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以别这样笑，太……”卫珂几乎是央求地说。

“原来你们小丫头，都吃这一套。”庄翰大笑。

卫珂一脸黑线：“什么小丫头，谁是丫头呀。你也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而已。”

“是么，所以，你喜欢这样吗？”庄翰做一个奶萌奶萌的表情。

卫珂一颗心都快被他萌化，但是，想到他刚刚那句话，便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顿时，兴致缺缺：“你知道吗？一件事情，刻意为之，就不好玩了。”

“那我可以讨好你，是不是就不算讨好了？”庄翰笑问。

卫珂语塞，这家伙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呀。

“好啦，不为难你，走吧。”庄翰见她不回复，笑着伸手给她。

她快走两步，上前牵住他的手。“是谁教你的？你今天见到什么人了？或者说，见到什么女人了？”

庄翰偏头含笑看她。

她偏头瞪他一眼，撇撇嘴：“我知道了，一定是宫里的你那些奶奶们。可是，你跟她们隔着辈分呢，教你这些干嘛？你堂堂一个王长孙，难道还怕没有女人？”

庄翰是在没能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卫珂瞪他，发现不管用，伸手悄悄在他手背掐一下。

“好好好，我说。我奶奶们压根不关心我，关心我的是我小姑。这些小招数，都是她教我的。”庄翰吃痛立即坦白。

“小姑？”卫珂想了想，这才想起在太子府宴席上见到的琪凤公主。琪凤公主看着年纪小小，没想到居然是个萌物的小姑娘。

“对呀，虽然她是我小姑，实际比我还小。她呢，就是一个小吃货，不爱打扮，最爱吃。这西疆的厨子，就是爷爷为了她请来的。”庄翰亲昵地跟卫珂聊起琪凤公主来。

卫珂听得有些羡慕，这么看来，庄翰和琪凤公主的感情非常好，虽是姑侄，却是无话不聊的好朋友。

两家的距离本就短，没聊两句就到了。两人站在门口，恋恋不舍。一个不愿进门，一个不愿回头，愣是站在门外聊了半天。

庄翰终究见不得她冷，将披风解下，披到她身上：“回去早点休息，以后不许晚睡。我可是会抽查的，被我查到，罚你。”

卫珂会心一笑，嘴上倔强地问：“你能罚我什么？我可不怕。”

“那……”庄翰沉吟一下，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道，“就罚你见不到我一天。”

“不要。”卫珂脱口而出，说完脸立即火辣辣的。生怕他察觉，她转身就往家里跑去。

庄翰看着她的背影进了院子，这才含笑推门入院。

次日，卫珂做了一桌的好菜。庄翰果然准时出现。

卫珂看到他，心中莫名的踏实。

奶奶看着他们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心中叹息一声。她夹一个肉包子放到李大丫的碗里。

李大丫这才收回看向卫珂的怨毒眼神，默默抱着暖暖吃包子。

“我昨日不在，吴氏来过没能进门。今天一早已经在我院中，待会儿你也过去，参考参考。”庄翰吃完，对身边的卫珂说。

“吴氏？”卫珂茫然地看向他。

“棉被。”庄翰点她。

“哦，你是说做衣服的那个。”卫珂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说，“我都给搞忘记了。是我的错，昨天应该留意一下的。”

“没关系。”庄翰微微点头，看着她。

卫珂当下猛扒两口，拿起一个包子，起身对庄翰说：“走吧，别让人家久等，大老远过来。”

庄翰点头，起身。两人冲奶奶行礼完，卫珂便牵着庄翰飞快地出门。

李大丫冷哼一声，冲奶奶说：“奶奶，我觉得他们还是早点成亲好了。省得在家里看着我们碍眼。”

“吃饭，包子堵不上你的嘴？”奶奶将盛包子的碟子放到李大丫面前，起身离开。

只留下李大丫对着包子生闷气。暖暖伸出小手，嘴里喊着包子，想要要拿一个，却被李大丫恨恨地抽了手背。暖暖立即嚎啕大哭。

王婶儿看不下去：“大丫，你打暖暖作甚。他一个孩子，有什么错。”

王婶儿将哭泣的暖暖抱到怀里，哄着孩子离开。

李大丫怨毒地看向小楼。

小楼楼下，吴氏已经站在一张桌子面前，上边摆放着布匹和工具，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差庄翰。

吴氏见了庄翰和卫珂进门，立即匍匐在地。

庄翰伸手虚扶：“起来吧，不必见外。这里没有什么官人老爷，都是平民。”

吴氏抬头，诚恳地说：“不管两位是什么身份，对我一家人有恩，就是我的恩人。是恩人，就可以受我这一拜。”

“你起来吧，哪来的恩情，不过是我们请你做工，你帮我们完成而已。”卫珂上前，拉她起来。

“多谢姑娘，姑娘给的那些钱，足够我给公子做一年的衣服了。”吴氏不好意思地说。

“那好呀，以后公子的布衣全部交给你了。”卫珂十分愉悦地接话，回头一看桌案上的工具，“你的工具倒是很别致。”

“这些全是一些常用的工具，我手艺差，不曾学到我婆婆的半分，倒是这些工具，婆婆全传给了我。”吴氏谦逊地回话。

卫珂看着一溜排的工具，有了私心，便向吴氏询问：“如果我想将这一套工具批量化生产，给你版权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庄翰闻言，微微摇头，这个小财迷，怎么见到一个物件就想着挣钱的事情呢。

吴氏有些诧异，立即低头回话：“因为这套工具是我婆婆的，还请容我回家跟婆婆商量一下。”

“没事，不管销量如何，我每年给你们一百两，如果婆婆同意的话，我们可以立即投入生产。如果不同意，我会非常遗憾。”卫珂拉住吴氏的手，非常诚恳地说，“如果产生的效益更好，我还会给你们分成。这份协议的效力，可以无限继承下去。只要我的铺子在，你们就永远有收益。”

吴氏抬头看向卫珂，又看了看桌上的一套工具。这工具在她家里已经用了几十年，从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一些物件，有那么贵吗？这可不是金银器具呀。”

卫珂大笑：“工具的作用，就是提高生产效率。不是它本身的材质。如果你同意，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吴氏的价值观被颠覆，对卫珂的异想天开非常吃惊，已经做好再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事情的准备。

“如果，这次公子的衣服合格，我想请你们对我的乡亲们进行培训。只不过，她们不在京都，可能需要你们到我家乡去一趟。不过，你们放心，所有的差旅费用，全部我出。”卫珂仿佛已经看到了手工定制的雏形，以后完全可以做出私人定制的高档品牌。也让高端定制走入寻常百姓家。

“好，我婆婆老是念叨后继无人，如果能够让她老人家圆梦，不要钱也没有关系。”吴氏有些激动，手紧紧抓住卫珂的双臂。

“她不是有好几个徒弟吗？”卫珂认真回想，确认自己没有记错，不解地问。

吴氏苦笑：“这些人，学到七八成，觉得自己能够独立门户了，一个个就迫不及待地自己单干起来。他们虽然打着宁氏传人的名号，却是手艺越来越差。

在外头，将宁氏的名声都带坏了。

我婆婆对此懊悔不已。可偏偏她如今年纪已大，已经没有心力完成什么大制作。只能眼见着宁氏的名头一年不如一年。”

“宁氏？”卫珂回头瞄庄翰。

庄翰冲隐云点点头。

隐云立即向卫珂科普。

原来，京都当年有四家非常有名的制衣坊，宁氏便是其中一家。但是宁氏因为牵扯到韦国公府，在那一事件中受到牵连，若不是婆婆出嫁，恐怕连婆婆也不能幸免。

宁氏一脉算是彻底没落。这两年，由于王上渐渐露出对渠太子的思念之意，民间对宁氏才稍微放下戒备。是以，那些原本还肯留在婆婆身边的徒弟，一个个都跑出去挣钱去了。

“哇，看来我真的捡到宝了。那你一定要在婆婆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我好期待我们的合作。”卫珂激动地拉着吴氏。

吴氏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如果婆婆肯，我一定帮忙促成。”

“你放心，如果顺利，我愿意工厂的名字用宁氏。而且，商品不会只局限在京都，我会将它们消亡全国各地。甚至卖到邻国去。”卫珂心头一松，夸下海口。

庄翰在一旁，但笑不语。

“当真？如此，太好了。”吴氏终于露出亢奋神色，“你放心，公子这件衣服，我一定倾尽全力。”

“好，我可以在这边看吗？”卫珂按奈不住好奇心，柔声请求。

“姑娘只管看。”吴氏开心地拿起软尺，走到庄翰身前，开始测量。

卫珂对隐云招手，要来笔墨。隐云非常贴心地给她搬来一套桌椅。

于是，庄翰站立，吴氏测量，卫珂将工序一点不落地记录下来。

卫珂在青阳的时候也曾做过衣物，如今看到吴氏，才知道什么叫做专业。再想到宁婆婆的手艺，她顿时对这一事业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