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夕为了避免再谈这个话题她先行开口,“哎呀,柳先生,这次复诊完之后还有两次复诊。”边说边推着他往病房里走。
把柳庭砚推到病房里安顿好后她要走,可被柳庭砚拦住了,只见他用极近凉薄的语气开口,“陪诊师,有微信吗?”
-微信,他加我微信干什么?
“加微信是为了防止陪诊师你下次不来了,毕竟陪诊师这个行业是新兴的,你们的职业素养,我不相信。”
-哼,不相信你还请陪诊师,脑子怕不是有病吧。
姜南夕忍着心里的怒气,毕竟现在自己可是一个服务人员,“柳先生,您说的这种情况不可能会在我们陪诊师身上存在的,如果您不信任我们大可以在小程序上给我们打差评。”
姜南夕见柳庭砚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就主动开口,“行,柳先生,我加一下您的微信。”
片刻后,两人互加了微信,随后姜南夕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柳庭砚一人,他拿着自己的手机若有所思地看着姜南夕的微信头像,只见上面是一片粉红色的夕阳。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变呀。”
与此同时,在地铁上的姜南夕也在端详着柳庭砚的微信,她点开他的朋友圈,“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呀。”
“但头像变了,由彩色变成了黑色。”
*
“叮铃铃...”在柳庭砚看的很是入迷的时候他的手机上弹出了一通电话。
他接起没有说话,只有纪无言一直在说,“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小舅舅我的安排可还满意。”
柳庭砚依旧没有言语。
纪无言注意到了,开口,在电话的那头拿着几张照片细细端详着,“我看你挺开心的呀。”
片刻后柳庭砚从牙缝中抛出冷冰冰的几个字,“怎么,监视我。”
“那可没有,小舅舅我只是在保护你。”纪无言停顿了片刻而后开口,“毕竟,你的身份太扎眼了。”
“哼...”柳庭砚垂眸冷笑,“太扎眼了是吗?”
*
刚踏入家门,姜南夕就开始破口大骂,将自己的斜挎包和衣服全摔在了沙发上,“你大爷的,柳庭砚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还是跟以前不讲理......”
听到外面动静的左童推开房门,来到姜南夕的身边,让她安稳的坐在沙发上,“南夕,怎么了?”
“柳庭砚难为你了?”
姜南夕不知为何骂的更加起劲,“他脑子有病,说我什么注意力不集中是脑神经的问题,还骂我们陪诊师,说什么我们的职业素养不高。”
左童端详道:“其实呢,想想,他说的确实不无道理。我从大学就开始了解陪诊师这个行业了,那时挺乱的,现在虽然说好很多了但还是存在垄断的现象。”
“可是他那语气太伤人了。”姜南夕还是很气。
“好了,好了。”左童的语气变得有些开玩笑,“这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他还是很在乎你的。”
“童童,你说什么呢?”姜南夕的语气愈加坚定,“我和他绝对是不可能的。”
“那么坚定干嘛?”
姜南夕不说话,皱着眉若有所思。
半晌后,她的唇启,“童童,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我先回房间了。”
“你看你,一说这个话题你就开始逃避。”
“我哪有呀?”
姜南夕回到自己房间,立即瘫软在自己床上,看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为什么他手腕上还带着那条五彩绳,为什么?
-柳庭砚,五年了,这可是整整的五年,为什么你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一遍遍的开口重复着这三个字,脑海里也一遍遍地浮现出两个人是男女朋友的那段时光。
还记得,五年前,两人快大学毕业的时候。
那天倾盆大雨还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声,江南夕就这么淋着雨走在回宿舍的道上。
姗姗来迟的柳庭砚看到后立马上前来,他气喘吁吁的拿着伞站在江南夕面前,垂眸,“南西,你没事吧,对不起我违约了。”
江南夕的语气平静到可怕,“我没事,你以后不用跟我道歉了。”
大雨依旧从未停歇,反而越发滂沱,空中弥漫的水汽将整个世界笼罩在朦胧之中。
两人站在伞下,如同一方小天地与这雨雾彻底隔绝,昏黄的路灯倒映在地面的积水上,雨滴落下,光影破碎。
“我们分手吧。”
“柳庭砚,我们两个不合适,分手吧。”
与此同时,江南夕抬眼和柳庭砚的视线对上,雨声砸在雨伞上的声音也逐渐变的狠厉,仿若是刀子一样,一点一点的刮着两人的心脏。
柳庭砚不相信自己听到了“分手”这个字眼,抓着江南夕的手笑着道:“南夕,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
柳庭砚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头发也用发胶固定,着装冷静但他的眉眼和行为中已然散发出了慌张的气息。
柳庭砚眼框里面冒出了很多红血丝,抓着江南夕的手已然开始颤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按时来到你的身边好不好,不要分手。”
“柳庭砚,再说一次,我们分手吧。”江南夕一把拍开了伞,语气断断续续的。
柳庭砚嘶吼着,“不要,南夕,对不起只要不分手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南夕。”
“到此为止吧,和你在一起我很累。”话还未落江南夕就从柳庭砚的身边抽离狂奔在滂沱的大雨中。
-算了不要再想了,他的事情不是早已跟你姜南夕没有任何关系了吗,你们现在只是陪诊师和病人之间的关系,剩下的没有关系。
-姜南夕,你现在的工作就是要准备一下柳庭砚下次的复诊资料。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柳庭砚拖着一条骨折的腿躺在病床上接起响起的电话,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喂,有什么事情快说。”
“小庭砚,没想到你也会遭遇车祸呀,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会刀枪不入呢?”电话中满是嘲讽的语气。
柳庭砚拧着眉,火气很旺,“滚,有屁快放,没屁你TM给我滚远点。”
“哟,火气那么旺还有力气能生气呀,我以为这场车祸把你心脏搭桥手术搭的桥给撞断了呢,哈哈哈......”
柳庭砚发力,“纪无言,你就不能和你的名字一样不说话吗,说不定你现在舔一下自己的嘴唇能把自己毒死。”
纪无言放弃挣扎,“你......行呀,小庭砚,得我又成你手下败将了。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电台主播呀。”
“哎,对了,小庭砚脱离这个腐朽的家庭怎么样,是不是能呼吸到更加新鲜的空气?”
“你就好了,我呢还得每天去收拾柳家的那些烂摊子,而且你娘亲也就是我姐每天都在通过我问你的情况。说实话,你什么时候从南滨市回到北城市。快回来救救你舅舅我吧。”
柳庭砚很是不耐烦,“纪无言,你不烦吗,只要一跟我通电话就说这件事,你不烦我还烦呢。行了,没事我就挂了。”
“哎,别挂呀,你小舅舅我担心你在那边没人照顾,特地给你雇了一个陪诊师。这也是小舅舅我深思熟虑你现在的积蓄考量出的。今天她来了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还没等纪无言说完,柳庭砚就把电话给挂了,在挂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神经病吧。”
随后柳庭砚在将自己手机放到桌面时看到了自己的输液针里面已经冒出鲜红的血液,于是他抬头果真看到了自己的输液瓶是空的并且还是瘪的。
“呵,这过的...”他很是无奈的低笑按下了铃声。
*
三天后,就到了柳庭砚复诊的日子。
姜南夕为了这天也准备了很多,不仅一直在制定柳庭砚的复诊流程,还一直在做心理上的准备。
毕竟到时候柳庭砚肯定要挑自己的刺,要是自己的心理素质不提高的话恐怕会当场发飙吧。
但没有办法,这是自己的选择。
还记得,自己走上陪诊师这条路是因为自己家里人的原因,还有因为他。
“童童,我走了。”
“祝你好运。”
到了南滨市中心医院,姜南夕马不停蹄地来到了“3044”病房。
她敲门,很有礼貌地告知,“柳先生,我要进来了哦。”
话落她便打开了病房门进去了。
谁知她刚进去就被柳庭砚嘲讽了一下,他薄淡的唇掀起一丝冷笑,“陪诊师,你的脸肿的还像是泡过水的包子。”
-什么呀,这就上升到颜值攻击了,他没问题吧,话说他跟我谈恋爱的时候我也经常素颜呀,那时候他也没说什么呀。
“哈哈哈...”姜南夕应和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柳先生真会说笑,到您复诊的时间了,走吧。”
随后她便推着柳庭砚来到了二楼的复诊科室,又带他做了一遍第一次做的检查。
而后拿着检查的结果进去专门的复诊科室,随后姜南夕利索地从自己的斜挎包中拿出柳庭砚第一次复诊的结果和这一次的检查结果。
“裴医生,您好,这是柳先生第一次的复诊结果,这个是柳先生这一次的检查结果。您请过目。”
裴医生拿起这些检查结果看了看后,疑问:“哎,这里为什么没有心电图?”
“心电图?”姜南夕皱眉,“可是我们第一次没有做心电图呀?”
裴医生拿着那些检查结果反复观看,“不对呀,我明明说过的呀。”
听到裴医生的这番话后,姜南夕看向在自己旁边的柳庭砚。
当即柳庭砚就说了一句,“陪诊师,您失职了。”
“我......你......”
-明明就是你昨天把我赶出去的,死柳庭砚,浑蛋。
“好吧,对不起柳先生,这是我的失职。”
“裴医生,那我先带着柳先生去做个心电图再过来。”
话落姜南夕就推着柳庭砚去做了个心电图。
做完等结果的时候姜南夕还支支吾吾地开口,“柳先生,我知道这次是我没有和你进行充分沟通导致的结果,我很抱歉,但您能不能给我一个五星好评呀。”
“陪诊师,犯了错误为什么要恳求奖励而不是接受惩罚呢?”柳庭砚的声音依旧很是凉薄。
姜南夕读懂了他话中的意思,脸色一下子变的很是苦恼。
-怎么办,到目前为止我总共就接到了将近十单,基本上全是差评。
正当她担心的时候,领取结果旁的广播响起。
姜南夕领完柳庭砚的心电图后推着他来到了专门复诊的科室中,“裴医生,这是柳先生的心电图,请您过目。”
姜南夕将心电图交给裴医生后转头看向柳庭砚,“柳先生,这次应该不会赶我走了吧。”
柳庭砚不言,姜南夕便默许答应。
半晌后,检查完姜南夕交给自己的柳庭砚的复诊和检查结果的裴医生温和道:“柳先生,目前看来您身体已无大碍,随时可以出院,第三次复诊也不必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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