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黑得迟,看看时间,差不多八点天色才黑。zuowenbolan这个时候父母大人应该是在屋里了。赶紧去街上打电话。
左手拿起电话听筒,右手按入“028-”。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听筒里传来房东老唐的声音:“找谁呀。”
我:“唐叔叔啊。我是老木的儿子,打电话找他有点儿事情。你忙我喊一下他来接电话。”
老唐:“好的。我不挂电话,你等一哈哈。我这就去喊他。”
我:“好的。麻烦唐叔叔了。”
只听见听筒里传来了唐叔叔敞开了声音喊道:“老木!老木!快来接电话,你儿子打电话来了。”
很快,听筒里就传来了父亲大人气喘吁吁地声音:“喂!儿子啊。你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啊?”
我:“爸爸,我分配工作了。”
他很激动地说:“啥子啊?你分配工作了?”
我:“嗯。分配通知文件我都拿到手里了。”
他:“哦!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你终于工作了。那分配在哪里呢?”
我:“瓦拉多乡。”
他:“瓦拉多乡?没有听说过。管他的分到哪里哦。只要工作了就好。那好久去报到呢?”
我:“文件规定最迟是八月三十号前。如果不去报到的话就要取消分配资格。”
他:“好的。那你好好去工作哈。”
我:“那我去上班了。弟弟们那个照顾呢?还有田地里的庄稼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一会儿我回去给你妈商量一哈。还是让她回来好了。”
我:“那爸爸,你们保重身体哈。电话费有些贵,我挂了哈。”
他:“好的。记到了哈,去上班了要好好工作,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哈。”
我:“好的。”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嘀...嘀...嘀”的忙音。父亲大家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其实我心里是有些担心的,一方面两个弟弟,小杰开学了就读初三了,俊哥儿也是六年级了,都是“毕业班”。这个时候是最需要人照顾的,如果不能保证学习时间,要想取得理想的成绩是很不容易的。另一方面,田地里的庄稼虽然目前长势良好,眼看也是丰收在望,但是还是离不开管理的,如果稍有不慎,遇到病虫害这些就会有大麻烦的。只是担心归担心,我终究是要去上班的。情况我已经给父亲大人讲明了的。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挨着去通知了姜正、老猫和二娃他们,告诉了他们我分配工作的消息。然后请他们二十号来我家耍。他们一听就明白我是要“办招待了”,都爽快地答应了一定早点儿来。
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就是二十号的“赶场天”了。
虽然八幺叔说是包了“猪儿”,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万一他“开玩笑”的或者“忘记”了呢?那同学些来了,岂不是要闹笑话了啊?
虽然有点儿担心,但是转念一想,八幺叔这个人还是很仗义很耿直的,不会放我耙子的。就耐心地等待吧。
安排弟弟们去买五斤白酒,然后再买两斤瓜子回来。
最先来的客人是“二娃”。
他一进来就说:“大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吧!”
我:“暂时还没有,我们先弄点儿饭吃了。等一会儿猪儿来了,你再帮忙哈。”
二娃:“要得,要得。只是你的猪儿怎么来呢?自己飞来吗?”
我笑了笑:“没得猪儿你就不来了哇!”
二娃:“废话。就是喝西北风啊,只要你喊我一声我也要来的。”
我们简单地把饭弄来吃了。开始剥大蒜,削土豆皮。正忙着,就听见有辆火三轮停在了院门口。同时还听到了猪儿的惨叫声。
估计是八幺叔来了。我赶忙跑出去。开门一看,果然是八幺叔。
我:“啊吧吧!八幺叔,你咋买这么大的一个啊。”
八幺叔:“也不大,就四十多斤。吃不完没有关系,万一不够吃就不好意思了。快来,弄进去。”
我和二娃赶紧去抓住猪儿的耳朵,八幺叔又坐上了车子。
我:“八幺叔,你进入先吃点饭啊。”
八幺叔:“我在龙中吃了碗牛肉面了。现在不饿。等会儿,你朋友些来了,你们先把猪儿打整了,把肉砍来煮起。我估摸着时间把那几个家伙喊起来,大家热闹一哈。”
我:“好的。那你们早点儿过来哈。”
八幺叔:“你们一点过点儿两点钟的样子开始弄,我们两点半差不多三点的样子过来。”
八幺叔走了,我和二娃把猪儿拖进院里,将就它脚上的绳子把另一端拴在梨树上。继续去做准备工作。看到这头壮实的小猪儿真真实实地拴在面前,我心里终于有了“底气”。
接着姜正和老猫抱着一件啤酒来了。随后草草、胖子、哑哑、小玉米、萝卜、菜菜、花花他们也陆陆续续来了。大家来了,就开始磨刀的磨刀,搬石头的搬石头。洗牛头锅的洗牛头锅。
人多就是力量大。很快就在墙边砌起了个“灶”,把牛头锅煨在上面,掺起水,烧起火。突然,老猫说:“木一,你不去找把刀来,我怎么给你杀猪啊。”
赶紧去把我的匕首找出来拿给老猫。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猪儿结果了。牛头锅里的水温也烧得刚刚合适。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地,就把猪儿的毛打理干净了。在老猫的指挥下,大家齐心协力地把猪儿变成了猪肉煮在锅里。
老猫:“木一,猪头砍了不?”
我觉得他问得奇怪,就问他:“这个有什么讲究吗?”
他:“一般他们杀猪儿,两半猪头是不砍了煮的,而是整体煮好留起来送给客人里最重要的人的。如果不送才砍了一起煮。”
我想了想,给他说:“那你就不砍,先这样煮起,倒时候看情况。”
把这边整巴适。一看女同学倒是乐得清闲,坐在一边儿嗑瓜子。
等男同学些忙完,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板凳不够坐。赶紧去小林音家借。
小林音:“木大哥,你家有什么事情啊?我看到好多人往你家来,还听见有杀猪儿的声音。是请客吗?”
我:“哦,是我分配工作了。大家来热闹一哈。一会儿你们一起过来耍哈。”
小林音:“不好得吧。”
我:“没有关系的,猪儿大。过来耍一下哈。”
小林音:“好的。一会儿来。你先把客人些招待好。”
板凳借了。桌子也借了。回到家,女同学些有些在洗碗筷和盆子,有些在切大蒜、土豆和酸菜。
正把肉捞出锅,准备要伴味道时,八幺叔他们浩浩荡荡地来了。清一色的一人一件啤酒。
我赶紧迎了上去,一一招呼大家。心里乐开了花。家里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大家把啤酒放在院坝上,也不怕太阳热,摆起桌子板凳,拿出牌就开始打。我赶紧招呼同学帮忙把啤酒开起,大家一人先拿起一瓶喝起。原以为他们要赌钱。
结果,八幺叔说:“今天大家就不打钱了,就喝酒。每个人都可以参与,我们玩个简单的游戏。规则也很简单。参与游戏的人先围着桌子坐下来,有好多人算好多人。先把庄家定下来,随便哪个来先摸一张牌出来,看看牌是几点,从摸牌的人数起,数到那个那个就是庄,然后庄家摸一张牌,摸出来也是从自己开始数,数到那个面前,那个就喝一杯酒。喝了的人就是庄,继续摸牌。摸到一点儿就自己喝。摸到大小王就可以随意指定人喝,大王喝两杯,小王喝一杯。”
大家都觉得好耍,除了在忙活吃的,其他的人都参与进去耍了。
肉拌好了,汤煮好了,饭也煮好了。
赶紧将盆子拿来装肉和汤,八幺叔和贾乡长他们围了一桌,同学些围了一桌。
坐好了。八幺叔说:“木一,你小伙子还是讲两句啊。”
我把啤酒瓶拿起:“好嘛。这讲什么呢?”
八幺叔说:“想讲什么就讲什么嘛,总要说两句。”
我:“首先感谢八幺叔,是他给我提供了猪儿。”
大家一听我这样讲,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贾乡长恶作剧地说:“你应该感谢这头猪儿,是它用自己的肉招待了大家。”
木呷部长:“应该是猪儿感谢木一哦。不是木一组织这个活动,它还没有机会被大家吃呢。”
其他人又笑了起来。
我接着说:“我还要感谢大家,谢谢你们给我的关心和帮助。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然后大家就开始喝酒吃肉了。
只是我的酒量实在不好。大家挨着给我敬酒,我感觉自己都没有吃完一坨肉,酒倒是喝了好多瓶自己也记不到了。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居然喝了那么多酒,还没有倒下。
八幺叔他们耍得差不多了,要准备走了。老猫突然拉住我问:“猪脑壳你要不要拿去送给他们?”
我赶紧去拿猪脑壳。拿出来赶紧追上走在最后,站在门口还没有出门的八幺叔。不知道他在那里等什么。
将一半给了八幺叔,另一半拿在手里打算拿出去给贾乡长。
突然八幺叔拉住了我,小声地对我说:“猪脑壳不能随便送,你以后慢慢就懂了。这里面是些规矩的。”
我连忙“哦”了一声。然后他悄悄地摸了两百块钱给我。
我:“八幺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八幺叔:“小伙子,我晓得你现在没有什么钱。要去上班了,总要买些东西的。你就要一个人独自走向社会了。这点儿钱就当是表叔的一点儿心意了。你快揣到兜里去。别人看见了不好。不能够把大家‘方’起了。”
八幺叔实在是太让我感动了。推辞不下,我只好把钱揣了起来。
八幺叔:“这两半猪头肉你赶紧拿回去,不要让他们看见了。对了,表叔可能也要搬起走了。以后你自己要多保重。记住一句话:人心险恶,官场黑暗!凡事多加小心。”
说完八幺叔就走了。
回到家有些同学也要走了。送走他们,见肉些还剩了差不多一盆,汤倒是剩得不多了,饭基本上没有动。赶紧叫弟弟们去请小林音他们。忽然又意识到不妥。于是让他们和二娃先把桌子收拾,我亲自去请。
请了小林音和樊老太他们,又去请文音幺婶他们。返回又去请幺叔家,可是他们家没有人,大门紧锁着在。
回到家,大家都还给我“面子”,都来吃了。只是这一路走来,酒力上行,开始发挥威力。
只好硬撑住敬了大家一杯酒,请他们吃高兴。
小林音见我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赶紧叫弟弟们把我扶去休息。
剩下的就交给他们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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