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崔郑氏在一旁提醒道:“小七啊!今日是你的人生大事,别跟我扯这些。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总不能让我们来猜吧?”
崔七七有些头疼,眼见着那边五嫂和六嫂也走了过来,便开始打退堂鼓了。三嫂四嫂她都招架不住,更别提五嫂六嫂一起加入。
想了想,她朝着旁边的贴身丫鬟翠儿使了个眼色,翠儿心领神会,指着不远处的人群道:“小姐,你看那边,围了这么多人干嘛呢?”
崔七七暗赞了一句聪明,装模作样的看了过去,“哎!好像在卖什么新奇东西。三嫂四嫂,你们先过去,我去去就来。”说完便带着翠儿朝着那边走去。
“喂!小七,招亲吉时快到了,你这是干嘛去?”
崔七七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放心,误不了,我有分寸,一会儿自己过去。”
崔戚氏与崔郑氏无奈的对望了一眼,知道小七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旁人劝也劝不了,只得由她去了。
那边五嫂永安郡主与六嫂崔王氏联袂而来,却没有见到小七,不禁出言询问,“刚刚不是看到小七跟你们在一起的吗?怎么过来她就不见人影了?”
崔戚氏摇摇头,“小七让我们先过去,她有事等会过来。”
永安郡主皱眉,“不会误了时辰了吧?”
“放心,小七心中有数。”
……
那边崔七七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总算脱身了。
小丫鬟翠儿跟在崔七七后面,担心道:“小姐,你还真要过去看啊?那边一堆人,要是挤着伤着……”
崔七七出来了,当然不想这么快就回去。“既然过来了,便看看,你要是怕挤着便在外面等我就是。”
说完也不顾小丫鬟的抗议,径直挤过人群。今儿个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男装,这是她少女时期最喜欢的装扮,因为她常常外出走马观花,不顾他人的眼光,肆意行事,张扬不羁,所以崔七七的大名才如雷贯耳。
如果换做男人像她这般,人们只会一笑而过,男儿当如是之类的话。可是身为女儿的崔七七如此行事就是异端出格了,流言蜚语自然数不胜数。
崔七七已经有多久没有这般肆意了?她早就记不清了。此时心中升起了好奇,不看看反而不得劲。
小丫鬟一个没留神就跟不上小姐的步伐了,只是眨眼功夫,小姐就已经被人挤得没了影儿。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外围,不得存进一步。想起小姐让她等着,又不敢不遵,只能无奈焦急跺脚等待。
崔七七挤进人群,听到人啧啧称奇,“这么大热的天,什么凉水也该晒热了,怎么还能如此沁凉?”
“这个那小哥还真没骗人,我刚刚买了一筒喝了,当真去暑解热凉爽得紧。”
“是啊!暑热之际喝了,真就神清气爽似神仙。”
“真这么好,那我也花一文钱买上一竹筒解解渴了。”
崔七七听到谈话不明所以,伸手拍了拍一人的肩膀,“这位大哥,你们在说什么,里面是怎么回事?”
那人回头,见着一个俊秀漂亮的小哥,本有些不耐烦的神情立马收敛起来,笑着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里面有个小哥在卖水。蜂蜜凉水,一文铜板一竹筒,这位公子要是口渴,倒是可以买来解解渴。”
蜂蜜凉水?这有什么稀奇的,只要是一般的人家都能做得出来的吧?
旁边有人见到崔七七神色就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跟着解释道:“这位小哥的蜂蜜糖水沁人心脾,比起刚刚从井里打上来的犹胜几分。我们都还奇怪呢,这凉水就跟冬日里的一样,一口下去,啧啧!真是绝了。”
“没错没错,这暑热难耐的天,能喝上这么一口蜂蜜凉水,真就冰爽清凉,暑热全消。”
崔七七笑道:“真有这么好?这么说来,那我也得去买上一份尝尝看了。”
“快去快去,听说都已经卖了两桶了,你不快些去,他卖完了又得回去担水过来,便要等上一些时候了。”
崔七七微微一笑,谢过之后便不再搭话,这人倒是有趣,能想到卖凉水赚钱,却是独一份。
待挤进里面,就见一个高高瘦瘦,五官眉眼倒是长得俊秀,至少还能看得过去的男人,正忙碌着给人递水,一旁一个半大的小子喜笑颜开的正一个个收铜板。
“我说你们这俩兄弟还挺有头脑的嘛,知道今日趁着热闹过来这边做买卖,看你们这无本买卖倒是赚得不少。”有人玩笑着说道。
“谬赞谬赞了,我们不过出来混口饭吃罢了。”林初一笑着谦虚道:“不过,我们这也并不是无本买卖。您想啊,我们这水里可是调了蜂蜜的,而且还花力气从老远的地方担水过来,这些不就都是成本?”
“哈哈,你这小子倒是会算,看你买卖头脑倒是不错。”
“生意买卖嘛,不就是各取所需,诸位爷需要,我便用些心思,方便大家,这不都挺好的嘛。”林初一笑眯眯的说话,让人很有如沐春风的亲切感。
他手上一刻不停,一边做买卖一边聊天,很快便与周围的人混熟了。
“你的这份买卖也就是今日独一份罢了,说不定有人看林家小哥卖凉水这么火爆,明儿个也都一窝蜂过来卖凉水了。”
林三儿听到这话,顿时急了,这样子他和大哥还怎么赚钱?“明是我大哥想出来的法子,别人怎么跟着学样?”
林初一闻言倒也不以为意,安抚的摸摸林三儿的头:“这很正常啊,这买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谁都可以过来做这个买卖。”
有人看他淡定的模样,好奇道:“你也不着急吗?被人抢了买卖,可就没什么赚头了。”
林初一只是笑笑,“急有什么用?只要有头脑,还怕不能赚钱吗?”
也有人附和道:“小哥说得也有道理,林小哥能第一个想到来这边卖凉水,那也是他的本事。”
崔七七只是听着,并未做声,心中只是有些奇怪。这人明明就是一个农家子的打扮,然而言谈举止上却不像是个普通乡野之人,果然有趣。
“其实,我也只打算今日在此买卖,毕竟因着国公府七姑娘招婿一事,所以才会这般热闹,难得一遇。等热闹一过,哪里还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林初一这是实话,众人也都赞同,有人玩笑:“国公府七姑娘招亲,听说不限家世,只要未成婚的年轻男子都可以参加。小哥要是没有成亲,也可以去试试运气,要是被七姑娘选中做了赘婿,你不就攀上高枝儿了,哪里还用卖凉水?哈哈哈。”
旁边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要是崔家女真砸中个卖糖水的贩夫走卒,那就真成了天下的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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