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师,纪老师。”林藏提着礼品,站在纪非言家门口。
“嗯,”叶之助和纪非言同时说。看见林藏的脸,两人都怔了一下,又很快笑了笑。徐白也快速跟两人打了招呼。几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
徐白的视线落在纪非言身上,纪非言白衣墨发,全身上下干净到了极致,看不见一点肮脏。耳朵上挂了耳坠,更是把他的这份干净典雅推到极致。每次看见纪非言,徐白脑海中就会飘过——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他感觉这首诗仿佛是为纪非言量身定做的一样。
看见徐白和林藏重新在一起,叶之助极为欢喜。徐白凑过来,激动地说:“老师,我上电视了。”
叶之助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说:“我和阿纪看见了。你表现得很好!”
“那老师,在所有的参赛选手里面,”徐白抿了抿嘴唇,问,“你最喜欢?”
林藏:“……”臭不要脸!
叶之助却始终温和地笑着冲徐白说:“你。”
看着徐白乐开了花的样子,林藏表面对他不爽,其实内心也高兴。毕竟他知道,徐白是真的喜欢这两位老师,让徐白多跟他们相处,对徐白抑郁症的缓解有极大好处。
“老师,那你……”徐白一直叽叽喳喳的,听得林藏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往边上退了点,却撞到什么。余光一瞥,是纪非言。纪非言冲他笑了一下,往边上稍微挪了一下。
闻到纪非言身上的淡雅气息,林藏绷直身子。他觑一眼纪非言,对方在看叶之助。
“……”
纪非言突然说:“你的气质和以前比起来,很不一样了。”
林藏心里一激灵,吓了一跳。感受到他的异动,徐白转过身来,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又“哼”了一声,再转头笑嘻嘻和叶之助对话。
叶之助偷偷低笑。……两个可爱的小朋友!
林藏扫了眼纪非言,对方依然波澜不惊,仿佛天塌下来脸色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这心境……他觉得自己要崇敬一辈子。
林藏问:“哪儿不一样?”
“更稳重了。”纪非言喝了一口茶。
林藏说:“是啊,毕竟都大了那么多岁,总不能一点进步也没有。”
纪非言点点头,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
林藏喊:“纪老师。”
“嗯?”纪非言的音色淡然如水。每次听见这声音,林藏都有种心灵被净化的感觉。
林藏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像神仙。”
“有,很多。”纪非言笑了一下,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到叶之助身上。叶之助是跟他说这句话最多的人。
“你会有自己的烦恼么?”林藏问。
纪非言怔了一下,眼中泛起涟漪,笑道:“会的,毕竟我不是圣人。”
“那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淡然的呢?”林藏追问。
纪非言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徐白身上,又收回。林藏蓦地神色一震。他意识到,自己被看穿了。
纪非言说:“最近这段时间,你也得注意自己。”
“?”林藏一脸茫然。
“做一下心理准备吧!”纪非言只是说。
“好。”林藏迟疑地点头,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砰砰砰的,仿佛随时要震碎心腔。纪非言轻拍他一下,他才总算觅得安宁。
林藏和纪非言不再聊,两人坐一边,听徐白和叶之助聊。徐白话多,一刻也闲不下来,他也善于倾听,总不错过叶之助的任何一声搭腔。
望着徐白笑容灿烂的样子,林藏把心收回肚子。他深知,徐白喜欢叶之助,让对方和叶之助多交流,对徐白必是有益无害。而且,他也喜欢叶之助。这位叶老师,人品真的极好。他在异国他乡每每忆起这个叶老师,心里都会感到踏实、安稳、幸福。因此,好不容易有了和叶之助交流的机会,他也不愿错过,听着听着,就加入进去。
这一聊,就不知春秋了。外面的太阳何时落下的?他们一无所知。
不知过了多久。纪非言总算把定在叶之助脸上的视线收回,朝外一瞥,见天色暗沉,便起身张罗饭菜。叶之助踅身去帮忙。徐白和林藏也相继起身,去厨房帮忙。
四人挤在逼仄的一方天地里,气氛美美满满。林藏感受到一种家的氛围,这氛围蓦地令他鼻子一酸。一直到吃完饭,走出这条小巷,林藏心间都萦绕着一股酸涩。
因此,回到酒店,林藏非逼着自己忙碌起来。还没忙完,就听见徐白一直喊:“藏儿,藏儿……”
“嗯。”林藏偏头,看见徐白趴泳池边,眼巴巴盯着他。林藏关了电脑,向徐白走了过来。到泳池边,他俯身,试了一下水温,不烫不冷,刚刚好。
徐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林哥,我不想游了。”话音刚落,就听见“咚”“咚”“咚”……的声音。
举目望去,是林藏往泳池里扔了不少小黄鸭。林藏一边继续往里丢小黄鸭,一边冲徐白问:“怎么样?有没有想游一点点?”
“没……”徐白有气无力地说。
林藏回头,看见徐白焉儿焉儿的样子,不再往泳池丢小黄鸭。他捧起徐白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啄了一下,说:“再游两分钟行不行?做一下有氧运动好得快些。”
“不要,”徐白无精打采地趴在泳池边上,“我不喜欢游泳。”他浇了点水在林藏身上。
林藏:“……”
徐白又往林藏身上浇了点水,边浇边乐。林藏一动不动,任凭他浇。等徐白不继续浇了,林藏说:“明天出太阳,我带你出去晒一下。”
阳光型抑郁症的疗法有很多,做运动,尤其是有氧运动是其中一种,晒太阳也是其中一种。
徐白用指尖弹了点水在林藏身上,弹完一通乐。他说:“不想去。”
“……”林藏仍旧捧着徐白的脸,“那……你想干嘛?我陪你。”
“别人陪。”
“……徐黑——!”
“错了,错了,我错了。好好好,我游,我晒!”徐白钻进水里,开始环游。这个泳池比他想象中大很多。林藏一听说多做有氧运动有利于他消除抑郁症,就赶紧叫人在房间里安了一个,便于他随时使用。
游完一圈,徐白再次回到林藏面前,冲对方说:“叶老师和纪老师人真好!”
“是啊,贼温柔!”林藏乐出了声,“尤其是叶老师,你发现没有,他看纪老师的眼神真的温柔到了骨子里。”
“发现了,”徐白说,“我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老偷偷看纪老师。”
“原来你也发现了,纪老师跟我聊天的时候也总看叶老师。”林藏点头。
“嗯。”
林藏露出回忆的神色,说:“虽然纪老师的情绪淡淡的,仿佛天塌下来脸色也不会改变,但他看叶老师的眼神,永远不失爱意。”
“嗯,”徐白说,“他叫叶老师都是叫‘小助’,明明叶老师比他大。”
林藏的眼神蓦地变了,里边透露着一份清明。他似乎明白为什么纪非言会这么称呼叶之助了。
徐白喊:“藏儿,藏儿……”喊不动,他就凑过去,亲了一下林藏的嘴唇。
林藏猛地回神,冲徐白说:“班长,你再游会儿。”他迅速把一个小黄鸭扔到另一头的泳池边缘。
徐白叹了一口气,逮住林藏,往对方身上扑了一脸水。成功捕捉到林藏无语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徐白乐了,游去把小黄鸭捡过来。
趁着林藏说话,徐白又把小黄鸭塞进对方嘴里。林藏瞪着眼,把小黄鸭吐出来,正想教训徐白,就听见徐白一脸真挚地说:“我错了!”
林藏当然不信,还是把徐白打了一顿。那小黑子就是欠教训!不打无法立威。事实证明,徐白确实能作死,一边挨打还一边挑衅林藏的威严,结果自然是被揍得“鼻青脸肿”,焉巴焉巴的。
林藏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刚才徐白闹,导致地上淤积了太多水,他脚底一滑,整个人直直地栽入水中。徐白被砸得两眼一抹黑,急急地去扶林藏,却手忙脚乱,一不留神,也栽倒了。
林藏扶着泳池边缘,把徐白捞起来。看见林藏的样子,徐白笑得幸灾乐祸。
“……”林藏直勾勾望着徐白,笑得极为亲和地问,“有这么好笑?”
“没。”徐白连连摇头,却越笑越大声。
“……”
“反正都湿了,藏儿,陪我游会儿。”徐白倾过身子,在林藏脸上亲了一下。
“好。”林藏站直,开始脱衣服。徐白犯上作乱,在林藏身上摸来摸去。
林藏压抑地低呼一声,抓住徐白的手,说:“别摸了,你继续游。”
“不急这一时。”徐白靠过去,自上而下地在林藏腹肌上摸了一把。最终,他把手停在林藏皮带上。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他就听见林藏低声喊了句“班长”,紧接着,人就被吻住了。
林藏把徐白逼退到泳池边,继续吮吸对方。
雾气腾腾,朦胧了一室暗灯。徐白偏头,林藏的嘴唇又不依不饶地咬了过来,不给他一点喘息机会。准确说来,是不愿放过一分一秒的时间。
徐白捧着林藏的脸,热烈回应。这一吻,来得极为长,极为热烈。吻到最后,徐白嘴唇发抖。错眼看去,林藏眼色迷离,又靠了过来,低低唤着:“班长,班长……”
这声音很轻,有种凄迷的美感,落在徐白耳中,更多的,是一种可怜。
徐白侧过身子,在林藏耳垂吸了一下,哑声说:“别难过,你想要什么,班长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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