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会结束的第五十八分钟。

yoko匆匆下了车，轻车熟路来到门前。

还没来得及拿钥匙，便听见锁声响动。

下一秒，门开了。

“我知道你会来。”

女人穿的依旧是刚才视频里的那身应援服，朝她扬起笑意，“今晚很棒，辛苦了。”

眼角却仍旧红肿，面色也苍白。

话音方落下，只见跟前的小姑娘红了眼眶，扑进她怀里。眼泪几乎连成串，不住地往下淌着。

心口同样一紧。

faye抱着人温声轻哄，却被yoko抬手抚在后背。

是反过来安抚自己的意思。

默契如她，顿了顿，安静地等着yoko开口。

顿了几秒，言语落进耳中，带着轻细的抽噎。

“姐姐，我做到了，你也可以的。”

方才下了台卸妆，简单寒暄完，yoko在亲人了然的视线下匆匆乘车离开。

几乎第一时间赶来。

只是为了将台上的回应，再度亲口说给她听。

指尖微微绷紧。

眼角一热，蓄积许久的泪在爱人的怀抱中倾跌。

yoko安静搂着女人。

烫热的泪滴在肩头漫开，浸入肌肤里，与她共担缅怀追思的苦楚。

直至情绪稍稍平复。

faye抬手要揉眼角，却被小姑娘拦下，力道温柔。

yoko微踮起脚，搂着她的脖颈，仰头从眉眼一处处吻下，途径哭红的鼻尖，吻在沾了泪痕的侧颊。

“姐姐，我在。”

这是昨天分别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方才玄关略暗。在客厅沙发坐下来，顶光照落。

yoko看向她，才更加打量出女人现下的憔悴状态。眼底一片青黑，面上几乎失了血色。

“中午和晚上给你点了外送，有按时吃吗？”

眼中的心疼无以复加。

yoko选了温补的粥食，排演间隙还不忘打电话给她，想哄着人多吃两口下去。

“嗯，我很听话的。”

faye照旧是笑得温柔，“只是没什么胃口，尽量吃完了小半份。”

语气轻描淡写。

yoko却知道，女人一连忙了几天不曾合眼，又几乎没怎么进食。

再好的身子骨都要被压垮了。

“我去给你煮——”

她站起身要进厨房，却被faye拉住手腕。

“不饿，想和你先休息，好不好？”

女人仰头，晃了晃她的小臂，“抱着你，或许就能睡着了。”

她接连失眠了几天。

一闭眼，就浮现出过往与亲人相处的点滴。

侥幸睡了一小会，梦里也逃不脱亲眼见着一位位熟悉的身影变得浅淡透明，挥手朝她告别的景象。

几乎成了梦魇，惊醒时枕边一片湿凉。

将她眼底的神伤看得分明。

yoko抿唇，轻轻颔首：“好，我这就去洗漱。”

见女人攥着自己的小指不放，像是舍不得分别半秒。

她顿了顿，又问。

“那……姐姐在一旁陪我，可以吗？”

特意留了道门缝，雾气逸散出去。

yoko洗得极快，匆匆擦拭完，萦着水汽的烫热躯体便被faye搂住。

抱得很紧，像是怕她消失。

“我就在这里。”

小姑娘回拥着faye，在她耳畔轻声道。

语气寻常，却又像是承诺。

这是近来两人第一次相拥着入眠。

即便是在爱人身旁，多了半分睡意，faye却仍旧难以入睡。

“姐姐，我可以给你讲故事吗？”

faye阖着眼，“嗯？”

小姑娘轻声说，“星星的故事。”

是很老套的故事，faye听过许多遍。

小时候，她总问父母去了哪里。奶奶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给她讲，他们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后来，奶奶离开了。

夜晚仰头时，她看向奶奶当年指向的那一处，忍不住想，周旁哪一颗是她化作的。

如今许多年过去，她也早过了不懂事的年纪。

却再度有人在她耳边，语调认真地给自己讲述同样的故事，哄自己入睡。

“姐姐，你相信我说的吗？”

最后一句落下，yoko轻声问她。

这么老掉牙的版本，小姑娘是从哪里听来的。

几乎和当年自己听过的分毫不差。

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眼角滑下一行泪。

好在卧室光线暗淡，不曾被yoko察觉。

“相信。”

faye扬起唇角，温声回应她。

是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

清晨，日光初启。

许是生物钟的缘故，faye醒得极早。

再进卧室时，她刚推门，便听见窗帘拉动的声响。

视野一瞬亮堂起来。

曙光澄透，从窗外落进来，照出暖白的明柔。

周身笼在光晕里，yoko转过身回看她，眸光清软。

“姐姐，早安。”

心口倏尔拂过一阵柔软的风。

faye望着她，扬起浅笑。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