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欢回府的晚上，刚进屋子，就看管家赵为神色异样的扣了下门。

“主子。”他上前两步，低着头回道，“宫里的李公公今日带了赏赐过来，说主子近日辛苦，特意犒劳主子的。”

“什么赏赐？”贺欢坐下来随口问道。

赵为停顿了一下：“一位宫里的女婢，李公公叮嘱小的，一定要带来给主子见见。”

贺欢抬头望了赵为一眼，就看他转头冲外面说了声：“进来吧。”

门口走来一位容貌娇俏，身材婀娜，女婢打扮的年轻女子。

模样约是十六七岁，简单的装扮在她身上衬得人更清丽了。

女子冲赵为点点头，柔声说了句：“有劳赵管家了。”

赵为低头往后退了两步：“主子若有事，传唤小的便是。”

接着便关上了门。

屋内烛光下，女子肤色雪白，低头走向贺欢，冲他见礼，声音也是男人喜欢的温柔：“奴婢宁儿，见过贺大人。”

贺欢低头打量着她，看她慢慢抬头与自己对视，眉眼里带着些娇羞与爱慕。

“陛下将你赏给我吗？”贺欢问她。

宁儿点点头，带着些浅笑轻声回道：“宁儿以后便是大人的人了。”

说完又轻轻垂下睫毛，烟波流转的问道：“大人，现在需要宽衣吗？”

贺欢看了一眼身前貌美婀娜的女子，只觉得难于处理。

“我一个人习惯了，以后你在府里做些简单活就好，退下吧。”

宁儿记得李公公的嘱咐，也听他说过贺大人的传闻，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她今夜是第一次见到贺欢，望着这样英俊的男子，心里的排斥也少了些。

“李公公让宁儿服侍好大人。”她脸上微微泛起了红霞，“宁儿是公公特意为大人挑选的，说大人一定会喜欢。”

“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贺欢站起身，依旧拒绝了她，转身往榻前走去。

宁儿却突然跪下来，拉住贺欢的左手，语气柔媚的问着：“大人不喜欢宁儿吗？”

贺欢背对着她，手间传来女子的温度及娇嫩的触感。

他本能的想将手抽出来，宁儿却将他的手握的更紧。

“宁儿喜欢大人，第一眼见到大人就生了爱慕之心，心甘情愿侍奉大人。”

她微微跪上前走了两步，抬头仰望着身边的男人，顿了顿又红着脸说了句：“宁儿是完璧之身。”

贺欢看着她一脸娇羞，又大着胆子勾引人的样子，脑海里却是凝霜在紫荆楼那次，红着脸主动吻自己的神情。

宁儿看贺欢没有立马拒绝自己，想到公公特意让她在宫里受了训，还反复对她进行叮嘱，她更不敢误事。

少女心思一动，采取了最直接的方法，生怕晚了这男人就失了兴趣。

她抿着唇，红着脸，拿起贺欢的手，借着他手指的力道准备主动褪下自己的外衣。

察觉到他的意图，贺欢毫不留情的收回手，转过头去：“退下吧。”

宁儿突然生出一种羞耻感。

她毕竟也是清白身子，虽然受了训，也是第一次在男人跟前这么主动。

可现在虽然被眼前人拒绝，该做的事情还是要继续。

想着嬷嬷教她说的话，她心里一横，虽然眼圈已经因委屈发红，还是努力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贺欢等了一会，察觉到身后人并未退下去。

他转身望向她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对方已经将衣物尽数脱落，白皙的肌肤毫不掩饰的展示在自己面前，宛如一身美玉。

宁儿红着眼圈，脸上尽数霞光，大胆的望着贺欢，有些委屈的说着嬷嬷们教的话：“求大人怜惜宁儿。”

贺欢第一次看到女人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神色也不由微怔。

他突然有一种自己在欺负对方的感觉，好像什么重话也不好再对她讲，但心里对这样的场景既排斥又有些束手无策。

宁儿趁他没反应过来，快步拥入贺欢怀里，环抱着他的腰，紧紧贴着他的身子。

贺欢气息因抵触紧了起来，神色回避着她。

“大人。”宁儿紧紧搂着他，语气带着些哭腔，“宁儿是清白身子，大人不喜欢吗？”

贺欢知道宫里规矩严格，眼前女子不会撒谎，可思绪始终不在她的身上。

他又想到了凝霜。

当初在山洞，她也说过这样的话，可他终究是不太信的，也不想再与她谈及这些。

贺欢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他却会在别的女人脱光衣服，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想到她。

贺欢轻轻回避了宁儿，俯身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在下是无欲之人，无福消受姑娘。”贺欢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早些歇息吧。”

宁儿眼看事情不行，又不能十分肯定，片刻犹豫后，趁贺欢披衣服之际，大起胆子红着脸，伸手用最直接的方式试探着。

贺欢没想到眼前人会有如此举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做什么！”

贺欢有些恼了，就看她轻轻蜷缩了下身子，眼泪也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李公公下了命令，让宁儿要服侍好大人。”她神色委屈，“宁儿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讨大人欢心。”

贺欢隐约猜出了婢女的意图，便对她再次重复道：“我说了我是无欲之人，你如实回宫复命便好。”

宁儿犹豫了下，还是抬头问道：“大人此话当真？”

贺欢不耐烦起来，一咬牙直接自己用她的手放在了刚才的位置。

这次换宁儿被吓到了，自己想抽手又抽不回去。

看着眼前人这粗鲁的举止，她吓得哭了起来。

“你自己觉得呢？”他冷冷问道，“还要试吗？”

宁儿捂着嘴巴摇摇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贺欢放开她的手背对着她，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客气，只剩冷冽：“下去，如实说便是。”

宁儿急忙穿好衣服，冲贺欢规矩见了礼后，狼狈的离开了屋子。

贺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拳头微微捏紧了下，最后又缓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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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欢真的不行？”

秦墨听完小李子的话，抬头望着他，神色也是有些不信的。

“回陛下，贺大人确实是不举，自称无欲之人。”

小李子想到宁儿哭着复述着昨晚的事情，也没想到传言是真的。

天子轻轻叹了下气：“无福消受美人恩啊，可惜了。”

接着又轻轻一笑：“他是个能做事打仗的，以后倒至少不会被美色迷住了。”

小李子想到贺欢这情况也觉得可惜，接着又想到另一件事，遂问道：“过几日新年将至，除了邀请百官，乡君这次......”

“一并邀请了。”天子平淡的语气里看不出情绪。

只有秦墨自己知道，他是想见她的。

他本以为，年关这几天会少些烦心事，可没想自己的妹妹过几天就让他犯了难。

她的妹妹秦婉已经不小了，提及婚嫁之事，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口口声声说要嫁贺欢，即使她已经听说过流言。

“贺欢身体有隐疾。”秦墨含蓄的提醒，“朕已经确认过了，传言非虚。”

“我不管，我就要嫁他。”秦婉此时愈发执拗，“我第一次看到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渊朝这么多好男人，你为何非他不可？”秦墨带了些不满。

“我不介意。”秦婉红了红脸，“我觉得他很好。”

天子来了脾气：“你堂堂公主，就不能找个正常男人吗？”

秦婉发现，自己可以说贺欢的不是，但别人不可。

哪怕是自己的哥哥，哪怕是当今圣上。

她本就不怎么样的脾气又上来了，直接不管不顾的说：“那皇兄呢？天下那么多好女人，却偏偏跟许凝霜不清不楚，为何要喜欢那个勾引人的狐狸精？”

天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秦婉不是不懂脸色的人，瞬间也吓得低头不敢说话。

“平日真是骄纵你了。”他语气里满是冷淡，“朕的事你少管，嫁贺欢的事你也休想，退下。”

秦婉虽想再多辩解几句，但还是忍了下来，告退后心里的郁闷也愈发积攒在一起。

她的皇兄被狐狸精迷了眼，连贺欢也是。

想到那日贺欢推了她，奋不顾身救许凝霜的样子，秦婉心思愈发烦闷。

宫女端着托盘从她身边经过时，她突然一把打翻盘里的糕点。

托盘与糕点直接掉落在地，宫女颤声跪地，磕着头连连求饶。

许凝霜，你个失了清白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她望着掉落在地上的精美糕点，此刻已经沾上了泥土，没有了往日的光鲜。

掉在地上的糕点，连供贵人消遣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此，她看着眼前的宫女，发号施令道：“捡起来。”

宫女颤巍巍的捡起来，将糕点托到头顶。

秦婉一笑：“这种脏了的东西，也配在本宫面前露面？”

宫女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听到主子下了命令：“吃了它。”

听到命令，她犹豫了片刻，却还是磕头说了句谢主子赏赐，将捡起的糕点往嘴里一一塞去。

玉容公主终于满意的笑了，然后从跪地吃食的宫女旁缓步走了过去。

贵人就不该吃脏了的东西，就让能吃它的人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