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求夸奖求表扬

纪清雪强忍着闭上眼,眼前的漆黑骤然间变得红艳,是血!

他吓得睁开眼,慌乱间扯下自己一片内衫缠在淮俞珩腕上。鲜血晕染冒出,纪清雪疯了般缠绕许久,直至见不到血色。

“师尊?”淮俞珩一脸茫然望向纪清雪,“您……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只留下一个带着哭腔的鼻音,他又再度昏去。这次淮俞珩学聪明了,不往空地倒,偏偏朝纪清雪身上倒去。

纪清雪被迫接住发愣:“我,我这是怎么了?”他也不知晓自己为何那么激动。

血,很是诱人。

两巴掌过后,纪清雪清醒多了,他揉着脸,不满的要推开淮俞珩逃走,却被抱住胳膊。

“师尊,您能夸夸我吗?算是对我的施舍也好,别不理我……”淮俞珩半眯着眸,眼中尽是荒凉麻木,他卑微祈求着,往日的高傲不服气消失殆尽。

纪清雪欲言又止,望向现在的淮俞珩,他叹着气,终是未能说出伤人的话。

淮俞珩是孩子行为,那纪清雪只好陪着玩闹:“夸你什么呀?”

眼见纪清雪搭理他了,淮俞珩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这笑意冲破了他脸上以往的凉薄,薄唇轻挑,眉眼弯曲,笑着笑着眼中就多了些东西,莹亮泪珠泛起阵阵涟漪。

缓慢眨眼间,睫毛贴在一起被弄湿,泪水流出,笑容变得苦涩,在睁眼时,是单纯呆傻的瞩目。

隔在两人间的距离荡然无存,淮俞珩吸了吸鼻子道:“师尊夸我什么,我都开心。”

对上真挚双眸,纪清雪显得有些笨拙,绞尽脑汁半天,他心虚道:“睡眠好!你……你睡觉不留口水!”

夸不白夸,刚夸完,淮俞珩就真如所说,又昏睡过去。

嗯,真没留哈喇子!

纪清雪问了句,总昏总醒怎么回事?得到的回复是,在恢复过度阶段。

纪清雪无奈:好吧

夸完了,淮俞珩口中低语说着什么,这种夸奖他真能开心?

纪清雪瞪着好奇双眼,凑近了些,听清了,额,淮俞珩依旧在叫师尊……

“别说了,赶上叫魂了!一会真把你正版师尊魂叫来,我这鸠占鹊巢的就得完犊子!”纪清雪撇撇嘴翻个白眼,郁闷之余,还不忘撒气打了淮俞珩两下。

“等等,完犊子?”纪清雪想起来了,是大学时有个北方室友,潜移默化被洗脑了。

昏沉中的淮俞珩似懂非懂,竟改了口:“阿娘,好冷。”

“冷?回床上盖被呀!”纪清雪环顾一圈,房间空旷,一点居住痕迹都没有。

破旧的罗汉床挤在角落里,床上铺着单薄的被。放置在床中的炕桌被搬到墙边,一个杂草编制的蒲团丢弃在旁。

然后,就没了?真的没了!

听到话语,淮俞珩跌跌撞撞起身,梦游般自己走到床边倒下,纪清雪做贼似的跟着身后,静静观察。

被子被压在身下,淮俞珩全然不知还在笨拙的寻找。

纪清雪想帮忙,但被压的很紧,根本拽不出来。他看向淮俞珩,想让他动一动好拽被子。

“阿娘,您作为蛊师族最厉害祭司,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我不想吃那些虫子,我不要!”淮俞珩挣扎着就一脚,精准无误的踹在纪清雪胸口处。

一声闷响,要帮他盖被的纪清雪瞬移到地上,后背生疼。

纪清雪:……

这孩子,有劲!

纪清雪揉着屁股,扶着腰,口中谩骂出鸟语花香。好心当作驴肝肺,sb世界。

他憋闷站起要逃,却被淮俞珩一句话再次挽留。

淮俞珩坐起身睁开眼:“师尊,你知道吗?世界是假的。”

纪清雪皱着眉一惊,转头望去,淮俞珩满脸平和,分不清是清醒还是糊涂。

淮俞珩继续道:“它在控制所有人,我们都没有选择,更没有自我!”

“倘若,没有它的控制。您能否认可我呢,真的给我送药。”

【系统BUG修复失败。危险人物:淮俞珩,自我意识产生】

【原主从未送过药,您未完成他开局送药试探。现淮俞珩已怀疑您的真实性,切勿在ooc】

破产250一改往日嘻嘻哈哈,冰冷机械音竟听出不可思议的紧张。

纪清雪顿感脊背发凉,也就是说,他刚穿来时就已掉马甲。淮俞珩问的智障问题,白雪花行为话语都在暗戳戳试探他?

【没错!主神系统被植入病毒,NPC再也不是纸片工具人。抱歉!世界毒瘤蔓延到此世间】

【异世界宿主带着觉醒NPC反抗,争夺主神决策权】

听起来很热闹,是吃瓜的好素材。只可惜,纪清雪全无看戏心情,此刻开始他要面对的有自我意识NPC。

没自我意识都那么疯,有意识后不得把世界给炸掉!

【宿主无需过多担忧,正修复淮俞珩对你非原主印象。眼下,您只需维持好原主人设】

纪清雪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淮俞珩眼前,撅起他衣领,严肃质问:“你都知道些什么,说出来!”

料想中哭嚎喊叫并未出现,淮俞珩一如既往对周遭变故静如止水。

纪清雪在前面急得大喘气,后者悠闲一阵道:“师尊,新的一世,又见面了。”

“你?”纪清雪颤着音:“你在说什么?”

淮俞珩猛得垂眸,眸中复杂成熟,他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是颜稀廷,该去死!”淮俞珩瞳孔颤了下,亢奋笑起来,很是诡异,双手更是挥舞着要掐纪清雪:“去死吧!”

【宿主快跑,他要清醒了】

纪清雪不在管三七二十一,各种疑点都可过后在思考,此时最重要的是快些逃离。

他报复性的踹回去一脚,因淮俞珩是刚要恢复阶段,根本无法与纪清雪相提并论。

淮俞珩跌在地上昏了过去,他做了个梦,一场接一场。

梦很糊,很乱。幼时的他举着熬好的粥跪在台阶上,满地被打翻的甜糕点触目惊心。

他被同门弟子羞辱殴打,只因不堪受辱反击打瘸对方,就被罚关禁闭。

维护自己是错的,因为他不配。屋子很冷,没有褥子的床,只有破蒲团。

三天不吃不喝饿晕过去,醒来后师尊也不搭理他。淮俞珩知道是自己惹师尊生了气。

老话说,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淮俞珩学很久做好的,没用上,最后他自己吃了,沾了土,裹着泪,是苦的。

淮俞珩想了许久,终是找到可“赎罪”方法。

他吃了很多有毒的药草虫子,淮俞珩体质特殊,吃进去非但不会死,血液还会与毒液融合。

没办法,体内蛊虫需要源源不断的毒物滋养,以暴制暴,以毒压制,才能不被反噬。

他的血有那些毒草的毒,只是融合的过程生不如死,淮俞珩被要求说出毒草的不适:“师尊,好冷又热,五脏六腑都在烧。”

每当这时,眼前总会有一白衣男子站在旁,居高临下观察记录。

月圆前夕,师尊会取他一罐血液闭关,淮俞珩献宝似的割伤自己,祈求能被夸奖:“师尊,我吃了很多药草。”

眼前人不为所动,淮俞珩只得不要脸道:“您能夸夸我吗?”

白衣男子开了口,淮俞珩没听清说什么,看神情,像是在夸奖,得到认可,他心满意足笑着昏了过去。

忽冷忽热,仿若回到被锁在地窖时不为人知的过往。

“阿瑜,乖,吃了它!”温和笑意与手中黑蛇形成对比,蛇是活的,威慑吐着芯子,拿着它的人却是淮俞珩最亲近的人。

“阿娘和姨们好不容易等到你这男丁出生,你是唯一封印它的希望。”

哭嚎求饶声波澜起伏,周遭回荡入耳,吃下去后果就在不远处演绎着。

半大人影掐住自己脖子,晃动摔倒爬起,顺着梯子洞口处的弱光,隐约能看到被憋得青紫的面庞,眼里的恨被血泪覆盖住。

不大牢笼里,被困的两人经历相似,被下蛊,吃毒物,等待成型,被祭祀给用来解决蛊师族即将遇到的危机。

“阿瑜,自己吃,别逼我。”

不同的是,一个有较好待遇,另一个被抓来的人就会被强制吃这些。

嘶声裂肺的撕咬,五脏六腑痛得发麻,时间久了,在也感受不到。意识也跟着发糊,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我不叫阿瑜,我叫淮俞珩。”

记忆错乱,莫名其妙脱口而出。

真是愚蠢!一个同样被利用裹挟恨意的名字,有什么值得自我证明的?

眼前掐着自己脖子的人朝前走来,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我要逃,这里生不如死。”他道:“你要跟我一起吗?”稚嫩脸庞上带着倔强,还有些心疼。

淮俞珩思索着可行性,最终摇摇头拒绝了,他将自己所知的路线告诉他,并询问他的名字,算是留个念想。

“多谢,我叫颜稀廷。”

“等我,救你!”

他逃了,颜稀廷跑了,又要找新的祭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全阴祭祀品。

同样的步骤,又要在灌药试毒吃虫。淮俞珩承受着阿娘怒气。

看管不当?好大一口锅啊!

再次相见时,血流成河,不能在熟悉的场景。

颜稀廷眼眶泛红,他杀了所有试验品。那些同他一样,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淮俞珩并未吓到,他饿极了跑过去。

鲜红血渍沾染上洁白长袍,一如当初。面对叫阿瑜孩子时,他低垂下眸,剑刃闪烁着刺眼光。

他要杀他,当初共患难的人要杀他!淮俞珩只错愕一瞬便欣然接受。

要死了,没死成。

未完全死透的女人替他挡了一剑。

同生共死蛊,淮俞珩死颜稀廷也会跟着死!

女人靠着这个筹码,为淮俞珩挣来一条活下去的路。临终前,她也算做了回母亲该做的责任。

淮俞珩侥幸存活。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转移到另个囚笼。

那时还小,他记忆被删除,换了名字。梦里,他听不到也看不到真相。

只记得,一个女人的狠厉,她丧尽天良,贪念太多,竟想听他喊她声阿娘。

多年后,淮俞珩不在是好控制的幼子,拨云见雾,残酷真相浮于眼前。

淮俞珩独自偷偷流着泪,对着重新打造的银蛇饰品诉说着。

阿娘!我好想你!

你逆着光,站在她们那边。

我看不到你,也看不懂你。

女人头戴银冠,蔚蓝裙身厚重,篝火打在她脸上,她一抬眸悔恨交织,分不清,“阿瑜,在忍一下。”

“忍着!”颜稀廷的话语永久带着冰冷。淮俞珩不明白,颜稀廷为何会成这样,那句等我救你,像是对他幼稚想法的嘲弄。

浑身是伤时,无人给他送药,更别说一点点抹药了。他靠半生明白一个道理,无需纠结缘故去讨好,做了便是表明立场。

绝境时,生死相依。

逃离后,狗屁不是。

淮俞珩惊醒过来,冷汗浸湿衣衫。他喘着粗气观察四周,屋内布局熟悉,角落里多了东西,拿起一看,是个药瓶。

药,送药?

以往最憧憬的场景,淮俞珩眼前浮现出畜生师尊夸奖他的神情,真的实现了吗?是梦吧!

说不上来是欣喜还是平和——不,心底其实翻涌杂乱着。

淮俞珩慌乱的眨着眼,异常情绪冒出,久久不能平复,本不抱任何期望。梦醒后,得偿所愿的认可还是让他满足。

不舍念想裹挟着他,“畜生,师尊?”

手腕发痛,让人清醒。梦而已,美化了,真实的他,颜稀廷才不会……

淮俞珩盯着手腕处包扎,顿时警铃大作!

他一圈圈解开绕在腕上的布料,衣料被浸湿,血珠滑落留下道道痕迹。

梦中场景出现了!

夸奖,伤口,送药,师尊?

是那畜生做的?不会是他,他不会干人事……

淮俞珩从床下拽出剑,剑尖拖着地,发出刺耳杂音。他死死扣住剑柄,手心颤抖,青紫血管怒张。

究竟是梦吗,梦的话,那药瓶伤口包扎怎么算?倘若不是梦,这把剑便有了用途。剑被淮俞珩收了又拔,拔出又收,反反复复,犹豫犹豫,这不是他性格。

剑最终还是回到床下位置,淮俞珩小心把药罐藏起来收好。

他推开门,晨阳刺眼,做了一晚上的梦吗?不对,应是回忆了一晚上吗?还是逃不过吗?

“师尊,我该了杀你吗?”

——

抱歉了各位小宝,正文插句题外话。(虽然作话写了,但怕有小宝直接跳过)

下章是个小番外,平行时空,淮俞珩还没黑化时候,纪清雪提前穿来。

抱歉正文穿插番外了。只是感觉当下比较符合设定。

怕影响观看体验的,直接跳看11章~

码字时候来了灵感,因为原主的冷漠伤害导致了攻的黑化[菜狗]

假设受提前穿来成为原主,攻还没黑化,根据受憨憨开朗性格,定能把攻给带活了[狗头叼玫瑰]

所以写了个番外,平行时空攻没黑化,受提前穿来的假设[星星眼]

感兴趣小宝可以看一下,看完就忘掉,不然无法代入正文剧情[撒花]

不感兴趣直接跳过,因为看完容易对正文剧情有偏差[奶茶]

番外设定是攻打人被罚,憨憨受和自卑攻[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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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主角过往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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