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冲击的绯丹彤只觉心神俱震,百种滋味萦绕于心,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反应,万语千言到了嘴边只得一句话:“你疯了吗?”
慕卿哈哈大笑,捉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耍赖似的道:“你先说原谅我!”
这种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如此重要的东西,这般大一个秘密,绝非区区隐瞒身份之类的小事可以相提并论的。没有惊喜只有惊吓的绯丹彤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道:“我不要这个,你快拿回去!”
“不行。”慕卿攥紧她的手,固执道,“我得用它套住你!”
我有句脏话不知道当不当讲。绯丹彤心里一边抓狂,一边用宛若智障的眼神看慕卿:“不是说这谜图是你们慕家和董家拼尽全力要保护的东西吗?不是说白问舟不得到它就绝不会放弃吗?我这么明晃晃一直戴着,我和它都很危险好不好?”
“所以你得一直跟我在一起。”慕卿毫不掩饰自己的险恶用心,“除了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们的!”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白问舟那狗逼根本不知道谜图长这样,当初他把董震阳全家人都扣下,威逼利诱都没能问出谜图的下落。但实际上谜图一直都是分成两半,一半藏在琉璃宝珠里由慕家保管;一半藏在发簪里,由董家保管。另外还有几份假图纸藏在几个地方做掩护,那时候我假扮董轻前去无源山庄就是为了回收那一半地图。现在董家人都死绝了,只能由我一人保管全图了,开启谜图的方法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回头我把法子教给你——”
“千万别!”绯丹彤几乎要被吓疯,忙不迭摇头拒绝,“我怕疼又怕死,总之弱点超多!万一被白问舟抓住用点刑罚什么的,我怕自己会说出去!”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慕卿微笑着说出恐怖的话,“除非我已经死了。”
说真的,大兄弟,咱能不这样吗?敌人有多难对付你心里难道没谱吗?
惊觉上了贼船下不来的绯丹彤心情更加复杂了,她为难地看着跟前这个英俊的疯子,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慕卿闻言先是一愣,半响眉眼微动,露出个温柔缱绻的笑容。
琉璃宝珠的光辉开始慢慢熄灭,黑暗再度降临。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其他感官反而越发明锐。绯丹彤几乎是僵硬着被摸了头,然后就听见慕卿似恼似叹的回答:“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昨天之前我还把你当好姐妹好爸爸好金大腿,结果你非但来个两人合一兼性别身份双重转换,还突然强塞烫手山芋给我,并理直气壮地宣布从此两人都绑在同一条破船上,随时都会手拉手一起沉入无底深渊……不好意思啊大兄弟,你表现的简直明显到让人怀疑人生,屁民我就算真的看出来了也不敢确信啊!
槽点简直不要太多,所受刺激太多的绯丹彤反而有些感觉麻木了。不能跟这个心机深沉脑回路清奇的家伙再继续呆在这个破地方了,管他什么谜图宝藏,还是找机会趁早偷溜为妙。拿定主意后,她干巴巴的哦了一声,然后才道:“这儿太黑了,我们能回去了吗?”
短暂的静默之后,慕卿突然低笑出声,然后牵着她的手领着她离开暗室,并亲自送她回房。临走前他勾了勾她的小指头,小声暧昧道:“我知道彤彤胆子小,突然听说这些事情肯定会有点害怕,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看着跟前这个肆意散发魅力,意图用美色勾引自己的狗男人,绯丹彤额角一抽,微红着脸狠瞪了对方一眼后,就啪的一声将门关关的死死的。正当她背抵着门捂着急跳的心口暗骂自己不争气的时候,就听得外头的慕卿突然又道:“我知道彤彤也是对我有意的,要不然也不会想轻薄我。”
绯丹彤闻言有点炸毛,当即又将门开了一道小缝愤愤道:“胡说,才没有!”
慕卿看着她因羞恼而越显明亮水润的眼睛,笑意越深,随即语出惊人道:“不然我们私奔去吧!”
不行了,这家伙越来越疯了!绯丹彤简直心累:“……我要休息了!”
慕卿偏首冲她眨眼,一副认真模样:“我也知白问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或早或迟总会查到慕家头上,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所以我早就留了后招,找了帮手。待我养好了伤,我们就离开这里,一起私奔到别处吧!”
虽然听着有点像玩笑话,但绯丹彤却不由有些激动:“等等,帮手吗?你怎么不早说?是谁啊?”
慕卿:“彤彤只关心帮手是谁吗?都不想跟我开开心心的私奔吗?”
绯丹彤被他的无赖弄得有些无奈:“……这种情况下不叫私奔,叫逃命!所以呢,我们到时候要去哪里?”
慕卿笑眯眯道:“为了安全起见,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绯丹彤顿时心领神会,忙不迭探头四处扫视一圈,末了小心道:“是得小心,说不定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潜伏进来了。”话音未落她不由后怕,白问舟该不会真的就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监视他们吧?万一真被发现董轻原是慕卿假扮的话,那岂不是要糟了?
慕卿看她一副草木皆兵的害怕模样,不由笑道:“彤彤真的不用我留下来陪你吗?”
……行吧,这家伙根本有恃无恐。既然当事人都不怕,那自己自然也不必慌了。定下心来的绯丹彤顿时没了好脸色,冲着慕卿哼了一声,复又把门关上了。
只是这天之后,绯丹彤对慕卿便有些唯恐避之不及的意味,打着配药养蛊的名头天天闭门不出。幸而慕卿有事缠身,无暇分身,不过隔三差五在她窗前等上片刻,并不曾强硬要求见面。如此拖延数天,被放飞的信鸽终于回来了。
趁着无人在侧,绯丹彤快速取出信筒中的信,字迹清秀隽永,话语简洁有力:不日必到。
这是出发后才回的信?绯丹彤一边疑惑一边点燃纸条,灰烬飘落之时,门外传来侍女低柔的声音:“姑娘,前厅有客至。”
“有客?”才收到信人就到了?绯丹彤大喜过望,半点犹豫也无的开了门直奔前厅,速度之快,叫侍女险些追赶不上。
沿途之人纷纷退避让出道路,又有门童适时为她打开门,气息微喘的绯丹彤一脸欢喜的冲进前厅,不想入目就是满堂宾客,或坐或立,年岁不一,见她进来便齐刷刷转头望过来,无一例外的面色不善。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绯丹彤笑意骤散,视线飞快巡视,在一堆陌生脸面中瞬间辨出一张熟面孔,
白问舟坐在居中的位子上,对着她拱手笑道:“绯姑娘,不负所托!”
这人虽然在笑,但却是笑里藏刀,满心戒备的绯丹彤顿觉后背发寒,停驻衣裙上的蜻蜓蛊和蜂蛊立即如临大敌般将她围护起来。
在场之人乍见蛊虫暴动,皆都绷紧身躯,现场氛围骤然剑拔弩张起来。恰在此时,一人忽然轻咳出声,令蓄势待发的一干人复又隐忍下来。
“彤彤。”歪在主位的慕卿边咳边朝绯丹彤伸手,声音轻柔,“来我这边坐。”
绯丹彤忍住炸毛的冲动,一派高冷的缓步走到慕卿身边坐下。
她稍冷静些,蜂蛊便随她意念而偃旗息鼓,乖乖在裙摆上充当饰物,但蜻蜓蛊却仍对外界的敌意颇为敏感,兀自在半空中盘旋,引得距离最近的几个人神色越发暗沉。
只见一人不悦道:“哼!这般不识礼数的蛮女,当真不晓得白庄主为何这般折节礼下!”
白问舟先是一笑,待要开口,就被慕卿冷声拦截:“薛前辈,彤彤乃是慕家未来的家主夫人,如何当不得白庄主以礼相待?莫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再者,方才我就有言在先,林立等人的死因还有待商榷,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乱叫几声就能轻易定罪的。”
被反驳之人生的长眉瘦脸,花白的胡子寸许长,瞪着人发怒时颇些吓人,绯丹彤眼尾略扫了眼便果断转过脸不再多看,改而盯着慕卿看个不停,同时心里七上八下的猜测他莫不是有了什么解困的好办法,要不然他怎能这般淡定?
慕卿似有所觉的反手握住她的手,坏心的在她手心里轻轻挠了几下。绯丹彤再料不到这般严肃紧绷的场合,他竟也敢当着大庭广众调戏自己,一时又羞又恼,又不好发作露了痕迹,只能恨恨抓紧那两根作乱的手指,悄悄横了他一眼。慕卿回眸安抚一笑,再回首时神色便已冷了下来,继续道:“还请诸位再稍等片刻,人马上就能到齐了。”
众人闻言有些奇怪,彼此交头接耳一番,有些不知慕卿又请了何人。白问舟眸色沉沉,笑道:“武林盟推举的几位代表都已尽数到场,莫不是在下疏漏了哪位?”
慕卿叩了下桌案,冷冷道:“我的未婚妻,总不好一直麻烦白庄主费心奔走,所以我也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前来,为诸位分担一二。”
恰在这时,绯丹彤隐约听到门外远远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便悄悄晃了下慕卿的手。于是慕卿挑眉笑道:“看样子最后几位客人到了。”话音未落,就见一位意气风发的青髯剑士率先大步进门,再是位身量颇宽的胖和尚,并三五个样貌端正的华服男子。
青髯剑士一进门便朗声道:“哈哈哈,劳诸位久等,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可开始了。摘星,把东西拿上来!”
啊啊啊,真的有点卡文,可以快速跳过复杂阴谋吗?明明只想写你勾搭我我勾搭你的故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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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谜图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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