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浮生知意

“怎么了,我这可是一番好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赌桌上摇骰子可是从没输过。”玉兰台看沈凛不愿意,马上撇着嘴自夸起来。

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成?沈凛心想,玉兰台的事迹他多少知道一些,这家伙在赌坊和伎馆的名气大的很,偏偏他还赌运奇好,几乎很少见他输,所以但凡只要他到场,都是贵客待遇。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带上萧止,我们第一楼见。”沈凛还没来得及回绝,玉兰台就已经自作主张的拿了主意,他为了防止自己反悔,这话说完便就转身出了门。

这就是所谓的盛情难却吧?沈凛无奈的笑道,他将注意力重新集聚回了琴桌之上,既然玉兰台给了线索,那不如去千叶印记中查询一下。

有关乱世古琴的记载倒有不少,但在沈凛看来着多数像是民间传说,将这把琴妖魔化的十分严重,多数人认为此琴有魔性,所以才能蛊惑人心,也有人说着琴本身没有什么蹊跷,关键是在于他的弦上,说此琴弦沁染人血,所以邪气的很。

类似的传闻,沈凛看了不下十个,没有一条能与柳叙白沾边,但这把琴的归宿,却让沈凛眉目一紧。

因为这把乱世古琴,此刻正收容在宫中,而收藏这把琴的人,正是慕浮生。

看来进宫面圣这件事情,是当务之急,沈凛在心里默默安排了起来,原本是打算第二天再去,但看现在的情况,还是应该即刻入宫。

他有强烈的预感,只要找到这把乱世古琴,他一定还能听到一些柳叙白相关的声音片段。

沈凛返回房间,将常服换下,从衣柜中寻了套正式的着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这次不是宁王这种霸道的角色,所以在穿着方面还是要讲究一些。

“将军这是要去哪里?”萧止正在院子中喂鱼,看到沈凛穿的如此正经,便好奇的问道。

“备车马,我们进宫。”沈凛一声令下,萧止的眼中便泛起了光,沈凛心里清楚缘由,因为自打受伤之后,自己就没怎么去过其他地方,除了被玉兰台拖着去第一楼,再也没到过什么新鲜地。

萧止正是爱玩的年纪,总是让他待在府内肯定无趣的很,因为无处可去,他就只能在府中自己寻乐,连院子里的锦鲤都被他喂胖了不少,所以此刻他的欣喜也是情理之中。

以前萧止年纪小,沈凛怕他进宫闯祸,所以不愿将他待在身边,玉兰台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如今萧止也大了,是该带他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了。

“这次你车要是驾不稳,就不是我治罪于你了,皇宫内院,可大有人能好好替我管教你。”沈凛想起之前的事情刻意叮嘱了一句,毕竟现在自己这个上将军的位置有很多人盯着,如果萧止胡闹,恐怕也会被记上一笔。

“将军放心!”萧止拍了拍胸脯保证,也许是因为他心情确实不错,去皇宫的这一路上,沈凛坐的异常安稳,他不禁在思考,萧止这孩子平时的行为都是在打击报复他。

沈凛提前递了信到宫里,所以慕浮生一早就派人在宫门之外等待他,来人见沈、萧二人到来,便让身边的宫人去将他们的马车停好,自己则冲着沈凛笑言道:“上将军随我来。”

“烦劳言大人。”沈凛在记忆片段中见过这个人,是慕浮生的贴身近卫言涟,言涟容貌阴柔,身形纤弱,平日多是笑脸迎人,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心思缜密,下手也狠辣残忍。

玉泽州名动一时的逆王谋反案便是出于他之手,一夜之间王府上下惨遭灭门,连还未满月的孩童他都没有放过,若不是沈凛持有千叶印记,这秘闻恐怕这辈子他也不会知道,言涟与自己有交集但不多,多数时间他都跟在慕浮生身边,算是慕浮生的心腹。

“上将军客气了。”言涟引着沈凛向宫内走去,“陛下知道上将军要来,特地在撷阳殿备下了上将军最喜欢的茶点。”

沈凛生性敏感,他在言涟的话中嗅到了一丝怪异,按理来说,召见下臣多数应该是在御书房之类的公务场所,怎么会安排在慕浮生的寝殿呢?

有关慕浮生的消息沈凛也看过不少,慕浮生登位实属不易,早年前的情况和柳叙白在琉蓉的境遇差不多,都是极为不受宠,因为印记的显示不全,所以对于他是怎么反败为胜的,沈凛并不知道。

自己与慕浮生的关系算是较为亲近,这也是盛宠的由来,可能是因为相识的早,自己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玩伴,所以慕浮生总是将他当成兄长一般,儿时不在意这些礼数倒也无妨,只是此时慕浮生已是天子,多少还是应该避讳着点。

到了撷阳殿,言涟很识趣的替沈凛打开了门,“上将军与陛下议事,这位小侍卫进去可能多有不便,不如让他跟着我,我好带他在皇宫中转转。”

萧止将目光投向了沈凛,眼神中满是期待,反正有言涟在,萧止就算有些不妥的行为,他也能化解,于是便点了点头道:“那就拜托言大人了。”

待萧止和言涟退去,沈凛一人进了撷阳殿,正如言涟所说,客座的位子上已经摆满了自己平日爱吃的点心,茶杯之内氤氲着热气,想来这茶应该是算着自己来的时辰倒的。

他后脚刚踏进殿内,殿门就啪的一声合上,沈凛正想着向前一步,突然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后。

这可是皇宫,他不能轻易出手,只得任由身后的那人靠近。

“沈大哥。”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慕浮生,沈凛还没来得及回头问安,慕浮生就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贴着他的耳畔抱怨道。“沈大哥是不是将朕忘了,这么多天都不进宫?”

这种过度亲密的举动让沈凛汗毛直立,慕浮生对他的称呼更是令他心生恶寒,他强行按着心中的不适感,尴尬的回答道:“陛下快下来,小心摔着,臣身体抱恙,所以连日告假,并非刻意不来。”

“哦?沈大哥没说实话,朕可是听说沈大哥昨日才从第一楼出来,光是秋吟酿就喝了一坛,这实在不像是身体不适啊?”慕浮生虽是笑意泛泛,但字里行间的信息却让沈凛为之一震。

慕浮生一直在监视自己的行程,所以他将这些话如数告知,是想来警告自己吗?这种略带威胁的话语,让沈凛心中有些不悦。

“沈大哥怎么了?朕只是随口一说,别放在心上。”慕浮生将手臂环在沈凛的脖子上,头颅也靠向他的后背。“到底还是疏远了啊,以前朕同沈大哥这样开玩笑,沈大哥可从不会生气的。”

身份有别,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沈凛心中暗骂,但面子上他还得装作波澜不惊,“陛下多虑了,臣没有生气。”

“还装,你生没生气朕清楚,朕可没有派人盯着你,你的行踪都是那些老臣告诉朕的,沈大哥放心,朕已将他们安插在第一楼的暗线都拔除了,不会再有人跟着你了。”慕浮生似是讨好一般向沈凛解释道。

这么说来自己还得谢他不成,沈凛犯了个白眼,不过这句话倒也透露出了慕浮生对自己的偏心,要知道在背景资料中显示的慕浮生,可是生性多疑的很,几乎每个朝臣身边都有安排内线监控,如今看来,慕浮生对自己的信任远在他人之上。

“沈大哥可消气了?”慕浮生探着头询问着沈凛,沈凛马上陪笑道:“臣多谢陛下体恤。”话说了一半,他突然想到,等下还得求慕浮生帮忙把乱世古琴翻腾出来,这时候多少得给个甜枣给他尝尝,一会才好开口求人。

“浮生,你先下来,我这腰受不住。”沈凛思索了一番决定按照以前的称呼方式唤他,慕浮生一听,立马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然后转身扑进他的怀里。

“朕就知道沈大哥不会生朕的气,你终于肯唤朕的名字了!”

沈凛被他的举动弄的尴尬无比,慕浮生哪里还有一点君王的样子,在自己看来,他现在完全是一副邀宠的姿态。

“好了好了,你现在毕竟是一国之君,要注意仪态。”沈凛找了个借口将慕浮生推开,他可不想和别的男人以这种距离共处一室。

慕浮生似乎还没有抱够,环在他腰间的手又紧了紧,这一下直接给沈凛勒的一激灵,这家伙该不会也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吧?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商瓷,别再来一个啊,沈凛有些不放心,还特意用魔心感应了一下,慕浮生身上并没有魔气流动,想来应该不是商瓷之流,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凛轻咳了一下,脸上的堆起了假笑:“我还有事要同你商议,你先坐下来好不好?”

慕浮生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略带不舍的将他放开,然后拉着他的手臂将他领到客座上,然后从骨碟之中取了一块龙井茶糕递到沈凛嘴边,“有什么事先吃了再说。”

慕浮生低跪在地上,胳膊压在沈凛的膝头,眼巴巴的等着他张嘴,沈凛如今进退两难,这怎么回事?背景资料里只说了他们关系不错,什么时候无间到了这个程度?完全不用顾忌自己的主君的身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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