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听

贺欢在与她山洞过后也曾想过各种后果,思来想去觉得最多是娶了对方。

可没想到,赶考路上竟跟欺君之罪扯上了联系。

凝霜也没想过,当初那个穿着粗布麻衣,原以为是平头百姓的男子,如今竟是四品的朝廷命官。

她知道给对方添了麻烦,本想道歉,却听他再问了一句:“你有在包庇谁吗?”

贺欢原本只是想随口说两句,并无意再去责问她。

可心里每每想到那个可能,还是有些膈应。

他原本不想开口的,可当下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凝霜没听懂他的意思,抬眼间神色也是不解:“什么意思?”

贺欢沉默了一下,还是选择问了下去。

“你是不是利用我,去给别的男人脱罪?”

他心里已经接受了欺君的罪名,不管答案隔不膈应,如今也只是想问个清楚。

凝霜想明白了他的意思,黑夜里撇头冲他翻了下白眼。

真是太侮辱人了。

她知道自己那次确实没有见红,但身子也明显是生涩的。

女子初次未必会有见红,在她眼里是常识,但或许在他眼里,没有就是骗子。

凝霜对老天爷感到无语。

为什么最后会是一个同志要了自己身子。

毫不怜惜要了自己的初次,把自己疼的死去活来也就算了,现在还质疑自己是不是在包庇其他男人。

这男人真是除了一副好皮囊,眼下真没什么自己瞧得上眼的地方了。

她有些鄙夷的看着贺欢,不由感慨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凝霜不屑于给他正面解释,冷嘲热讽的说他。

“听闻中郎将是武官状元,还是多读些书吧,省的成天胡思乱想。”

贺欢知道这世道对武官颇有偏见,认为多是学识不佳,只有蛮力的人。

可她是第一个当着自己的面,毫不客气的表现了自己的看法。

贺欢将她模棱两可的回答,理解成了回避。

回避,便是默认。

他终究是有些不爽的。

自己被当了工具,还要给另一个男人脱罪。

那个占了她身子的男人,多半也占了她的心。

想到这里,贺欢又莫名有了些烦躁。

看着眼前女子神色一脸的不耐,只觉得自己真是当了回冤大头。

他估计,这女子心里还会觉得,他尝了美人的滋味,也算是公平的交易了。

可整个过程对他而言,对精神是极大的考验,哪有什么真正的享受可言。

“怎么,贺大人觉得我话说重了?”

凝霜斜眼撇着他。

“那我给大人道歉,还请大人原谅我这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乡君。”

“贺欢哪敢责备乡君。”

男人低头看着她,嘴角挂着浅笑、

“只是想不到,乡君毕竟宫里长大的女子,礼义廉耻好像学的不够。”

“你......”

凝霜还想再与他理论,就听到院子里有争执的声音出来。

“你这么晚要去哪里?”

安元温婉的声音传来。

“你管不着。”

张德一脸不耐的准备离宅,后面跟着她的夫人安元。

安元看着性子温婉,是许绵的儿媳妇,从昨天厅堂里许绵对她冷淡的态度来看,似乎在宅里没什么地位。

眼看张德就要离宅,安元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她声音里带了些可怜,“我可以改,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张德嫌弃的扯开她的手,抿着嘴转头沉默了着。

接着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你床上什么表现,自己不清楚吗?”

“我......我努力学了。”安元红了脸,压低了声音,“我特意学了的。”

凝霜感觉自己想走也不太合适了,万一被他们夫妇发现,就更尴尬了。

她看贺欢就站在自己面前,毫无躲闪的意思,再看他冒尖的个头,索性一把扯着他的衣服将他往树下拉,生怕暴露了。

贺欢是有本事悄无声息一走了之的,可正想动身就突然被她抓着衣襟往树下扯。

他也不想惊动了那两人,只能配合的跟她一起站在树干背后。

“这就是你特意学的?”张德用厌恶的神色看着她,“在我跟前主动宽衣解带,搔首弄姿,当真是不知羞耻。”

安元的脸愈发通红,声音也愈发的小:“你之前说,不喜欢我那么死板,我才......”

“所以你才像个□□一样吗?”

张德的语气里充满鄙夷。

“亏你还是精通诗词歌赋的大家闺秀,床上跟个青楼女子一样。”

贺欢感觉凝霜扯着自己衣襟的手越抓越紧。

他不习惯被女子触碰,即使是算有过肌肤之气的她,也只是稍微少了一点抗拒而已。

贺欢提着她的衣袖,轻轻把她的手拉了下来。

凝霜正生着气,感觉到贺欢拉了下自己的衣袖,这才发现把人家衣服都抓皱了。再想到他排斥女人,凝霜轻轻松开手,与他稍稍隔开了些距离。

“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肯与我......”

安元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也跟着有些呜咽。

“成婚三年,你与我......寥寥无几,我也因为没有孩子,一直被母亲看不起,被人说闲话。”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想吧。”

张德看到她哭似乎就愈发心烦起来,头也不回的便出了宅子。

安元只能看着他就这么离开,然后擦干泪,低掩着哭声回了屋子。

看着两人都已经离开,凝霜忍不住脱口而出:“他有病吧,床上主动点还不乐意了?”

贺欢低头看了她一眼,愈发觉得这女人作风大胆不说,说话也是没羞没臊的。

他权当自己没听见,却没有意识到,如今再看眼前这个女子,已经不再把她当做少女,而是女人了。

“男人真是好笑,不主动了嫌别人是条死鱼,主动了又说人家放荡,话都被他说完了。”

她越想越气低声嘟囔着。

“这么好的老婆,能拉下脸来学习多不易啊,还非要出去鬼混。”

贺欢轻轻咳嗽了一下:“乡君慎言。”

他虽是无欲之人,也看得出张德并非合格的夫婿,但并不喜欢她以偏概全。

凝霜这才反应过来跟前是有人的,听到他的“慎言”两字,忍不住反问:“怎么?表哥是觉得我说话太放肆,还是觉得张德说的没错?”

她突然想用表哥这两个字称呼他。

“旁人之事,不予评价。”

贺欢避开了她的话。

凝霜做出恍然大悟状。

“也是,你不喜欢女人,也无从评价。”

贺欢望了她一眼,还是选择了闭嘴。

他无欲,他就不算男人了?

凝霜看不到他的表情,说完话就直接转过身去。

“夜深了,表哥早点休息。”

贺欢觉得自己脾气似乎有些古怪了。

明明不想跟她再有纠葛,可看到她这副敬而远之的态度,还是带了些不悦。

想了想,也只能把这种反应归结为是自己高傲的自尊心在作祟了。

**

凝霜早上起得晚,餐食也就这么错过了。

她本想着饿了这顿就算了,却看到自己的婢女阿宁端着餐食进来。

“是张德夫人特意给主子留的饭菜。”

阿宁边将盘子放下,边多说了一句:“听说张夫人早上也没怎么吃东西。”

凝霜正想着昨晚他们的事情,就听阿宁小声说:“我听宅里的下人私下议论,说张德公子经常夜不归宿,昨晚也是大半夜就出去了。”

凝霜只能叹她没嫁个好人家,嘴上也不由抱怨了句:“我姨母也不知道管管自己儿子,整天花天酒地的像话吗?”

“听说也就是说两句,不太管的。”阿宁似乎见怪不怪了,“比起怪张二公子,大家更觉得是张夫人的错。”

“她有什么错?”

阿宁复述着自己听到的话。

“他们说,女人抓不住自己男人的心,就是无能。”

“一派胡言。”

她皱着眉喝着粥,匆匆咽了两口,便放了下碗站起身。

“我去转转,你不用跟了。”

宅院里,安元耐心的修剪着庭院的花草。

如今正是六月,院里花团锦簇,颇有些百花齐放的意味。

凝霜碰巧看到了她,便主动过去搭讪:“这花是你种的吗,真好看。”

安元看到她,不忘先行礼。

“我嫁过来的时候,便种了这些花草。”

她看着庭院盛开的红色石榴花,爱不释手。

良久又轻轻的说,“已经三年了。”

“你真厉害,我种花都养不活。”

凝霜看着满院的五彩斑斓连声称赞。

“能养好这么多花的人,一定耐心又温柔。”

安元神色的阴郁消退了一些,却仍是有些苦涩:“谢乡君夸奖。”

“叫我凝霜吧,我听着会习惯些。”凝霜看的出来她今日状态并不好,“金陵最热闹的地方是哪里呀,我还没去逛逛。”

“城西应该是最热闹的地方了。”安元想了想,“我出门少,不太了解。”

“那不如我们今日出去逛逛吧,你肯定比我熟悉金陵。”

安元习惯了不出门,小声说了句:“我夫君,不太喜欢我出去。”

“那你就当陪我去好不好,我一个人怪闷的。”

看安元似乎也有些动摇,凝霜就直接拉着她的手出了宅子。

金陵的西市是城中最繁华之地,吃喝玩乐上也是城中人最爱选的地方。

街道两旁酒楼、当铺、作坊应有尽有,繁华的场所鳞次栉比。

路边的摊贩满满当当,支着大伞在张罗贩卖着各种好物,行人不断,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安元已经很久没有出门,看着外面的事物,一直舍不得放下车帘。

等到了最热闹的地段后,凝霜便跟她下了车。

她买了街边的糕点,边吃边分给安元:“尝尝。”

安元接过糕点,有些不好意思当面在街上吃东西,但看凝霜盛情难却,第一次开始在路上边走边吃。

“这糕点不错呀,回去的时候再买点吧。”

安元看她轻松自如边走边吃,神色也跟着放松了些,点头回应道:“一会儿买点吧,我给夫君也带一些。”

听她说完这话,凝霜心里有了些心酸,却没有表现出来。

两人在路边逛了很久,慢慢熟络起来,安元的性子也稍微舒展了一些,没有平日那么拘谨了。

等到逛的差不多了,凝霜感觉有些口渴,就在路边四处张望着。

“咱们去喝点东西吧。”

她边说边找,就看到了一处酒楼,牌子写着象姑馆。

“象姑馆?好奇怪的名字。”

凝霜虽觉得这名字一点都不雅致,但酒楼看着不错,便打算跟安元进去。

安元也觉得这店名奇怪,懵懵懂懂的也被凝霜拉到了门口。

可两人刚准备进去,就被门口的伙计笑意盈盈的拦住了。

“姑娘们来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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