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心碰头。”韩沐青虽与李沫璃身高相似,可走进祠堂时还是先用手帮对方挡住了门框。
祠堂内四下无人,李沫璃傲慢地从韩沐青手里接过焚香,三次轻抬手后将香插在铜鼎中,“韩祠禄做起戏来这么细心,看来是本宫多虑了。”
韩沐青深深鞠躬,看着韩家祠堂内众多牌位,心里满是敬畏。她紧跟在公主身后上完香,目光投向了堂前深刻着的韩家家训。
「正善忠孝」
在庄严肃静的祠堂角落里,立了一个空牌位,虽然位置不够明显,但还是被李沫璃注意到。不过她并未过多在意,只是扫了一眼便转移了目光。
那是韩沐青为兄长立下的牌位,待大仇得报之时,才能让兄长的冤魂落叶归根。
“扰了祖宗们的清静,小辈先给各位赔个不是。”韩沐青说罢,跪在祠堂前行了三叩头礼,“列祖列宗在上,愿孩儿此程一路平安。”
韩沐青起身,藏住眼底的忧愁,“戏当然要做全。”
“世人皆道韩祠禄稳重寡言、为人正直,如今看来,也并不能全部相信传闻。”李沫璃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
李沫璃话里有话,韩沐青担心对方看出自己是假冒的韩沐白,急忙用轻笑掩饰慌张。
她表面微笑,话里却暗度陈仓,“玥然殿下倒是与谗言中的傲慢毒辣如出一辙。”
一颗变化无常的棋子若是落在棋盘里,定能事半功倍,让敌人猝不及防。韩沐青城府过深,比起敌人,李沫璃显然更想与她成为朋友。
她既要利用韩沐青,又得时刻提防着对方。要是韩家不与老五同盟便好了,公主府若是能得到她的支持,定会早日取胜。
“借驸马吉言。”
天色渐晚,两人出了祠堂后便离开了韩家。
看着爹娘相送的背影逐渐消失,韩沐青才肯放下车帘。
李沫璃懂得离别之苦,一路上并未为难对方。
到了府邸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
韩沐青看着李沫璃扬长而去的背影以及留在自己身旁的徐嬷嬷,沉默不语。
“驸马爷,就让老奴带您回府吧。”徐嬷嬷上前招呼着韩沐青,带她重新上了辆马车。她们行在偌大的公主府中,徐嬷嬷说要帮她熟悉府里的布局。
公主府虽不比皇宫辉煌,但依旧气派。应有尽有。府邸依山而建,正好被河流穿过。周边风景宜人,府里布局规整。可见主张修筑府邸的人有多么重视李沫璃。
但嬷嬷却说皇上与她的关系并不像民间传闻的那么融洽。
“殿下的母妃早早过世,虽然早逝在皇宫里并不是件稀奇事,可官家自此便不再瞧过他们姐弟俩,老奴呢就与大皇子一直照顾着他们。直到殿下十三岁那年,宫里才派人来,要把他们接到皇后名下寄养。殿下不相信他们,只好以命要挟,将下人们拒之门外,一个人将四殿下拉扯大。待殿下成年时,官家受人提醒才想起她。赐封号、修府邸…世人这才知道晟朝还有一位这么倾国倾城的大公主。所以殿下说,这只是官家在担心损了皇家颜面,装模作样罢了。殿下很讨厌官家,每次见面总少不了冲突,官家也是宽容大量,不与殿下计较……”徐嬷嬷将过去的旧事都转述给韩沐青,韩沐青虽不明白她的用意,却还是耐心地听完全部。
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走到了驸马府门前。
徐嬷嬷停下脚步,眼神略带乞求,“老奴今日讲的这些话,并不是受公主之命,而是想求驸马爷一件事。”
“嬷嬷请讲。”
“璃儿本性不坏,那些毒辣、刻薄都是生活所迫,还求驸马爷能容忍她的脾气,日后多多照顾、保护璃儿。”原来妇人的语重心长,都是为了替李沫璃解释。
韩沐青与李沫璃无冤无仇,那日遇刺受伤双方都有责任,早就一笔勾销了;日后的种种也都是事出有因,且对两人之间并无影响。更何况李沫璃的家人也是受奸人所害,她本就想多多照顾对方。如今被人所求,她果断答应,“嬷嬷放心,晚辈与殿下是夫妻,自然会护着殿下。”
李沫璃是为了皇位,而她的目的是锄奸,两人之间的利益并不冲突。
“老奴替殿下谢过驸马爷!”听到她的保证,妇人感激不尽,欲要跪下叩谢对方,却立马被韩沐青拦下。“嬷嬷不必如此,快请起。”
徐嬷嬷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少年眼底的真诚不假,是值得被信赖的人选,“还有一事,也是关于殿下的。
“您知道的,殿下身边没有几位朋友。老奴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自然对她很是了解。殿下对驸马爷的态度很不一般,还希望驸马爷不要辜负了殿下。”这也是徐嬷嬷能够信任韩沐青的另外一个原因。
韩沐青轻笑,其他事她还能相信,但在这点,她才是其中的当事人,李沫璃对她的态度如何,她可比任何人都清楚。心里虽想着您多虑了,但话到嘴边却硬生生被她咽了下去。兄长的性格稳重老实,自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您放心,晚辈不会让殿下孤身一人的。”
徐嬷嬷喜笑颜开,从袖中取出令牌,交给韩沐青,“这是府里的通行令,除了内殿,驸马爷可以随意出入公主府的任何地方。”
“日后的请安礼,殿下都给您免了,府里有任何问题,老奴都能为您解决。驸马爷早些休息,老奴就先退下了。”
“嬷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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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公主府里下人的人数居然屈指可数。一路走来,就连护卫也没有几位。
怪不得师父这么容易便混进了驸马府。
叶君赋是受韩夫人嘱托前来保护韩沐青的,虽然小姐身边已经有了谢桑榆,但韩夫人还是不放心。他只好委身前来,用易容术假扮谢桑榆,与他一同住在驸马府的浣洗房中。
韩沐青怕身份暴露,早就以喜清静为由,让徐嬷嬷将别的下人调走。
他们轮番交替,做事谨慎,并没有露出破绽。
“有锦忠的消息了。”叶君赋轻功了得,趁四下无人,赶紧从外墙踏进驸马府,与韩沐青汇合。
一年多的时间,了无音讯的人突然有了消息,换做是谁都会震惊,但韩沐青只是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叶君赋聪慧过人,看到韩沐青的反应后便立马发现了蹊跷。
青儿如此心系家人,居然半分震惊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虽有不解,但还是将事实全盘托出,“北境沅乡南村,一年前搬进了一户京城人,男主人身材与锦忠相似。前段时间被仇人追杀,失手将仇人打死。武功招式也和锦忠一样。”
韩沐白师出叶君赋,两人学习的都是他乡的功夫。京城人用江南招式,实属罕见。直觉告诉叶君赋,这人定是韩沐白。只是不知对方因何不辞而别,又受何人追杀,需要瞒住韩府。
要不是知道了兄长的死讯,韩沐青也定会相信那人是兄长。
“我第一时间赶到南村,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听乡里人说,那家人总是疑神疑鬼,对任何人都非常谨慎。男主人之前受过重伤,毁了容还瘸了条腿。被追杀后,来了一辆马车,将他们一家人秘密接走,朝京城的方向驶去。”
韩沐青未免也太过沉默了。
她在思考,是否要将大皇子与她的秘密告知于师父。可他们再三嘱咐过,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比起大皇子,她定然是更信任叶君赋,可兄长的笔迹不假,他也要求自己不让将实情告知家人。
“青儿?”男人温柔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他看出女孩有心事,“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公主府里发生什么事了?”
叶君赋太过稳重,年纪明明比韩沐青大不了多少,话中却总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让人听了总是想无条件信任他。
“没事,我只是在想…如果那人真是兄长……”韩沐青将心事写在脸上,对方不用猜也知道她在刻意隐瞒。
叶君赋看出她的回避,却并不打算继续追问,“青儿,师父一直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主见。无论发生了什么,师父和韩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你可以永远相信我和桑榆。”
“青儿知道…这件事,我以后再告诉你。”韩沐青深思熟虑,还是决定与大皇子商议后再看是否能让师父知道此事,毕竟叶君赋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位极其重要的后援,“得知了哥哥的消息我自然是激动的,但我如今被困在这公主府中,做什么都无能为力。”
“我知道,寻找那个男主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身子本就虚弱,这段时间便好好养伤吧。”
说曹操曹操到。韩沐青心中刚想着如何向大皇子开口,门外的谢桑榆便敲打门框,提醒二人,有人来了。叶君赋谨慎地藏于帘帐后,不敢出声。而韩沐青则是待师父隐藏好后,主动拉开门,走出寝殿。
果不其然,府外传来悉悉索索的马踏声。传话的管事下马后,在驸马府外呼唤起来。谢桑榆出府询问何事后,没过一会儿便回来了。
“少爷,大皇子来府里看望公主了。公主传话,说大皇子还想与您叙旧,请您出府。”
叶君赋听到动静从房里走出,思考过后,决定跟着韩沐青出面,正好趁机摸摸公主府里的格局。
“也好。”韩沐青看着他用过易容术后,与谢桑榆如出一辙的面容,点头诺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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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妹夫,别来无恙,最近身体如何?”早就听说韩沐青受伤后落下了寒疾,李承乾特意寻来润喉药,借此机会献给对方。
“承蒙皇兄厚爱。”
他们简单寒暄着,直到李沫璃走远后才不再伪装。
“北境沅乡南村,有人好像在那里看到了兄长。”韩沐青知道李承乾此次前来定有要事与自己商议,直接开门见山道。
白子先手,棋子清脆地落在玉棋盘上。大局为重,韩沐青先为自己排兵布阵争得优势。听到她的话后,李承乾抬在半空中的手明显一顿,而后思考了几秒后,将棋落在边,“不可能,锦忠是我亲手葬下的,不可能还活着。也许是那人眼拙认错罢。”
韩沐青棋艺不佳,每一步都是按照书中写下的布局走出的,死板又无用。不出半刻钟,便让李承乾破了局,占下优势。
她面露难色,斟酌许久才勉为其难地走出下一步,“殿下觉得,一个京城人住在北境之王还用江南的武功招式,又受人追杀,这种事正常吗?”
“正常,也不正常。”
“何以见得?”韩沐青将两种棋局混合在一起,逼对方率先进攻。
可奈何破绽太多,李承乾一眼便看出她这是在引蛇入洞。他轻敲桌面,很快便想出了对策,“若是江湖游客便正常,除非他是普通的百姓。”
“你是从何人口中听到锦忠的下落的?小心有诈。”李承乾刻意隐瞒,开始转变话题。
韩沐青抬头与他对视。以师父的性格能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于外人,十有**已经有了把握。可大皇子偏偏一口咬定兄长已离世,再加上那封亲笔信,折磨得她不知道该相信谁好。
她略过李承乾,看向靠在不远处栏杆上的叶君赋,发现对方同时也在看自己。李承乾顺着她的目光转身,瞧清那是韩沐青的贴身侍卫后震惊地皱眉。
不应该啊,那人是如何发现锦忠的踪迹的?
“你将一切都告诉他了?”锦忠明明说过,他妹妹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会守口如瓶。这才过了多久,便食言了。
“并未。”韩沐青继续专心研究于棋盘,无路可走时索性破坏掉自己的布局,重新开辟出一条路进攻。哪怕有证据说明兄长已故,但她从未亲眼目睹兄长的尸首。几次的短暂接触定然比不过二十一年载的信任。李承乾与叶君赋的话中必有一真一假,私心上,她更想相信兄长还存于现世,“大殿下,您觉得我这步棋,究竟是真是假?”
李承乾听出她的试探,言语上解释着,却对韩沐白的生死闭口不谈,“你应该明白,那些冤案都真实存在。锦忠的性格,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他不可能会坐视不管。”
“可殿下也明白,我不可能去怀疑自己最信任的人。”
“但他从未离开过京城,又怎知真假?”男人在着急解释中说漏了嘴,棋子震惊间从手上脱落,滚落到石路上。
对手乱了阵脚,韩沐青索性不再伪装,“殿下查了我身边的人。”
事已至此,李承乾也不再狡辩,“这是锦忠的主意。”
比起男人承认了一切,显然韩沐青更在意的还是兄长的讯息。她脸上的高兴仿佛即将溢满出来,双手撑住桌面,激动地站起来弯腰问道,“我哥没死,对不对?”
李承乾长叹后点头承认。
这半个月来,韩沐青的情绪大落大起,先是得知兄长的死讯悲痛不已,满心都是对高家的仇恨;现在又被告知这一切都是假的,兄长还活着,喜悦涌占大脑,甚至冲淡了她被欺骗后的愤怒。
叶君赋闻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有些情绪失控的韩沐青。随后极不友善地打量李承乾的背影,视线始终不离开他们。青儿的变化定与李承乾有关。他攒紧手中的剑,满脸不悦。
“你先冷静,莫被旁人发现不对劲。”李承乾和韩沐白轻看了韩沐青的洞察力,对女孩个人的聪识始料不及。
“我哥现在身在何处?”锦忠说的没错,家人始终是他妹妹最大的软肋。这也是他们不愿意将更多的事实告诉韩沐青的原因之一,如果让妹妹知道平日里慈祥和蔼的父亲,背后却是一个滥杀无辜、手下鲜血无数的乱臣贼子,定会崩溃至极。
正善忠孝,正善在先。韩沐白从小就生活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下,心里正邪分明。哪怕是至亲做了错事,无论心中有多么痛苦煎熬,韩沐白也不会包庇对方。只希望真相大白之日,无辜的人能摆脱惩罚。
“如你所言,锦忠一直被人追杀。那时他为了保护家人,自行毁了容,腿上的伤也是一年前落下的。那女人是两年前锦忠受奸人下药,被高家送到了锦忠枕边。明明是受人奸害,锦忠却坚持要对她负责,因此打动了对方,两人也渐生情谊。藏到北境,是他本人的意思,为了不牵连到韩家。不将真相告知于你,也是他的意思,如果让韩相得知此事,定会耐不住性子,惹来祸乱。”李承乾组织着语言,他暂时还不能将韩相所做之事告知韩沐青,话语中未免出现了漏洞,“有太多人盯着韩府,锦忠让我派人保护你们。”
“但不知为何,他们发现了锦忠的藏身之处,锦忠一路南下,选择逃回到最危险的京城里,让敌人措手不及。不过你放心,锦忠一向聪慧谨慎,现在藏匿于渔乡中,平安无事。”
韩沐青压住自己的情绪,重新镇静坐下,抛出自己的质疑,“殿下的话,我该如何相信?这些话你大可以那日在马车上便告诉我,而不是要等到谎言暴露时才出面澄清。”
“锦忠怕你知道太多,分了心。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总能相信锦忠吧。待婚禁结束后,我自会安排你与锦忠相见,那时你再信任我也不迟。”李承乾满脸忧愁,脑海里不停思索对策,他干脆直接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韩沐青,用作交换信任的筹码,“若是我还有欺瞒,你大可以一纸状书将我私藏兵马、勾搭朝员的事情告上朝廷。”
……韩沐青沉默不语,她本就是为了替兄长报仇才趟进浑水,而现在兄长平安无事,但她似乎已经无法从中脱身。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将真相告诉我……”她无法理解哥哥为什么偏要如此欺骗自己,要让她承受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后又重获希望。为了他们心中的正义,这一年多来,甚至连一封家书都没有。爹娘因为他的失踪鬓角染上了多少白发,自己也因为此事变得成熟忧虑起来。但让她更难以接受的话还在后面。
“因为我们查到了你父亲与五弟间暗下有往来,而老五那边早就在边疆养了众多兵马。这些兵马虽与韩相无关,但朝廷重员和皇子结党营私,皇子手下还养了那么多的兵马,你让父皇如何想?锦忠这么做,更是为了保护韩相,让他及时脱身,不受牵连。”
“不可能…爹才不会……”父亲一世清廉,不与世为争,体恤民生,对皇子们夺储伤害到国家的做法更是嗤之以鼻,势不与他们为伍。他怎么可能会结党营私,李承乾肯定是在信口雌黄,硬要拉自己入局……
韩沐青刚要出口反驳,便被一句男声打断。
女孩痛苦的神情被叶君赋尽收眼底,他已经许久未见到青儿这种表情,心里略有担心。他与二人的距离并不远,再加上他自幼习武,听觉本就超乎常人,他们交谈的内容也全部进入了叶君赋的耳中。刚才的对视中,青儿已经在示意他过去,“大皇子所言如实,韩家的确默默支持着五皇子。”
大脑一瞬间宕机,韩沐青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君赋,突如其来的事实压得她喘不上气。师父都开口了,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
反观李承乾,脸上先是震惊,后又警惕地防备着叶君赋,“大胆!你一个下人居然敢偷听我们的话!”
叶君赋用剑柄轻轻拍打韩沐青的肩膀,小声安慰着她,“青儿,这里交给我了,你先平静下来。”
透过男人异常镇静的神态,李承乾早就觉得对方不一般。先是查到了韩沐白的下落,又是知晓韩家与五皇子间的关系,还能让韩沐青如此信任。
他身上的气质并不像那个闷葫芦侍卫,反而与韩沐白口中那位不知道究竟是敌还是友的“老师”极其相似。“你究竟是何人?”
“在下只是韩家的侍卫。”叶君赋学着谢桑榆的语气,弯腰向李承乾问好。
“不可能,你分明一直在她的身边,怎会去北境查到锦忠的下落?”男人洞察一切的眼神让大皇子觉得背后一凉。他明明顶着谢桑榆的脸,但所有的表现皆与那个下人不同,除非是……李承乾毛骨悚然地质问对方,“易容术?你到底是谁?”
他居然能看出自己用了易容术,叶君赋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在剑鞘上摩擦,“这不重要。如果殿下是青儿的敌人,那么在下自然也是殿下的敌人,如果殿下是青儿的朋友,在下也会和殿下成为朋友。”
易容术可是连江南一派都鲜少有人掌握的招式。要是能得到此人的一臂之力,那些沉冤旧案定会更早重见光明。
听到叶君赋的话,李承乾才姑且放下几分戒备。他继续向韩沐青解释,“如此的话,你应该能理解我和锦忠为何只将此事告知于你了吧。韩府外人多眼杂,我们的人不好潜入将那些证据带出,只能交付于你。”
“如果今日不是我发现了端倪,殿下是否永远都不会将真相告诉于我?”还好父亲只是在背后支持五皇子,并未做出其他的事。韩沐青安慰自己,如今兄长安在,韩家无事,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锦忠说过,待那些沉案真相大白,他会当面向你解释。”
“也就是说,倘若哥哥真的出了事,我们也会以为他早已离世,不涉及到韩家。”
见李承乾点头后,韩沐青才恍然大悟地叹气,随后略带深意地看向叶君赋。男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替韩沐白向她解释,“你知道的,锦忠一向偏执,家人是锦忠的软肋,正义又是他的抱负。”
“我们本打算让你拿出那些证据后,便不再牵连到你。”李承乾也跟着叶君赋一起安抚着女孩,让她对韩沐白的不解能够减少些。
他伸手对叶君赋做出请求的动作,“还望仁兄能守口如瓶。”
“既然如此,就当作无事发生吧,就当锦忠已经死了。这条路,还是由我与他来走比较好。你就安心地在公主府里居下。”李承乾很聪明,他知道韩沐青与韩沐白的共同点是什么。他们都向往正义,韩沐青既然已经知道这些事,定然不会坐视不管,毕竟他当时也是如此将韩沐白拉入自己的队伍中,“皇妹夫,陪我下完最后这盘棋吧。”
“我棋艺甚差,不如让师父来吧。”韩沐青推辞着,若有所思地看向手中的棋子,随后起身为叶君赋让开位置。
“承让。”叶君赋淡定接过,低头微笑看着极其劣势的残局,仅是沉思了片刻,手下随意与李承乾过了几招便扳回了局势。
两人旗鼓相当,一攻一守,谁都不肯给对方机会。最终还是因为李承乾想要转守为攻,冒险走进叶君赋的圈套里而败北。
“仁兄棋艺精湛,在下甘拜下风。”李承乾谦虚地承认失败,“希望日后还有机会与仁兄继续一分高下。”
这人仿佛看穿了他的棋路,步步紧逼,不给他一丝机会反击。如此智人留在韩家还真是屈了才。
“不敢当,大皇子只是一时分心才让在下钻了空子。”
李承乾拉扯不及,干脆开门见山,“仁兄才识过人,不知可否为我和锦忠出谋划策。”
“不是在下不愿为大皇子效劳,而是锦忠已故,无处相助。”但男人还是略胜一筹。
“我来。”最终沉不住气的还是韩沐青,见叶君赋离开凳子起身站在一旁,她立马又重新坐下,率先开口,“兄长都能投身于正义,我又有何不可。”
叶君赋就知道会如此,紧忙开口劝女孩,“青儿,现在这个局势正需要明哲保身。”
“泱泱大国,倘若连肯身先士卒的人都没有,那正义定会被贼人控制,那些死去的亡灵怎能安息?何况哥哥都深陷其中,明哲保身,青儿恐怕难以做到。”她这副伸张正义的模样,倒与她的兄长如出一辙。
这大皇子还真擅长利用人心,知道青儿喜欢冲动行事,仅用几句话便将青儿拉入这个看不到光亮的黑暗中,还将义父与老五的关系告诉了她。
“你要想好,这是一条不归路。”
韩沐青笃定点头允诺,随后又看向叶君赋,“师父可否指导我的棋艺,让我亲手与大殿下再下一盘棋。”
“师父永远与你和锦忠站在一起。”
李承乾听后喜上眉梢,“太好了,有你们的相助,锦忠定能早日实现抱负。”
他主动清理好棋盘,让韩沐青先手。
叶君赋站在女孩身边,旁敲侧击着大皇子,“落子无悔,大皇子可要当心满盘皆输。”
“仁兄放心,我会谨慎行事的。”
梨莫离好感度负25 被怼惹 都怪小女儿又没藏好马甲
寒亩氢好感度7 听了嬷嬷的话更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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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戳穿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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