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宏武真想冲过去一看究竟,但“天外姹女”交代在先,他只好硬憋住。mengyuanshucheng
岳大川伸手朝棺材里探了探,直起身来……
“天不偷”笑笑道:“别急,是活的!”
简莹冷厉地道:“本堡拼着牺牲一位管事,要想换人办不到!”
田宏武有些明白了,棺材里装的是三名人质,准备以人换人。
“天不偷”淡淡地道:“此时说不换,还嫌太早,现在看看第二口!”
这一次,岳大川不要“天不偷”代劳,亲自动手揭开棺盖,又是一声惊呼。
简莹急迫地凑了过来,一看,不禁花容失色,懔呼道:“是朱大小姐,她……昨天才来,怎会落人‘复仇者’之手?”
朱大小姐四个字,使田宏武全身一震。
想不到朱嫒嫒也做了人质。
“天不偷”道:“还有第三口,过目之后,我们再谈交易!”
岳大川狠狠地瞪了“天不偷”一眼。
移步揭开第三口棺材,怪叫道:“是二公子!”
二公子,不用说是简莹的二哥了。
简莹一步抢了过去,粉腮剧变,娇躯簌簌抖个不停。
“天不偷”徐缓地道:“三个人换三个人,公道吧?”
简莹厉声道:“做梦!”
“天不偷”瞪眼道:“简大小姐的意思是不换,宁顾牺牲这三个人?”
简莹咬牙道:“连你老偷儿一并留下!”
就在此刻,十余骑骏马,泼风也似地冲来。
到了场边,纷纷落马,朝四下里一围,刀剑全出了鞘。
其中一个是锦袍老者,直赴棺前,逐一看过之后,转面对着“天不偷”。
看来他们是得悉了这件意外而赶来的。
岳大川躬下身去,道:“参见堡主!”
简莹也激动地唤了一声:“公孙叔父,请您做主!”
暗中,“天外姹女”幽幽地道:“公孙龙终于现身了!”
田宏武激声道:“他便是‘云堡’堡主公孙龙?”
“天外姹女”道:“不错!”
田宏武霍地站起身来。
“天外姹女”道:“你想做什么?”
“杀公孙龙!”
“还不到时候!”
“可是……小可无法再忍耐……”
“不能忍也要忍,我们有三个人在对方手中,别坏了‘复仇者’的计划。”
田宏武双目尽赤,紧紧捏住“追魂剑”,身形直颤。
“天外姹女”以抚慰的声调道:“杀他是迟早的事,没有人说要放过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那边,“云堡”堡主公孙龙冷森森地道:“老偷儿,‘复仇者’想互相交换人质?”
“天不偷”道:“不错,正是这句话!”
公孙龙哈哈一阵狂笑道:“可是现在连你也落在本座手中,怎么个换法?”
“天不偷”从容不迫地道:“这三位如果不及时解救,一个时辰之后,神仙也无法还魂!”
公孙龙从鼻孔里哼出了声,道:“那得偏劳你老偷儿了!”
“天不偷”摇摇头道:“对不起,公孙堡主如果这样想,便把‘复仇者’看扁了,我老偷儿解不了,这点‘复仇者’别有安排!”
简莹激动地厉叫道:“先宰了这老匹夫!”
“天不偷”若无其事地道:“宰了老夫也是空的,救不了人,‘复仇者’的独门手法,除了他,天下无人能解,不信可以先试试?”
简莹伸手就要拔剑……
公孙龙扬手止住,道:“照你这么说,‘复仇者’将会亲自出面?”
“天不偷”道:“很难说,不知道他有什么安排,老夫只管促成这桩买卖,别的不过问。”
公孙龙道:“如果本座扣留你,加上原有的,一共四个,我方的人如果不幸,你们四个也活不了,谁蚀本?”
“天不偷”目芒连闪,道:“很难说,这好像两国交兵,不在一城一池之得失,得看全盘战局。”
公孙龙面色一变,道:“你老偷儿真的不怕死?”
“天不偷”打了个哈哈道:“凡是人,迟早总是这条路,有什么可怕,何况江湖人刀尖上打滚,早不知晚,更无须怕!”
公孙龙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说的很动听,如果本座要你老偷儿求死不能呢?”
这句话,充满了威胁的成份,令人不寒而栗。
“天不偷”仍然若无其事地道:“这一点老夫绝不担忧!”
公孙龙道:“为什么?”
“天不偷”道:“老夫接下这码事时,‘复仇者’已经给老夫保证,如果损了半根汗毛,四大堡将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开封洛阳一带的棺材铺,将日夜加工!”
这几句话,他很平淡的说出来,但在场的全为之骇然色变。
公孙龙脸上的肌肉抽动了数下,大声道:“召吕总管来!”
众人之一,撮口发出了数声胡哨。
不久工夫,总管吕文焕匆匆奔了来。
朝公孙龙行了一礼,道:“堡主传唤有何见谕?”
公孙龙道:“试试看,你能不能解开他们三人的禁制。”
吕文焕恭应了一声,趋近第三口棺材,用手探索了一阵,期期地道:“禀堡主,这不是一般的手法,卑座……解不了!”
公孙龙眉头一皱,道:“先带回去再谋解救,你看如何?”
“天不偷”冷冷接口道:“公孙堡主,还有半个时辰,就得替他们三位料理后事!”
公孙龙登时面如土色,咬牙有声。
突地一顿脚道:“大丈夫当有断臂之勇,救不活便认命,本座绝不向‘复仇者’低头,生死在这一拼了,把老偷儿抓起来!”
一声令下,岳大川与吕文焕双双迫了过去。
“天不偷”不但不反抗,反而两手左右一摊,任由两人执住。
神色出奇地平静,似有所恃而不恐。
这情况,的确使人莫测高深?
日头沉没到地平线下,剩下一片绚烂的彩霞,荒墟的血色更浓了。
简莹激动无比地道:“公孙叔父,您准备牺牲朱嫒嫒她们三人?”
公孙龙摆出一付枭雄的面目道:“贤侄女,这是不得已,‘复仇者’不除,往后遭害将数倍于她们三人,你们恐怕也难幸免!”
简莹栗声道:“请叔父三思,我们可以牺牲,‘复仇者’何尝又不能,结果将是什么?我三哥伯修为了救父而惨死在‘复仇者’手下,如今二哥眼看又要废命……”
说着,不禁珠泪盈眶。
公孙龙低沉地道:“这些话你不说我也知道,但‘复仇者’不除,四大堡永无宁日,而且这情势发展下去,谁知道还有多少人遭毒手……”
简莹用力一咬下唇,道:“谁能保证那恶魔会现身?”
喘了口气,又道:“如果他肯现身,便不会安排这一招,如果他愿意凭本领明刀明枪地解决,便不会使用恐怖手段杀人,时至今日,我们连他的身形都不知道……”
公孙龙目中栗芒一闪,大声道:“祁三光,你过来!”
一个面皮微麻的彪形大汉.应声入了圈子。
躬身道:“掌刑弟子祁三光候令!”
公孙龙脸上浮起了一抹狰狞之色。
一字一句地道:“取出你的匕首待命!”
刑手祁三光恭应了一声,飕地从腰间拔出一柄亮晃晃的匕首,反握在手中。
公孙龙上前两步,望着“天不偷”道:“老偷儿,照实回答‘复仇者’到底是什么来历,如何可以找到他?”
“天不偷”连想都不想地便应道:“不知道!”
“本座再问一遍,说是不说?”
“不知道!”
“很好,祁三光,先剜出他的右眼!”
祁三光凶睛一横,举步前欺。
“天不偷”圆瞪着双眼,但却没有惊惧之色。
阵中的田宏武双目顿时发了赤。
“天外姹女”冷沉地道:“去吧,前面是三堆石头,你逐——跨过,然后偏右三步,穿过那两根树枝!”
祁三光已欺到“天不偷”身前,一抖腕,抛起匕首,然后接在手中,狞笑一声,朝“天不偷”右眼挑去,动作利落极了。
“哇!”一声惨嗥,栗人心魄。
祁三光踉跄退了数步,“砰!”然栽了下去。
场子里多了一个人,竟不知如何来的?
“追魂剑!”场子边爆起了一串惊呼。
场子里的四人,个个面目失色,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使得他们手足无措,堡主公孙龙连退了三四步。
简莹栗声道:“田宏武,你就是‘复仇者’?”
田宏武冰寒地道:“说是亦无不可!”
说着,带煞的目光射向公孙龙,切齿道:“公孙堡主,你偿付代价的时候到了!”
公孙龙目芒似电,连连数闪之后,道:“田宏武,你终竟还是‘复仇者’的爪牙,你现身得好,现在是三对五……”
说着掣出了随身佩剑。
这在田宏武是求之不得的事。
对方肯与他正面交锋,身形朝前一欺,手中剑横了出来,左手剑鞘略向左下方撇,做出攻辅之势。
简莹手中握着极端霸道的“火雷梭”。
要炸死田宏武太容易了。
但她不敢使用,因为场内绝大多数是自己人。
她担心公孙龙不是田宏武的对手。
公孙龙陡地倒弹两丈之外,大声道:“过来拼个生死,那边棺材碍手脚!”
岳大川与吕文焕是老江湖,察微知著,立即把“天不偷”往后带。
简莹马上意识到公孙龙在制造某种机会,握“火雷梭”的手动了动,只要有机可乘,她便会掷出。
田宏武可不笨,立即忖透了对方的心意。
但他并不在乎,凭他幻影般的身法,对方绝无机可乘。
简莹转念的余地都没有,眼前人影突地消失。
芳心一震,目光扫处,只见田宏武站在公孙龙身前八尺之处。
似乎他本来就站在那里,现在,投鼠忌器,她毫无机会。
田宏武志切小秀子一家的血仇,满怀杀机,不愿多做纠缠。
暴喝一声,出手先攻,用的是那招最凌厉的杀手“飞瀑流舟”,寒芒暴闪狂伸,根本就使人无法摸清他的剑路。
存心杀人,不用说,功力是用足的了。
公孙龙全力封住门户,他没完全封住,右胸已见了红,锦袍裂开了半尺长一道口。
人圈骤然缩小,三支长剑,到了田宏武身后,其中之一是简莹。
田宏武没有回头,狠盯着公孙龙道:“老匹夫,你死定了!”
公孙龙沉哼一声,剑挟迅雷之势,罩向田宏武。
其余三支剑也同时暴刺而出,四支剑,四个方位。
田宏武左鞘右剑,陀螺似的一旋,金铁振鸣声中,左右方的一名武士,长剑被削成了两截,忙不迭地退了开去。
田宏武略一稍停,变旋身之势,“追魂剑”斜刺出去,动作一气呵成,快,快得令人咋舌。
惨号暴传,正后方的一名,仰天栽倒,血喷如泉。
简莹厉叫一声,娇躯向后倒射。
公孙龙闪电旋身,飞飘出去,如水面飞舟,身形如梭,几乎是贴地而飞。
同一时间,简莹的“火雷梭”脱了手。
震耳的巨响声中,夹着半声惨嗥,砂石土屑暴射。
惊心怵目的情况发生得突然,消失的也快。
烟硝散尽,现场横陈了一具五体不全的残尸,血肉模糊,肝肠历历。
从死者衣着,一眼便看出是那名兵刃被削折的武士。
简莹一看死的不是田宏武,不由芳心大震。
公孙龙目光扫向简莹,口里发出了一声惊呼!
简莹似有所觉,正待……
“别动!”
背脊骨上一阵刺痛,是被剑尖抵住的感觉,粉腮顿成了煞白。
公孙龙一个箭步,迫上前来,栗声道:“你想把她怎么样?”
田宏武灵机一动,道:“要命的话,先放了老偷儿!”
公孙龙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终于下了令道:“把老偷儿放了!”
“天不偷”被放之后,又走回三具棺木旁边。
他可是从容得很,面不改色。
田宏武一晃身,换了个方位。
面对公孙龙,冷酷地道:“准备纳命!”
总管吕文焕与执法岳大川双双扑入场心,各据方位。
加上简莹,田宏武又被四面围住。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远处的天边,亮起了第一颗星。
浓炽的杀机,弥漫全场。
“天不偷”放声怪叫道:“先杀了公孙龙,然后再与对方交换人质!”
简莹激动地道:“田宏武,我们先交换人质……”
公孙龙沉声道:“你做主吗?”
简莹抗声道:“救人第一,别的另做计较。”
蓦在此刻,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遥遥传来。
“给我和尚住手!”
随着喝声,一条人影歪歪斜斜的奔了来。
速度相当快,只顾盼的工夫,便到了跟前。
来的,赫然是邋遢和尚“悟因”。
“悟因”和尚的出现,在田宏武来说,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他早知道这邋遢和尚与四大堡有某种渊源,只是未经证实罢了。
公孙龙侧过身,对“悟因”和尚施一礼,很不自然地道:“大师好!”
简莹、岳大川、吕文焕等三人,也各行了一礼,退到公孙龙身后。
“悟因”和尚目光遍扫全场一周之后,紧盯着公孙龙道:“公孙施主,你据实回答老衲一个问题……”
公孙龙期期地道:“大师……要问晚辈什么?”
“悟因”和尚先不答他的话,转向田宏武道:“田少施主,收起你的剑,一味杀人流血,并不能解决问题,徒增天怒而已。老衲将本佛门慈悲为旨,化解冤结,请稍候!”
说完,才又目注公孙龙道:“你随老衲到那边去,此地谈话不便!”
公孙龙也跟着挪步,回顾吕文焕与岳大川道:“小心注意现场!”
顾盼间,一僧一俗,消失在废墟中央。
田宏武心里很纳闷,猜不透这邋遢和尚将如何了结这桩血案。
顾望奇阵方向,没有“天外姹女”的影子,想来她已封闭了阵门。
现场,谁也没有开口。
浓厚的敌意,使气氛甚为尴尬。
田宏武想了想,缓缓移步。
走到“天不偷”身边,低声道:“前辈,这是‘复仇者’安排的?”
“天不偷”点点头道:“不错,这也是机会凑巧,弄到了这三名人质,不然的话,要救‘卖命老人’。他们,便只有诉诸武力一途。”
“那邋遢和尚与四大堡是什么渊源?”
“天不偷”道:“目前还不十分明了,从表面上看,关系很微妙!”
田宏武略作思索,又道:“到底‘复仇者’的打算是什么?”
“天不偷”道:“先救人!”
田宏武道:“如果对方不肯交换人质呢?”
“天不偷”沉下声音道:“大开杀戒!”
田宏武心弦一颤,道:“前辈认识‘天外姹女’吗?”
“当然,以前她曾是风靡武林的人物!”
“晚辈是说现在,她也插手这桩公案,为了什么?”
“说来话长,以后再谈吧!”
沉默,谁也不再开口,目注废墟那边。
约莫又过了盏茶工夫,一簇人影,朝这边移来。
气氛又告紧张。
人影移近了。
当先的是“悟因”和尚。
跟踵而至的是“卖命老人”他们三个,分别由两名武土扶架着。
但却不见公孙龙的影子。
到了三具棺木之前。
简莹迫不及待的道:“大师,怎么样?”
“悟因”和尚道:“公孙堡主同意立即交换人质!”
说着,目光移向“天不偷”,道:“施主代表‘复仇者’处理这件事?”
“天不偷”点头道:“时间上正好还来得及,再过一刻,三名人质便没救了!”
田宏武目光扫向“卖命老人”他们三个,只见三人神态木然,仍由武士架着,显然禁制未除。
“悟因”和尚走近棺材边看了看棺中人,对“天不偷”道:“请施主动手解开三人的禁制吧?”
“天不偷”摇摇头,道,“我老偷儿解不了!”
简莹栗声道:“什么,你解不了?”
“天不偷”抬头道:“别急,有人会解!”
岳大川紧张地道:“是否‘复仇者’要亲自出面?”
这一问,田宏武也紧张了。
他实在想看看“复仇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天不偷”好整以暇地道:“不是‘复仇者’本人,但有人会出面的,他们三个呢?”
“悟因”和尚道:“解药在老衲手里,三人一醒,便交解药!”
“天不偷”用手一指,道:“那不是来了!”
话声才落,一个黑衣妇人已出现众人身前。
正是那“天外姹女”。
惊诧的目光,全投射在“天外姹女”身上。
“悟因”和尚目芒一闪,道:“这位女施主是谁?”
岳大川惊呼了,厉声道:“天外姹女!”
“天外姹女”侧头扫了他一眼,在各人身上各点了三指,幽幽地道:“一刻之后,便可复原!”
说完,不与任何人招呼,自顾自地走了。
简莹突地怪叫一声:“她就是‘复仇者’!”
娇躯一弹,追了下去。
“悟因”和尚宏声一喝:“站住!”
但简莹充耳不闻,人已到了七八丈之外。
田宏武心念一动,也跟着扑去。
他的身法奇快,眨眼间便盯在简莹身后。
追出了数十丈,“天外姹女”已没了影子。
简莹停下来。
田宏武一晃身,挡在她的身前,努力镇定了一下,然后才道:“姑娘怎知她是‘复仇者’?”
简莹厉声道:“我为什么不知道,我要替三哥报仇!”
田宏武轻轻一咬牙,道:“如果她真是的,姑娘是她的对手吗?”
简莹激动地道:“我与她同归于尽!”
田宏武立即想到她身上带有极厉害的火器“火雷梭”,不由脱口道:“火器恐怕奈何不了她?”
简莹一扬手,道:“先毁了你也是一样!”
田宏武口角一披,略不经意地道:“简姑娘,在下无意杀你,但请你自量些,要毁在下颇不容易!”
顿了顿,又道:“你先前说准备与‘复仇者’同归于尽,人只能死一次,以这样的距离,你使用火雷梭,恐怕受害的是你自己!”
一番话说得简莹倒发了愣,她领教过他那鬼魅似的身法,同时实情也是如此。
火雷梭杀伤的威力圈在三丈以-上,而现在双方距离不及一丈。
如果她掷出的话.本身也决难幸免。
田宏武知道她不敢贸然尝试。
重新拾回问题,再次问道:“简姑娘,要打错过今晚,在下再问一句,何以知道‘天外姹女’便是‘复仇者’?”
说完,目光紧盯在简莹面上。
简莹冷哼一声道:“这倒是奇闻了,你们是一伙,却反来问我?”
田宏武不由为之语塞,心念一转,道:“话是不错,但‘复仇者’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从不示人以真面目,姑娘竟然会知道,所以在下觉得纳罕。”
回答的也很巧妙,暗含激将之意。
简莹呆了呆,板着脸道:“要我指出来吗?哼!如果她不现身解朱嫒嫒她们的穴道,我永远真想不起来。‘天外姹女’当年曾是皇甫明的爱人,虽然她没与他结合,但关系是抹煞不了的,她出头理这血案,是顺理成章的事!”
一番话,听得田宏武心头剧震。
他想到亡命开封城,被师父废了功力,又遭马公子毁容,为童梓楠救到古墓地室,寝具有脂粉味,当时就曾怀疑“复仇者”是女的。
后来,在“凤凰庄”废墟后的土丘,初逢“天外姹女”,在丘卜哀哀痛哭,她自承是哭夫,而且说一念之差,致铸悲剧。
还一口道出了自己来历,她既是姨父的爱人,出面报仇,是情理中的事。
简莹冷冷地道:“为什么不说话?”
田宏武片言不发,弹身电奔而去。
他要找童梓楠他们,澄清事实。
回到了现场,童梓楠他们已恢复了神态,与“天不偷”站在一起。
朱嫒嫒她们不见影子,想是被带走了。
包围的人圈也撤去,只“悟因”和尚与吕文焕、岳大川等三人留在现场。
田宏武一现身,吕文焕便急着问道:“你把简大小姐怎样了?”
“什么也没有,在下还不想杀她i”口里应着,身形挪到“天不偷”他们这边,与童梓楠等点头打了个招呼。
“悟因”和尚沉声发话道:“今晚的事,算告一段落,请转告‘复仇者’,老衲亟待与他谈谈,天大的事情,也该有个了断,如此互相残杀下去,不是办法!”
童梓楠点头道:“可以,这一点区区必定传达,不过,区区有个建议,大师是出家人,最好别-这场浑水。”
“悟因”和尚道:“消灾弥劫,佛门本旨,老衲岂能袖手,而且老衲师弟在坐化之前,曾请托老衲对四大堡的作为,予以察看,我能不管吗?”
田宏武恍然而悟,原来这邋遢和尚是“武林至尊”的师兄,“悟因”、“悟果”,为什么早没想到?
心念之间,脱口道:“原来大师是‘悟果’的师兄!”
“悟因”和尚瞪瞪眼道:“你怎知道?”
田宏武道:“晚辈甫由‘鬼湖’回转!”
“悟因”和尚显然吃惊不小,老脸骤变,悚声道:“什么,你去了‘鬼湖’?”
田宏武道:“不错,而且到了大师清修的宝寺!”
“悟因”和尚目爆精芒,大声道:“少施主,你把经过说给老衲听听?”
于是,田宏武把一切经过,照实说了。
因为这件事已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悟因”和尚听完之后,双手合十,高宜了一声佛号,道:“我佛慈悲,解散了‘白骨教’,是一件大功德!”
简莹也回到了现场。
岳大川迫不及待地道:“小姐,追到了‘复仇者’没有?”
简莹愤愤地道:“被她走脱了!”
吕文焕接口道:“小姐,以后不能这样莽撞,太冒险了!”
简莹噘起小嘴,不再言语。
“悟因”和尚沉凝地道,“老衲在此地坐待‘复仇者’,各位施主可以请便了!”
“卖命老人”挥了挥手,一行人动身离开。
田宏武解下他的坐骑,牵着与众人走在一路。
离开废墟一段路之后。
田宏武紧依着“卖命老人”道:“前辈,到底‘天外姹女’是不是‘复仇者’?”
“卖命老人”笑笑道:“你为何老有此一问?”
田宏武有些激动地道:“为什么事事都瞒着晚辈?”
“卖命老人”道:“那是不得已!”
田宏武吐了口闷气,道:“前辈还没回答晚辈的问题!”
“卖命老人”道:“如果老夫告诉你,她不是!”
田宏武紧紧一咬牙,道:“那‘复仇者’该是谁?”
童梓楠接话道:“田老弟,快要到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了!”
田宏武赌气似地道:“算了,小弟现在想通了,知不知道也是一样,各有立场,各行其事,仇家已经摆在眼前,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心里仍认定“天外姹女”便是“复仇者”。
一直没开口的“影子人”沉声道:“田老弟,不要激动,今后我们行动在一起,反正是摊牌的时候了!”
“嗯!”了一声,田宏武不置可否。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明天晚上,“复仇者”定会赴“悟因”和尚之约,自己届时悄然前来,真相便可大白,何必此时多费唇舌。
“卖命老人”开口道:“我们不能一窝子去投店,再来上这么一次,我可就没命玩了,这么着吧,我们分成两路。童梓楠与詹一生两人做一路,我与田少侠老偷儿做一路,有事明天照老法子联络,如何?”
田宏武到现在才知道“影子人”的姓名叫詹一生。
他心意略转,道:“小弟还有点私事要办,恕不能奉陪。”
“影子人”道:“老弟,你想走独路?”
田宏武笑了笑,道:“真的是有事,事完再与各位联络!”
“卖命老人”打了个哈哈道:“田少侠,还继续买命吗?”
田宏武打趣着道:“当然,如果前辈还有命可能卖的话!”
“卖命老人”道:“你只要买就成!”
“天不偷”嘻嘻一笑道:“老儿,你少得了乖便卖巧,等到要命的时候,你才知道锅是铁铸的!”
说完,又向田宏武道:“你真的要单独行动?”
田宏武点点头,淡淡地应了声:“是的!”
“卖命老人”摆手道:“好吧,我们在这里分手!”
于是,五个人分成了三拨,田宏武抱了抱拳,马上先驰而去。
此际。
已过了半夜子时。
田宏武想来想去,实在没有地方可落脚,只好折回新安。
叫开了原先投宿的客店门,漱洗一番之后,宽衣上床。
赶早的客人,已经起身活动,准备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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