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芸苓觉得今夜特别热,外面明明下着暴风雪,可是被窝里却像火炉一样,她还担心义儿不在,她会冷死呢,结果却是被热醒了,起身想要看看浪的情况,却发现他满脸通红,满脸都是汗,眼皮还在不停的颤动。
芸苓吓坏了,赶紧打了一盆冷水,给他擦拭降温,冰冷的汗巾才碰到浪的额头,竟然冒烟了,芸苓心想这样下去,浪会被烧坏的,于是冒着风雪,到外面挖了些冰块回来,用布巾包着敷在断浪的额头上。
冰块很快就融化,芸苓不停地给他换布条,又一边给他擦汗,很快手便冻得通红了,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疼,全身心都放在断浪身上,只担心他有没有事,她忙了整整一夜,浪的体温才恢复如常,“浪,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些了呀?”。
断浪也不知道自己是则么一回事,自从喝了汤之后,便觉得有一个热流顺着自己得筋脉走遍自己的全身,那种灼热的感觉,有些像自己当年吞龙元时体会到的那股,可是却温和了许多。
起初他只是感觉全身发烫,这样的滚烫持续了一会就消失了,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想着也许是姓易那老头不知道送来了什么动物,比较补,他有些受不了而已。
可是,没想到到了下半夜,他竟然被活生生地痛醒了,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筋脉都在痛,身体里面好像正在经历一场战斗,他仔细品了一下,分明就是当初龙元在自己体内肆虐的感觉。
他痛得只想在地上打滚,当年他在寒池整整呆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勉强将龙元的压制在体内,化为己用,当时他就想着以后就算再碰见龙元他也不想再吃了。
眼下他明明没有吃过龙元,为何还要承受这种痛,他心里既气又恼,身体上承受这样的痛,却仍然动弹不得,他真的恨透了风云,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受到了一丝冰凉,从他的额头散发,缓解了他的痛苦,让他的意识短暂地清明起来。
是芸苓!
是芸苓在不停地给他降温,意识回笼,断浪开始思考今夜的不寻常,冷静下来想想,这未尝不是好事,因为他之前已经静脉尽断,内力皆失,现在他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筋脉的存在,它们在生长,在连接,而且体内还有一股内力在流窜。
他静下心来,脑海里开始回忆起自己过去曾经拥有过的武功,他想到了断氏心法,这是他们断家得以在江湖获得站稳脚跟的内功心法,他尝试着用它来引导那股乱窜的内功,欣喜地发现真的管用!
这股内力现下正在源源不断地加快他的筋脉生长,紧接着他又回忆起那段在山洞中苦练蚀日剑法的日子,他凭借着这套剑法加入了天门,今时今日他在脑海中又练了一遍,惊讶地发现,他的手与脚好像开始听他使唤了。
他又尝试了已经被玉三郎轰散的嫁衣神诀和在自己身上散去多时的夜叉力量,不出他所料在体内热流的帮助下,这些神功自己竟然又再次掌握在手中,一整夜他就沉迷在精神世界的练功之中,最后终于恢复了自己成为废人之前拥有的灭世魔身!
一夜之间便恢复了自己所有的功力,断浪想都不敢想,可是它的确发生了。
“浪,要不我还是下山找易大哥请个大夫给你看看吧?”虽然现在浪的体温恢复如常,但是芸苓还是放心不下,只想着今天一定要给浪请个大夫,正经地给他看看。
可是就在她离开床边,起身之际,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紧紧抓住她的手的人,是浪!
断浪醒过来后自然是要做自己昏迷之后最想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好好地看看芸苓,却不曾想听见这个女人要去找那个莽夫,于是便抓住她的手腕计划着要兴师问罪,他不想再从她的口中听见那个人的名字。
他一把把芸苓扯到了自己的怀里,问道:“怎么?看见老子醒来傻了啊?是不是我再这样躺着,哪天你就要去找别的男人了啊?回答我!”
更狠的话还在喉咙里,断浪却把它生生地吞了进肚子里,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怀里的小女人,却没想到,她竟然哭了。
看着她源源不断滑落的泪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看着自己,好像在控诉着自己有多么地过分,断浪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愧疚的情绪,他知道这段日子,自己很是委屈了芸苓。
而且她对自己的好,自己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她的不离不弃,自己怕是五年前就死在天门了,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他野蛮霸道惯了,他习惯了这样虚张声势,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生存法则。
如果不先发制人,便只有被欺负的份,他把对付外人的一套用来对付自己的女人,实在是太卑鄙了。
断浪仔细地为芸苓擦拭眼泪,想来嘴上不饶人的他,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哄她:“芸苓,你别哭了好吗?我求你别哭了?我保证以后都不对你呼呼喝喝的,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芸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浪突然醒过来对她的冲击已经够大的了,而且还叫自己芸苓,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芸苓,以前他都是“喂”或者“过来”,曾几何时有过这样的温柔。
就连那日被聂风追杀,他哭着想自己讲述悲惨的过去,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把头靠在自己的腿上睡觉,也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这次醒来,却突然这样呢?
芸苓不解地看着断浪,断浪却误以为她是真的动怒了。
他想起了之前在天门的时候,听文丑丑说过夫妻之间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于是便听从自己内心的**深深地吻了芸苓。
已经旱了五年的断浪,此刻就像那刚出山的饿虎,只想着把眼前瑟瑟发抖的小白兔生吞活剥了……
照顾了断浪一夜,芸苓本就已经体力透支,怎料到他一醒来就要弄那档子事,原来刚才那短暂的温柔是她的错觉,她恨自己的力气比不上断浪,恨他一醒来便强迫自己,这样想着都忍不住流下眼泪。
尽管万般不情愿,无力反抗的她也只能任由他着折腾摆弄到失去意识。
芸苓陷入了沉睡之中,断浪却精神得很,毕竟他已经睡够了,即便是方才进行了剧烈的运动,现在仍然感到精力充沛,他想自己的不死不灭之身应该是恢复了,这样的精神奕奕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了。
如果是以前的他,按照这种情形,他一定是抽身离去忙正事的,最起码首先要搞清楚芸苓昨日究竟给他喂了什么。
然而现在看见在一旁安睡的芸苓,他却觉得再也没有好好看一看她来得重要的事情,她还和以前一样清瘦,从前觉得那样普通的一张脸,现在却让他很是满意,这样一个弱女子为了他在这荒山野岭住了五年。
她肯定抗得很辛苦,不然怎么会一看见自己醒来就忍不住哭了,这五年他和她朝夕相处,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他也没听见她哭过。
不愧是他断浪的女人,就像他一样韧劲十足,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倒。
瞧她方才这样柔顺的顺着自己,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肯定是因为见到自己醒了,一直绷着的一根弦松了下来,便委屈地想哭了,就好像自己小时候受欺负了,都会逞强,只有在见到聂风的时候才忍不住哭。
断浪曾经也把聂风当作最亲的兄弟看待,只是后来发生的种种事让他对这个昔日的兄弟恨之入骨,他把聂风当作唯一的兄弟,聂风却和自己此生最讨厌的步惊云搅合在一起,背叛他的人都得死!
完事之后,断浪就这样撑着脑袋躺在芸苓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从脸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断浪越看越觉得自己钟意的女子哪哪儿都很特别,和别人不一样,直到看见她被自己弄脏的下身,才良心发现,想起来要弄点热水,给她擦擦身子。
这些伺候别人的事情,断浪从前在天门干过不少,他不受雄霸待见,连带着其他喽啰也欺负他,那些人根本没有把他当作人来看待,把他当狗一样使唤。
自从遇见了芸苓,看着她无父无母,义无反顾地跟着自己,他每每都会想起那个孤零零在天门被别人当成狗的自己。
他承认他有些心理变态,有时候会说芸苓是自己的一条“母狗”,每每这样说的时候,其实他心里是一阵暗爽,自己是一条公狗,芸苓和自己便是绝配。
断浪一边给芸苓擦身,一边检讨过去的自己,他以后会尽量控制一下自己,少做芸苓不喜欢的事情,但是前提是芸苓要像过去那样对自己不离不弃,百依百顺的。
昏迷的这段日子,他已经习惯了有芸苓在身边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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