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上山梁,果不其然,木一隐隐约约看见前方有三三两两低矮的土墙房。jiuzuowen只是无一例外地都没有亮起电灯。整个村庄显得格外地宁静。
等木一和马不棋靠近人户时,敞放的狗可能是嗅到了生人的气味儿,开始围上来吠叫不已。马不棋赶紧随手从老乡菜地边的竹栅栏上抽下两根竹竿,递了一根给木一。当狗靠近时就挥舞手里的竹竿驱赶狗。
狗越叫越大声,而这叫声把整个村庄的狗群都呼唤了过来。眼看马不棋和木一就要寡不敌众了。还好,马不棋大声地用彝语呼喊。
可能是老乡些听见了马不棋的呼喊。很快从一间土墙屋里走了一个彝族大汉出来。只听见他边大声地呵斥狗群,边用木棒驱赶狗群。为马不棋和木一杀了一条“血路”出来。
狗群并没有跑开,而是继续跟在后面。直到马不棋和木一被大汉引领到屋里,并关上木门。马不棋和木一才觉得安全了,把手里的竹竿放了下来。
木一一摸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连额头上都冒了不少汗出来。
大汉把马不棋和木一引进屋里的火塘边坐下。然后在火塘里扒拉了几下,放了点柴禾在里面,鼓起腮帮子往火塘里吹气。很快火苗就蹿了起来。火光把屋子也照亮了不少。
木一看见这是一个低矮的土墙房,地上也没有用水泥硬化,感觉很潮湿。火塘边上均匀地摆放了三块很大的支火石。这应该就是彝族老乡家里的“锅庄”了吧。火塘上方好像挂了几串香肠还是什么东西,已经被烟熏火燎得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再望上去就是房顶了。只是房顶看上去不像是盖的小青瓦,倒是很像是石板还是木板,反正已经被烟尘熏燎得黑乎乎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大汉坐的应该是火塘的左边,他坐的后面有一排竹篱笆隔着,里面好像有人在睡觉。火塘对面是几口很大的黑木柜,木柜的柜脚特别高,看上去离地面应该有一尺以上。木柜上方是木架支撑着的半截儿竹笆楼。如果说火塘是汉人家的地炉子的话,那火塘所在的这间房就算是“堂屋”了。而堂屋的左右两边各由一排竹篱笆隔出一个相对独立的房间。左边的间是“卧室”,右边的间应该是储物间。因为木一看见大汉从那里捡了一些洋芋过来放到火塘里烧。
大汉用彝语给“卧室”里的人讲着什么。里面就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来一会儿就出来了两个女人。看样子一个年纪大一点儿的应该是大汉的妻子,年纪小一点的应该是大汉的女儿。
木一忍不住问马不棋:“马大哥,他们这是干什么?”
马不棋:“他们起来给我们做吃的。”
木一:“我想喝水。实在是太口渴了。”
马不棋对着大汉说了句什么。只见大汉起身去舀了瓢水过来递给了木一。
木一接过水,问马不棋:“马大哥你喝不?”
马不棋:“你先喝,我休息一会儿才喝。”
见马不棋不喝。木一于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喝过水把水瓢递给大汉放好。大汉把水瓢放好后,提了一壶酒,拿了三只酒杯过来。先倒了一杯给马不棋,又倒了一杯给木一,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时马不棋开始介绍了。
“木一,这位是尔哈口村老为哈书记的儿子小为哈。”说完,又对着为哈说:“为哈,这位是新分到我们乡的干部木一同志,也是包点尔哈口的干部。”
马不棋刚说完。为哈就边用彝语说着什么,边端起酒杯要敬马不棋的酒。
马不棋赶紧推辞。“为哈,你应该先敬木一的,他是客人,是第一次来我们尔哈口。”
为哈听马不棋这样说,赶紧转了个方向,要敬木一酒。
木一见为哈要敬自己。赶紧端起酒杯和为哈碰了一下。只是没有发出玻璃杯那种清脆的碰撞声。因为他们的酒杯是木酒杯。碰了杯,为哈就一口干了。木一见为哈一口干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不干。也把酒一饮而尽。
为哈见木一干了,赶紧给木一满上,然后把自己的酒杯倒满敬了马不棋。
这一杯白酒差不多就是一两酒,喝到嘴里,流到胃里,那可是辣辣地,又暖暖地。
马不棋:“木一,你该回敬为哈一杯了。”
木一端起酒杯敬了为哈。这第二杯酒也下了肚。然后大家都把酒满上,互敬互爱了第三杯。
这三杯酒一下肚,木一实在有些受不了。又是空着肚子的,又是连续干三杯。木一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昏眼花。
院门外面传来了杀鸡的声音。
马不棋:“木一,你怎么了啊?坐好一点儿,不要偏偏倒倒地。人家为哈家为了欢迎你,已经在杀鸡了。”
为了不丢人,木一只好强打起精神,咬牙控制着自己。眼看面前的酒杯又满上了。闻着酒味儿,木一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地,实在忍不住想吐。
突然他一下就站了起来,跑出了堂屋门,跑到院坝外面呕吐了起来。只是他的胃里除了刚才喝进去的水,还有这三杯白酒,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胃很快就吐得干干净净,吐得他是眼冒金星,鼻子口水都流了出来。
还好四处黑漆漆一片,没有人看见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然的话,不知道有多尴尬。吐了之后,木一顿觉舒服多了。赶紧用手把鼻涕眼泪口水揩干净。返回屋里舀了一瓢水出来涮了涮口,又喝了好几大口水,才返回火塘边。
木一突然有些悲伤。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无用得很。三杯酒就把自己整吐了,连句话都还没有说上,自己就要喝醉了。像这个样子,怎么去开展工作呢?他的心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而他看了看马不棋,只见人家马不棋似乎还面不改色,正稳如泰山地和为哈用彝语亲切地进行着交流。而自己就像一个“摆设”,在为哈和马不棋的觥筹交错间无奈地烤着火。
很快为哈的妻子女儿就把鸡打整好了。抬了一口大铁锅来放到火塘上,将鸡肉块儿和水放到里面,盖上锅盖。然后他们又去舀了些荞面和好水捏成团,然后揭开锅盖,放上一个蒸隔,将荞面团捏成粑粑放在蒸隔上,再盖上盖子蒸。
也不知道蒸了多久,他们揭开锅盖,捡出蒸好了的荞粑粑放到小簸箕里。拿掉蒸隔,然后放上切好的干酸菜和洋芋条,再盖上锅盖。
等到洋芋煮熟了,拿大锅铲舀到一个类似木盆的容器里,端来放到马不棋和木一的面前,然后拿了两把木勺放到里面。再把荞粑粑也端来放到他们面前。
这时旁边又窸窸窣窣地出来了两个稍小一点儿孩子。他们围坐在为哈身边。
为哈喊马不棋和木一:“快吃,快吃。”
这时木一才发现,原来为哈会讲汉话。赶紧和为哈说:“谢谢,谢谢。”
大家于是又把酒满起,一边喝酒,一边用木勺舀鸡肉吃,舀洋芋吃,舀汤汤喝。放下酒杯,又拿起荞粑粑吃。酒足饭饱后,木一也喝醉了。
醉眼模糊中,他看见为哈的妻子端着一杯酒过来了。原来她是来敬他们酒的。木一和马不棋分别和她喝了一杯。她敬了酒就和女儿退到半边去吃大家吃剩下的东西了。
木一心里一惊。这里的彝族妇女地位还真的低啊。做了那么多事情,还不能和客人一起吃东西,要等客人吃饱了才可以在半边吃一点儿东西。
木一又很感叹。他看这为哈家里也不富裕。用家徒四壁八面漏风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但是人家还又是敬酒又是杀鸡的。对人实在是太热情了。
昏昏欲睡的木一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样醉醺醺的,又黑灯瞎火地,怎么回去呢?如果就这样回去了心里有些不甘心,自己下来就是想看看尔哈口村的情况的。这什么都没有看到,自己走了这十几个小时的路不就是白走了啊?只是不回去的话,这夜里在哪里睡觉呢?
他悄悄地问马不棋:“马大哥,今晚上我们还走吗?”
马不棋:“你还走得起不?”
木一:“走不起了。”
马不棋:“今天就在这里住了。”
……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马不棋想睡觉了。为哈把马不棋和木一领到右边房间那里。让马不棋和木一从架着的木梯上爬上去睡觉。
木一和马不棋摇摇晃晃地爬上了那半截竹笆楼。木一摸索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床和被子之类的东西。
木一:“马大哥这怎么睡啊?”
马不棋:“就这样躺起睡啊。”
木一突然开始后悔了,他后悔自己衣服带少了。因为离开了火塘,再被漏进来地风吹着,他已经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正在这个时候,楼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为哈给他们拿了两件查尔瓦上来。
木一和马不棋接过查尔瓦,各自裹紧了身体就那样蜷缩在竹笆楼上睡觉了。只是木一有点儿害怕自己半夜翻身会从竹笆口滚落下来,下意识地往墙边靠,并用手抓住竹笆上的竹竿才勉强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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