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魂体自爆

那段恒越的鬼魂就算被牢牢困在镇邪阵法中也依然毫不安分,一刻不停地撞击着阵法,发出让人不禁心惊肉跳的砰砰巨响。

“试着唤醒他的神智试试?”有人提议道。

说干就干,立刻有人拿出能短暂唤醒鬼魂神智的玉琴,弹奏了几下,果真就见阵法内的鬼魂逐渐安静下来,黑雾中显现出一道狼狈不堪的人影来。

只闻桀桀几声笑,段恒越清醒后的第一件事竟是发出冷笑,欧阳城不免心中微沉。

“竟然有活人进来送死……竟然有活人进来送死?!”

段恒越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猛地抬眼看向众人,那双泛着青黑的眼睛里竟然充满了不甘和贪婪,却又透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怎么,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简仲秋并不搭理段恒越的话,自顾自出声问道:“你是如何到这镇邪塔里来的?”

只是段恒越冷笑连连,“我是如何到这该死的镇邪塔里的?亏你问得出来,这塔内一无至宝二无活人,难不成还能是我自己想方设法偷溜进来送死的?!”

这么一说,段恒越是被人算计进来的?简仲秋和欧阳城心中想道。

“那你也是罪有应得,你也不想想看你害死了多少人?!”

众人中不免有人愤愤道。

段恒越嗤笑一声,抬眼打量了那出声之人一会儿,才轻蔑出声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师叔就是被我杀死的,怪不得你反应这么大呢,哈哈哈哈……”

那与段恒越有着弑亲之仇的修士气得双眼通红,险些要冲上来,还好被旁边的人及时拦住。

见他反应激烈,段恒越笑得越发大声:

“怎么?你要杀了我吗?可是我早就死了,死得尸骨无存了,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

“你是怎么死的?”程慈直截了当地打断了段恒越的疯癫,问道。

段恒越噤了声,片刻后才有些怨恨地道:

“我只知道我是接了皇甫敬那个混蛋的命令来的大漠,之后的事我不记得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讶异常。

皇甫敬?当今皇甫氏君主的皇叔皇甫敬?

“一直以来你的雇主其实不是皇甫昭,而是皇甫敬吗?!”简仲秋惊讶道。

段恒越忽地撞上阵法,撞得魂体都不稳了一瞬:

“是啊!一直都是他!所有人都是他让我杀的!结果到头来他连我也要杀!”

“你们不是忠义之士吗?那你们快点把他送到这里来!让我亲自喝了他的血啃了他的肉!”

“不是说善恶终有报吗?那为什么只有我受到了报应?!”

“他也应该死在这镇邪塔里!他也该死!!!”

段恒越的尖啸几乎要刺破他们的耳膜,好几个人都疼得捂住了耳朵,但即便如此也无济于事,欧阳城心知事情要糟,看来段恒越已陷入了极端的怨念和憎恨中,很快就会自爆魂体来摧毁周围的一切!

“不好,大家快跑!”

欧阳城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转身护着佑生和旌旸掐诀试图离那段恒越越远越好,可他们才跑出几步,就听到一声可怖的几乎要撕裂天地的爆响,彻骨的冷意猛地从他们身后席卷而来,裹住这里的所有人,其中的煞气恨意犹如附骨之蛆,不断疯狂地啃咬着他们的生气和血肉。

鬼物自爆,是伏鬼修士最为害怕遇到的情况之一,通常来说怨灵厉鬼已开神智,轻易不会选择自爆魂体,因为这意味着命格毁灭,换言之也就是彻底的灰飞烟灭,再无什么来世可言,可一旦怨鬼对于死去的怨念和憎恨过深,再度迷失神智,只剩下摧毁周围一切的念头时便会不可抑制地发生完全不可控的魂体自爆。

魂体自爆会骤然释放出极为浓郁的阴寒和几近可以化作实质的怨毒煞气,两者混合在一起会让生灵无法动弹,只能在彻骨的寒冷中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浓烈的煞气逐渐腐蚀为一具白骨。

就在欧阳城以为他们这群人全都要交代在这里时,那股寒冷忽然消失不见,而自己被冻僵的腿也再度可以活动,能掌控自己身体的下一瞬,欧阳城忙扯起还没从剧寒中缓过神来的佑生和旌旸的衣襟往外跑去。

“欸,你们别跑了,没事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欧阳城却根本不敢贸然停下脚步,而是打开神识往后扫去,竟是个身着玄色长袍的年轻人,此刻正闲庭信步般地从刚才关住段恒越的地方走来,像是根本不受上一瞬那刺骨寒意的影响。

更让欧阳城感到心惊的是,这年轻人看起来是慢悠悠地走着,他们两者之间的距离却是在不断迅速缩短,既然如此,欧阳城也不再继续逃命,而是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对方一步步靠近。

随着此人离得越发近,欧阳城心中的紧张莫名加剧,几乎是出了一身冷汗在等着对方走到近前,就在他险些熬不住时,郑南槐的声音就从这年轻人的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急切:

“你们没事吧?”

欧阳城心中猛然一松,转头看向这年轻人身后,果真见到一身藏蓝色校服的郑南槐正往这边跑来,可能是太过焦急,他竟忘了可以掐诀缩地成寸。

“我们没事,你们是怎么……?”

待到郑南槐跑到自己面前,欧阳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果然见到他衣袖破了一块,看来就是他们在镇邪塔一层捡到的那块衣角,不过除此之外,身上倒是不见有什么伤。

“还是多亏了祁谢安祁前辈,是他感应到第四层出了事,带着我们连忙赶下来,这才堪堪赶上。”郑南槐说着,虚指了指那一身玄衣的年轻人。

祁谢安……那不是那只嗜杀成性厌恶人族的玄鸟么?!

欧阳城只觉得晕头转向,却也知道郑南槐不会轻易骗人,故还是强作镇定,拉着佑生和旌旸朝着祁谢安行礼道谢:

“谢过前辈相救。”

祁谢安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小事一桩,不必言谢。”

他扭头朝着郑南槐道:“你这师兄胆子倒是很大。”

话音刚落,郑南槐脸上露出些疑惑:“师兄?”

欧阳城脸色微变,连忙扯开话题:“对了,方才段恒越自爆了魂体,看来是你们解决的,怎么做到的?”

“竟然是段恒越?!”郑南槐果真被带离话题,皱着眉道。

“是啊,刚才自爆魂体的就是段恒越,他怨气极重,我该早些料到他会自爆魂体的。”说起此事,欧阳城还有些自责,若是早些预料到段恒越会自爆,大家也可以早做防范。

“怨鬼自爆魂体本就没有规律征兆可寻,你要怎么料到?”祁谢安漫不经心地道,“我在这塔内闲来无事时便会到这一层,吞吃些人魂打发时间,刚刚我便是把那些寒气和怨毒都吸进了肚子里。”

说罢,祁谢安微微拧眉,似乎对刚才吃下去的东西略有嫌恶。

玄鸟胃口堪比传说中的凶兽饕餮,这件事欧阳城自然有所耳闻,但据他所了解到的最为厉害的玄鸟也只是能吞食煞气而已,还远远无法吞下这魂体自爆所产生的怨毒阴寒和几乎可与鬼气媲美的浓烈煞气,没想到祁谢安的胃口竟然这样好,连怨鬼自爆所产生的寒气和煞气都能吃下肚子,也算是玄鸟中的佼佼者了。

祁谢安显然对自己所说出的惊天事实并不以为意,他双手叉腰,扫视了一圈四周:

“奇怪,这四层的鬼物怎么比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要多了不少?”

此刻才从其他方向跑来的项挽闻言神情微变,立刻附和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们已有百余年未曾往塔中打入怨鬼,而那段恒越,死了应该还不到百年。”

祁谢安斜睨项挽一眼,一副并不太想同此人打交道的样子,抱臂晃悠到另一边去了。

“这位是祁谢安前辈,刚才就是他救了我们。”欧阳城解释了一句,项挽瞬间瞪大了眼睛,纠结地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装作不知此事,重新提起这镇邪塔内的异常:

“刚才段恒越提到皇甫敬,难道段恒越会被充满怨念地杀死并打入镇邪塔,与此人有关?”

郑南槐出声问道:“皇甫敬?那不是现如今皇甫氏君主的皇叔么?我记得皇甫一族一般不干涉修界诸事的,他怎么会和血溅梅花扯上关系?”

“据段恒越所说,他一直以来都是听命于皇甫敬,而不是先前我们以为的皇甫昭,如此看来,皇甫敬这位皇叔,似乎并没有外界传闻中的那样简单。”

皇甫敬乃是上任皇甫君主的弟弟,天资聪颖为人随和,上一任君主死后众人都以为遗诏会指明让皇甫敬继位,没想到结局并非如此。不过虽然没能得到君主的位置,皇甫敬却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依然知足常乐地窝在幽州一角,当地百姓在他的治理下也安居乐业,民间这位王爷风评极佳,故去时甚至有百姓自发为其披麻戴孝,万万没想到此人竟会与段恒越这样让人闻风丧胆的残忍杀手扯上关系。

“的确蹊跷,但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探出镇邪塔第十层的异常然后尽快出塔,这件事待到出塔以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项挽拧着眉,沉思半晌才道。

就在他们谈话间其余几个被魂体自爆冲散的修士也都找了过来,单秋婷因身法不够快而不慎被寒气所伤,面色有些许萎靡,郑南槐见状,忙从自己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

“这是江宴之前给我的丹药,秉叶长老快吃几颗吧。”

“江宴?他已经进塔了?他人在哪里?”一直站在旁边的程慈闻言连忙问道。

郑南槐点点头,却又有些黯然道:“方才他为了让我们能够脱身,独自一人引开了江蓝,现在依旧下落不明。”

“江蓝?!你怎么搞的让他一个人去对付江蓝?贺行章呢?!”

一听到江蓝二字,程慈面上便失了血色,一时也顾不得收着情绪,直接吼着郑南槐,颇有几分埋怨的意味在。

不过也怪不得他,欧阳城在知道江宴一个医修对上江蓝也是不禁觉得对方凶多吉少——江蓝乃是碧汀江家灭门一事的幕后推导者,此事所知的人并不多,若不是机缘巧合,欧阳城也无从得知。

江蓝生性贪婪欲壑难填,所学路数更是阴狠毒辣,每个与之交手的人皆是被自己的灵武杀死,这种死法会致使那些人死后必然怨念极深不得转生,昔年欧阳城在外游历,曾遇到过一只棘手的厉鬼,在净化了它之后便才从那恢复了意识的鬼魂口中得知他乃是死在江蓝此人手上。

tedeng~

我放假啦!!!!会努力码字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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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魂体自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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