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说:“行了都散了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围着一圈的人很快都散到两边去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江时予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寥格格。
寥格格身旁的男人有点面生,江时予估计那是她男朋友。
“抱歉啊,”寥格格胆怯地看了他们一眼,说,“我不知道这是你们名下的店,下次我会注意的。”
江时予挑了挑眉,和路枭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笑道:“没事,我们就来探个工,你不用太紧张,出去透透气缓解一下疲惫吧。”
江时予这是在下逐客令。
廖格格没有犹豫,挽着男人的手朝店外走去。
他们走之后,江时予没绷住,笑出了声。
路枭本来不想笑的,见他这一笑,也莫名跟着笑了起来。
张敏就看着他们傻乐。
“哎,我要笑死了,”江时予差点没站稳,伸手扶了一下路枭的肩,“合作了就是牛啊,金融圈的人看到我俩同框都吓得一哆嗦。”
“原来你在笑这个……”路枭叹了叹,伸手扶在了江时予的腰上。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在笑什么?江时予眯了眯眼。
“打住,两位,”张敏叹了口气,说,“我都站这老半天了,能注意一下我这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吗?”
“好的,好的哈哈哈……”江时予扭头看见张敏的表情,本来没那么想笑了,一看见他又瞬间没忍住笑了出声。
“够了啊。”路枭捏了捏江时予的腰。
江时予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两个,自己缓了会后,才又转过身。
可当看见路枭和张敏两张严肃的脸时,好不容易压下来的嘴角又忍不住乐了。
他再次迅速地背过身:“对不起哈哈哈……但这真的太好笑了……”
张敏叹了口气,拉过路枭的手腕,带他走进休息室,说:“别管他了,让他抽会疯,这段时间你没找他,他现在开心也挺正常的,让他乐会吧。”
路枭点点头,嗯了声,又说:“但他也没找我。”
张敏把他推到沙发上坐着,然后又给他倒上了茶,说:“大少爷从小在爱里长大,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主动找你哎。”
“谁还不是个少爷了,”路枭啧了声,说,“但我确实没他娇生惯养。”
“我看你们三天两头吵一次架,一吵还吵一个星期,”张敏坐到了沙发上,说,“是我我早分了,还等着对方主动呢。”
“张敏,”路枭单挑了挑眉,看着他,“我怎么感觉我和他在一起,他身旁的人那么大意见呢?”
张敏推了推眼镜,低垂着眸,笑着说:“岂敢,予哥看上的人我们哪里敢有意见。”
路枭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江时予就掀开帘子进来了,他赶紧闭上了嘴。
江时予坐到他身旁的时候,他闻到了一丝很淡的烟草味。
夹缝中抽烟??
路枭看了眼江时予。
江时予歪了歪头:“嗯?”
“你刚抽烟了?”路枭皱了皱眉。
江时予笑了笑,把手按到路枭的眉头上,帮他舒展了一下眉心,嗯了声,说:“没什么事,别担心。”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张敏,问:“有什么好玩的关吗?”
张敏思考了会,然后说:“有个校园的,有个日常的,都不错。”
“日常是怎么个日常法?”路枭边把按在自己头上的手拿下来边问。
“就是很平常的一些小事,但细思极恐的那种,自由度挺高的,要试试吗?”张敏说着,抿了口茶。
“校园吧还是,”江时予说,“比较有代入感,而且没有什么难度。”
路枭也点了点头,说:“我没意见,夫随妇唱。”
张敏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说:“你还真是找着机会就撒粮……等等,夫随妇唱?”
他猛地看向江时予,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
江时予十分平静地嗯了声,没有说什么。
张敏为了防止茶杯掉到地上,赶紧把杯放回了桌上,然后看向路枭,说:“牛逼!在下佩服,心服口服。”
他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抱拳的动作。
江时予感觉自己多半是有病了。
要换作平常,路枭说这话他肯定会反驳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证明他不是不服“自己在下位”,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嗯但实际上不仅不服还很不爽。
他特别想看路枭被按在床上的样子,喘着气,红着脸,眼角湿润……
啧啧,迟早有一天江时予要翻身的。
不行,不能想,越想越燥热。
江时予在关键一刻及时掐掉了他那不可描述的想法。
“这有几个都是校园主题的,每个难度都不一样,你们看看要选哪个?”张敏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本小册子,用笔尾在上面轻点着。
“折中吧。”路枭说。
“那就中间这个。”张敏说着,指向了一幅似乎充满了青春气息的校园大门的图片。
但仅是这一张图,就足够细思极恐了。
“校门上为什么有血染?”江时予一眼就看见了图片里校门上的那一块红晕。
张敏一秒切换状态,他微微低了低头,镜片在灯光的照耀下变得格外阴森。
他压低嗓音,说:“这就需要热心的两位同学们自行去探索了,这究竟是一抹血迹,还是不小心蹭上的油漆呢?它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低低地笑了几声,笑得十分邪恶。
江时予丝毫没有被吓到,他说:“行,就这个了,走吧鸟儿。”
他说着,站了起来。
路枭立刻也站了起来,握住了江时予的手。
“嗯?”江时予微微偏头看向他,“怎么?怕啊?”
“嗯,”路枭有点别扭地说,“有一点点。”
“这是个双人关卡,没有别的玩家哦,同学们。”张敏站起身,一脸坏笑着说。
“那就它了,走。”江时予牵着路枭的手,跟在张敏身后,被带进场景。
刚一进来,身后的门就“嘭”地一声关上了。
前头的张敏以一种奇异的速度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怕……”路枭咽了咽口水,握紧了江时予的手。
江时予没有说话,只是眯了眯眼。
四周很黑,还不太能确定这是个什么地方,不过他估计这是间教室。
因为他听到了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的“嗒嗒”声,很有节奏感。
“你换边牵,”江时予说,“给我留个右手。”
路枭点点头,想了想江时予好像看不见,又嗯了声。
他贴着江时予换到了左边。
背景音乐骤然响起,是较为欢快的旋律,音符像是在跳动般,一点一点地蹦哒。
但细听又并没有那么欢快,特别是在这种黑暗的氛围里。
路枭抓着江时予的手随着音乐声的响起微微收紧。
黑暗中有一盏小油灯缓缓亮了起来,散发着微弱的暖黄色的光。
油灯是放在讲台上的,亮起来之后,粉笔的“嗒嗒”声就忽然消失了。
“果然是教室啊。”江时予握着路枭的手渐渐改成了十指相扣,也许是因为这样能握得紧一些。
他握着路枭朝讲台走去。
目前除了讲台那一块被照亮了,其它的都还一片漆黑。
为了防止磕着桌椅什么的,江时予一边走一边用手在面前打探路障。
距离并不远,两人很快就走到了油灯的光照范围内。
路枭内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这盏油灯可以提起来拿在手上,但如果只有一只手的话会很不方便。
让路枭拿灯的话,江时予想要看清什么还得先让路枭把灯递过来。
自己拿灯的话,就没有手了,路枭估计不敢乱摸。
江时予思考了会,想到了什么,把手伸进了裤兜里,掏了掏。
“我操。”路枭看着江时予掏出来的东西,没忍住爆了句脏话,“哪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江时予笑了笑,把这个银镯子的其中一边铐到了自己左手上,另一边铐到了路枭的右手上,然后松开了十指相扣的手,去提油灯。
路枭盯着这手拷,咽了咽口水。
脑海中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
如果只铐在江时予一个人的手上就好了。
可以把这双手举过头顶,剩下的任人摆弄。
路枭及时打消了浮想联翩,甚至有闲心在江时予的手上摸摸。
讲台上还放着个对讲机,江时予把它拿了起来,挂到了路枭的领口上。
“怎么放我这?”路枭不解地问。
“就想放你那。”江时予提着灯往黑板上照了照,路枭的手也因为手铐而跟着一抬。
好在手铐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不然路枭觉得自己会因为惯性打掉江时予手里的灯。
江时予才不理他,视线一直望着黑板。
温和的暖光照在黑板的那些白色字迹上,显得无比阴森。
黑板上的字歪歪斜斜,不太像老师能写出来的字。
教室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较模糊的,像是从水中传出来的声音。
模糊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念着黑板上那几行歪歪斜斜的字:“同学们,我是本学期新来的班主任,这学期就由……”
到这个“由”字的笔迹时,在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像是粉笔头突然被写断了一样,很不自然地断下一格,声也在这个字之后消失了。
路枭“啧”了声,说:“这字真是丑得出奇。”
江时予一下乐出了声,说:“拜托你别在这么严肃的氛围说这种话哈哈哈……”
然后他的笑声突然猛地收住了。
因为他听到了类似于铁门被打开了的声音。很刺耳的声音。
“不是我们这儿的,”江时予提着灯,带着路枭慢慢往门边挪,“我们教室的门是木门,发不出这声音。”
讲台离门口并不远,走了几步就到了,门是关着的。
“电匣。”路枭指着门边墙上的一个小方框。
“你眼睛真好,”江时予伸手打开了匣盖,提着油灯看了会,然后愣了,“这里面有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我能看见,不用专门说。”路枭无奈地说着,把钥匙拿到了自己手里。
江时予拿过纸条后,把匣给打开了。
“嗒、嗒、嗒”几声,黑暗的教室顿时亮了起来。
这间教室表面还算正常,只是学生们的书桌整洁得有点过于奇怪了。
一般班级的学生可不会个个都把书桌收拾得这么干净。
就算老师这么要求,也总有几个不遵守规矩的调皮蛋。
路枭拧了拧教室的门把手,没拧开。
刚准备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就被江时予按住了手。
“嗯?”路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先别急,找完这一间的东西之后再开门,不然一会开了门再窜出来个什么东西,这间教室的线索就很难再回头找了。”江时予说。
路枭恍然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江时予手里的纸条。
江时予嗯了声,把纸条张开,看了眼。
然后他念出了里面的内容:“雨下得很大,路滑,要小心,别滑倒了。”
“好。”路枭应了声。
这声之后,场景就开始响起了雨声,时不时还有闷雷。
江时予不怕鬼,不怕黑,不怕下雨,但他怕打雷。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他听到雷声的时候身体颤了颤。
哪怕知道这雷声是假的,但刻在他潜意识里的东西会下意识地让他感到害怕。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害怕,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病的根源一样。
以往打雷的时候他都会塞上耳机,把音量调大,这样他就听不见雷声了。
但这次没有耳机,也没有被子能勉强隔离这个声音。
他只能直面这个害怕。
无法再逃避它。
路枭看出了江时予的紧张,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没事,我在。”
定心丸。
江时予很感谢路枭在他身旁。
路枭仅仅只是一句简单的、轻柔的话,就能瞬间把他从游离的状态中拉回来。
江时予调整了一下呼吸,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解开了手铐,说:“分头翻,日记、纸条什么的,全都可以是线索,现在门锁着,而且刚开局没多久,很安全的。”
“好。”路枭又点点头,然后走向第一组第一桌,开始翻找。
江时予则是走到第四组去翻。
一路把整个班都翻遍后,居然只在一个班长抽屉里翻出一本日记。
这些学生的东西真是干净整洁得出奇。
两人坐到讲台前开始看日记。
日记只有十几天,每一天都很短,只有一句话或几个字,多一些的就两行。
路枭拿着班长的日记,念着:“某年九月十二日,天气晴,我感觉我们教室好冷。”
“某年九月十三日,天气阴,班上的同学很奇怪……”
某年九月十九日,天气晴
我们班好像只有我一个正常人。
某年九月二十二日,天气多云转小雨
他们不爱说话。
某年九月二十四日,天气雷阵雨
隔壁班的学习委可以信。
某年九月三十日,天气晴转阴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写日记了,班主任会保护你,二班的学习委可以信,不要违抗老师的命令……
关上日记,江时予观察了一下路枭的反应。
路枭正在思考。
“二班的学习委是正常人,班主任不一定是正常人,但是会保护我们,必要时刻可以寻找她的庇护,是这个意思么?”他抠着手说。
“聪明啊学霸,”江时予笑了笑,又重新打开日记,敲了敲日期,说,“你没觉得很奇怪么?九月不应该感到寒冷,同学们为什么很奇怪?他们是同学们吗?为什么不爱说话?”
被这么一提醒,路枭瞬间感觉自己被降智了。
这么大个线索他居然没注意!
“九月感觉很冷可能是在南半球?”他突然说。
“你……我□□真服了。”江时予笑了。
“别说脏!”路枭弹了弹江时予额头。
“错了错了!”江时予往后闪了闪,捂住了自己的脑门。
他清了清嗓,继续分析道:“而且日记里写了不能违抗老师的命令,就说明班长肯定是违抗过的,所以在警醒别人这点。”
路枭点了点头,说:“违抗老师之后会发生什么?”
江时予突然垂眸,阴森地笑了笑,说:“知道为什么这是个双人副本么?”
教室里的风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或是一直都是开着的,在天花板上呼啦呼啦地转着。
风扇吹下来的风让路枭背后有点发凉,再加上室内本就开着空调,一瞬间简直冻得天荒。
路枭咽了咽口水,放低声音,胆怯地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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