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
秦如眉跌入床帐间。
晕眩才袭上心头,她撑着身体,惶惶转回头,想要看清是谁,面前阴影铺下,却已被沉沉裹下的男人气息笼罩。
下巴被略显粗粝的大手捏住,她发颤、馨香的气息被攫取,付玉宵的动作很重,迫她不得不仰起头承受着,被迫忍受他带来的重量。
熟悉的亲吻,却不再是深情缱绻的,带着浓浓的发泄意味。
那原本是掠夺,可慢慢的,他似乎感觉从她的顺从中感到愉悦,不再像方才那样用力钳制她。
男人身形高山一般压迫下来,她根本无力抵抗。
或者她的这一点挣扎对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许是从前亲密过多,他极熟悉她身上的命脉,把她捞到腿上,大手游走在她玲珑的身子,很快便让她颤抖起来,身子在他怀里软化,只能依附在他身上任他为所欲为。
付玉宵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他原本也沉溺进去,此时却陡然回神,抽身退开些,面上染上些冷讽,大掌握住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
“怎么,觉得舒服了,所以任我施为?”
他笑着,声音低哑,十足的嘲讽。
秦如眉呼吸战栗,怒恨交加,此时终于得脱,抬手就往他脸上甩去一巴掌。
可却晚了一步,她的手被他钳住,反剪在后。
而,她发上的簪子也在方才这番动作中掉下,一头青丝倾泻下来,铺在她白皙单薄的肩头,胸衣系带细得几乎绷断。
于是,她此时便被迫面对面坐在他腿上,两腿分开,手又被他钳制着,丝毫动弹不得。
“混账……”
她愈发颤抖,难堪至极,“付玉宵,我是你弟弟的女人。”
他歪着头,淡淡垂眼俯视她,抬手擦掉她唇上乱七八糟的口脂。
他这般不表明情绪的态度,沉默着,让她感到恐惧。
“让我下去!”
愠怒让她一向清妍的素面染上桃腮似的粉,仿佛一朵供君采撷的花,呼吸急促,胸口起伏。
付玉宵盯着她,眸色更深。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何处,刹那间心中慌乱涌起,手恰好也挣脱出来,手上得了空闲,下一刻,想也不想就捂上他的眼睛。
这个动作仿佛情人之间的打闹。
当手覆到他的眼睛上,感受着他眉宇间的轮廓,秦如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一瞬间僵硬了身体,后悔涌上心头。
她不敢动弹,狼狈地收回手,要从他身上下去。
然而,没等她反应,一声惊呼,她已然连人带被,被他压倒在被褥里。
男人的目光紧紧攫着她,眼底有愤怒、有冷意,但更多的,是被她挑起的涌动暗潮,他的呼吸较之前沉重灼热很多,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方才,她的动作是无意,他却被勾起了**,此刻忍耐着,额头沁出汗水,宛如伺机而动的野兽,要将她生吞。
察觉到他抵着她的,她一刹慌乱之后,冷静下来,用力移开视线,咬牙道:“付玉宵,红萍就在外面,我只要一叫……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对你弟妹有不轨之心吗?”
“你可以试试,看看有没有人来。”
秦如眉听出他话中的笃定,猛地看向他,“红萍是你安排的人?”
他不语,埋首。
深深浅浅的亲吻,他似乎在克制,粗重的呼吸却泄露了什么,秦如眉闭了闭眼睛,忍着颤抖,伸手去摸方才跌落在床榻上的簪子。
终于,她的指尖感受到一点冰凉。
还来不及舒一口气,付玉宵却已然察觉她的动作,将她的手握进掌心。
原来他都知道!
一声不吭让她去摸簪子,却在她即将摸到的那一刹那制止她的动作,刻意要她在离希望最近的时候落空。
他就是故意的。
秦如眉只觉得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呼吸因恼怒愈发急促,恨恨瞪着他。
“容愿和老夫人还在外面等着……”
他终于开了口,声线低哑,“想要安然无恙走出这里,你知道怎么做。”
她的手被他握住,牵引着触碰到什么,当即涨红了脸,怒斥道:“滚开,我是来这儿看伤的,不是给你……”
话语骤然停顿。
付玉宵竟不知何时倾身而下,吻上她肩膀的疤痕。
那触感几乎让人颤抖,她登时浑身战栗起来,注视着虚空,怔怔说了一句,“付玉宵。”
他不理会,“是用手还是用你,自己选。”
她心中突然有委屈弥漫而上,瘪了瘪嘴,嘶哑的声音染上了哭腔,道,“混账……我当初就该杀了你!”
“对。”
他立刻反唇相讥。
“你第一次见我,就该把我杀了。”
夏日的天闷热,蝉声蛙鸣嘈杂不休。
终于,红萍在被付容愿催了第三次时,付老太太才点头,让她带着人来到厢房门外催促一声。
“秦姑娘,邬大夫……你们怎么样了?”
红萍看着紧闭着的屋门,试探地叫了一句。
旁边新来不久的小丫鬟睁着眼睛,好奇地探头往里看。
“红萍姐,怎么透过窗纱,看不见人啊,什么声音都没有……”
红萍心里一跳,“你懂什么,别乱看!”说罢又扬声道,“秦姑娘,若你好了就说一声,付二公子在厅堂等你等得着实着急。”
片刻,屋里传来秦如眉的声音,轻轻的,“我马上就来。”
小丫鬟纳闷道,“秦姑娘怎么好像哭过了?”
“废话。”红萍佯怒地拍了她一下,“治病呢,又是身上的伤痕,能不疼吗?行了,既然问完了,你先回去回话吧,我在这候着就行了。”
屋内,秦如眉跪坐在床里,身上还发着抖,似是力竭所致。
付玉宵淡淡道:“起不来了?”
秦如眉心中恨怒,呼吸颤抖,忍不住将散落在床的外裳用力掷到他身上,一双被泪水染红的美目瞪着他。
她是他弟弟的女人,再过两日就是她和付容愿的婚礼。
他却……
“拣件新的衣裳穿上,我让红萍进来替你梳妆。”
秦如眉气紧,哽咽咬牙道:“付玉宵,你混账……我过来是看伤,回去的时候却换了身衣裳,还重新挽发梳妆,你让其他人怎么看我?”
“还有,邬大夫呢?”她抬眼质问他,“邬大夫是被你遣走了,还是说,根本就没有邬大夫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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