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予。”路枭看着江时予,喊了他一声。
“嗯。”江时予微微侧了侧头。
“有什么事,就说。”路枭松开了掐着江时予脖子的手,说,“别跟我动拳头。”
为了防止江时予突然挣扎着蹦起来再给他两拳,他换成了两只手按着江时予的手。
江时予依旧只是嗯了声。
“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因为我打起人来没有准头,”路枭说,“明白了就说话。”
江时予又嗯了声,被路枭又盯了十几秒后,他才终于轻声说:“明白。”
似乎好丢脸哦。
就两个字非得说得那么小声。
江时予你真是丢脸丢到极致了。
路枭终于松开了江时予,他站了起来。
江时予看了他几眼,也慢慢坐了起来,挪到了一旁的墙旁,靠着墙闭了闭眼。
路枭注意到江时予的左手手肘正在出血。
他微微叹了口气,把江时予扶了起来,说:“跟我去药店。”
“嗯。”江时予应了声。
去药店的路上,路枭问江时予:“你今晚不回家吗?”
“不回。”江时予说。
还没等路枭再次开口,江时予就问他:“你手没事吧?”
他是指刚才被他踢了一脚的那个地方,他知道自己用的劲很大。
“有事,肿了,”路枭有点委屈地说,“怎么办啊哥哥。”
“上点药吧。”江时予自动屏蔽了路枭最后两个字。
从药店里出来后,路枭找了张公共座椅,让江时予坐。
江时予很听话地坐上去了。
路枭站着,微微弯了弯腰,抓着江时予的手臂看了看。
江时予后背贴在椅背上,看着路枭的脸。
路枭的表情很认真,眉头微微皱了点,不过不明显。
他拿起了提前放好在椅子上的碘伏棉签,对江时予说:“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你帮我吧,”江时予看着路枭,说,“我自己不太好操作。”
“行。”路枭把棉签的某一头掰断了,碘伏立刻流到了另一头的棉上。
棉签慢慢地贴近江时予的手肘,路枭的手也离得越来越近。
棉签碰到伤口的时候,江时予微微颤了颤。
“疼?”路枭问,但手上给江时予涂碘伏的动作却没停。
“有点。”江时予说。
路枭点点头,说:“疼就对了,以后别和我打架。”
“哦。”江时予轻轻地笑了一声。
路枭没理他,拿创可贴给他伤口贴上了。
“好了。”路枭把垃圾收拾好,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谢谢。”江时予说。
“别谢,该你了,”路枭一屁股坐到了江时予的身旁,把左手放到了江时予身上,说,“我也疼。”
江时予勾了勾唇,一边拿出药,一边说:“疼就对了,以后别惹我。”
“我哪惹你了?”路枭疑惑地问。
“别贴我太近,”江时予说着,把药敷上了路枭的手,“不然我会觉得你是在挑逗我。”
“哦。”身旁的路枭突然起身,一只手还放在江时予身上让他上药,另一只手撑在了江时予后背旁边的椅背上。
他弯着腰,脸和江时予的脸凑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微微勾了勾唇,说:“这样才算近吧?哥哥。”
江时予突然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乱,一点也没让人看出他其实心跳得很快。
“你挡到我给你上药了,小鸟弟弟。”江时予盯着路枭,说。
路枭没动,盯着江时予。
江时予深吸了口气,说:“你再这样我就要亲你了。”
“亲呗,”路枭一点也不在意,说,“你男朋友不介意就行。”
“嗯?”江时予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解释自己没有男朋友,还是该先问路枭是怎么知道他性向的。
“下不去口了吧,”路枭笑了笑,终于坐了回去,一点给江时予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继续说,“你今天晚上不回家,是要去你男朋友家?”
“啊?不是,我……”江时予终于把药敷上了,他转头盯着路枭,眼里满是疑惑。
“别解释了,”路枭再次打断了他,“你要是想去他家,我还能捎你一程呢。”
“不是……”江时予说。
“谢谢啊。”路枭再次打断了他,然后收回了手。
“不……”江时予血压上来了。
“要我送你吗?”路枭说。
“我没有男朋友。”江时予咬着牙说。
路枭顿了顿,猛地偏头看向江时予,眼里满是惊喜,好像还挺开心的。
他问:“真的吗?”
“嗯。”江时予叹了口气。
“那餐厅那人是……?”路枭问。
“我发小。”江时予说。
“哦,发小。”路枭点点头,突然间又没那么高兴了。
又不爽了。
路枭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他纳闷地想着。
“到头来是一场误会啊,吓死我了。”江时予猛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
他再次扭头看向路枭,内心突然有个疑惑。
正常哪个男的会觉得他和魏离是一对啊?
气氛突然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那你刚刚说要亲我……”路枭笑了笑。
“我刚开玩笑的!”江时予挪了挪屁股,坐得离路枭远了点。
路枭看着江时予,过了会,他叹了口气,说:“行了行了,不逗你了。”
江时予看着他,还是没有坐回去。
“你今天晚上打算去哪?”路枭没再纠结上一个话题。
“不知道,”江时予说,“刚和你打了一架,衣服脏了,得洗澡。”
“嗯,”路枭思考了会,然后问,“去我家吗?”
“那我还不如直接回家,”江时予说,“都同一个小区。”
“不是,”路枭说,“我这边也有个小家,不过没人知道。”
“不会是在凶杀案居民楼那里面吧?”江时予问。
“对,”路枭说,“所以我挺长一段时间没去了。”
“我又是第一个了。”江时予笑了笑。
“嗯,”路枭笑着说,“第一个坐我机车,第一个吃我做的饭,第一个让我上药,第一个给我上药,第一个知道我还有一个家在这边的人。”
“哇,”江时予做出了一个震惊地表情,说,“我真荣幸啊。”
“走吧,”路枭拍了拍江时予的肩,说,“住一个晚上就走。”
“好。”江时予站了起来。
在走回路枭停车的地点的时候,江时予突然问他:“你这边这个房子一般是用来做什么的?”
“和普通人家差不多啊,”路枭说,“有时候几个兄弟找过来,我不想理他们,就会躲进去藏起来。”
“那你可躲不了我了啊。”江时予拍了拍路枭的背,说。
“我本来就没有要躲你的打算。”路枭笑道。
有了第一次坐路枭机车的经验,第二次就没那么怕了。
江时予上车后,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搂着路枭的腰的时候,路枭的手就往后一捞,反手抓住了他的双手,让他环过了路枭的腰。
江时予莫名有点不自在。
“头盔带好了吧?”路枭问。
“带好了。”江时予的头靠在路枭的背上点了点。
“抱紧我。”路枭勾了勾唇,说。
这一条路在晚上依旧没有什么人,居民楼距离他们还是有一小段距离的。
但是按理来说路枭的机车开过去应该不用五分钟,这会却已经开了十分钟了。
“路枭,”江时予喊了路枭一声,说,“我不是路痴。”
“兜会风吧,”路枭说,“今天晚上的街道……挺让人舒服的。”
“行吧。”江时予无奈地说。
到了居民楼楼下,路枭把车开进了车库里。
江时予下车后,扯了扯被风吹乱了的衣服。
路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头盔摘下来了,他走到江时予面前,帮江时予摘下了头盔。
“啊。”江时予愣了愣。
“走了。”路枭把头盔放好后,拍了拍发愣的江时予的头。
江时予一巴掌拍开了路枭的手。
“吼哟?”路枭脚步一顿,盯着江时予。
“条件反射。”江时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好。”路枭说。
路枭的家在六楼,进去的时候也依旧要换鞋。
江时予一点也不觉得这地方是个普通人家住的。
他现在正坐在路枭房间的沙发上,看着路枭在衣柜里翻衣服。
“这有几条新的内裤,还有新毛巾,”路枭从衣柜里翻出了几条内裤丢到了沙发上,说,“我平时过来这边的时候顺便买的。”
“好的。”江时予说。
“你穿我的衣服吧?”路枭问。
“你没意见就行,我不讲究。”江时予说。
“那行。”路枭转过头,轻轻勾了勾唇。
“今天晚上我睡沙发吧。”江时予洗完澡出来后,坐到了沙发上。
毛巾还搭在他的头上,头发在滴着水。
路枭坐在电脑桌前写东西,他微微侧了侧头,对江时予说:“睡床。”
江时予擦了擦头发,说:“不太合适吧。”
“都是男的怕什么。”路枭站起身,又去衣柜里拿了自己要换洗的衣服。
江时予沉默了。
是啊都是男的怕什么!
江时予你怎么这么矫情呢?
“我先去洗了。”路枭说。
“嗯。”江时予应了声。
路枭进了浴室之后,江时予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他走到电脑桌前看了眼。
嚯。
大学霸刷题呢。
他盯着一道题,又看了眼路枭的演算过程,自己在脑中又推了一遍。
好的他会了。
下一道。
就这么样看会了三道题,路枭终于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出来的时候,江时予还在盯第四道题。
看见路枭出来,他转头对路枭说:“你这道题是不是写错了?”
“嗯?”路枭愣了愣,赶紧走到电脑桌前看。
他自己又盯了几眼,没找出什么错误点。
“哪错了?”他问。
“等量关系代错了,”江时予拿起一旁的铅笔,在题目的一组数据下画出了一条横线,说,“这里是xy方,不是x方y方,而且你演算过程也有问题……”
和路枭讲完问题后,别说路枭了,就连他自己都愣了愣。
这道题他居然做出来了?
“你这思维能力……”路枭一边快速地重新写着演算过程一边说,“不应该考得那么差啊……”
“我感觉我数学也不差。”江时予虽然和路枭还差得远,但是比起其它科目,他数学绝对算得上是优势。
“为什么不好好学?”路枭终于放下了笔,演算过程已经完完整整地重新被写了出来。
他转头看向江时予,说:“你认真学的话,年级前十不在话下的。”
“我不想……”江时予叹了口气,说,“很累,很累。”
“我能上一本就好了。”他说。
路枭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说出了一句打击他内心的话。
“你的成绩,恐怕二本都有点难。”他说。
“无所谓,”江时予说,“我不想聊这个了。”
“……随便你。”路枭不知道是在和谁置气,把头转了回来,继续刷题,没再理他。
江时予快要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时候,路枭才开了口。
“睡床。”他说。
“……哦。”江时予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扯了扯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刷题刷到半夜,路枭伸了个懒腰,突然看见江时予的手机在震动。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A魏离。
这种首字母用A开头的备注一般都是很重要的人,用首字母A能在通讯录置顶这个人。
“……”路枭看着这个来电,有点烦躁地把江时予的手机按灭了,然后帮他充上了电。
他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扯开被子钻了进去。
躺好后,他伸手把灯给拍关了。
路枭:你今天晚上不回家,是要去你男朋友家啊?
路枭:我捎你一程
路枭:滴滴滴~捎到自己家
啧啧,诡计多端的1
明天还有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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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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