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日薄西山,赵淮书才满脸喜色地离开孟府。
虽然过不了两个月,他和云禾就成婚了,但现在还是一日见不着云禾心里就思念的紧。
虽然他与云禾已然定了亲,又是表亲,但为了云禾的名声着想,他还是邀了杏姐儿作陪,但杏姐儿也真是个机灵的,故意离了他俩很远,好叫他俩有单独相处的空间。
其实他和云禾也没甚**事儿要说,如今他们还未成婚,许多亲密之言他也说不出口,不过也不打紧,反正日后多的是机会。而且云禾待他真的很好,云禾特意去了卖字画的店细心观摩,就是为了能给他提出更多点儿意见。
他从出生起就无忧无虑,虽旁人都说他没出息,但父母也没太苛责过他,但他始终觉得自己此生少了点什么,如今认识了云禾,他才知晓原来生命中缺的那一块儿就是云禾,现下,他的人生已然圆满了。
赵淮书正想着,踏上孟府静心湖上的小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唤他。
“赵表哥。”
赵淮书回头,只见一个满头珠翠,身穿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后,赵淮书吓了一跳,此时夕阳西斜,周遭的一切也似笼上了一层朦胧之色,赵淮书只觉得这女子神情幽幽,竟是说不出的骇人。
“你是...四表妹?”赵淮书朝后退了一步,心生警惕,“这般晚了,你在这儿作甚?”
“表哥不也在这儿么?”
孟云苓声音婉转,像是掐着嗓子发出的声音,赵淮书越瞧她越觉得胆寒,脚下湖水流转,孟云苓眼里仿若也有什么在阴恻恻地流转着。
赵淮书轻咳一声,连礼数都顾不得了,脚步匆匆而去:“四表妹,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表哥,你做什么!”
赵淮书吓了一跳,刚回过头就听见“扑通”一声巨响,只见方才还站在他身后的孟云苓此时不知为何已经掉进了湖里,孟云苓不住扑腾着,大喊着“救命”,赵淮书来不及多想,只觉得人命关天,刚想跳下去施救,突然一只纤纤玉手拉住了他。
“书哥儿,莫要上了她的当。”
赵淮书方才被这变故吓到,不曾注意到此时他身后已然换了一个女子,这女子一身素裳,面容冷艳,正是孟家的二姑娘孟云枝。
“二表姐?”赵淮书惊讶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孟云枝听见“表姐”二字时面容几不可察地扭曲了一下。
“我来了一会子了,就想看看这贱人要耍什么手段,果然不出我所料。”
此时,孟府的下人也听见了响动,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家丁毫不犹豫地跳进湖里,湖中水并不深,家丁并没废多大气力就将孟云苓捞了上来。
孟云枝居高临下地望着**的孟云苓。
孟云苓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形,其实她是会水的,只是她不肯放弃,赌生性善良的赵淮书会不会来救自己,没想到犹豫之下,居然被家丁脏了身子。
孟云苓看着孟云枝,此时已经明白了一切。
“孟云枝,是你推的我...”孟云苓双手抱住身子,“也是你安排的这个家丁。”
“你这贱人。”孟云枝冷冷地俯视着孟云苓,“若不是我将你推下去,此时你应是扑了赵淮书下去了吧,若我没猜错,你是会水的,你再将赵淮书救上来,你们有了肌肤之亲,这事便不能善了了。你这个出身下贱的小贱人,赵家的人岂是你能肖想的?你算计我赵家,如今,你自己与这家丁这般难舍难分,我也算是为你找了个好归宿了。”
“孟云枝,你!”
“你尽可去父亲母亲那里这般说,看他们是罚你,还是罚我?”孟云枝瞧着孟云苓,眼神中尽是轻蔑,“我已派人去通知父亲和母亲了,不多时他们便到了,到时候如何解释,你自个儿想吧。书哥儿,走,我送送你。”
赵淮书被弄得云里雾里,看着形容凄惨的孟云苓,他犹豫此时走了是不是不大好,不料孟云枝狠狠拽了他一把。
“书哥儿,你还是如此心软,只要你不将自个儿摘干净,这种人就永远地敢缠上来,甩都甩不脱。”
赵淮书此刻也想明白了,转过身,跟了孟云枝就走。
两人走出了一段路,赵淮书才开口询问:“二表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是个傻的。”孟云枝回过头来,语气有些复杂,“赵表弟,你这般的性子,日后可娶了妻,可是要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二表姐,你这是什么话。”赵淮书不乐意了,“你明知我要同云禾成亲了,你如此这般,是在背后议论自己的亲妹子吗。”
“呵,赵淮书,你真是胆肥了,还是被那个小狐狸精迷了心智?”孟云枝不气反笑,走上前去戳了戳赵淮书的心口,“我这是为你好,我们才是骨血至亲,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与二表姐自然是亲人。”赵淮书梗起脖子,“但是我即将迎娶云禾进门,也不能允许表姐这般说我未过门的妻子。”
孟云枝觉得眼前的赵淮书有些不一样了。
对于这个表弟,她一直是不大能看得上的,这个表弟除了有一张好面皮,旁的地方都软弱无能,而且自小就喜欢痴缠着她,她从来不将他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他居然会为了别人这样说她了?
孟云枝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好像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抢走了。
“那孟云禾不过是个庶出的,和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赵淮书,方才若不是我救你,你就要娶那孟云苓了你知道吗?”孟云枝微微仰头瞧着赵淮书,“她们这些庶女,惯会耍手段,连那样的龌龊事儿都做得出来。虽然我不知晓孟云禾用了什么手段令你对她念念不忘,但日后你便会后悔的。”
“表姐,你太过分了!”
赵淮书十分生气,但他一向好脾性儿,眼前的人又是他的亲表姐,他也不能做出无礼之举,他只得转过身,不再理会孟云枝,甩袖而去。
“赵淮书!”
孟云枝突然大叫了一声。
赵淮书握紧拳头,没有回头。
“赵淮书,你从小就喜欢我,打小就缠着舅母说早日向我提亲,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二表姐,那时候少不更事,并不通晓情爱之事。”赵淮书听她旧事重提,只觉得耳根子都红了,“请表姐原谅我儿时的冒失,表姐出嫁在即,我就祝表姐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赵淮书说罢,便一溜烟地没了踪影,好像生怕孟云枝再说出些什么。
“好个少不更事,好个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孟云枝捏紧了拳头,“我的东西,从来都不能让给那些身份低微之人,我偏不叫你们如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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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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