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已经没过了弗蒂诺的胸口,窒息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他的喉咙。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海浪声和怪物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化作刺耳的嗡鸣。幻觉在他眼前不断放大——溺死者的脸、破碎的船骸、缠绕的水草,全都带着狰狞的表情向他扑来。
就在这时,弗蒂诺灵机一动。他猛地将手中的小刀抛向空中,在刀身还未落下的瞬间,他迅速举枪对准小刀开火!
“砰——!”
子弹击中刀身,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这把小刀的材质极为特殊,能反射子弹,反弹的子弹在水面与空气间来回弹射,发出刺耳的呼啸,将周围的怪物暂时吸引了注意力。
就是现在!
弗蒂诺几乎与子弹同步行动,脚步在湿滑的海面上轻点,身体如猎豹般穿梭在怪物之间。每一次转身,他的枪口都精准对准一只怪物的头颅,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在空旷的海岸线上回荡,子弹准确击中目标,将那些溺死怪物的头颅一个个打爆。然而,让他心头一沉的是,这些怪物本就是死去的幻觉,怎么可能再次死去?爆碎的头颅很快又重新凝聚,反而变得更加狰狞。
弗蒂诺眉头紧皱,却没有丝毫慌乱。他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冷冽:"你们不是食尸鬼,所以我不知道这东西对你们是否有用。"
话音未落,他迅速更换弹匣。这一次,枪口喷出的不是普通子弹,而是一颗颗泛着诡异光泽的"牙齿"。
原来,在击败玛门后,弗蒂诺检查子弹残骸时,意外发现了几颗人类的蛀牙。他当时只是觉得奇怪,便顺手收集起来。现在看来,这或许就是破解幻觉的关键。
"赌对了吧……"
子弹(牙齿)击中怪物的瞬间,那些由幻觉构成的身体开始剧烈扭曲,无法像之前那样愈合。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叫,整个身体如破碎的玻璃般开始龟裂。
然而,这反而激起了它们的疯狂。成群的怪物不顾一切地向弗蒂诺扑来,试图将他拖入冰冷的海水中。
弗蒂诺不退反进,身体如陀螺般旋转,手中双枪交替开火,每一颗牙齿子弹都精准无误地命中目标。同时,他的双脚在海水中划出弧线,每一次踏水都恰到好处地借力,让他在汹涌的怪物群中穿梭自如。
"喝!"
一声低喝,弗蒂诺猛地跃起,身体在空中旋转,双枪同时向四周喷射出致命的"牙齿"。数十只怪物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在空中崩溃、消散。
当他再次落地时,海水已经退到了脚踝。弗蒂诺大口喘着粗气,警惕地环顾四周——虽然大部分怪物已经消散,但远处的海雾中,似乎还有更多的阴影在蠢蠢欲动。
"我的腰啊……"他喃喃自语,双手紧握武器,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海雾里的阴影还在涌动,刚消散的怪物残骸尚未完全融入海水,就有新的“溺死幻象”从浪涛中爬起——这次的幻象更狰狞,有的拖着断裂的脊椎,有的胸腔被撕开大洞,露出缠绕着水草的内脏,每一步都在海面上留下粘稠的血痕,朝着弗蒂诺围拢过来。
弗蒂诺抬手抹去嘴角的海水,眼底没有丝毫惧意,反而闪过一丝自傲的锋芒。他丢掉空了的枪,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刀,刀刃在微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就这点能耐?也配拦我?”话音未落,他已主动迎了上去,左脚在海面上轻点,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最前面的幻象。
那幻象张开满是獠牙的嘴,朝着他的脖颈咬来。弗蒂诺侧身避开,同时右手短刀精准刺入幻象的胸腔,左手刀则横向一划,将幻象的左臂齐肩斩断。可这幻象竟毫无痛感,断裂的脖颈处突然甩出一截泛着腥气的肠子,像绳子一样缠住弗蒂诺的脚踝,试图将他拖进海里。
“呵,还会玩花样?”弗蒂诺冷笑一声,非但没有挣脱,反而顺势弯腰,左手死死抓住那截肠子,右手短刀猛地扎进旁边另一具幻象的头颅。借着肠子的拉力,他身体腾空而起,双脚在缠住脚踝的幻象头顶狠狠一踩,将其踩进海水里的同时,左手猛地发力——那截肠子竟被他硬生生从幻象体内扯出,带着滚烫的粘液,成了他手中的“武器”。
他握着肠子的一端,像甩鞭子一样挥舞起来。粘稠的肠体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抽在围上来的幻象身上,将它们打得连连后退。有幻象试图从背后偷袭,弗蒂诺仅凭听觉就预判了方位,手腕一翻,手中的肠子瞬间缠住那幻象的脖颈,猛地向后一拉——“咔嚓”一声,幻象的头颅被生生扯断,墨绿色的液体喷溅而出。
“你们以为靠这些恶心的把戏就能赢我?”弗蒂诺一边挥舞着肠子格挡幻象的攻击,一边嘲讽道,“我弗蒂诺猎杀过的怪物,比你们见过的人类都多,这点小场面,还不够我热身的!”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短刀与肠子配合得行云流水,时而用肠子缠住幻象的肢体,限制其行动,时而用短刀精准刺向幻象的要害,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
海面上的幻象越来越多,他踩着海水在幻象群中穿梭,手中的肠子被他用得如同最灵活的武器,甚至在关键时刻,用肠子将两具幻象绑在一起,让它们互相碰撞、撕扯。他的自傲并非盲目——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精准计算着幻象的弱点,即便身处重围,也始终掌控着战斗的节奏。
又一具幻象被他用肠子勒断脖颈,弗蒂诺喘了口气,抬头看向雾中依旧不断涌出的幻象,眼底的锋芒更盛:“还没完?那就继续!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他握紧手中的肠子和短刀,再次朝着幻象群冲去,冰冷的海水中,只留下他挺拔的身影和幻象凄厉的尖叫。
弗蒂诺攥着那截滑腻的肠子,在幻象群中又撕开一道缺口。肠体甩动时溅起的墨绿色液体粘在他的手臂上,冰冷的触感却让他的动作愈发狠戾。他将肠子缠在最近一具幻象的腰间,猛地发力将其拽到身前,右手短刀顺势刺入对方的头颅——可就在刀刃贯穿的瞬间,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那幻象的脸,竟化作了一个十二三岁男孩的模样:瘦弱的身躯裹着破旧的工装,手里还攥着半截生锈的扳手,眉眼间满是与年龄不符的疲惫。这张脸,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弗蒂诺记忆的闸门——儿时在英国工厂区看到的童工,也是这样的模样,瘦小的身躯扛着沉重的机器零件,在轰鸣的厂房里穿梭,稍有不慎就会被监工打骂。
“该死……”弗蒂诺的心脏猛地一抽,手中的刀差点掉落在地。更多的幻象围了上来,其中几具竟都化作了童工的样子,有的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木箱,有的手指被机器轧得变形,却依旧朝着他扑来,眼神空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狠下杀手。这些幻象,分明是他心底对童工遭遇的怜悯,被怪物扭曲成了攻击他的武器。弗蒂诺深吸一口气,猛地甩开缠在腰间的肠子,从口袋里掏出那颗残留着蛀牙的子弹——这是他仅剩的“特殊武器”。他抬手将子弹装入枪膛,枪口对准最前面那具“童工幻象”的头颅,眼神里满是心疼:“抱歉,这样你就不会痛了。”
“砰!”
子弹带着蛀牙的碎屑射出,精准命中幻象的头颅。与之前不同,这具幻象没有立刻重组,而是发出一声微弱的、类似孩童呜咽的惨叫,身体缓缓化作黑色的烟雾消散。弗蒂诺松了口气,又迅速从地上捡起刚才射出的子弹残骸——子弹的金属外壳还在,只是表面沾了些黑色的粉末,他用衣角擦了擦,重新填入枪膛:“循环利用,省着点用。”
他举着枪,再次对准另一具“童工幻象”。这次,他清晰地看到,子弹击中时,幻象的身体会本能地抽搐,嘴角甚至溢出了类似人类的泪水。“它们有痛觉!”弗蒂诺的眼睛骤然亮了——之前只觉得幻象被攻击时反应剧烈,此刻才确定,这些怪物并非完全的虚无,它们能感知痛苦,会因为伤害而退缩。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由恐惧构建的空间,并非绝对的“虚假”,它遵循着某种“真实”的规则——有痛觉,就有极限;有弱点,就能被摧毁。弗蒂诺攥紧手中的枪,再次将肠子缠上一具幻象的手臂,却没有立刻下杀手,而是用枪托狠狠砸向对方的膝盖。幻象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膝盖处竟真的出现了扭曲的裂痕。
“果然……”弗蒂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他不再一味追求“秒杀”,而是开始利用幻象的痛觉寻找突破口:先用肠子缠住它们的肢体限制行动,再用牙齿子弹精准击中它们的关节,看着它们因痛苦蜷缩,最后补上一刀彻底终结。每一次射击后,他都会立刻捡起子弹残骸,擦拭干净后重新填入枪膛,金属与蛀牙摩擦的声响,在空旷的海面上格外清晰。
又一具“童工幻象”在子弹下消散,弗蒂诺喘着气,抬头看向雾中依旧不断涌出的怪物。但此刻他的眼神里,已没有了之前的凝重,只剩下了然的锐利:“有痛觉,就有崩溃的时刻。这个空间……我早晚能撕开它。”他攥紧手中的肠子和枪,再次朝着幻象群冲去,这一次,他的每一步,都踏在了“真实”的破绽上。
最后一具幻象在牙齿子弹下化作黑烟消散,弗蒂诺踉跄着后退两步,单膝跪在冰冷的海水中。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刚才被幻象撕裂的腹部更是传来钻心的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片在刮擦内脏。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海水,视线已经开始发虚,握着枪的手也在不停颤抖——刚才的战斗耗尽了他最后一丝体力,连站立都变得艰难。
就在他试图撑着膝盖站起来时,身后的海雾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是之前被他打退、藏在雾中伺机而动的幻象,它的躯体扭曲成蛇形,顶端张着满是尖牙的嘴,朝着弗蒂诺的后心狠狠扑来。
“该死!”弗蒂诺想转身格挡,可身体却跟不上意识,只能勉强向侧面翻滚。尖牙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却还是在他的背上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栽进海水里。
幻象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缠了上来,细长的躯体紧紧勒住他的腰腹,将他腹部的伤口越扯越大。弗蒂诺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快速流失,内脏像是要被勒得挤出来。他死死咬着牙,左手抓住缠在腰间的幻象躯体,右手将短刀狠狠刺进对方的核心——墨绿色的液体喷溅在他脸上,幻象发出凄厉的尖叫,躯体渐渐失去力气。
弗蒂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幻象的躯体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又补了几刀,直到它彻底化作黑烟。他瘫坐在海水中,腹部的伤口已经开始大量流血,染红了周围的海水。他颤抖着伸出手,摸到之前被他扔在地上的那截肠子,忍着恶心将它捡起来,笨拙地缠在自己的肚子上——粗糙的肠体勒紧伤口,虽然依旧剧痛,却好歹暂时止住了血,像是给摇摇欲坠的身体加了道脆弱的“绷带”。
他靠在一块礁石上,大口喘着气,视线越来越模糊。远处的海雾依旧浓重,看不到韦格兰特和怀特的身影。“韦格……你再不来……”弗蒂诺的声音微弱得像耳语,嘴角却扯出一丝自嘲的笑,“你这混蛋……就要失去我这个好朋友了……”
他抬手想掏出口袋里的备用子弹,却发现手指已经不听使唤。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意识开始渐渐下沉。他能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只能死死盯着雾中可能出现身影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韦格,快过来……
自我吞噬空间里的血肉壁垒还在不断收缩,粘稠的液体顺着顶端滴落,砸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啪嗒”声。韦格兰特突然停下挥刀的动作,清了清嗓子,毫无征兆地扯着嗓子唱起歌来——调子跑得出奇,歌词更是东拼西凑,一会儿是酒馆里听来的民谣片段,一会儿又是自己瞎编的打油诗,粗犷的嗓音在封闭空间里回荡,震得周围的血肉残片都微微颤动。
怀特先是愣了两秒,看着韦格兰特一脸投入的模样,突然也像是破罐子破摔般,跟着扯着嗓子唱了起来。她的声音本就清脆,此刻却故意唱得走音,还时不时夹杂着几声怪叫,两人的歌声混在一起,难听又吵闹,完全盖过了空间里的诡异声响。
“你跑调跑上天了!”韦格兰特一边唱,一边还不忘吐槽怀特。
“总比你瞎编歌词强!”怀特不甘示弱,调子又往奇怪的方向拐了个弯。
就在两人唱得“不亦乐乎”时,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顶端的血肉壁垒开始疯狂扭曲,无数根粗壮的触手猛地从壁垒中窜出,朝着两人狠狠砸来——显然,躲在暗处的本体彻底被这难听的歌声吵到了,再也忍不住发起了进攻。
“哟,终于舍得出来了?”韦格兰特非但不慌,反而停下唱歌,对着触手袭来的方向咧嘴一笑,语气里满是嘲讽,“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呢,看来你这怪物不仅长得丑,品味还差得要命!”
他挥起镰刀,精准斩断最前面的一根触手,墨绿色的液体溅了他一身。怀特也收起玩笑的神色,掏出□□扔向触手群,蓝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住几根触手,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我们唱得这么好听,你居然还敢攻击?”韦格兰特一边格挡触手,一边继续骂道,“不懂欣赏就闭嘴!别出来丢人现眼!”他的动作越来越灵活,镰刀每一次挥砍都能精准命中触手的要害,显然之前的“发疯唱歌”,不过是他故意激怒本体的计策。
怀特也配合着他,一边躲避触手的攻击,一边喊道:“就是!比你这只会用触手吓人的怪物强多了!有本事别躲在后面,出来跟我们正面打啊!”
本体似乎被两人的嘲讽彻底激怒,空间震动得愈发剧烈,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甚至连地面都开始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试图将两人困住。两人却配合得默契十足,反而借着本体的愤怒,一点点朝着空间出口的方向推进。
“继续骂!把它逼急了,咱们才能找到它的弱点!”韦格兰特朝着怀特喊道,手中的镰刀再次斩断一根触手,“我倒要看看,这只会躲在暗处的胆小鬼,还能撑多久!”
韦格兰特一边挥着镰刀斩断袭来的触手,一边还不忘吐槽:“说起来,之前在海面上遇到的那个小红,唱的那叫什么玩意儿?跟蚊子叫似的,还不如我一半好听!”他猛地侧身避开一根从地面窜出的触手,镰刀反手划了个弧线,将触手拦腰斩断,“我当初就该教教她,什么才是真正的音乐!”
怀特跟在他身后,刚扔出一颗手榴弹,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先把眼前的怪物解决了再说!”
手榴弹在触手群中炸开,“轰隆”一声巨响,蓝色的火焰伴随着墨绿色的液体四溅,将周围的触手炸得粉碎,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空间壁垒都微微晃动。这一下辅助得极为及时,瞬间为韦格兰特开辟出一条通路。
韦格兰特眼前一亮,手腕翻转,掌心渗出的血液顺着手臂流淌,在镰刀刀刃上凝聚成一层暗红色的光膜——他竟直接用血化作了镰刀的“刃”!血刃比之前的金属刀刃更锋利,泛着诡异的红光,每一次挥砍都能轻松撕裂触手的鳞片,连墨绿色的液体都无法腐蚀它分毫。
“看到没?这才叫实力!”韦格兰特得意地喊了一声,握着血镰朝着本体最密集的触手群冲去。血镰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呼啸的风声,触碰到血刃的触手瞬间就被切成两段,断口处还在滋滋冒着黑烟,显然被血液的能量灼伤了。
怀特也没闲着,她从裙底空间里掏出一整排手榴弹,咬掉引线后猛地朝不同方向扔去。“轰隆!轰隆!轰隆!”连续的爆炸声在空间里回荡,蓝色的火焰连成一片,将大半的触手都笼罩在火海之中。火光映得怀特的脸通红,她眼神锐利,每一颗手榴弹都精准落在触手的聚集处,宏大的爆炸场面不仅压制了触手的进攻,还将空间顶端的血肉壁垒炸出了好几道裂缝,透进了外面的微光。
“不错啊怀特!这爆炸效果,比我的歌声还震撼!”韦格兰特一边用血镰清理漏网的触手,一边调侃道。他的血镰使用得极为熟练,血液在刀刃上不断循环流动,既没有消耗过度,又始终保持着锋利,显然这是他早已熟练掌握的能力。
怀特没理会他的调侃,又扔出一颗手榴弹,炸断了一根即将缠上韦格兰特的触手:“少贫嘴!出口的裂缝越来越大了,我们趁现在冲出去!弗蒂诺还在外面等着我们!”
韦格兰特应了一声,血镰再次凝聚起更强的能量,朝着空间出口的裂缝狠狠劈去——“咔嚓”一声,裂缝被彻底撕开,外面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他回头朝着怀特一招手,率先冲了出去,血镰在身后划出一道红色的残影,将追来的触手尽数斩断。怀特紧随其后,最后一颗手榴弹扔向身后,用一场宏大的爆炸彻底阻断了本体的追击。
本体的触手在空间里疯狂扭动,顶端的复眼闪烁着委屈又愤怒的红光,活像个被骂哭的小孩——韦格兰特刚才的嘲讽太戳她痛处,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唱歌真的很难听吗”,竟真的忘了自己操控恐惧的核心能力,连触手的攻击都变得杂乱无章。
怀特抓住这绝佳的机会,从裙底掏出一把短匕,借着爆炸的烟尘绕到本体身后,猛地朝着它核心处的肉瘤刺去。可就在刀刃即将碰到肉瘤的瞬间,本体突然回过神,一根粗壮的触手狠狠甩来,正中小腹。
“呃啊!”怀特闷哼一声,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砸进不远处一堆软腻的物体里——那竟是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直肠,肠壁上还沾着未干的排泄物,一股恶臭瞬间扑面而来。
“呕——!”怀特刚想挣扎,却被直肠里的秽物裹住,身体动弹不得。她最恐惧的就是这种带着水分的排泄物,此刻整个人深陷其中,恐惧情绪像潮水般涌出。而这股强烈的恐惧,恰好成了本体最好的“养料”——本体的触手瞬间变得粗壮,颜色从墨绿色变成深黑色,表面的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连空间里的血肉壁垒都开始疯狂扩张。
韦格兰特挥着血镰冲过来,却发现血刃砍在本体的触手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松斩断。“该死!”他又试了几次,攻击依旧不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本体的触手越来越多,朝着自己围拢过来。
“怀特!怀特你醒醒!”韦格兰特朝着那堆直肠的方向大喊,声音里满是焦急。他看到怀特躺在秽物中,瞳孔地震,脸色惨白如纸,身体还在不停发抖——显然,她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击垮,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缓过来,怕是要崩溃好一阵了。
本体的触手已经到了眼前,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韦格兰特。他只能被迫后退,血镰在身前划出一道防御的弧线,勉强挡住攻击,手臂却被震得发麻。看着不远处陷入崩溃的怀特,再看看越来越强大的本体,韦格兰特深吸一口气——看来,接下来的战斗,他只能孤军奋战了。
“有本事冲我来!别欺负她!”韦格兰特朝着本体怒吼,握紧手中的血镰,眼神里满是决绝。即便攻击已经不管用,他也必须撑下去,撑到怀特缓过来,撑到找到本体新的弱点,否则,他们两人都要被困死在这恶心的空间里。
直肠里的秽物还粘在裙摆上,恶臭钻进鼻腔,怀特瞳孔里的震惊渐渐被滔天怒火取代。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指节泛白,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压迫感——那是被触及底线的愤怒,比之前任何一次战斗都要浓烈。
“你竟敢……把这种东西,弄在我的裙子上!”怀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里满是冰冷的杀意,“你这个肮脏下流的混蛋!”
话音未落,她突然暴起,猛地从秽物中挣脱出来。原本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此刻却绷得笔直,眼底只剩下疯狂的决绝。她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咒语,周身的空间开始扭曲、旋转——下一秒,无数道空间裂缝在她背后展开,密密麻麻的燧发枪从裂缝中探出头来,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本体,数量多到惊人,几乎遮住了半个空间的墙面,枪身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透着令人窒息的威慑力。
“这……这是?”不远处的韦格兰特彻底愣住了,手里的血镰都忘了挥动。他从未见过怀特使用这样的能力,那燧发枪的数量远超他的想象,密集得像一片金属森林,连他都能感觉到枪口传来的杀意——若是怀特失控,自己怕是也要被卷入枪林弹雨中。他反应极快,立刻转身朝着出口方向跑远,一边跑一边喊:“怀特你冷静点!别连我一起打啊!”
怀特根本没理会他的呼喊,眼中只有本体的身影。她猛地抬手,朝着本体的方向挥下:“开枪!”
“砰!砰!砰——!”
无数燧发枪同时开火,枪声震耳欲聋,子弹像暴雨般朝着本体倾泻而去。银色的弹雨在空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瞬间将本体包裹。本体原本还在扩张的触手,此刻根本来不及躲闪,被子弹击中的地方瞬间炸开墨绿色的血花,鳞片碎片和血肉残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有的子弹击中本体的核心肉瘤,让它发出凄厉的尖叫;有的子弹打断它的触手,让断裂的肢体在地上抽搐;还有的子弹落在空间壁垒上,震得整个空间都在摇晃,血肉壁垒上布满了弹孔,不断有粘稠的液体滴落。本体试图用剩余的触手抵挡,可燧发枪的数量实在太多,枪林弹雨一波接一波,根本不给它喘息的机会。
怀特站在弹雨中,裙摆上的秽物还在滴落,可她毫不在意,只是机械地操控着空间裂缝,让更多的燧发枪补充上来,继续开火。她的眼神空洞却又疯狂,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本体身上。
韦格兰特躲在出口附近的礁石后,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脏狂跳——他从未想过,怀特失控时的力量竟如此恐怖。那密集的枪林弹雨,别说是本体,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本体的触手越来越少,核心肉瘤上布满了弹孔,墨绿色的液体流淌了一地,显然已经快招架不住。它试图收缩触手防御,却被新一轮的子弹击穿防线,发出痛苦的哀嚎。空间里弥漫着硝烟味和腐臭味,弹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本体的惨叫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混乱又惨烈的画面。
怀特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燧发枪还在不断从空间裂缝中涌出,枪口的火光映在她满是怒火的脸上,像一尊失控的战争机器。
怀特的燧发枪还在疯狂喷射子弹,嘴里却一边骂一边狂笑,污言秽语混着癫狂的笑声在空间里回荡:“肮脏的玩意儿!敢弄脏我的裙子?我今天把你拆成碎片喂鱼!”她早忘了小腹被击中的疼痛,连身上的秽物都仿佛成了愤怒的燃料,每骂一句,周身的空间波动就强一分,燧发枪的火力也更猛一分。
更恐怖的是,她竟硬生生将自己对排泄物的恐惧彻底扭转——原本滋养本体的恐惧情绪,此刻全变成了她的力量,她盯着本体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纯粹的杀意,仿佛面前的不是比肩神明的怪物,只是一只随时能踩死的虫子。
本体被这股疯狂的气势吓得节节后退,它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是诞生于恐惧的高等生物,为什么会被一个后天变成的食尸鬼吓到?可怀特的骂声越来越难听,实力也跟着疯涨,子弹像永远打不完一样,逼得它不得不再次发动结界——无数血肉触手交织成密不透风的肉墙,上面嵌着扭曲的人脸,还在不断滴落粘稠的秽物,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恶心。
“想躲?晚了!”怀特看到结界,非但没停手,反而猛地收起燧发枪,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冲向肉墙。韦格兰特在远处看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以为怀特会用空间能力绕开,却没想到她竟直接用身体撞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怀特硬生生冲破了血肉结界,肉墙上的触手被撞得断裂飞溅。她毫不在意脸上沾到的秽物,盯着本体暴露在外的核心肉瘤,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竟直接扑上去,一口咬了下去!
“啊——!”
本体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核心肉瘤是它最脆弱的部位,被怀特的牙齿死死咬住,墨绿色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不断滴落。怀特咬得极狠,甚至能听到牙齿摩擦肉瘤组织的“咯吱”声,她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一口里,任凭本体的触手疯狂抽打她的后背,也绝不松口。
本体彻底慌了,它从未遇到过这样不计代价的攻击,怀特的牙齿仿佛带着某种能克制它的力量,肉瘤上传来的剧痛让它浑身抽搐。它拼命扭动身体,试图将怀特甩下来,可怀特像块牛皮糖一样粘在上面,不仅没松口,反而咬得更深,甚至用手撕扯着肉瘤的组织,墨绿色的血液溅满了她的脸和衣服。
“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比肩神明吗?”怀特松开嘴,吐掉嘴里的肉瘤碎片,眼神冰冷地盯着本体,声音里满是嘲讽,“现在知道疼了?晚了!”她再次扑上去,又是一口咬在肉瘤的另一处,本体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整个空间,震得周围的血肉壁垒都开始颤抖。
韦格兰特站在远处,看着眼前这血腥又疯狂的一幕,彻底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怀特这样失控却又强大的模样,此刻的她,哪里还是那个冷静的空间能力者,分明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用最原始、最狠戾的方式,撕碎着比自己强大的敌人。
随着本体的惨叫,它凝聚的血肉结界开始龟裂,粘稠的液体顺着裂缝不断滴落,最终“轰隆”一声彻底崩塌,化作满地的血肉残片。怀特却没有停手,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断裂的触手,像握着鞭子一样,对着本体那滩还在蠕动的核心肉瘤疯狂抽打——“啪!啪!啪!”墨绿色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有的甚至溅到了远处的韦格兰特身上,她嘴里还不停重复着:“臭傻逼……臭傻逼……”,每一下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愤怒,完全是在“鞭尸”。
韦格兰特站在原地,手里的血镰都忘了放下,整个人彻底懵了——他见过狠的,却没见过这么狠的,怀特这状态,简直像是要把本体的残骸剁成泥才肯罢休。直到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躺在海水中的弗蒂诺,才猛地回过神,脸色瞬间变了。
“弗蒂诺!”韦格兰特快步冲过去,蹲下身一看,弗蒂诺腹部缠着的肠子早已被血浸透,脸色惨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差点哭出来,手忙脚乱地扯开自己的袖口,露出手臂上的皮肤,毫不犹豫地用镰刀割下一小块肉——他的血肉有自愈能力,能暂时为同伴止血疗伤。他将肉块敷在弗蒂诺的腹部伤口上,又撕下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好。
过了一会儿,弗蒂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到韦格兰特焦急的脸,虚弱地笑了笑:“你总算来了……再晚一步,你就见不到我了。”
“少废话!先养好伤!”韦格兰特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眼眶却红了。
弗蒂诺顺着韦格兰特的目光看去,瞬间也愣住了——只见不远处的怀特还在疯狂剁着本体那滩已经不成形的肉泥,手里的触手都快被抽断了,嘴里依旧念叨着“臭傻逼”,脸上、身上全是墨绿色的血,活像个从血池里爬出来的疯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无奈”。弗蒂诺咳嗽了两声,声音依旧虚弱:“她……这是跟那怪物多大仇啊?难不成是……裙子?”
韦格兰特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额,看来是的……不过,总算是解决了。”他扶着弗蒂诺慢慢坐起来,一边警惕地看着怀特,一边帮他检查伤口,“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她,别让她真把自己累垮了。”
弗蒂诺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怀特身上——那滩肉泥早已被剁得稀烂,可怀特依旧没有停手,只是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嘴里的骂声也低了些,只剩下压抑的喘息。显然,刚才的愤怒和战斗,也耗尽了她太多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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