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疯阿秀深陷噩梦8

都回了院子,画朝暮和方有为还在哽咽个没完。

任由他们两个哭着,众人坐在院中的桌子边聊着抚星楼的那只眼睛。

“那只眼睛在阿秀恢复清醒后消失,是为什么?”江浸月现在只想知道原因,不想知道文丝竹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原因的。

文铃铛看了她哥一眼,看他没动,便自己开口解释道:“那只眼睛的力量来源,是阿秀的噩梦。”

“说具体点。”江浸月来了精神。

“那个乞丐说,每月只能杀一个人,其实是为了噩梦的能量。”这次出声的文丝竹,他似乎调整好了状态,看着江浸月,“死掉人的鬼气和灵魂被眼睛吞噬,那只眼睛,寄托于阿秀的噩梦,夜晚释放鬼气,在那些百姓家里萦绕,使他们每晚都梦到田笑死掉的那天。”

说着说着,文丝竹突然笑出了声,“每月死一个人,是一种恐吓,在十五那天晚上对田笑的死嬉皮笑脸的人,他们会恐慌,害怕,怕下一个死掉的人就是自己。越恐慌,噩梦的力量越强大,壮大的鬼气力量再通过那只眼睛转化成别的能量,供给它背后的...东西。”

“转化的能量去哪里了?”江浸月的眉头忽地皱起,她们在上面并没有察觉到这股转化的能量,哪儿去了?“它背后的东西又是什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他所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

江浸月看了他一眼,文丝竹的声音听上去温温柔柔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江浸月总觉得自己听出了咬牙的感觉。他好像对那只眼睛,或者是眼睛后面的人,充满了恨意?

方有为和画朝暮大眼瞪小眼,眼中全是接受到新鲜事物的新奇,照真打了个哈欠,没说话但困意明显。

不像平日里咋咋唬唬的,文铃铛从抚星楼回来之后便异常的沉默。

她看了眼文丝竹,欲言又止,等看到一直点着头的照真,这才打起精神像个没事人一样出声道:“大家回屋歇息吧,这两天都没有睡好,明天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什么时候睡够了,什么时候起!”

照真已经撑不住睡了过去,文丝竹把他抱回床上都没醒。

夜色渐深,文丝竹睡不着起身来到了院中,月亮还高挂在天上,他看着月亮出神。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文丝竹没动,等着那人过来。

“哥。”文铃铛坐在他身侧,趴在了桌子上,脑袋埋进了胳膊里,半晌没有说话。

“哥。”

“嗯。”

“师傅...还活着吧?”带了些哭腔,她眼眶通红地抬起了脑袋,眼睛被泪水浸过带着些红色的血丝,“那只妖魔,也来了浔阳城吗?”

文丝竹干燥温热的大掌落在文铃铛的脑袋上,轻轻摩挲着,一句话都没说。

“我们就要分开了吧?”文铃铛挺不舍的,山上只有她们师徒三人,师傅消失了,好不容易认识了几个新朋友。

文丝竹手上的动作一顿,“铃铛,那只妖魔很危险。”

连他们的师傅都折损在了那妖魔手中,现在不知下落,他们不能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窗户的一角轻轻关上,江浸月回到床上躺了下去,身侧的画朝暮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她闭上了眼睛,不去想刚刚听到的东西。

浔阳城城北,因城中的富豪多数居于此处,房屋修建的都比别处要华丽富贵,看上去就透露着两个字,有钱。

宋家,宋夫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白日见到了那个姑娘,惹得她心神不稳,那枚红色的千荷佩一直在她脑中萦绕不去。

是,她回来了。

宋老爷被她翻身的动静弄醒,回身拥住她,“你怎么了?睡不着?”

“我,”宋夫人张了张口,抬头看着夫君困得睁不开的双眼,伸手推了推他,“你还记得当年我们扔掉的那个孩子吗?”

宋老爷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略带急促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宋夫人跟着坐了起来,双手抓紧了棉被,眸光低垂,“今天我不是带着女儿去逛街,看到了一个小姑娘,那姑娘一身破布衣裳,十五六岁的样子。”

“所以,你就想起她了?”宋老爷带了几分疑惑,“当时扔下她的时候你可没不忍心,这功夫看见个小姑娘倒是想起来了?”

“不是!”宋夫人忙解释着,“你记不记得那孩子身上的那块千荷佩?”

“那块玉佩?”宋老爷愣了一瞬,记忆翻动着,终于想起了那块红色的千荷佩,当时扔掉她的时候想要把玉佩带走的,可是那玉佩就跟认主似的,死死绑在婴孩手上,就是取不下来。

“怎么了,那玉佩有问题?”这都十几年了,怎么还说起那块玉佩了?

“那个姑娘,脖子上就带着那块千荷佩。”宋夫人神色认真,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是说,那姑娘出现在浔阳城了?”宋老爷眉头皱起,对这个扔掉十几年的婴孩又突然出现在浔阳城没什么好感,“她来做什么?找我们?”

宋夫人身子微倾,这屋子里没有旁人,她的声音却压低了几分,“你说,我们能不能...?”

屋子里只有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宋老爷坐在床上看清了夫人夜里微微发光的双眸,这么多年夫妻,她没说完,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菲菲不能同意吧?”明白夫人的意思,但是宋老爷还是有些犹豫,女儿别看平日里提起来嫁给王家一脸的不情愿,但心里可是欢喜的很,浔阳城首富之子,嫁过去就是泼天的富贵。

“咱们也没有办法啊,这浔阳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丢了那么多新娘子,”宋夫人抹了两下不存在的眼泪,娇柔柔地倒在宋老爷怀里说道,“你说,要是菲菲真的在花轿里突然消失,咱们俩可怎么办啊?”

宋老爷最见不得夫人示弱,一句话就让他心软了下来,是啊,他们这么多年就菲菲一个孩子,万一真出了事情可怎么办?

丢失的新娘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找回来的,那王家又不同意推迟婚事,要不...就按夫人想的去办?

他轻拍着怀中的夫人,眼神阴森,要是那姑娘不愿意,他也是有手段的。

沉默了片刻,宋夫人有些不耐地掐了他一把,“到底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

“行,行,就按夫人说的办。”宋老爷出声应着,“你今晚就因为这事睡不着?那现在事情解决了,快些休息吧。”

宋夫人心头的事情说了出来,有人兜底,她也放松了下来,应了一声便倒了下去,没多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宋老爷轻靠在床头,思索着夫人的话。

听那意思,那姑娘现在过的应该不是很好,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身旁还跟着个同样粗布衣裳,梳个道姑头的姑娘和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孩子。

那么...她们应该很缺钱吧。

不能主动找上门,先看看她们来浔阳是什么目的,要是她是来寻亲的话,那就好办了。

至于菲菲,哎,希望这个孩子到时候不要怨他们才好。

迷迷糊糊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宋老爷也来了睡意,躺在夫人身边睡了过去。

*

空气中隐隐传来饭菜的香味,这味道窜进江浸月的鼻腔,总算是把她叫醒了。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想要起来,身子一动,好沉,根本动不了,左胳膊也麻了,右边身子被什么东西压着。

唯一能动的脑袋抬起来看看,这才发现,画朝暮枕在她的胳膊上睡得正香,唇角疑似流出口水留下的干涸的印记。

文铃铛的右腿直接压在了她的两条腿上,脚都碰到了画朝暮的大腿。

江浸月抬起的脑袋又落回了枕头上,她就说嘛,怎么睡得这么累。

推开画朝暮的脑袋,抬头文铃铛的大腿,江浸月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香气越发浓郁,不知道文丝竹和方有为在弄什么好吃的,她吸了吸口水,左右开推,“快点醒醒,醒醒!要吃饭了!”

一阵鸡飞狗跳,三人收拾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都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看来她们是真累了,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桌上摆了六菜一汤,江浸月坐在桌前掐了一把照真肉嘟嘟的小脸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这么丰盛?”

方有为看着桌子上六盘素菜,沉默了。六盘素菜高兴成这样?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收拾好厨房的文丝竹笑眯眯地坐在了桌旁,招呼着几人开吃。

“我们以后得买菜了。”方有为带来让人痛心的消息,她们从小王村带出来的东西,米粮还能挺一段时间,但是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江浸月动作顿住,怪不得文丝竹要吃完饭再说呢,这要是吃饭的时候说,谁还吃得进去啊。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赚点钱了。”文丝竹还是笑眯眯的,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放在了桌子上,四百八十二文。

文铃铛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钱,二百一十文。

江浸月和画朝暮对视一眼,她俩加一起一百四十文,在这桌上呼吸声都小了,丢人!

方有为出息一点,兜里带着从小王村搜刮来的七百五十文,在他们这些零碎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样。

照真抬起小脑袋瞅瞅,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在袖子里掏啊掏,掏出四个铜板,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不就是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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