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主干道上,一支架着花轿、举着彩绸的嫁娶队伍轰轰烈烈地行着。
道路两旁多的是前来瞧热闹的升斗小民,不免议论嘈杂起来。
“这是谁家迎亲,这样气派?”
有人回答:“害,不是淮阳侯今日成亲吗?”
“听说,娶的是个七品官儿的女儿,姓董。因姑娘性子贤淑温婉,皇帝特地下旨赐婚,说是要治一治那顾延的脾气。”
又有人讶异道:“七品官?那不是门不当户不对?”
七品官的出身嫁了侯府,这桩婚姻算是那姑娘上上上嫁了。
“攀高枝呗,虽说丈夫品性不好,好歹有个世袭爵位,不比嫁给庄稼汉好啊。”
京城内谁人不知,那小侯爷顾延虽皮相俊逸,性格却顽劣不堪,恶名传遍坊间。
莫说是官家女儿,纵然是市坊卖菜的老翁,也不大愿意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但董乐安仍被嫁到了这里。
皇命难违,董父纵然不顾官场前程,也要顾全一家老小的性命。
新房中,董乐安蒙着盖头,静静坐在榻边。
身旁站着个忧心忡忡的婢女秋花。
“姑娘,那侯爷……”
话刚出口,又怕自家姑娘伤心,秋花欲言又止。
董乐安怎能不晓得她言下之意呢。
可自己人都进了这里,况且皇帝圣旨已下,这桩婚事已然板上钉钉,再无转圜可能。
她尚在闺中时,便听董府下人闲话,说顾延是个风流浪荡子,成日家沾花惹草。
生得一张不饶人的嘴,张口能将他人气得七窍生烟。
但是好歹是侯府独子,自由受诗书礼乐熏陶,总不至于对她太恶劣吧。
况且又不是自己执意要嫁进来的。
即便言语辛辣,自己避着让着些,想来也无事。
新房大门吱呀呀被推开,她脑袋搭着盖头,看不见来人是谁。
垂眸之时,余光却见一双描金绣彩的长靴。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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