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日光被沉云吞噬殆尽,天际翻涌不绝,伴着一声电闪雷鸣。
一辆精致华丽的马车于山路间疾驰,所至之处皆泥泞溅飞。
马车内摇晃极为剧烈,香炉坠下四处乱撞,茶盏亦碎了满地。
“外祖母,您坐稳了,我去将马车停下。”
一名极为年轻的女子从马车内探出,拾起车前一侧缰绳奋力一拉,勉强将狂奔的马儿控制了下来。
“阿娮,”车厢内老妇人唤她,语气有些许担忧,“你如何了?”
将马车完全停下后,温娮回道:“我无碍。”
话方落,只听“咻”的一声,一支黑箭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
温娮迅速旋身站起,箭矢擦过她的手臂嵌入车厢门前木杆之上。
轰——
惊雷震彻山林,刹那间,雨势倾盆而下。
“外祖母,下雨了,”温娮凝着眼前沉寂的暗色,一字一句道:“恐有野兽出没,莫要出来。”
车内之人静默一瞬,只道:“好。”
温娮跃下马车,朝雨雾中喊道:“你们要的东西就在我这,想死便过来拿。”
说罢,朝身后密林跑去。
密林荆棘遍地,草木生长极为茂盛,雨愈下愈大,阴冷的空气弥漫于每一个角落。
温娮跑至林间深处,停了下来。
不多时,身后数名蒙面人追至。
温娮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拔出腰间软剑,转过身道:“看来今晚想死的人不少。”
猝然,蒙面人挥刀奔来。
女子手中银光乍现,似游龙般划破雨幕穿透敌人脖颈,随后又宛若鬼魅闪现于敌人身后。
一道寒光迅速掠过,数道殷红喷薄而出,蒙面人接连无声倒地。
女子执剑立于夜幕,纯净明亮的眼眸此刻犹如深渊寒潭,血水自眼尾处淌下,划过温和清透的脸颊后悄然坠地。
她从一名蒙面人身上取下一块腰牌,细看一番,心中了然。
“郡主,”一名女子神色忧急的跑来,“郡主你没事吧?”
“没事,”温娮收了软剑,问道:“外祖母怎么样?”
“郡主放心,太后娘娘无碍,已经派人将她送往驿站了。”
“茉枝,”温娮将腰牌递向她,“命人盯紧他。”
“好。”
七日后,南蜀国国都淮京城内,身披金甲的羽林卫在前开道,两辆尽显皇家威仪的马车正朝着皇宫行去。
“郡主,他近日同二皇子走得极近。”茉枝在一侧禀报。
温娮淡笑一声,“二皇子这般蠢笨之人也能被他看上的话,他这些年也算是白活了。”
“会不会当年边境一事二皇子也参与了?”
温娮当即道:“不会,他还没那个本事。”
皇宫正殿内,歌舞升平,弄盏传杯。
嘉祯帝特为二人归宫设了一场接风宴。
女子席坐中,温娮正尝着一旁宫婢方端上的鱼丸汤。
倏地,她动作微怔,余光朝对面席位处瞥去,恰与一男子的目光撞上。
男子身形肥大,油光满面,眼底乌青极重,望着温娮时嘴角浮着诡笑。
温娮心中略感不适,即刻敛了眸光。
夜色渐浓,宴席随之散去。
温娮正走在通往寝殿的宫道上,忽而,有一宦官赶上前道:“郡主,兰妃娘娘请您独自过去一趟。”
兰妃娘娘?二皇子的生母?温娮泛着疑惑。
她已离开淮京五年,这五年间未曾与皇宫里任何人有来往,即便是在五年前,她好似也并未同后宫哪位嫔妃有过交集。
温娮朝茉枝使了个眼色,独自随宦官离去。
二人走至一处名唤兰苑的阁楼。
“郡主,兰妃娘娘就在阁楼内,咱家先行告退。”言罢,宦官退离。
阁楼烛火未燃,亦无侍卫值守,周身似死水般沉寂,温娮心生警觉。
她悄然走入阁内,方至二楼,即闻一股淡淡异香。
她以袖掩鼻,不料随着一阵眩晕感袭来,缓缓倒地。
此时,门外走入两道身影。
其中一身形肥大的男子耐人寻味般看着地上的人,“温娮妹妹,你我真是好久不见呐,这五年来二表哥对你可甚是思念,你且放心,你这般美人二表哥今晚定会好生招待一番。”
“咱家在此恭贺二殿下了。”
二皇子冷哼一声,“行了李端,说吧,你这么帮本王是想要什么?”
“咱家无所求,只愿殿下能得偿所愿。”
说罢,李端朝门外退去。
他方将门掩上即闻房内有重物坠地之声。
他只觉有些不对,将耳贴于门缝,却闻房内一片静谧。
他警惕地将门缓缓推开,顿时,一根银针从房内飞出,刺入他胸前。
砰——
又一坠地之声响起。
温娮从房内走出,睨着地上一胖一瘦的身影,眼眸宛若覆上一层霜寒。
方才那西域魅香,功效极强,只需一点便会让人意志恍惚、神魂颠倒,好在她趁掩鼻及时服下了解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郡主,”茉枝走上二楼,“我在外听到有动静便进来看看。”
她瞥了眼地上两人,“果然是李端和二皇子,郡主想如何处置他们?”
“李公公这是迫不及待想置我于死地了,”温娮作势轻叹一声,“太过着急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看李公公这些年是活的太过顺心了。”
茉枝明了温娮的话语,笑吟吟道:“明白了郡主,生不如死嘛,我最擅长了。”
二人一言一语间好似只是在谈论一件极为寻常的事。
“那这个人怎么办?”茉枝指着另一人问道。
温娮眸中划过一丝兴味,“既然二殿下早已臭名昭著,那么咱们便好人做到底再助他一把。”
翌日辰初,旭日穿透重重云雾,映亮苍茫大地。
宫中各处皆在谈论今早二殿下被发现躺在正殿门前之事。
“听闻二殿下不仅说不出话来,还被断了手脚,就连那传宗接代的地方也被……总之啊,他如今跟宦官无异了。”
“他往日欺辱的良家妇女不在少数,如今也是恶有恶报。”
温娮方用完早膳即见茉枝欢喜来报:“郡主,事已成。”
温娮倒了盏茶,一饮而尽,“走吧,这出好戏可不能错过。”
方至兰心殿即闻一阵哀嚎声,二人再往寝殿走去。
“外祖母。”
“陛下。”
温娮向二人福礼。
“你!是你害的我儿变成这样的!”兰妃指着温娮咬牙切齿道。
温娮神色惊惶,委屈道:“兰妃娘娘这是何意?我听闻二表哥出了这档子事便想着来探望一番,不想竟被您如此冤枉……”
温娮双眸噙着泪,楚楚可怜地看向嘉祯帝,“舅舅,小娮知晓自己命薄,父母、兄长皆离我而去,本也无甚活意,只是想着还有外祖母跟舅舅在,便也勉强活了下来,可是如今兰妃娘娘无凭无据冤枉于我,我实在是受不起这等委屈。”
嘉祯帝望着温娮声泪俱下,心中动容,宽慰道:“小娮放心,只要朕在这便不会让你平白受委屈。”
懿宪太后在一侧冷声道:“阿娮昨日一直陪着哀家,兰妃这是连哀家也要一同冤枉吗?!”
兰妃惶恐跪地,“妾身不敢。”
嘉祯帝睨着兰妃厉色道:“此事朕会命人去查,往日他做的那些事朕不是不知晓,今后若他还管不住自己,这皇子便也别当了!”
说罢,拂袖离去。
懿祥宫
懿宪太后轻声询道:“阿娮,你同哀家说实话,二皇子一事是不是你做的?”
温娮神色平静道:“是。”
懿宪太后长叹一声,“哀家知晓你定有自己的原由,只是如今在宫中万事皆得谨慎,不可落了把柄。”
“外祖母说的是。”
懿宪太后垂眸思忖一瞬,坚定道:“如今哀家已安全回到宫中,你今晚便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哀家会处理好宫里的一切,你只管去寻你想要的。”
温娮闻言,跪地叩首。
“外祖母保重,阿娮定会寻到真相与兄长,平安归来。”
银月挂天,散发缕缕寒气。
皇宫某偏僻宫道处,有两道暗色身影无声走荡。
“郡主,李端那都安排好了。”
温娮眸中淌出杀意,“好,现在该轮到他了。”
子时,淮京城内早已烛光泯灭,陷入沉寂。
有一处暗室却是杀机正起。
嗞——
猩红铁烙燃尽衣料覆于皮肤之上。
被绑于刑架的中年男子惨叫挣扎着,浑身血肉模糊,神色极为痛苦。
温娮坐于檀木椅上,静静地看着,眼底漠然,“李公公这些年过得可还舒坦?”
“郡主,许久未见了,如今将我绑在这是何意?”李端嗓子嘶哑道。
温娮轻笑一声,“李公公的记性怎如此不好,前几日不还派人在回宫路上追杀我吗?那马车可是差点就要落下悬崖了。”
李端狞声道:“郡主若是同你父母还有兄长一般早早离开这人世,便也用不着咱家多次下手。”
温娮起身,缓缓朝他走近。
“噗”的一声,匕首被插于李端胸前,殷红鲜血喷洒而出。
温娮眼尾缀着点点血迹,在昏暗的夜色中宛若摄魂精魅。
她面无表情质问:“七年前,温家在边境出事,幕后主使是谁?”
李端不语,温娮转动他胸前匕首,血液从中汩汩淌出。
温娮视若无睹,继续道:“方才有句话李公公说错了。”
“我的兄长并没有死,或者说,他在禺阳失踪后便无人再寻到他,否则你也不会如此急切地来追杀我,妄想从我这寻到温家虎符的下落,不是吗?”
李端面容扭曲,艰难地喘着粗气,讥笑道:“郡主,咱家奉劝你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迟早会同你爹娘一个下场。”
话音方毕,李端咬舌自尽而亡。
“郡主,少将军定会没事的,说不定就在禺阳等着咱们去寻他呢。”茉枝在一侧安慰道。
“嗯,命人把这里处理好,咱们即刻启程去禺阳。”
丑时,寒雾朦胧,夜风在树梢间游荡,月光勾勒出街道静谧的轮廓,投射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二人戴着帷帽静默走于暗色,待靠近城门之时,倏地,一支梅花镖朝她们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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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俞禧穿书了,她的主线任务是在六个月内攻略原书男配奚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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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企图灌她酒
夏俞禧:忍不了,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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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俞禧:忍不了,锁他喉!
他喜欢看她笑话
夏俞禧:忍不了,咬他!
与此同时,夏俞禧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去攻略
所剩时间越来越少,攻略进度却遥遥无期
渐渐的,她发现剧情好像……脱轨了?
*
奚辞州觉得夏俞禧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因为她的行为举止实在太奇怪了
明明上一秒还在跟他对着干,下一秒便小意温柔送他糕点
明明怕死,却多次跟着他入险境
而他,明明是故意捉弄她,却在她生气后只想怎样哄她开心
他知道,他应该是喜欢上夏俞禧了
——起初
“世子,你教教我呗?”
“不教,你有什么资格让本世子教。”
——后来
夏俞禧:哎呀,想学这个,想学那个……
奚辞州:我来我来,你想学什么我手把手都教你。
傲娇世子打脸追妻//欢喜冤家
本文私设如山,请勿考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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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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