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永远

江时予觉得,如果是晚上的话也许会更好。

毕竟他和路枭第一次打架是在晚上。

不过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已经站在这条不到正午不见光的巷子中等侯多时,而等的那人也已经到场,这时候如果突然来一句:“要不还是等到晚上吧?”估计会被脾气不好的一边揍一边骂有病。

“我们那时候是怎么打起来的?”路枭勾着江时予的脖子,在这条并不长的巷中缓慢徐行。

“你挨我太近了,然后我就没忍住先动手了。”江时予无奈道。

巷子里的杂草生得很乱,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却奇异地创造出了某种不一样的美感,像是衬托,又好似和谐,仿佛巷子离了它就会无色泽,杂草离了巷子就会变得不起眼,得不到半分关注。

“现在想想,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挨你那么近,”路枭说着,往江时予颈边凑了凑,还故意吹一口气,“为什么呢?”

江时予偏头闪了闪,掐了路枭的腰一把,说:“你说呢?”

“原来哥哥这么早就对我有别样心思了啊~?”路枭谄谄一笑。

“那时候真没,只是不习惯别人……特别是同性离我这么近。”江时予解释。

“你还能随便对个人就起反应啊?”路枭啧了声,眯着眼看他。

江时予斜他一眼,拍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自己反去勾他的肩,搂着他往巷子的另一头走去:“是因为你长得太帅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闻到了惊喜的味道。”路枭说。

从巷子中出来,路过一家药店时,江时予脚步突然停了停,偏头问路枭:“记得这吗?”

“当然!”路枭非常兴奋,“我们打完架后就在这买的药。”

“对,”江时予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把长椅,“我还记得我们是在那擦的药。”

他望着那个方向,笑容凝固了一瞬,紧接着又立刻扬了起来。

路枭并没有注意到江时予脸上的小插曲,自顾自地带着江时予往那个方向走去:“那时候你还打输我了。”

江时予“切”了声,说:“那是我让你的,因为我……”

他活说到一半猛地刹住了。

路枭带着他停在了那张椅子面前,而椅子上也坐着个看不清脸的“路枭”。

“因为你什么?”路枭以为江时予在制造悬念,一边问一边坐到了椅子上,抬眸看着江时予。

两道影子忽地重合在一起,相融,相撞,相抵消。

“因为我放水了,傻逼,”江时予移开视线,在路枭身旁坐下,“墓园附近我不想动真格。”

“是吗?”路枭调笑般问,“那还有一次呢?你吃了一早上咖啡豆,莫名奇妙要和我打。”

“那次是心情不好……还有我是去喝咖啡了不是去吃咖啡豆了!!”江时予在路枭的大腿上用劲拍了一下。

“嘶。”路枭握住他的手背,又侧头看着江时予。

“干嘛?”江时予被盯得不太自在,目光在路枭的锁骨和眼睛反复横跳。

“你好看。”路枭说。

“能不能换个场合再说这话……”江时予清了清嗓,手指在路枭腿上轻轻抠了抠,“你也很好看。”

天气燥热,四周大多都是上了些年纪的人在散步。

路枭按下即将冒头的邪念,说:“好了好了,不是说带我去个地方吗?”

“嗯。”江时予点点头,牵着路枭的手站起来。

“带你去一个秘密花园。”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大多都在看沿途的景物,很多平时无论路过几百次都无法被注意到的小细节,小花小草都被莫名的找到,成为独具特色的新鲜玩意。

进入一片烂尾楼,两极分化感就更重,仿佛一切繁华都向后褪去,变得衰败灰白,颜色景致十分单调。

在泥泞的路里,连顽强的草都只能勉强顺着石缝钻出。

一座较为白净的建筑物前,江时予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江时予紧紧握着旁人的手,就像是怕路枭跑了一样。

“是我们的婚房吗?”路枭几乎脱口而出。

江时予:“……你要是这么认为倒也没问题。”

路枭听后兴奋地推着江时予往门口走:“那快带我进去!”

江时予无奈地笑了笑,走上石台阶,一步一步接近那扇与周围烂尾楼格格不入的干净铁门。

“欢迎光临路小鸟,”江时予推开门,笑着说,“这里是江时予的回忆录。”

路枭站在入门玄关处,呆滞在原地不动了。

“哥哥……”他讷讷扭头看向身后关门的人,“你准备了多久?”

“不久,”江时予搂住路枭的腰,推着他往里走,“两年而已。”

这整个房子,几乎不是装饰就是相框。

相框中,要么是路枭,要么是路枭和江时予的合照,挂在墙上,凌乱,但很和谐,并不会让人感到难受,相反的,很温馨。

“我好喜欢你,路枭。”江时予突然在路枭耳边轻言,带起一阵酥麻,惹人心生邪念。

“你找干呢吧?”路枭回手拽住江时予的衣领,把他往墙上推。

“下午还要上课呢,别闹。”江时予笑着挥开他的手,又重新牵起,带他走向房间。

“房间就和那边的差不多,我还挺喜欢的,你要是不满意我也可以找人来改改,”江时予边说边走到床头,拉开床头柜,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才是我真正的回忆录,同时是你今年的生日礼物。”

说完,没等路枭有反应,他又亲了口对方的脸,说:“我很想你,这两年我每天都在想你,见不到你我快疯了,我都想你想出幻觉了,只好用这些照片来安慰自己。”

他边说边打开小册子,里头密密麻麻的字迹,紧紧有序的照片,每面两张,每张下边都有几行字。

“真的很想你很想你很……”江时予最后一次“我想你”还没说完,路枭就掐着他的下巴吻上了他,堵住他后来没说完的话。

“别说了。”路枭含糊不清地说着。

江时予轻轻拍了拍路枭的背,嗯了声。

一个吻持续了差不多五分钟,终于分开,路枭坐到床沿,轻轻喘着气,问:“既然想我,为什么从来没来我过我?”

“我不敢,我怕我一找到你就不想走了,”江时予抱住路枭,把脸按在对方的发顶,“我会疯的,因为会离你很远,碰不到,摸不着,我会疯的。”

“疯就疯吧,疯了我也爱你,”路枭搂住江时予的腰,用脑袋在他腹前蹭了蹭,“回来了就好,我不奢求什么了,我自从对你一见倾心以后我就对任何人都起不了兴趣,我只想要你,和你永远在一起就好了,你再离开我也会疯的。”

“嗯……”江时予轻轻揉揉路枭的脑袋。

“外面是个花园吗?”路枭抬头看向江时予。

“对。”江时予现在气息有些不太平稳,连腿都有点软。

“是为我建的吗?”路枭眨眨眼。

“是为我们两个人建的。”江时予说。

“我要去看看。”路枭站起身,拉着江时予的手走出房间。

江时予把手里的小册子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又边走边掏出手机,把摄像头对准路枭,说:“拍个照吧。”

路枭猛地点头,和江时予的肩并到一块,对着镜头比了好几个姿势,笑着说:“好像很久没拍过照了。”

“我很久没拍了,”江时予盯着手机屏幕,挑了几张好看的留下来,“你不是经常拍吗?我看你手机里有挺多姜喻照片的。”

这句话里带着点莫名的酸劲。

“你吃醋啦?”路枭立刻凑近去看江时予的表情。

“……没有。”江时予别开脸。

“你吃醋啦!”路枭执着。

江时予以沉默回应。

“你就是吃醋啦!”路枭大声说。

“是是是是!”江时予抬手拍了路枭的脑袋一巴掌,扭头往花园走去,“我酸死了我快,醋死我得了,全世界你都拍,就是不拍我!”

“拍拍拍,”路枭立刻举着手机凑到江时予跟前,对着他的臭脸一遍咔咔咔,“记录一下江小时小予的吃醋时刻!”

“……滚。”江时予白了他一眼。

花园里多数是各种颜色的满天星,其次是各种颜色的玫瑰。

江时予把路枭推到花园中心的亭子处,说让他在原地等自己几分钟。

路枭静静地听着花园里所有的动静,静谧的夏天,微风轻轻拂过,带动几根发丝飘飘摇,自由又安逸。

再接着,他就看见江时予从万花丛中走了出来,在怀里抱着一捧红玫瑰。

身上不知何时换上的白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蓝色的花。

喷泉正好在此刻升高,如同热烈的爱意,在暖阳下汹涛。

“路枭。”江时予走到了路枭面前,将鲜花递入这位穿着普通的少年怀中,笑着望着彼此。

“我不会说什么情话,这一整座花园的花语不知道够不够用,”江时予从口袋掏出一个方形小盒子,在路枭面前单膝跪了下来,“你就是我的满天星,我的一切,我最好的良药。”

在路枭激动的眼神中,江时予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每一缕阳光都洒在江时予身上,每一道自然之声都是奏响他们爱情的乐章。

他们不需要再躲在阴影下,他们不需要带着虚伪的容颜,他们绽放着最纯粹的笑,谱响热烈的主旋律。

“我爱你,路枭,”江时予牵过路枭的左手,在他原有的红玫瑰戒指上轻轻落下一吻,“你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吗?”

路枭激动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泪水夺眶而出,但依然能从上扬的唇角中看出他兴奋无比的内心。

阳光斜着打进亭中,照得两人均闪闪发光。

花香四溢,绚烂无比的九朵红艳在路枭怀手中被托得皱皱巴巴,每一个细节都在阐述他当下的心情。

“我愿意。”

【正文完】

正文撒花~~

接下来还有六篇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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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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