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别人

到小区楼下,路枭停好车后,立刻就握着江时予的手,说:“走吧男朋友,回家。”

江时予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看着手机,嗯了声。

进电梯之后,路枭一直在挠江时予的手心,但江时予居然一直低头看着手机。

“你在看什么?”路枭忍不住问了一声。

“信息。”江时予终于关掉了手机,放进口袋。

路枭被他这个熄手机的动作触怒到了,一鼓无名火开始涌了上来。

电梯门打开,路枭松开了握着江时予的手,又把手坏到了他的肩上,一边走路,一边撕江时予脖上的创可贴。

回到家后,江时予脖子上的创可贴已经全被撕下来了。

路枭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江时予打了个哈欠,躺到沙发上,说:“饿了,小小鸟快去做吃的。”

路枭没有应他,洗好手之后直接进了厨房。

江时予突然感觉有点困,他闭上眼睛,但并没有睡着。

听见路枭开始做菜后,他才安心地放空脑袋,睡去了。

没等路枭喊他起来,闻到香味的他就自己醒了,然后坐到了餐桌上,等着被投喂。

“吃饭。”路枭把菜端出来后,说出了回家之后的第一句话。

江时予点头嗯了声,然后起身去打饭。

吃饭的过程异常地安静,坐在江时予身旁的路枭还时不时就朝他的手机上看。

江时予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了路枭,说:“密码是零四三零,看吧。”

路枭接过了手机,划开后盯着屏保。

屏保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端庄、优雅,脸上挂着笑,手里捧着一束玫瑰,站在海边,对着镜头微笑。

路枭认出了这人,这是江时予的妈妈。

刚要输密码的时候,路枭突然顿了顿,看向江时予,问:“四月三十,谁的生日?”

“我妈的。”江时予一边吃饭一边说。

路枭点了点头,把密码输了进去。

手机一打开就是微信页面,江时予只有一个置顶,是路枭。

这点倒是让路枭的无名火下去了一点。

置顶下面是最近聊天的人,备定是“萧主持”。

路枭挑了挑眉,点开来看了眼。

是江时予先找了对方。

Sy:怎么突然改时间了?

萧主持:没改,一直都是这个时间。

Sy:需要我拍照给您看吗?时间表上写的今晚开幕式,今早先进行淘汰赛。

萧主持:振奋士气,别人都没说什么,你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Sy:我就问一句为什么,怎么又成我计较了。

萧主持:振奋士气。

过了三分钟,萧主持又发了一句。

萧主持:明天见一面吧。

Sy:怎么?

萧主持:想见见你。

Sy:不,我怕刘晨歌找人揍我。

路枭看到萧主持要和江时予见一面的时候火气就上来了。

看见“想见见你”的时候感觉火气一下子就大了。

萧主持:你就说是我邀的你。

Sy:你觉得她会听吗?

萧主持:我有话要和你说。

Sy:什么话不能现在说?

萧主持:面对面说出来的效果会更好。

这句话结束之后,江时予就没再回对方了。

“你和这个主持是什么关系?”路枭皱着眉看向他。

江时予说:“普通朋友。”

“你刚刚是在和他打电话吗?”路枭问。

“没,我刚刚是和另一个远在他乡的朋友打电话。”江时予突然有点想笑。

这到底是谁家的男朋友啊,吃醋都这么可爱。

路枭又打开了通讯录,第一行是一串号码,没有备注。

IP属地显示的是美国。

下一条就是“A小鸟”,剩下的全是魏离。

“你到底哪来的时间给魏离打电话的?”路枭眉头越皱越紧了。

江时予叹了口气,伸手在他额头上按了按,说:“别醋了小鸟,我和他要真有情况就真没你什么事了。”

路枭突然间抓住了江时予按在他额上的手。

他把那只手压到了江时予的腿上,然后脸往江时予面前凑了凑。

他试探性地在江时予的嘴角上亲了亲,然后又舔了一下。

江时予的呼吸一瞬间就乱了。

温热的、湿润的、柔软的触感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路枭的呼吸有点缓,洒在他脸上痒痒的。

“哥哥。”路枭放下了手机。

他的手伸进了江时予的衣服里,在他的背上、腰上,像是在写字一样,用手指在比划着什么。

江时予顿了顿,知道路枭是在写什么了。

“我爱你。”路枭把他写的字念了出来。

江时予感觉心脏开始砰砰砰狂跳,找不到呼吸的节奏,他的视线已经完全被这个叫路枭的人占据了。

什么也没有,只有他这个人。

江时予咽了咽口水,刚想亲上去,他的手机电话突然响了。

但因为是防窥屏,侧着看不到来电显示。

江时予只好打断了这个亲密无间的动作,伸手过去把手机拿了起来。

路枭还搂着他的腰,问:“谁?”

“梁七,”江时予亲了亲路枭脸上的那颗痣,然后拿开了路枭搂着他的手,说,“我接个电话。”

“免提。”路枭又搂了回去,在江时予的脖子上亲了一口,然后又蹭了蹭。

江时予嗯了声,然后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他问。

梁七那边很安静,过了会,他的声音才很小地传了出来,说:“我刚从鬼屋出来,太、太太太……太可怕了!”

江时予松了口气,随即笑出了声。

“哎你,”江时予又笑了几声,“多大了啊?还怕这些?”

“十七,今年十七。”梁七说。

“明年都成年了还这么胆小啊。”路枭冷笑了一声。

梁七也笑了几声说:“人各有异嘛,听到你们的声音我就轻松多了。”

真是个多么单纯的孩子啊。

江时予内心想着。

“还有什么事么?”路枭沉声问。

“没事啦没事啦,”梁七笑着说,“不打扰你们谈恋爱了!”

说完,他瞬间挂了电话。

“他还要在S市待多久。”路枭小声都嚷了一句。

“可以一直待到球赛结束,返程费用我们不包。”江时予说。

“哦。”路枭点了点头。

似乎是知道他想干什么,江时予瞬间拉开了路枭的手,说:“先吃饭,吃饭。”

“吃完饭之后呢?”路枭挑了挑眉。

“吃完饭就睡觉。”江时予一边拿起筷子一边说。

“睡你。”路枭笑了笑。

“冷静点鸟儿,你还小。”江时予呛了几下。

“撸你。”路枭换了个说法。

江时予又呛了几下。

他斜了路枭一眼,说:“吃饭。”

“嗯嗯嗯吃吃吃,吃饭饭~”路枭拿起了筷子,还哼了几个调。

饭后,路枭哼着歌收抬碗筷。

江时予就靠在沙发里刷视频。

不过才刷了没几个,路枭就从厨房里走出来了。

江时予关了手机,看向路枭。

路枭一句废话也没有多说,抓住江时予的手,对着他的唇就是一通亲。

“哎你的反应太可爱了。”路枭一边收拾地上的纸,一边说。

“你滚吧,”江时予提了提裤子,说,“我去洗个澡。”

“好。”路枭说。

江时予走进了浴室,没两秒又退了出来,说:“路枭,给我找条裤子。”

“干什么,你还弄裤子上了?”路枭立刻探头,问。

“内裤!”江时予拍了他脑袋一巴掌。

“哦哦。”路枭把头缩了回去,跑向了房间。

“衣服裤子穿我的吧!”路枭喊道。

“内裤!!”江时予喊,“新的!其它的你随便!”

“好!”路枭说。

江时予洗完澡出来后,服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真的是狗!”江时予对着路枭的方向骂了句。

“是是是是。”路枭走到他身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战利品,在江时予的脖子上划来划去的。

“洗你的澡去。”江时予推了推他。

“好嘞。”路枭说。

看着路枭进浴室之后,江时予收拾了下自己,然后出了门。

脖子上的那些红彤彤他没来得及遮住了,毕竟路枭洗澡挺快的。

到了楼下后,江时予拦了一辆出租车,付完钱后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墓园,谢谢。”他对司机说。

司机嗯了声,启动了车子。

江时予去墓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虽然这样一声不吭就走是有点对不起路枭的。

但是……他不太想让路枭知道自己去哪了。

也许是怕路枭在他面前会避着某个话题吧,他不希望路枭对他小心翼翼的。

像路枭那样优秀的人……

江时予莫名叹了口气。

魏离说得没错啊。

江时予居然觉得自己配不上。

到了墓园之后,江时予和一位每天都会来看望自己父亲的小女孩打了个招呼。

“国庆节快乐啊小千。”江时予说着,走向了自己的目的地。

“国庆快乐。”小千在他身后小声地说。

江时予单膝蹲到了一个墓前,开始低声说话。

“晚上好,妈妈,”他说,“国庆节快乐。”

似乎是在听妈妈的回复,他等了两秒才继续说:“我上次跟你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现在我们在一起了。”

“厉害吧?你儿子天生帅气,男朋友什么的根本不用愁……”他说。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路枭又一次掐了电话。

第二次了,江时予趁他注意力不在的时候跑走。

第二次了。

他深吸了口气,走到阳台外面,点了根烟,望向小区门口的方向。

然后他给张敏打了个电话。

“喂?”张敏很快接起了。

“国庆节或者节假日,江时予一般会去哪?”路枭直接问。

“以前不知道,现在……”张敏思考了会,然后无奈地说,“也不知道。”

“张敏,这种事就不用骗我了,”路枭往阳台的沙发上靠了靠,说,“你的字字句句,字里行间都透着破绽,你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因为江时予没跟我说,所以不能告诉我,我都是很清楚的。”

“你知道就好,”张敏说,“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墓园是吗?”路枭吸了一口烟。

“不是。”张敏反应很快地否认了。

“那就是了。”路枭说。

“随你怎么认为吧,”张敏顿了顿,又说,“江时予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家事、成绩,作为他的男朋友,这一点你要给我记牢了。”

“我又不是别人。”路枭啧了声,呼出一口白气。

“你们才认识多久?”张敏沉声说,“太自以为是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真以为他跟你淡个恋爱就是你的了吗?你有多了解他?”

路枭没有说话,沉默着。

张敏继续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江时予身上全是刺,你只不过是让他收起了对你的攻击性而已,刺下是什么、有什么,你根本就不清楚。”

“你不了解他的过去,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样的时光,你有太多的不知道了,”他说,“你怎么敢说自己不是别人?就连我,就连魏离,都不敢说不是别人,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路枭深吸了口气,他的手忽然开始发颤,连烟灰掉到了他的手上他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听着,”张敏又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关心江时予,仅此而已,你能做到的,就是在这一段时光里,让他开心,让他有被人爱的感觉,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来讯问我们这些信息。”

“如果他真的把你当成了自己人,这些事情,他绝对不会瞒着你,”他说,“他要是愿意,只要你表现出了一点疑惑,他就会跟你解释,任何事情,他都会愿意告诉你,也说明他离不开你了。”

“但现在,他连他去哪了都不愿意跟你说一声,”他说,“你还觉得自己不是别人吗?路枭。”

路枭突然低低地笑了几声,然后轻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张敏嗯了声,然后把电话挂了。

路枭拍了拍散在手上的烟灰,之后又掐灭了烟。

接着就是坐在阳台等人回来。

十月晚上的天气还是热的,连蚊子都还在大肆地乱飞着。

窗外灯火通明,有人已经开始庆祝自己的夜生活,而江时予的电话依旧关机。

路枭有点担心,但现在就是知道江时予在哪,他也不会去找的,他不想显得自己很廉价,仿佛他是一个随时都能被丢掉的消耗品。

晚上八点半,江时予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路枭看到这通来电,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

比起激动,更多的是酸涩。

过了大概有十秒,路枭才按了接通。

“喂?”江时予先出了声。

“嗯。”路枭应着。

“下来接我,”江时予说,“给你带了小蛋糕,国庆节快乐,男朋友。”

他的语气很缓和、很轻柔,通过手机传出来,还覆上了一层温柔的磁性。

路枭差点没绷住哭出来,但都努力憋了回去,又嗯了声。

路枭在楼下见到路灯下站着的江时予的时候,总有一种恍惚感。

暖黄色的路灯下站着一位少年,他背对着路枭,一只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捏着根烟,但没有点上,仅仅只是捏着。

路枭居然莫名觉得,江时予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

这种恍惚感在江时予转头看向他的那一瞬间忽地被放大了。

就像是在做梦,路枭只要碰了江时予一下,对方就会突然变成一块块的碎片,飞向空中,彻底消失。

“想什么呢。”江时予一说话,就瞬间把路枭拉回了现实。

“拿蛋糕,”江时予把袋子塞到了路枭手里,说,“我点根烟。”

“好。”路枭回答得很冷漠,他接过了袋子,看着江时予。

打火机的“嗒”声在他面前响了起来。

“上楼吗?”路枭问。

“你想吃蛋糕的话就上吧,”江时予吸了口烟,说,“不急的话,就陪我散散步。”

路枭刚打算转身,听见江时予后一句话后脚步一顿,说:“好。”

“不高兴吗?”江时予问。

路枭嗯了声,开始和江时予在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走。

江时予没说话,走在前头。

但他似乎是有目的地在走,并不像是单纯地在散步。

路枭并没有多想,只跟着他走。

直到走到了一大块空地上。

江时予让路枭站在原地,然后走到前方,用烟头在地面蹭了一下。

接着路枭就听见了有东西燃起来的“呲呲”声。

江时予很快跑回了他身边。

不远处升起一缕白色的光丝,然后在空中炸开。

“看啊。”江时予说。

真的没人看啊...( _ _)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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