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的风吹着陈岁昭的脸庞,撩动着她的发丝,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
江寻牵着陈岁昭的手,步伐坚定而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片寂静的天地。
黑沙滩上的风浪扑面而来,此前觉得的所有不真实才烟消云散有了实感。
沙滩旁形状奇特的六边形玄武岩柱群,整齐排列,像教堂里的管风琴,庄严肃穆。
“江寻,你知道冰岛的巨魔传说吗?”陈岁昭笑盈盈地问道。
江寻摇摇头,“怎么,我家昭昭要讲给我听吗?”另一只手揉了揉陈岁昭的头顶
“其实我也不知道,哈哈哈”陈岁昭故意卖关子
“昭昭,你骗不过我。再说了我的昭昭冰雪聪慧肯定知道的,就告诉我吧。”江寻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和宠溺。
“好吧,那本小姐就大发慈悲给你讲讲。”陈岁昭轻轻挣脱被江寻握住的手,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和得意,“你可要认真听好咯,别到时候忘得一干二净。”
她微微偏头,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陷入了遥远的传说之中,“传说雷尼斯岩柱其实是冰岛巨魔的遗骸。很久很久以前,几个巨魔在黎明时分想要把一艘帆船拖入大海,结果被初升的阳光照到,瞬间化作了巨石。还有另一个传说,说是一个男人的妻子被两只巨魔掳走并杀害了,男人一路追到黑沙滩,最终用强大的魔法封印了巨魔。”
江寻听着陈岁昭的讲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专注和好奇。
他微微点头,似乎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些古老的场景,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个神秘的传说之中。“听起来像是电影里才会有的情节,”江寻轻轻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不过,那些巨魔被封印在黑沙滩,现在还会不会出来捣乱呢?”
陈岁昭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说不定哦。说不定它们还在那里等着,等一个不小心的人靠近,就会突然冒出来。”
江寻挑了挑眉,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那我们下次来冰岛可得小心点,别被巨魔抓去。”
陈岁昭忍不住笑出声,拍了拍江寻的肩膀:“你呀,向来胆子大。不过,说不定那些巨魔早就变成了岩石,静静地守护着黑沙滩呢。说不定它们也有自己的故事,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江寻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有时候,传说和现实之间的界限真的很模糊。也许那些巨魔真的存在过,只是以另一种形式留在了那里。”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两种版本的传说,我更愿意相信第一个版本。毕竟,妻子被掳走杀害的故事,听起来太让人揪心了。”
陈岁昭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望向远方,仿佛那些传说中的巨魔就在眼前:“是啊,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神秘。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我也更愿意是第一个版本的传说。”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仿佛被那些古老的传说笼罩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宁静。
民政局内,许沉春坐在徐舟山身边,显得有几分局促不安。
“徐老师,我有点紧张。”许沉春的声音微微颤抖,手心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徐舟山微微一笑,轻轻握住许沉春的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给予她最大的安慰。“别紧张,吃颗糖放松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轻轻放在许沉春的手心里,眼神温柔而坚定。
尽管两人已经相恋六年,双方家长也都非常支持,但真正到了领证结婚的这一刻,许沉春还是感到紧张不已。
民政局的白炽灯在徐舟山镜片上投下细碎光斑,他今天特意将刘海梳了上去,露出那道被镁光灯灼伤的浅色疤痕——去年拍爆破戏时,他下意识用身体护住探班的许沉春,火舌却舔舐了眉骨,虽然做了去除疤痕但是许沉春永远看得出来即使很细微。
"徐老师明明该是拿相机的人啊。"许沉春摩挲着他虎口处的老茧,这里本该有常年按快门的凹痕,如今却布满吊威亚留下的茧花。六年前徐舟山放弃国际摄影大赛的邀约,转身扎进演艺圈时,她抱着他连夜整理的十年摄影笔记哭到天明,他说想演自己的第一部小说的男主,许沉春没有劝说,只是知道徐舟山决定了的事无法改变。
徐舟山忽然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藏在衣领里的银质吊坠轻轻晃动——那是微缩胶片盒,装着他们初遇时他抓拍的瞬间:十八岁的许沉春在图书馆窗边写作,银杏叶落满她的稿纸,而她正将叶子夹进《追忆似水年华》的书页。
"还记得你第一部小说签约时,我们暗房里待了整晚吗?"他指腹抚过吊坠表面的划痕,当时许沉春坚持要把暗房红灯光晕洗成书的腰封,"你说我的镜头会呼吸,能替你写出说不尽的情话。"
叫号声突然响起,许沉春摸到口袋里的U盘,冰凉的金属外壳裹着滚烫的秘密。里面存着她刚完成的剧本《我永不落幕的青春》,男主角是总是扛着摄影机的剧组演员,而女主总在片场角落敲打键盘——这是她送给他的六周年礼物,用208个深夜熬成的告白。
签字笔悬在结婚申请书上时,徐舟山西装内袋忽然传出细微的机械声。他掏出改装过的怀表式测光仪,表面玻璃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你总说我把镜头对准世界,却不知道我的取景框里永远只有你。"
钢印落下的震动惊飞了窗外灰雀,许沉春忽然从CoachTabby 26白色皮质包里掏出烫金邀请函。全球摄影家协会的LOGO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她偷偷将他当年的作品集寄给了评审团,入围通知恰好是今天送达。
"徐老师,这次换我当你的镜头。"她把邀请函塞进他颤抖的掌心,泪珠晕开了墨迹,"你教我看见了光的形状,现在该我替你定格永恒。"
结婚证编号在阳光下泛着虹彩,像未显影的胶片边缘暗码。徐舟山突然举起手机对着玻璃幕墙,逆光里两人的剪影与窗外云絮重叠:"看,我们正在世界的显影液里慢慢浮现。"
回家的路上,许沉春靠着徐舟山肩膀修改剧本。男人颈间吊坠随晃动轻叩她发梢,胶片盒里沉睡的银杏叶正在显影液里舒展叶脉,而车窗倒影中,两个鲜红封皮的小本本安静躺在许沉春的包深处,如同尚未冲洗的底片,等待岁月慢慢显影成温柔的模样。
黑沙滩的浪潮在暮色中翻涌,陈岁昭的手机突然在防风衣口袋震动。她掏手机时差点被海风卷走围巾,江寻眼疾手快捞住羊毛流苏,指尖擦过她冻得发红的耳垂。
"是许许!"陈岁昭看着视频通话界面跳动的笑脸贴纸,指尖在接听键上方迟疑,"这个点国内应该是..."
江寻已经帮她按下接通,许沉春带着哽咽的笑声混着民政局嘈杂的背景音传来:"昭昭!我在...我在民政局排队呢,徐老师他..."
画面突然翻转,露出徐舟山微微泛红的眼眶。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两本红册子,暗纹在日光灯下流转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陈岁昭突然想起去年探班时,爆破戏的火光如何在那道疤痕上投下琥珀色的阴影。
"我们领证了。"许沉春的声音带着砂糖融化的甜涩,就像十八岁那年她们挤在宿舍被窝分享初恋秘密时的颤抖,"昭昭你知道吗,他居然把当年的暗房设备都搬到了新家..."
海风突然卷走后半句话,陈岁昭的围巾在镜头前翻飞成白色的浪。江寻默默调转方向用身体挡住风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发尾凝结的细小冰晶。
暴雪毫无预兆地降临时,他们正站在玄武岩柱群的最高处。六边形石柱在暮色中泛着青灰的光泽,像被冻结的管风琴键。江寻突然单膝跪在积雪上,登山靴碾碎薄冰发出细响。
"不是说等极光吗?"陈岁昭的声音卡在喉间,看着他从摄影包夹层取出天鹅绒盒子。黑丝绒上躺着的不是钻戒,而是用玄武岩打磨的指环,内圈刻着冰岛语"?varanleg ást"——永恒的爱。
远处传来渡鸦的鸣叫,江寻的睫毛沾着雪粒:"昨晚在民宿看到你修改的剧本,男女主在教堂废墟交换玄武岩戒指那段..."他喉结滚动,冰川融水般的眼睛里映出她怔忡的脸,"等极光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一个虔诚的誓言?"
陈岁昭的指尖触碰石环上凹凸的纹路,忽然想起视频里许沉春展示的胶片吊坠。两种不同材质的信物,却在暴雪中折射出相似的光晕——原来所有真挚的爱意,最终都会在时光显影液中沉淀出永恒的形状。
此刻渝州正值黄昏,许沉春蜷在新家的暗房红色安全灯下。徐舟山从身后环住她,显影液里正浮起他们结婚证的黑白底片。两张年轻的面容在化学药剂中逐渐清晰,像从岁月深空里打捞出的星光。
"还记得你总说胶片比数码更懂时光的重量吗?"徐舟山的下巴轻蹭她发顶,吊坠滑出衣领坠在显影盘边缘,"现在我们的时光,终于装进了同一个胶片盒。"
许沉春握住他虎口处的茧,威亚勒痕与快门凹槽在经年累月中早已交融成新的纹路。
就像此刻冰岛的玄武岩柱群正被极光染成翡翠色,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在显影液中浮现第一抹银盐的轮廓。
历尽千帆终得圆满,正如宿命的低语“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他。”
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他源自网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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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宿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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