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灵本意是想让宋清宁注意点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出去招蜂引蝶，便故意冷落了宋清宁几天。

宋清宁却因为许清涣的话产生了被抛弃的危机感，胡天灵突然冷淡的态度更是加剧了他的猜疑，所以变得愈发黏胡天灵。

此前，胡天灵出门聚会，宋清宁是从来不跟着的，毕竟那些有头有脸的上位者多多少少都有点看不起宋清宁这种身份的人，宋清宁没有自找没趣的爱好，所以都是主动避开胡天灵需要伴侣的场合，现在却提出要跟着胡天灵一起去参加私人舞会，也算是认清形势了。

胡天灵对此觉得有些诧异，但仔细思考后又觉得对外展示一下自己对宋清宁的拥有权其实也不错，便同意了。

私人舞会是由戴微举办的，说是几个朋友私下玩玩，其实就是她又玩腻了自己的情人，想重新再物色个新玩宠罢了。

戴微和胡天灵从小就相识，关系一直不错，不然也不会同意宋清宁和她打牌了。

不过戴家里不如胡家开明，还是按照老一套，早早给戴微订了娃娃亲，戴微中学没读完就回家结婚了。

她丈夫又是个爱玩不着家的，胡天灵从国外回来后有一段时间就尽听她倒苦水了。

后来，胡天灵把宋清宁弄过了养在身边，戴微经常来串门便经常能看到两人之间的相处，突然有一天像是被打通了任通二脉，也开始在外面包养小男人，而且换得频繁。

她丈夫家已经没落，生意还要靠戴微娘家接济，虽多有怨言，但也不敢和戴微撕破脸，戴微便越玩越疯了。

戴微的哥哥现在背靠平城的军阀，她开舞会是想找玩宠，其他人则要么想攀附她，要么想在舞会中寻求合作，所以私人舞会办着办着就成了平城权贵们交流的私密会场了。

胡天灵带着宋清宁到场时，戴微特意在东街偏僻处买下的这栋豪华三层小洋楼已经聚了许多人。

绝大多数人并不认识宋清宁，但是他们认识胡天灵，又对胡天灵有个极宠的情人的事情早有耳闻，所以宋清宁和胡天灵走在一起，他的身份就是公开的。

那些带着玩味，但称不上恶意的探究神情让宋清宁非常难受，他和胡天灵说了一声后便自己去拐角处的沙发上坐着了。

戴微也是不差钱，边边角角的桌子上都摆着各种昂贵的点心和酒水，宋清宁拿了几块点心和一杯甜酒后，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往沙发上一靠，把来来往往的人当成乐子看。

这些人的故事可比那黑白无声的电影好看多了，宋清宁不过是坐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了好几个热闹，什么满清没落贵族背着家里偷摸拿东西出来卖，一个男的偷摸另一个男的屁股，有钱的富家公子勾搭女仆人……越看宋清宁越觉得胡天灵过得不容易，成天和这么一群平行低劣的人打交道，还能保持自己的人格思想，真是异常强大。

宋清宁想躲闲，有人却不想放过他。

其实他刚坐下来时，被朋友带着来“见世面”的许清涣就看到了他。

许清涣开始并没有打算过去打扰宋清宁，他对宋清宁的感情实在复杂，不想放手，又不敢主动出手，仿佛在等宋清宁有一天突然发疯自己爱上他一样。

他清醒地知道着宋清宁现在的归属权，不是说他不能把人强行弄到自己身边来，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伤害宋清宁。

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当家后还一直留在外国，等现在国家乱了，害怕宋清宁遭难才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亲自见见宋清宁。

要知道即使在外国，现在对同性恋的态度也是非常不明确，甚至隐隐带有歧视抵触的，所以如果胡天灵是真心对宋清宁，那她会是宋清宁最好的归宿。

许清涣不希望自己的到来给宋清宁添麻烦，所以他只是借口自己在考察胡天灵，还继续留着平城，但没有任何其他的过火行为。

许清涣在国外时就让人调查过宋清宁，他回来一方面是害怕别人框他，害怕宋清宁其实过得不好，另一方面还是不甘心，现在亲眼确认胡天灵对宋清宁是真的好，他想他应该是祝福的，只不过胡天灵永远也别想从他口中听到祝福罢了。

许清涣进入舞会看到宋清宁那一刻，就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看到他好像和人在争吵，才慢慢靠近了过去。

“你是不是有毛病，别的地方没有位置了吗？你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让你道歉所以怀恨在心啊？”

宋清宁环抱着双臂，满脸不高兴地坐在沙发上，面前站着几位男子，为首的男子个子高大，古铜色的皮肤和狭长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极有攻击性。

许清涣默默走到宋清宁身边，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宋清宁似乎也注意到了，下巴微微扬起，看起来更有底气了。

许清涣抿嘴，看上去不像是笑了，反而有些嘲讽的意味。

但他真的是在笑，他也不明白宋清宁怎么总是能叫自己高兴，明明之前这个人还非常敌视他，现在倒是自动把他视作是自己一方的，实在是太没原则的一个人了……

想着，许清涣又轻笑了一下，宋清宁没关注到，陪着许清涣一起过来的严遇倒很是无语，他这位朋友自从回国后就有点神经质了，时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宋清宁对面的男子看上去非常不耐烦，他本来打算强硬地请宋清宁离开，但是想到这毕竟是在戴微的场子上，还是开口解释道：“楼上楼下能容纳十几个人的地方都被占了，你只有一个人，根本占不了这么大地方，把这里让出来很合理吧？还有上次我不小心把酒洒在你身上，我已经道歉了，一直抓着不放的人是你吧？”

“我可没有，我就是看你似乎看我十分不顺眼，觉得你还没有放下上次的事情而已，而且这里是公共区域，每个人都能坐，这么大的地方我也没有不让你们来这里，是你们非要赶我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