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鸳鸯乱

伏长风隐忍许久,仍压抑不住心底的躁动,他渐渐无法自控,脸也烫得吓人,他眼神迷离,不自觉往胡玄姬那双冰凉的手蹭去,完全忘了方才还打定了主意要与人家保持距离。

覆在他额头上的手先是顿了顿,而后强硬地抽出。

“忍一忍。”

他听到胡玄姬这么说。

然而伏长风已经无法理解了,他又热又渴,不得解脱,想死又想活。他支撑不住身体,蜷缩着倒在地上,翻来覆去说着不过脑的软乎话,乞求道:“漱玉,我难受……我不舒服……求求你……”

他的乞求不是没有效果,胡玄姬沉默许久,把他歪倒的身子扶正,虚虚揽在怀里。

胡玄姬的体温低,正好抚|慰了他身上的无法褪去的热意。伏长风得寸进尺起来,手脚并用地缠在胡玄姬身上,但很快被扒拉下来,伏长风毫无理智地委屈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强调:“我热!”

胡玄姬却不理他了。

伏长风的手腕被她抬起来,他还来不及反应,那把本该用来取蛇胆的匕首就划开了他的伤处。伏长风吃痛要抽回手,那截细瘦的手腕却被胡玄姬强硬地拽在手里,伤口表层发黑的血被一点一点挤出来,但蛇毒不是那么容易清干净的。

伏长风还在嘟囔着喊痛,他的手被向外拽着,脸却一个劲地往胡玄姬怀里贴,双颊通红,连薄薄的眼皮都晕着红,嘴也微张着,活色生香。

绯色一路向下,胡玄姬的目光一时间找不到落脚点,只觉得看向哪里都是唐突。

伏长风还赖在她怀里不依不饶地痴缠,无休止地说些胡玄姬从未听过的淫|词|艳|语,她无奈起来,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掌心里却被印上几个轻飘飘、热乎乎的吻。

胡玄姬正低着头替伏长风吸伤口里淤积的毒血,受了怀中人的轻薄,她不自觉用牙来咬那伤口,带了几分凶劲。

不听话的猫儿是该训的。

她垂下眼皮,一把抹去唇边的血迹。

清创后,伏长风的症状有所缓解,但心里那把火还没熄灭,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胡玄姬还在前头牵着他走,他却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浑身滚烫,双腿虚软得立不住。起初他还硬撑着,不想在胡玄姬面前丢了最后一点尊严,到了后头他实在支持不住了,走到一半忽然定定地蹲在地上耍赖。

“漱玉,我真的好难受……你救救我好不好……”

“很快就到了,我们去看大夫,马上就好了。”胡玄姬头一回这么温柔地哄他:“你听话一点。”

被美人安抚着,伏长风又咬咬牙走了一段山路,可很快彻底崩溃:“漱玉,我还是难受,没有用的,大夫不去找……”

“这是淫|毒……我只想要你,漱玉你行行好,疼一疼我吧……”

伏长风讨好地仰起脸看她,他喘着气,眼里水雾越来越浓。

然而胡玄姬不为所动,她依旧清冷自持,甚至显出几分近乎残酷的冷静来。她只是摇头,而后再度向伏长风伸出手,还要牵他,语气淡淡道:“不可。”

自然不可。

此刻他们仍在观音山上,虽四野寂寂,只偶有虫鸣,但风过林梢留声,泉流石上有响,万物有灵,天地共鉴,怎可在此野合。

伏长风不出声了,默默地垂着头。

胡玄姬勾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只见眼泪扑簌直流,模样瞧着可怜极了。她叹了口气,动作轻柔地替伏长风拭泪:“我会救你的,只要你情愿。”

伏长风被她托着腿弯一把抱起来,他一时震惊于胡玄姬的力气,片刻后才迟钝地回想起她的那句话。

真奇怪。

他怎么会不情愿呢?

伏长风迷迷糊糊地想着,他很快被带下了山。等意识稍稍清醒时,他已经回到卧房了,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而胡玄姬站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个样子精致的釉色瓷粉盒。

“大夫刚走,这蛇毒不会伤及性命,只是有催|情作用,没法子可解。”

“我会轻一些。”她脱了外袍翻身上床,面色如常,只是唇色比平常更红润。她眨了眨眼,轻轻唤了声:“长风。”

伏长风浑身没劲,只能愣愣地看着胡玄姬凑近他。

胡玄姬动作生疏地替他脱去衣物,她又抿着唇了,样子很郑重。只是她此刻的体温比之前要高很多,挨着她并不舒服。因此,当胡玄姬的手贴在伏长风脸上时,他反倒想往后缩了。

但他的反抗被胡玄姬按下了,胡玄姬的脸慢慢靠近,他们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伏长风被美人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睫毛止不住地颤动着。头一回与女子这般亲近,他内心激动不已,胡玄姬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唇、秀发、雪肤,她的一切都令他头晕目眩。

伏长风痴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美人面,忍不住赞道:“漱玉,你长得可真好看。”

美人缓缓勾出个笑,而后她柔软的微笑就印在他的唇舌上,她讲:“好长风,你不要怕。”

伏长风早早心跳如擂鼓,他只怕自己孟浪,败了美人的兴致,哪里会怕。

胡玄姬好像对他的脖颈很感兴趣,她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喉结上,轻捻两下,另一只手已悄悄伸到了后头。

伏长风忽地发起抖来,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挣扎着想翻身而上:“错了,不是这样!漱玉,你错了……”

漱玉却不理会他,他握在手里的瓷粉盒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低笑道:

“你这儿有颗痣。”

很惹眼。

叫他忍不住想亲一亲,最好能用发痒的犬牙叼住,再慢慢地磨一磨。

漱玉也是头一回做这种出格的事,但他不大想停,他已经替伏长风忍了一路了,难道还要叫他忍吗?

他在观音山上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难道这一切不是伏长风心甘情愿的吗?

漱玉的心砰砰狂跳着,但那也许并不完全是中了淫I毒的缘故,规矩了这么些年,他也该离经叛道一回了。

而伏长风呢,这个人的眼泪是绝不可信的。

他太轻浮,又完全不知羞,一会含情,一会又要断情绝欲了,他的眼睛和他的嘴一样会骗人。

漱玉如此想着,愈发心安理得。

伏长风仍像条搁浅的鱼一样挣扎个不停,他惊叫着甚么“不对”“错了”的,但漱玉已经决定不再压抑本心,他一句话也听不进,自顾自埋在伏长风颈窝里,闷闷道:“你是错了。”

伏长风只被他强硬地扣着手试探了一下,整个人就被吓得呆愣住,半天回不过神。

但事已至此,这场**他是不想赴也不行了。

到了最后,受骗的不甘与怨愤比情|欲或疼痛更令伏长风感到折磨。

每当他羞耻地费劲地转过身去时,恨不得将头埋进床架时,漱玉就会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臂,亲吻他光洁的后背,再抚摸他的肩颈和那颗惹眼的小痣。

正所谓:

柳浪翻处莺舌软,玉冠斜坠云鬓乱。情涌幕,潮翻澜,云颤露华寒。东风不解参商意,却引树攀缘。错认兰舟悔难休,共枕芙蓉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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