亲王的罪状,只怕是不用霍珩之动手,姜序的命就保不住了。”
“真是可恶,竟无人能奈何地了和康王了吗?”
“报仇何急这一时三刻,他做下的孽事我会一笔一笔地替他好好记着。到时候身为他的皇妹,我定会为他立一个忏悔碑。让他死前受尽折磨,死后遭万世唾弃,也不枉我与他多年情分。”
霍知朝说完这些话时,心中全是对复仇的兴奋,不断攥紧拳头使着掌心多了几道血痕,血沿着掌纹将掌心染成一片鲜红。
正走在回屋的路上,突然有人拉住霍知朝的衣袖,似是很着急的样子,言语中都夹了些慌乱。
“公主为何满身是血,可是回府的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霍知朝本来突然被人抓住有些防备,正想拿出从姜序那里顺来的匕首防身。却听见来人是贺瑜清的声音,于是又收回了手,顿了顿说:“路上确实遇到了麻烦,不过受伤的不是我是另一位姑娘,我身上的血就是她的,我正要回屋去换呢。怎么敬梧没同你说吗?”
敬梧赶紧回话:“回公主,大人方才从宫中回府,一路车马劳顿,我见大人有些累了便想等明日再告知大人。”
贺瑜清正听着敬梧解释,却看见从霍知朝的掌心落下了一滴血,他焦急地抓住霍知朝的手问:“公主既说无事,那掌心上的伤口从何而来?
“敬梧,你怎可如此疏忽!”
“小的实在不知啊,公主回府的时候确实是好好的。”
敬梧听着贺瑜清带有怒气的声音,他吓得赶紧跪下却不知如何解释伤口的来由。
霍知朝也没想到贺瑜清竟然这么细致,她本有意遮挡可还是被他瞧见了。总不能实话告诉他是因为太狠霍珩之,然后为息火气抓伤的吧。
不过见着贺瑜清似是要处罚敬梧的架势,霍知朝便随意寻了个理由来搪塞他。
霍知朝挣开贺瑜清的手说:“大人,是我自己抓的,这不是今夜遇见一位重伤的姑娘吗?我平日里有着一着急就用指甲磨掌心的习惯,只是这次不当心伤了自己。大人不会觉着我奇怪吧?”
“啊?”
三人都疑惑地看着她。
不过见霍知朝都如此解释了,贺瑜清也没有追问的道理,于是说:“不奇怪,只是公主下次不要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了。
“敬梧,去拿些伤药来,我给公主上药。”
“不必,我师父在,就不劳烦你们了。”霍知朝连忙拒绝。
“既是夫妻,何谈劳烦,公主跟我来吧。”
贺瑜清说完就转身朝着两人的屋中走,霍知朝没办法只能和良月跟上。
在进门前霍知朝叫住了贺瑜清说:“还请大人稍等,待我沐浴更衣后再上药吧。”
贺瑜清见着霍知朝满身是血的样子就回了句“好”,于是霍知朝就和良月去了旁边的浴房。
等霍知朝换了身衣服后,敬梧已经将伤药拿给了贺瑜清。良月扶着霍知朝在案前坐下,她将手递向了贺瑜清。
由于伤口已经清理干净,贺瑜清便直接给她上药,他的手掌轻轻握住霍知朝的手腕,另一只手将药膏轻柔地涂在她的掌心。
贺瑜清望着她掌心的指甲印下的四道红痕,内心闪过一丝忧虑却又无奈。
他知道霍知朝方才对自己说的话不过是想敷衍了事,这一道道痕迹必定是她用力捏掐所致。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让霍知朝的心中有这样的恨意,甚至伤了自己也毫不在意,只是不知如何接近她的内心。
“嘶~”霍知朝吃痛地皱了皱眉。
贺瑜清方才想的有些入神,没注意下手重了些,于是赶紧放轻了力气,温柔地说:“对不住公主,我轻些。”
霍知朝觉着贺瑜清对她似乎很是细致,便想试试能否从他口中知晓一些政事,于是开口问他:“今日大人如此急忙被诏进宫中,可是宫中出了何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陛下这几日为了边境动乱和南渝水灾的事情劳心不已,事情方才了结。然后就有人密告说顺良王在封地行事不端,似是下令每过半月便让人送一妙龄女子入他府中,同样被他看上的人一个都没有逃过。”
贺瑜清说着也并未停下手中的事情,他拿起案上的扇子给霍知朝的伤口轻轻扇风。
霍知朝扯了扯嘴角,轻蔑地说:“若只是让人送女子去他府中,凭皇兄的身份应该没有人会告到陛下的面前,只怕是...”
她咬着牙继续说:“只怕是皇兄的老毛病又犯了,动手杀的女子里有哪位大臣的女儿吧。”
贺瑜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了霍知朝,他本想着如此肮脏的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不过现在看来霍知朝也知道不少的事情。
贺瑜清说:“公主猜想的没错,正是因为如此陛下才为此事担忧,陛下他太过优柔寡断,总是顾及太多情意,才会诏我入宫询问我的想法。
“公主,今日你受伤了便早些休息吧。”
霍知朝还想问些什么,但贺瑜清见她神色有异,怕她陷入其中,便放开了霍知朝的手让他早些休息。
“好,那大人也早些休息。”
瞧着良月扶着霍知朝走向床榻,贺瑜清便起身去了里头的房间,一番梳洗过后他终于躺下了。
月光从窗外照进屋内,贺瑜清透过借着月光正好可以看见霍知朝的侧颜,既清冷又显得柔美。
盯得久了他也安心地有了困意,于是攥着之前握过霍知朝手腕的左手沉沉地睡了,夜半时嘴角还微微上扬,似是做了什么美妙的梦。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