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骑士的裂痕

第一场场地：拼接的布景，有礼拜堂的彩窗和长椅；斯特林家族长廊和楼梯口；斯特林家族有家族挂画的大厅；以及侦探事务所房间堆满卷宗，瓦斯灯投下昏黄的光。墙上钉着火灾现场草图、高塔建筑剖面图、理查德家族肖像的复制品。一张红绳串联的线索网在阴影中蠕动，如同蛛网。

幕起

(低音提琴持续音中，舞台的一角亮起，侦探穿着典型的侦探装扮，褐色的鹿皮帽在从上而下的舞台灯光下遮住了上半张脸，正在用放大镜检视一块焦黑的火漆印碎片)

咏叹调 - 《灰烬中的密码》

(侦探往场景中间的线索墙走去，场景灯随之亮起)

侦探：

(冷静而锐利)

“灰烬会说话，血迹会指证——

纵火者总以为，火焰能吞噬所有秘密。”

(举起碎片对照灯光)

“破碎的信函，

依旧保存着纸张与笔迹的来历。”

(转向观众，单簧管诡谲的滑音)

“啊！我们高贵的理查德勋爵，

您自诩是位高尚可怜的骑士，

但是证物所提供的信息并不比证词少*”

(侦探往场地的另一侧走去，在象征着繁杂场景的各种物品周围徘徊，最终站定在斯特林城堡的楼梯口。用放大镜在楼梯口仔细观察。紧接着侦探站起来，音乐变得轻快，充满自信)

“看那——

楼梯石栏的刮擦方向，

分明是被人从内侧推撞所致！”

(管弦乐骤响，大提琴模拟心跳加速。老花匠从台前上场，他年近七十，手指因风湿扭曲，眼中布满恐惧，浑身颤抖)

二重唱 - 《那个暴风雨夜》

老花匠：

(喘息着抓住门框，颤抖着几乎瘫倒在地上，惴惴不安)

“先生！我……我必须说出真相——

火灾那晚，我看见少爷他……”

(突然噎住，惊恐环顾)

侦探：

(走上前来，半蹲下搀扶住老花匠，递上白兰地，低音单簧管安抚旋律)

“上帝保佑诚实的人，说吧。”

老花匠：

(痛苦闭眼，周围灯光暗，追光顶笼罩着老花匠和侦探，象征着老花匠陷入回忆)

“我一向睡的很早，

那天突然惊醒，

透过花房破损的玻璃窗，

我看见，

我看见，

他提着油罐……从马厩溜出，

嘴角带着笑……像孩童玩火柴游戏！”

(侦探猛然站起，仰起头让灯光照到他脸上，他脸上有一种狂热的解密兴奋。老花匠失去了他的搀扶倒在地上，挣扎着直起上半身注视侦探)

侦探：

(压抑着兴奋，在台前踱步)

“时间？具体位置？”

老花匠：

“午夜钟响时……东侧仆人楼梯，

他哼着……那首该死的童谣！”

(远处突然传来马车急刹声。老花匠尖叫一声，以超脱年龄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了后台)

——————

第二场场地：理查德的书房

幕起

(同一时刻，房间弥漫着白兰地与ya片酊的浑浊气息。墙上的骑士剑锈迹斑斑，父母肖像的眼睛被匕首划烂。理查德瘫坐在扶手椅中，领结松散，反复翻看姐姐的日记，用手不断地大力搓太阳穴。弦乐不和谐音制造精神恍惚感)

幻象场景 - 《镜中的血亲》

(烟雾中，姐姐的幽灵浮现，仍穿着坠塔时的白衣，脖颈呈诡异角度。女高音空灵的嘲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姐姐：

“亲爱的弟弟……

骑士守则第一条是什么？

‘永不伤害妇孺’？”

(突然厉声)

“还是'确保观众看不见后台的绞索'？！”

(理查德疯狂挥剑劈砍幻象，打翻烛台。火焰在地毯上爬行。)

咏叹调 - 《荆棘王座》

理查德：

(踉跄跪地)

“闭嘴！你们这些……不识趣的观众！

凭什么指责我的表演？”

(抓起破碎的镜子碎片)

“看看这世界——"

哪个贵族袍服下不是爬满虱子？”

(突然盯着血迹斑斑的双手)

“可为什么……这些血洗不掉了？

明明谢幕时……掌声那么热烈啊……”

(幻觉加剧。父母的幻影从火焰中升起，和声唱起理查德儿时最厌恶的摇篮曲)

——————

第三场场地：影子公爵的密室

(幕布紧闭，通过剪影的方式在深红的幕布上显露出影子公爵的形象，体现公爵在阶级特权下的傲慢与不在乎。根据剪影看出公爵正在给一具骑士造型的人偶系上代表着葬礼的黑丝绳)

咏叹调 - 《旧手套的归宿》

影子公爵：

(用剪刀慢条斯理剪断人偶提线)

“我本以为，

想当主角的棋子

和拥有剧院的持棋人

会是完美的搭档。

可是木偶怎么能擅自修改剧本呢，

该换新的了。”

(对暗处的心腹)

“安排场意外吧——

猎枪走火？

马车失控？

对了，好像有位追逐着烛火的飞蛾盯上他了？

给他一点帮助吧，

让我们的骑士……永久退场。”

(将人偶扔进壁炉，火焰骤然蹿高。幕布在燃烧的噼啪声中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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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假面舞会

第一场场地：光怪陆离的歌剧院，正在举办一场假面舞会

(水晶吊灯将扭曲的影子投在镀金廊柱上。宾客们戴着威尼斯式面具，身着绸缎华服，在华尔兹乐声中旋转。舞台两侧的镜面墙无限反射着这场奢靡的狂欢)

幕起

(管弦乐奏响浮夸的圆舞曲，突然被一声不和谐的小提琴尖啸打断。理查德戴着半边银色骑士面具登场，礼服缀满虚假的勋章，步履已略显踉跄)

咏叹调 - 《最后的加洛普》

理查德：

(高举香槟杯，声音带着危险的轻快)

“为永恒的黑夜干杯！

为永不落幕的戏剧干杯！”

(面向观众，压低嗓音，通过面具，看见他神色癫狂)

“尤其要敬——我亲爱的姐姐，

她的坠落……是我见过最美的休止符！”

(人群发出讨好的笑声，误以为这是贵族式的黑色幽默。舞台的另一边，侦探戴着朴素的黑色半脸面具，悄然登场)

(侦探接过侍者端着的酒杯盘，顺着起舞的人群划到舞台中央，将一张字条塞入理查德手中。理查德不屑地随意一瞥，姿态变得不太自然)

二重唱 - 《毒蛇与明镜》

侦探

(对着理查德耳语，音乐步步紧逼)

“勋爵可认得这字迹？

据说高塔的石栏上……

也留着同样的指甲抓痕。”

理查德：

(面具下的瞳孔骤缩，假笑不变)

“好一手高超的造假！

姐姐的字迹又岂是你能模仿的！”

(突然捏碎酒杯)

“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

带着你的赝品离开吧！”

(侦探笑着走到台前，在他的示意下，圆舞曲变调，转为阴郁的赋格曲。宾客们浑然不觉地继续旋转，形成令人窒息的包围圈)

(追光灯打向舞台角落，影子公爵的使者登场，他几乎全身漆黑，看不出任何个人特征。低音管模拟葬礼号角)

使者：

(举起一个黑丝绒包裹，传达公爵密信)

“公爵认为……

是时候让骑士退场了。”

(包围着侦探和理查德的跳舞的人群从外侧一层层地转向使者，停下舞步，开始跟着重复。伴随着层层递进的号角，灯光逐渐变暗，场景变得压抑低沉)

“公爵认为……

是时候让骑士退场了。”

“公爵认为……

是时候让骑士退场了。”

“公爵认为……

是时候让骑士退场了。”

(所有人都变成了传话使者的模样，仿佛苍白阴沉的雕像。他们保持着静止，面具齐刷刷转向理查德。黑丝绒包裹被层层传递，递到了理查德面前。暗下来的舞台也不再看得见那些象征着假面舞会的装饰)

(理查德左右环顾，只有侦探站在剧院舞台上，撕下伪装，好像看不见周遭静止的人群以及僵硬的环境)

终幕咏叹调 - 《看这剥落的金漆！》

侦探：

(抢过黑丝绒包裹，甩出燃烧的证物袋，火焰组成证据链)

“火灾夜的油罐！

楼梯间带血丝的指甲碎片！

最精彩的——”

(举起骑士雕像，向观众展示其中取出的密函)

“你写给公爵的台词本：

‘第二幕：孤儿泪水中重振家声'！”

(理查德的面具突然掉在地上，露出惨白的脸。静止的宾客们开始机械地鼓掌，掌声越来越快，如同催命符。)

理查德的终曲 - 《小丑的加冕礼》

理查德：

(癫狂大笑，扯下勋章砸向鼓掌的人群)

“好！好！好！

这才是值得压轴的好戏！”

(抢过包裹，抖落出里面最后的一样物品，一把左轮手枪。他先是突然用枪指向侦探，看着侦探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后哈哈大笑，又缓缓转向自己胸口)

“但记住——

能杀死主角的……

只有他自己写的结局！”

(枪响。管弦乐骤停。理查德跌入侦探怀中，人群聚拢，鲜血在白色衬襟上绽开玫瑰。幕布投射的阴影里，一个包厢中正坐着影子伯爵，他的身影被逐渐放大，好像越来越近，直到笼罩住舞台上所有的演员。紧接着阴影展示出影子公爵起身离席，后台配音手杖声渐远)

(垂死的理查德抓住侦探领结，唱出最后一句气音：)

“你……也是……你也是……谁……舞台上的木偶”

(手臂垂落。所有灯光熄灭，只剩一束追光照在理查德凝固的笑容上。幕布在死寂中闭合)

歌剧剧本，舞台骑士，理查德斯特林个人印象剧，完。

*：谎言所提供的信息并不比真话少。——赫尔克里·波洛的经典台词

关于为啥这个番外里只有理查德有名字：一是因为这是理查德中心向的剧本，不给其他人物名字可以防止我写着写着偏题了；二是整个剧本可以认为是平行世界的故事可以认为是理查德脑海里的臆想，按照我对于他渴望舞台主角般的演绎和关注的分析来看，我认为大部分人在他心中应该都是功能性角色（类似于，姐姐/其他贵族小姐，只是展示他骑士风度的道具），其他人都是他疯癫又自我的世界的里的NPC，所以干脆就没有名字只有称呼来增强这一讽刺感；三就是我之前有去查过姐姐的名字，结果发现网上有好多说法，但是我没找到官方的资料，同时我对于理查德是否还是原来的弟弟感觉是或者不是都挺说得通的。所以我想要尽可能的减少背景里参考了第五人格的内容，以防生日信出来我变成小丑（

呜呜好感谢大家在几个月后还愿意来看这门练笔之作，收到好多鼓励，感激不尽[抱抱][抱抱][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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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理查德番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