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是邪，是仙是魔，都没什么所谓。

有了魏季东的加入，战局很快被扭转过来。

这一战，足足打了十天十夜，到后面，整座山都被染红了。

最后以应昭陨落为结局，此次两界大战，才算是彻底拉下帷幕。

原本应该人人喊打的魔种，现在也变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

而本该按照佛祖所给的剧本，拿着十二锡禅杖和魔族同归于尽的玄空，也出人意料的活了下来。

真就应了魏季东那番话——

“佛祖叫你为了大义献身死去，而我今天，偏偏叫你活着！”

玄空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毕竟他从未提起过。

一直镇守边界的魏霖也回来了，虽然断了一手一脚，但好歹性命无忧。

更遑论此乃修真世界，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季云生已经别无所求了。

“从今天起，换我来保护你了，师父。”大约是在秘境之中得了什么好处，季云生连连拍着胸脯。

他眼中闪烁着光芒，自信又得意。

魏霖猛地被闪了一下，怔怔的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玄空看着这一幕，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明白。

他刚想开口，下一秒，就被一旁的魏季东死死抓住了手。

之前沾染的血迹已经渐渐干枯，映衬的他眉眼滚烫：“你就不要去打扰人家啦。”

魏季东笑了笑：“我们也该离开了。”

我……们……？

玄空怔怔，然而还不等他反应，魏季东就不由分说将他抗到了肩上。

玄空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上的禅杖。

“我可是刚杀退了那群魔族。”

魏季东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口：“我这是在为正义做贡献，免得这苍生生灵涂炭。”

他确实……功德无量。

玄空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禅杖。

“你带我去哪儿？”他侧头。

一丝温暖的气息拂过少年的后颈，少年猛地打了个哆嗦。

好半晌，他才嘶哑道：“魔族虽退，魔种再临，你可要看好我，免得我成了第二个应昭。”

第一次被人这样步步紧逼，玄空觉得自己似乎是落入了一个陷阱。

但是这陷阱，却是不得不跳。

“……好。”他沉默的点头。

成为英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之后的岁月里，虽然魏季东一直在隐姓埋名，但还是屡屡有人慕名而来。

跟在玄空身后，魏季东走遍了所有的山川大河。

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是一百年？还是一千年？

太长了，已经记不清了。

反正最后一次见到魏霖还有季云生的时候，两人已经垂垂老矣了。

大约是得到了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东西，躺在病榻前，季云生似乎并没有什么遗憾。

他脸上带着满足的笑，犹如当年初见时候那样。

只除却……

看着相携而来的玄空还有魏季东，两人的态度是如此的自然，像是习惯了一般。

而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那佛修，早已落入了温柔的陷阱里。

“你现在，是否还能像曾经那样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