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贪赃受贿,目无王法,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官!”说着谢忆安的眼睛盯着苏予初,仿佛是他的仇人,手紧紧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苏予初忽然觉得谢忆安此刻,反而不像一个杀人组织的头子。

双手背后,笑的有些瞧不起人了:“没想到你还挺有正义感。”

谢忆安见苏予初还在笑,不觉更加生气:“苏予初,我念你救我一命,今日我不杀你,下次见面,希望你雇个好点的护卫。”

苏予初抿唇,真蠢!

“人们竟是这样评价他。”

苏予初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谢忆安,你真的调查过他吗?那你知道他贪来的钱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他无视的是哪些法律吗?你清楚他为什么欺压那些人吗?那些所谓的,抢来的女子,你知道她们最后去了哪吗?”

“要说他做的不好的地方,我觉得培养死士,多少是有些变态了。”这件事她记得还和梓梧吐槽过。

不用看,也知道谢忆安此时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谢忆安,要我说你们暗阁,说白了,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好好做生意就好了,要什么正义感,没本事调查清楚,那叫愚善。”

谢忆安反驳:“暗阁,也有底线。”

他着实有些恼了,苏予初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有调查,可查到的东西却很有限。

苏予初借机说出自己的需求:“过两天魏府有一个赏花宴,我需要被邀请人的名单和性格秉性。”

“当然了,作为交易,我会给你一个调查范子深的方向,你想知道什么,我和暗三说不清楚的,直接去问范子深不是更好。”

谢忆安道:“我明日带给你。”转身便离开了。

苏予初点头大声回应:“嗯。”

谁在乎他听没听到呢,伸出背后藏着的手,看着手心的汗,原以为死过一次的人已无惧生死,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其实赏花宴的事她可以自己去查,苏恒承如今在京中为官,找个理由问问宴上可能会遇到的人、免得出错得罪贵人,无可厚非,苏恒承亦不会拒绝。

但是苏恒承才调入京中,比起在京中生活多年,有自己势力的暗阁,消息必然滞后,倒不如与谢忆安做交易。

苏予初想起来洛夏也在房间里,转头看向角落里的洛夏:“吓坏了吧。”

苏予初见洛夏浑身发抖:“你害怕我吗?洛夏。”

洛夏摇头,她并听不懂自家小姐和谢公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认识他们口中的范子深是谁。

洛夏忽然咧嘴笑了:“小姐,您刚刚很厉害。”

苏予初浅浅一笑,忽而又正色起来:“刚才我和谢忆安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危险,烂在肚子里。”

范子深这个人啊,当时就没看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抹黑自己,藏得如此之深,竟是连暗阁也查不出来,想想也是,此人狡猾,自己不也是花了不少人力才引他上钩嘛!看来暗阁比起自己的清风阁,差的不少呢。

“以后,我们不会平静了。”苏予初看了看窗外。

“你和祁春最近多和穆桑学点东西,马上就要用到了。”

“是,小姐。”洛夏行了礼,便为苏予初收拾洗漱。

第二日,谢忆安如约而至。

突然出现在洛夏面前,又是吓了洛夏一跳:“谢,谢公子。小姐在里面。”

谢忆安径直走了进去,虽然没有看到人,但还是对里面的人说:“你要的名单。”

苏予初从内室走出来,整理着腰间的配饰,从谢忆安手里拿走信纸,随口道:“轻罗坊。”

听到苏予初话的那一刻,谢忆安觉得苏予初在骗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什么意思,轻罗坊是白家的产业,你说范子深和白家有关?”

苏予初不悦地抬头看向谢忆安:“自己去查啊。你给我一份名单,我送你与范子深最大的羁绊,你可一点也不吃亏。”

这人可真贪心!

谢忆安离开后,苏予初走到门外:“祁春,带穆桑过来。”

苏予初将名单摊开:“就你知晓的,给我讲讲这些人。”

名单上的人大都是雪霁没有接触过的,此时倒是希望穆桑这些年,能够从坊间有所耳闻,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是怎么看他们的。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待穆桑讲完,苏予初将纸连同昨日自己写的那张名单,一并点燃烧毁。

苏予初叮嘱祁春:“记住,我的习惯。”

终于来到魏府赏花宴的日子。

“大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苏以萱蹦蹦跳跳的跑进了苏予初的屋子。

洛夏还在给苏予初弄发髻,听到声音,苏予初望了望门外:这才几点,以萱也太早了。

“什么时辰?”苏予初问身边的丫鬟。

洛夏看了看天色:“小姐,现在约莫着是辰时。”

“嗯。”苏予初摆弄着首饰盒子里的银钗,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以萱进来扯过凳子便坐下:“大姐姐,你怎么还没有收拾好。”

苏予初打了个哈欠:“今日不就是看个花嘛,你起这么早,吃过饭没有?”

苏以萱点头。

等洛夏为苏予初簪上最后一支发簪,苏予初顺手从桌上拿了一块点心往外走:“走吧。”

苏以萱快步走到苏予初旁边,挽住了苏予初的胳膊。

正巧碰上祁春从屋外走进来,轻声和苏予初传话:“小姐,翠儿姐姐来了,带了些人。手上都搬着东西。”

苏予初示意祁春退后,走出来便看到了翠儿。

见到苏予初,翠儿便对着苏予初行礼,交代了今日来的缘由:“夫人担心大小姐初到京都,住不习惯,恐府上的新人又多有怠慢,差奴婢采买了些东西送到大小姐院里。”

苏予初看了一眼翠儿身后搬着各种东西的众人,对翠儿点点头:“有劳母亲记挂。祁春,带人将东西安置好。”

得到指示的祁春带翠儿过去,翠儿便示意身后的小厮跟上,将物品往屋里搬。

走出院子,苏予初想到自己胳膊还在苏以萱怀里,便默默抽出来,转头的瞬间在苏以萱身边没看到桃夭,疑惑开口:“你丫鬟呢?”

苏以萱摆了摆手,故作神秘:“嘿嘿,我交代桃夭有些事情,今日便不带她了。”

苏予初对她的事不感兴趣,又吩咐洛夏:“去叫辆马车吧,咱们府上距魏府有些距离。”

洛夏一离开,苏以萱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笑嘻嘻地看向苏予初:“大姐姐,你是不是不想走路啊?”

苏予初眨了眨眼,用手点了点苏以萱地鼻尖:“就你聪明。”

魏府门口,苏予初将请帖递给门口小厮:“苏家,苏予初。”

小厮确认过请帖,礼貌地笑着,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原来是新到京都的苏府的千金,快请进。”

跟着小厮走进了后院,苏以萱立刻被院子的景象震惊到了。

很美。对苏以萱而言,说这是桃源也不为过,毕竟是真的没有见过。

相反,于苏予初而言就不一样了。

雪霁就算是个挂名公主又如何,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美景见不到?

如此,今日的苏予初一开始便有些兴致缺缺,她面上不显,不过好在平日里,也极少有什么事情能勾起她的情绪,今日如此倒也不显奇怪。

“一夜秋风一夜雨,满地桂花阵阵香。”一阵男声传入苏予初二人的耳中。

苏以萱左顾右盼,摇了摇苏予初的袖子指着前面的男子,有些激动:“大姐姐,他好厉害!”

苏予初望着眼地上落满了的桂花:“不过尔尔。”

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被史元听到。

史元走到苏予初面前挡住了她们大的去路,彬彬有礼:“姑娘此言,想必心中已有了更应景的诗句。”

苏予初看了看他,不认识。

苏以萱期待的看着苏予初,苏予初拒绝的干脆:“我不会作诗。”

闻言史元便有些生气:“姑娘既不会作诗,何出此言?我还以为姑娘刚才所说,是以精通诗词歌赋。”

苏予初也生气,她说错了吗,就这两文采搁在唐朝,连个秀才也考不上。

看向苏以萱:“走了,去那边看看。”

史元见被人无视,一甩衣袖,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厮,指着苏予初语气不屑:“那是谁家的小姐,此般无礼?”

小厮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了好几眼苏家姐妹的身影,挠了挠头才不确定地开口:“好像是,诶,苏大人的千金吧。”

“苏大人?就是那个从江县来的?”

“好像是。”

苏予初边走边想,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大抵是雪霁的身份把她给养刁了,这叫什么,没有公主命,一身的公主病。

苏以萱陪着苏予初慢慢逛,经过一条小路事,苏以萱依旧觉得刚才那人说的还行:“大姐姐,刚才那个人做的诗不好吗?”

“不,”苏予初停下来,对苏以萱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注1]

“大姐姐做的诗也好!”苏以萱笑着拍手称赞,眼睛里很是崇拜。

“我可没这本事!”苏予初戳了戳苏以萱的额头,“你是不是觉得是个押韵的,就是好的!”

苏予初瞥见地上不知怎得扔着一朵菊花,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诗:“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欲知却老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注2]

苏以萱感觉这句作的也好,有些听不明白苏予初的话:“不是大姐姐做的吗,那这句呢?”

苏予初却先是回头看了一眼,才又拉着苏以萱的手继续走:“自然……也不是。”

苏以萱跟着走,脸上笑容却不减:“我才不信!”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注1]诗句出自《离思·其四》,唐,元稹。

[注2]诗句出自《赵昌寒菊》,宋,苏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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