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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曜日(星期五)。
清晨时分,鸣瓢家。
绫子一如往日,迎着微光醒来。
察觉到搭在腰间的手,在被窝中小心地翻过身去,便在相邻的枕头上寻到丈夫的面孔。
前一日的深夜,鸣瓢秋人归家时,妻女都已早早歇下。
妻子从被角探出手指,悄悄碰了一下丈夫的脸庞,待指尖触到丈夫轻柔平缓的鼻息,便立即见好就收。
这种程度刚刚好。
同床共枕二十年,鸣瓢绫子过于了解枕边人的秉性。若是再稍微多闹出一点动静,睡梦中的丈夫就会无意识地抬起胳膊,将她揽进怀里。
绫子还要起床准备早饭,万一演变成那样,可就难免会将丈夫弄醒了。她不清楚丈夫回到家究竟是几点,但现在才将将六点,想来应该是还未休息足够的。
因而尽量轻慢地挪开挂在腰间的手掌,独自下床,离开房间。
洗漱之后来到厨房。昨夜为丈夫留的晚饭剩下空盘,规规矩矩地放在水槽中。
鸣瓢绫子系上围裙,挽起袖口。
主妇的一日由此开始。
*
食材的准备与烹饪,简单的晨间洒扫,收起一部分昨天晾晒的衣服。
完成这一切后,时钟的指针走向七点。
鸣瓢绫子带着收好的衣物经过女儿寝室门口,女儿正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走出房门。
“早上好,妈妈。”
“早上好,椋。”
少女走进洗手间,拿起牙刷杯,在牙刷上挤好牙膏,对着镜子梳整仪容。
看着女儿反射在镜子上的面容,绫子微微一笑。
数年前还要父母掀被子叫醒的少女,如今又成长了几分,已经足够自律。
话虽如此,休息日时,偶尔还是需要铁面无私的母亲将赖床的女儿从床上拔起。
“早饭放在桌上了哦。”
“知道啦——”
整顿完毕的少女在餐桌边坐下,一边吃着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片,一边打开手机,在厨房中的母亲注意到之前赶紧确认完早间讯息,放好手机,专心吃饭。
七点后的分针走过半圈,男主人按着后脑勺睡乱的头发,出现在客厅中。
“早啊,爸爸。”
女儿先发制人,向父亲发起晨间问候。
“哈——早……”
父亲打完了哈欠,暂时没能像年轻花季的女儿一样立刻清醒回神,只好带着睡意落座。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啊?”少女对父亲道,“还这么困就再睡一会儿嘛。”
“那可不行……”
鸣瓢秋人按了按眼角,努力赶跑呼之欲出的困意。
“虽然昨天把案卷整理完了,今天午前还有个总结会议要开。”
少女左看右看看不下去,起身去卫生间将父亲的毛巾浸了凉水,带回到客厅,迎面盖在父亲脸上。
“呃……谢谢,清醒多了。”
“真是的。”少女叉着腰,语气状似埋怨,“所以说这个年纪的大叔啊……”
还没好好洗漱的中年男人闻言笑得无奈。
“哎,我应该还没到那种年纪吧?”
其实刮掉下巴上挂的胡子拉碴,打理好之后,鸣瓢秋人的外表远比真实年龄看起来要年轻很多。
就显年轻这点来说,母亲绫子也不遑多让。
少女看了看跟前的老爸,又转头看看厨房中忙碌的老妈的背影。
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姑娘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这对夫妇完全不显老,再过几年我该不会走在外面被当作妹妹吧?
玄关处响起门铃声。
少女闻声连忙催促,将老爸推进卫生间。
“快点去弄好啦,小春姐这不都来了吗!”
“哦哦哦……”
等大叔发出状似踉跄的声音稳步进了卫生间,鸣瓢椋才转身去玄关开门。
猫眼视角中,一袭黑色职业服装的女性站在门外。
鸣瓢椋打开门,将爸爸的同僚迎入家中。
“早上好,小春姐。”
“早,小椋。”
少女弯下腰,又对握着母亲的指尖跟在一旁的小小女孩打招呼。
“早呀,安娜。”
女孩子今天穿了缀着简易花边的上衣,配着鼠灰色的棉质打底裤,略长的衣摆垂到膝盖上方,仍像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天使。
小天使向大姐姐仰起脸,露出发上与母亲同款的花朵发卡和笑容。
“椋姐姐早——!”
本堂町小春松开手,将女儿交到少女手中,对从厨房中走过来的女主人问道:“早上好,绫子姐。鸣瓢哥起了吗?”
“那个啊……”绫子略带歉意道,“小春,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不,我就……”
“抱歉!让你久等了!”
兴许也是嫌丢脸,男主人抓紧时间收拾好自己,一边穿上西装外套一边走过来,从妻子手中接过打包好的便当盒。
经过女儿身边时,还顺路蹲下去撸了一把小女孩的脑袋。
“早啊,安娜。”
“早——!”
“那绫子,我这就走了,今晚应该能准点回来。”
“嗯,路上小心。”
“绫子姐,安娜就麻烦你照顾了。”
“好的,你放心吧。”
“妈妈拜拜!”
见同事先行一步,带着孩子前来托付的女警匆匆鞠了下躬,和女儿挥挥手,跟着转身走出鸣瓢家门。
出门工作的大人离家后,鸣瓢椋牵着富久田安娜的小手走进自家客厅。
“安娜吃早餐了吗?”
“吃啦!”
“啊……那要不要吃糖?”
“不用~”
少女和女童一问一答间,鸣瓢椋不禁面对面牵住小女孩的双手,对上那双眨巴眨巴的眼睛。
鸣瓢椋自己还是个刚从轻微叛逆期中过渡出来的年轻人,不到对小孩有兴趣的年纪。
但不得不说,这么乖巧可爱——听得懂人话的小孩儿,是个人都该喜欢。
然而毕竟是3岁孩子,再怎么对答如流,还是难免会有答非所问的时候。
“安娜是几点跟着妈妈出门的呀?”
“唔……现在是8点03分!”
“哎?……啊——!”
鸣瓢椋猛然惊觉,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上午的课要迟到了……!妈妈我走啦!”
鸣瓢绫子正在洗碗,来不及离开厨房,只好在灶台前对着外面喊着提醒道:“你的午餐便当放在门口了!”
“好!!那安娜,拜拜!”
“拜拜——”
少女急匆匆将便当盒往背包里一塞,穿上鞋冲出家门。
*
鸣瓢家的父女似乎总是在各种方面重复相同的场景再现。
玄关的大门顺着力道残留的惯性,慢悠悠地合上,形同虚掩。
跟着小跑到玄关的女孩站在走廊上,伸着脖子,仰望了鸣瓢家门上额外加装的安全锁片刻,踩着蹬蹬的步子跑进厨房。
“啊……”
小女孩努力抬高胳膊,轻拽围裙下摆。
“嗯?”
绫子停下洗碗的动作,将手上的洗洁精泡沫冲洗干净,转过来弯腰问:“怎么啦?”
“……唔……那个……”
方才刚来时精气十足的孩童好像电力耗尽,嘴巴茫然地开开合合,半晌才憋出正确的词。
“……门的……锁。”
耐心待她说完,女主人便前往玄关,将门锁一一扣好,再回到屋内。
她一手按在身前,将挂在前面的围裙贴着身子一并折起,与丈夫和女儿先前做的一样,屈膝蹲在女孩跟前。
“谢谢你的提醒,安娜。”
此时抚摸着女孩头顶的这只手,与鸣瓢秋人成年男性的宽大厚实不同,与鸣瓢椋的朝气蓬勃亦不同。
鸣瓢绫子的手上印着支撑家人生活二十多年留下的痕迹。
但那并不是粗糙,仅仅只是覆着一层很薄的茧——将爱与被爱的事实一并证明。
“唔……”
在温暖而细腻的手掌抚摸下,小女孩仿佛充到了电——
“不客气,绫子姨姨!”
对鸣瓢绫子展颜而笑。
安娜→椋→小春→绫子
以上箭头因为微妙的年龄段,称呼全都是“姐”ww
不过其实只有安娜叫椋是“Muku姐姐”,后三个箭头都是日语的“さん”
B站翻译“XX哥”其实也都是“さん(桑)”的敬语,感觉是不是为了表现出刑侦片的味道?2333个人觉得这么翻还蛮好的
虽然翻译的意思错误和虫多得一批(。)
我怀疑异度是日本播完之后B站当场拿到片源,深夜初翻,压根没有校对时间。但凡有一个校对都不会错成那狗样子(……
Anna酱/Muku内酱/Koharu桑/Ayako桑
o(*≧▽≦)ツ可以自行对号入座脑补一下这几个称呼的发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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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绫子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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