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俘获

唐晚一生气,季景深就认怂。

她走后,他忧心忡忡,想到她说的那些话,想到她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

他纠结徘徊于房间里,神色凝重,想去追上她却迟疑不决。

到底是对她的担心占了上风,其他的都被他抛之脑后,如一阵风,吹开房门冲了出去。

电梯怎么这么慢?

他焦急摁呀摁不停。

好不容易电梯到达,他进去又是疯狂摁关门。

楼层数字一层一层跳动,他紧盯着,心里着急,似乎只要盯着它看,那些数字就不会作弊变慢一秒,又或许,只要他看紧了,电梯下降地就能更快些。

“叮铃”一声电梯终于抵达,他等不及电梯门完全打开,徒手去掰让自己从中挤出去。

要追上她。

以这样的信念,他感到身体充满了能量,几乎是瞬移,就出了酒店大厅。

她在哪儿?

季景深慌忙四顾,海风压弯了路边的棕榈树冠,东边长路浩荡,西边霞光漫天,她不在。

季景深黯然神伤,低垂着眼眸,原来不能犹豫的,犹豫会追不上她。

算了吧,还是不要让自己这么冲动。季景深想。

他没有回去,挪步到酒店外面一处高台阶上坐下。

他想她,想她就想到她说的话,她说她不会与唐司礼断绝关系。

这让他心里不舒服,难道今后都要三个人纠缠不清吗?

季景深盯着地面一处发呆,他知道自己要什么,无非想要她全心全意的爱,那她愿意给吗?

他彻底懵了,茫然无助,心慌不安,觉得自己误会了她,又觉得她对待唐司礼不够坚决。

——抱歉,对不起…

他无奈地埋下头,埋在两边臂膀之间。

心里对她的愧疚让他煎熬,可心里也有令一股势力与之对抗,那便是介意,他无法容忍爱着的她还对她的旧情人念念不忘,这怎么不算是背叛。

伴随着声势浩大的海浪声儿,手机铃声也骤然响起。

季景深抬头起来,伸出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是母亲景圆打来的。

“妈,什么事儿?”他懒散地问道。

景圆冷淡又嘲讽的口吻,“再输下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回来经营公司,打的是什么鬼东西,人家四个人都陪你玩儿呢啊!?”

季景深深吸气儿,心情烦闷而不耐烦道,“是我的问题,下一场不会这样了。”

“别叫大家失望,自己选的路,跪着爬也咬牙走完,当然,走地漂亮那样最好。”

“嗯。”季景深无话可说。

听着他消沉的声音,景圆又问,“你这是什么态度?因为输了一场比赛闷闷不乐?自责呢?”

“没有,没什么,好着呢。”

“别把人当傻子,我耳朵不聋心也不瞎。”景圆追问,“说吧,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季景深左思右想,不如与母亲聊一聊婚姻,便问说,“妈,爸要是出轨了或者跟别的女人搞暧昧,您会怎样处理?”

“什么!”景圆夸张地口气反问,又追问他道,“你出轨了?”

“没…”

“那是晚晚?”

季景深就怕她这一出,不好好回答问题先一通猜测。

他恼气反驳,“你不该问我是不是我爸出轨了吗?扯我跟□□嘛!”

顿时,电话那头传来季谦叫骂的声音,“臭小子,你给我乱说什么呢,什么脏水往我身上泼!”

季景深尴尬,谁知道他也在啊。

“爸,你别激动,我就是假设一下嘛,没别的意思。”

接着,那头又传来景圆沉着的声音,“小子哎,你还是太嫩了,你的问题已经告诉我你烦的是什么了。”

“我给你把话说清楚,你别给我在外面拈花惹草,别以为你在电竞俱乐部那些花边绯闻我不知道,如今你跟晚晚都已经成家,趁早收心与晚晚好好过日子,不然的话,我可以少个儿子。”

季景深深重叹息,到底为什么做男人这么难,出现问题都是男人的错?

她就像天之骄子,人人都乐于见她呵护着她。

“好~”季景深郑重其事地应她的话,“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不让您少个儿子好嘛!”

他还故意调侃她,“不然您跟我爸这岁数,也没法儿再生一个了…”

“臭小子你给我怎么说话呢!”

在景圆责备骂咧声中,季景深大声插话道别,“好了不说了啊妈我挂了。”

这边结束与母亲通话,季景深想到哥哥,想问问他照片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他打他的电话过去,几声“滴”音后,季景知接起,“还没结果。”

“哦。”季景深知道自己心急了,又说,“没事儿,我就问问。”

通话陷入短暂的静默。

季景知不说什么,季景深也没要问的了,他说道,“那哥你先忙吧。”

“或许…”季景知探问道,“事情到底如何,或许你应该问晚晚,而不是自己胡乱臆想,凭空猜测,只会让两个人都不好过。”

“她跟我说过了。”

“你不信她?”

“没有,是我的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这样郁郁寡欢的?这比赛还要不要打了?”

“比赛要打,而且我要赢,这是我答应她的。”

“我尽快给你查出来,这期间你就别多想了,跟晚晚好好的,也专心打比赛。”

“嗯。”

都说要跟她好好的,他也想跟她好好的,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道坎儿。

他翻出来了唐司礼发来的微信,那些文字处处都是他的影子,他像势在必得一样傲慢得意,挑衅轻视。

季景深痛恨自己还曾信任他之前的话,想起之前随唐晚给他叫哥哥,他都觉得恶心。

定是因为什么奇怪的效应,他盯着与他的对话框,盯出来他发来的新留言。

一副画,一段文字:拍卖会上把晚晚的这副作品拍下来了,主持人介绍说是晚晚画来纪念你俩的相遇的。不好意思,她还是拿出来拍卖了,你说,我该毁了它呢?还是送给你留给你做个纪念?

季景深一字一字看完,火冒三丈,心里的愤怒冲毁了他摇摇晃晃重建起的希望。

——

爱原来是讲条件的,它并非无条件。

唐晚回到酒店,独坐露台吹风,喝尽了一瓶酒,喝地自己晕晕乎乎。

但她仍保持着清醒,无法不清醒。

这几天的经历,怎么不算是一场重大变故?

夕阳下她半眯着眼,那些喜悦、期待、妥协、服软、愤怒以及失望,她将那些情绪统统揉作一团,闲散眺望着遥远海际,念力之下轻轻一抛,便以目光将之抛了出去。

——算了,不爱就算了,还谈什么条件,我的爱就那么廉价吗?

难道我还要求着你爱我?

不稀罕!

唐晚对峙心里自己对季景深的感情,纯粹又满怀希望。

她一直以为他是她的英雄的,是将她从一段不正确的感情中拉出来的救星。

如今看来,到底起他配不上她的爱了。

不对等的爱情,屁都不是。

他当初的信誓旦旦,竟也都是说说而已,男人的话到底不能信的。

眼下的情况在摧毁她心里的希望。一个男人作天作地,另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她夹在中加,又是那种整个人要被撕碎了的撕裂感。

——放过我吧。你俩自己玩儿吧。

唐晚想。

狠不过一秒,她又在心里怨念季景深。

失望透顶便会心死,心死,连哀伤的心情都没了。

那还有什么坚持的意义呢?

他该有他的生活,他的快乐,没有她,他依然会爱上别人,没有谁是谁的命中注定,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唐晚轻轻抽泣,深呼吸,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张柏。

“这么快就催,还没进展呢。”张柏埋怨道,以为她来催任务进度的。

唐晚低沉的嗓音道,“我想知道,离婚的话资产怎么清算?”

“离婚?”张柏吃惊,诧异不已,“你都动了这个念头了?这么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唐晚闭上了眼,摁着太阳穴来缓解突然疼痛的头疼,“我想过了,我不会与一个不爱我的人维系婚姻关系,本来也就不该结婚的,所以不如让一切都回到原点。”

“他不相信你是吗?”张柏变得严肃,也直问她根本问题。

唐晚笑了声儿,无奈到无力,“信不信的,不重要了,我们也没必要再查到底谁拍了那些照片,管他谁拍的,现在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让自己好过些。”

“离就离。”张柏坚决道,随后又连声闷哼,他又说道,“离婚的话,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一部分财产,有一半会分给他哎。”

“分就分吧,难道指望他打游戏能养活自己?”

“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带你去吃喝玩乐,男人多的是,不在乎他一个。”

“先帮我拟一份财产分割协议吧,我这边…”她顿了顿道,“等他结束比赛我就回去了。”

“其实,还是放不下吧?”

“没那么容易放下,也不是非放下不可,只不过这段感情就到此为止了。”唐晚不禁轻笑了声儿,说到“到此为止”,与唐司礼纠葛时都说了多少次了,如今还是斩不断,果然人是说话不作数的,虚伪。

她接着道,“以后,我自己的情感我自己负责,他再也不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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